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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龙泽口中吐出了一股股血沫,“没想到……我以为自己机关算尽,走到最后这步……其实……其实一直都是你的棋子。”
“对,你成功吸引了魇的全部注意力,你杀了所有人,你就是内鬼。”舒夜立起身子,“而我,就是他们眼中的幸存者,成功除掉了内鬼,完成了任务,我就是最后的刀。”
龙泽看着眼前这个白衣的男子伸展着双臂,黑发在肆意的飘扬,自己的眼神却渐渐模糊起来。
“谢谢你。”舒夜挥了挥手,手中的刀丝再一次绞紧,龙泽的头颅离开了脖颈,鲜血再一次喷薄而出,在他的白衣上开出点点血花,凄美而又决绝。
第十章 尾声?玄鞘鬼
舒夜走出屋子,看见屋外的远处,一行人马袖手而立,领头的是一名黑衣的年轻人。
“我们刚确定了内鬼的身份,虽然来晚了一些,不过希望还来得及。”黑衣的年轻人若无其事地说。
“恩,多谢,我刚刚除掉他,正要向本堂回报。”舒夜拱了拱手躬身回应,仿佛不知道这些人已经跟随了他们多日一般。
“呵呵,做得很好。”黑衣的年轻人也不回礼,“本堂里的老爷子们想见你一面,希望你能尽快赶回本堂。”
“明白了。”舒夜笑了笑,“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我么?”黑衣的年轻人也笑了一笑,递过去一根马缰,“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很快。”
舒夜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天边已经隐隐露出了淡淡的鱼肚白,血腥的黑夜终于要过去了,新的一天很快就要到来了。
舒夜接过黑衣年轻人的马缰,一个翻身,白衣的身子轻盈地落在马背上。他夹了夹马腹部,扭头纵马而去。那袭带血的白衣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天启那黯淡的黎明里。
数日后的唐国,南淮百里家。
一个穿着黑袍的老人坐在厅首,手里把玩着一只墨黑色的信鸽。下首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年轻人,长发随意的披散下来,整个人斜靠在椅背上。
“秀行,天启的联络人遇害了。”老人缓缓地说,手抚过鸽子的羽翼。
“荆六离那个莽汉么?我早就说过他的能力有限。”紫色长袍的苏秀行满不在乎地接口,“那个家伙只知道杀人,我们苏家的立足根本,可不仅仅只是杀人而已。”
“本堂的老爷子说了,让你代替他去天启,接任下一任的联络人。”黑袍的老人抬起头,看着苏秀行的脸。
“早就告诉过那个老头了,现在可是我们年轻人的天下了。”苏秀行笑了笑,拍了拍身子站了起来,“那么老爷子,我什么时候出发?”
“即刻吧,前段时间辰月的反扑让我们损失惨重,不过已经被魇解决了,这一次你好生小心,可不要再堕了我们苏家的名号。”
“老爷子,你这话就收在你自己那颗懦弱的心里,不用送给我了,”苏秀行背对着老人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黑袍的老人叹了口气,举起了身边的茶碗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清茶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真的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他怀里墨黑色的信鸽扑扇这翅膀,从天井里展翼而飞,鹰一般没入南淮碧色的天空中。
苏秀行一袭紫衣,策马而行,和一个白衣的男人擦身而过。那个男人身材消瘦,一对黑鞘的长短刀挎在腰侧,一张线条柔和的脸上还带着路途的疲惫。那双淡金色的眸子让苏秀行觉得有些熟悉,然而他此时没有心情去了解太多。十八岁的他,终于要踏上天启这座现今所有势力绞杀最前线的血腥之城。那里将是他的时代,他的世界。
半年后,春山公子苏秀行的名号,在这个烽火燎原的时代里响遍了整个东陆。
然而在山堂的卷宗里,代号“玄鞘”的舒夜作为血葵花王朝之后的下一任魇的接任人,也留下了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是被后世畏称为“青衣鬼”和“玄鞘鬼”的两人男人的初相遇,而这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原本深深隐藏在黑暗中的天罗山堂的历史,将在他们手下联手演绎出乱世中最血腥辉煌的篇章。
【CHAPTER3 拂晓】
第一章 楔子?火种
大胤圣王十四年夏,南淮百里家,天罗山堂卷宗令。
木制的书架一排排矗立在昏暗的密室里,上面摆满了布满灰尘的卷轴和纸簿,这里是整个山堂最私密的所在,只有极少的人有权利进入它。这间屋子几乎掩藏着这个几百年来最强大的刺客组织的一切,每一代的记录员安静地抄写着所有的历史细节,从本堂最精锐的刺客,到下三家最不起眼的一个扫地的伙计,他们的生平、籍贯,甚至惯用的武器,都被详细地记录下来,这是所有想要致天罗于死地的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而现在,这些珍贵的纸卷被一名穿着白色轻袍女人随意地丢在一边,她皱着眉头,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膀,手里那本破旧的卷宗已经被她来回翻阅了很多遍。
“果然在这里。”另一个声音响起,一名年纪稍大一些的女人出现在她的身后,一头紫红色的长发垂到腰际,成熟性感的身体被一件红色的紧身长袍包裹着,高高的开衩下是白皙诱人的曲线。
“又是替老头子传话么?”白衣的女人头也不回,“你和他说,等我找到我想要找的东西,自然会出来。”
“随便你吧。”红衣的女人耸耸肩,“老爷子最近脾气好,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凡事还是注意一个度为好。”
“我知道,但是这件事我一定要查清楚。”白衣的女人幽幽地说,“她可是我唯一的姐姐。”
“杀手不需要任何情感,亲情也一样。”红衣的女人冷冷地说。
白衣的女子没有说话,嘴唇却默默噏动。红衣的女子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好了好了,我错了。你不要在这里闹,别把整个卷宗令烧个一干二净,到时候我们都会死得很难看。”
“苏姐,如果你死得不明不白,你希望有人帮你查清真相么?”白衣的女人突然转头问。
“没有必要。”红衣的女人淡淡地说,“没有人会为我做什么。”
说话这句话,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白衣的女人呆了半晌,默默叹了一口气,继续翻阅那些昏黄枯涩的纸卷。
一刻钟后,不远处的一间厢房。
“‘素衣’还在卷宗令里?”黑袍的老人背着手,微微佝偻着背脊。
“老爷子你太娇惯她了。”红衣的女人懒懒地靠在屋子里的躺椅上,“管理卷宗的老李整天苦着一张脸,她要再往那边跑,老李估计会找个时间上吊的。”
黑袍的老人咧嘴一笑,走到躺椅边上:“有些事情,我也一直还有疑惑。不过现在的时局,不是计较小节的时候。‘素衣’的调查虽然不是很必要,但是也没有什么坏处,就由她去吧。”
“恩恩,你们都宠着她。”红衣的女人撅了撅嘴,像一个小孩。
黑袍的老人微笑,把粗粝干枯的手放在女人白玉般的脖颈,缓缓摩挲:“三公子快要回来了。”
红衣的女人身体微微一僵,继而开口:“最后的日子快来了么?”
“几大诸侯国已经开始屯兵月余,天启局势瞬息万变,最后的交锋,快了。”老人深陷的眼窝里光芒暴涨,满是皱纹的脸上有着一丝坚决。
“希望一切顺利。”红衣的女人若有所思地说。
“三公子已经去了天启,只要有他在,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老人自信地笑。
“恩,他是春山走后,你最得意的下属了。”红衣的女人点了点头,光滑的手掌轻抚老人枯瘦的手背。
老人轻轻解开她的红色外衣,颤巍着把嘴唇贴近。
“老爷子,我这几日月事在身,改日可好。”红衣的女人没有闪避,声音却有一丝颤抖。
老人停止了动作,然后双肩微微下垂,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谢首座。”红衣的女子拉上衣襟,倒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红衣的女子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沾满了冷汗。
这几日,她必须独处,掩藏最深的秘密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她褪去自己的外衣,躺倒在冰冷的被褥上。
她不敢闭眼,但知道自己终将陷入深深的噩梦之境。
噩梦的内容她早已熟悉,她将被悬挂骷髅塔上,白骨城中。这将是漫长寂寞的一夜,充满了撕心裂肺、可绝不能被任何人知晓的痛楚。
是的,她是辰月的种子,在最靠近天罗核心的地方,独自承受着每一次的折磨而无法解脱。
刀耕已经结束,而剩下的种子已经被魇一个个拔出。
最后一名种子,我还能隐瞒多久?红衣的女人在黑夜里圆睁着双眼,酒红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楚卫国,清江里。
一名白衣的男子坐在山冈高处,望着远处炊烟袅袅的几处大营,眉头轻蹙。
他的身旁,一名身形魁梧的汉子穿着一身粗布长衫,懒散地仰面躺在草地上,嘴里还叼着一根草叶。
“六镇都到齐了,看来楚卫也要开始动作了呢。”白衣的男子淡淡地说,一缕黑色的刘海垂下,挡在淡金色的眸子前面。
“你们真不像一类人啊。”那汉子一骨碌坐起,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你要回天启了?”
“恩,本堂的命令。”白衣的男子转头一笑,“不然我肯定要再和你多喝几天酒。”
“得了吧,你那种斯斯文文的喝法,实在太没有意思了。”那汉子转了转脖子,发出一阵轻微的喀啦声,他转身走到自己的白马前,翻身上马。
“我们很快会再碰面的。”白衣的男子笑了笑,也转身上了自己的马,“到时候希望还有命一起喝口酒。”
“楚卫里还有一堆麻烦事要处理,到时候再说吧。”那汉子大咧咧地拍了拍自己马侧的那柄骇人的巨剑,“少主身边那些该死的乌鸦老头,也是时候送他们上路了。”
“桂城君,你自己小心。”白衣的男子点了点头,拨马回身。
“你叫做什么来着?啊对了,舒夜。”那汉子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你们这些刺客,名字总是那么绕口。”
他想起了什么,眼睛黯了一下,背对着白衣男子开口:“要活下来啊。”
白衣的男子嘴角上扬,朝后挥了挥手,双足一夹马腹,缓缓远去。黑鞘的双刀不安分地跳动着。他按着衣袖里那一封简短的书信,上面写着短短一句话。
五月十三,天启,三公子。
简短的语句,代表着天罗现今最强大的一群人将要聚集在天启。
山巅上两人两马背道而驰,翻飞的马蹄带起一阵乱世欲来的疾风。
晋北国,秋叶山城。
山城外一派兵马喧闹声,自从唐国出逃的前太子白渝行在年前高调宣布登基以来,整座山城就没有安静过。
晋北国现任国主,二十岁的秋君文力排众议,让骑都尉雷烈调集了晋北出云骑射和一万晋北轻骑,屯兵城外,准备勤王。
七年血战,天下大乱,大胤皇朝在星辰与月的旗下摇摇欲坠,秋君文隐忍了七年,始终没有忘记父亲的死。
六个月前,盖着天宝皇帝秘印的手谕被秘密传到他手里,一直以来的传闻被验证,七年前的那场可怕的城下一战,自己的父亲被辰月送到了蛮族的刀下。
秋君文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七年前,随着父亲、大哥还有千万晋北男儿尸首一起回来的,还有几名穿着黑袍的老人。
他们操纵着晋北秋家宗祠,暗中除掉了反抗最为激烈勇武的二哥和三哥,只剩下没有说话的自己活了下来,被推上了这个名存实亡的晋北国主之位。
七年来,他只是一个只需要盖下王玺的傀儡,完全不能做任何事。可怕的压力时时刻刻从他身后那几个黑袍老人的兜帽下传来,让他明白自己什么都不要妄图逾越。
“如果国主真的有心,我可以帮助你。”传来手谕的那个男人看着秋君文愤怒地推翻面前的桌案,露出一口白牙。
“你能做什么?” 秋君文重新开始审视这个貌不出众的男人。
“杀人。”跪着男人脸色惨白,阴冷地吐字。
五个月后,辰月的一名墟藏和四名执首被接连暗杀在秋叶的闹市和屋邸,身上的创口仿佛被好几把不同的刀砍过。
秋君文除去了这些可怕的阻力后,一反七年来积弱之气,雷厉风行地调动国内各路部队,只用了短短一个月,晋北国的各处精锐就聚集秋叶山城,军容严整,准备向七年前残酷的败亡之地——天启,复仇。
几乎在军队准备进发的同一天,那位神秘的刺客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秋叶山城。
他接到了本堂的加急密令,这是三年以来,这个被称为“寸牙”的顶尖刺客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