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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方遁出约五百里,杨青眼见下方有一片密林山涧,他俯身没入林中打出木行符,眨眼间气息与周遭林木混成一片。
他神念静静扫视四周,同时默默凝结符箓藏在袖中。
吴铭临走前恶语相向,看似发泄怨恨,但一句“得意不了太久”已让他心生警觉。
这么一句不合逻辑的话,却可能包含很多用意。
比如太渊宗已经将近年来,门下弟子频繁失踪的事怀疑到自己头上。
比如太渊宗已经等不急宗门大比,要提前对御符宗出手。
还比如,前次在南海上田青云已有察觉,自己这次回山本就在对方意料中,早准备好了对自己出手。
刚想到这儿,南方几十里外一蓬明显异样的云彩飘来,上方十数道隐晦气息盘踞。
与此同时北方太虚山方向,吴铭手持摄风珠,随同二十余人汹汹而至。
“人呢?”
两方人一碰面,吴铭双眼圆睁厉声喝问。
“吴师兄,我们接到你传讯沿途阻截,但并未看见杨青。”
“废物!”
吴铭呵斥道:“我之前两次带人去云沧观找他没见人影,这次再让他跑了,难不成还要我去几万里外找他!”
“师兄。”与他同来的弟子中有人迟疑道:“会不会你刚才露了口风,被他察觉了?”
“胡说八道!”眼神一闪,吴铭也惊觉或许自己言语不慎,但仍旧强撑道:“他一个修行不到十年的凡夫俗子,不可能这么机警。”
“可是上次田……”
“闭嘴,给我找!”
杨青藏在下方林中偷眼观察,见吴铭带着的都是些年轻弟子。
他脚下五行符一顿,已带着他闪到众人头顶上空,袖袍中积蓄已久的符箓如同狂蜂出巢,铺天盖地笼罩而下!
太虚山南方五百里外,午后晴空中忽有五色华光冲天而起,遮蔽骄阳。
“杨青!”
吴铭抬头仰望先是一喜,而随着无有穷尽的五行符落下刹那,瞬息变作惊骇!
“五行符!?怎么会,清远也没这般神通!你究竟是什么人!?”
“跳梁小丑,死!”
漫天五行符汇聚成阵,金木水火土一应俱全,不由分说将众人围剿在内。
道道流光剑气在其中往来纵横,锋锐无匹的气息只看一眼就觉双目刺痛。
“大家别慌!快布天罡厚土阵!”
“晚了。”
吴铭喊声刚落,耳中所听尽是同门惨叫连声,眼中所见亦是片片护身法器爆散的强光。
回想起初次与杨青交手,他紧握摄风珠,浑身灵气法力不要命的疯狂灌注。
然而下一刻一道五色交缠的剑气划空落下,不由分说穿过他身周刚刚腾起的飓风,紧接着连同他手腕一起斩断!
抬手将摄风珠吸附出阵外,杨青神念一扫就发现这威力不俗的宝器,诸多阵法只被吴铭祭炼到灵器层次。
余下一应阵法连多一座都没祭炼。
抬眼再看阵中,吴铭身周已经腾起一圈龟甲状的暗黄色圆盾,看着该是土行法宝祭炼成的神通。
他暗自摇头,这人看着张扬跋扈,但连祭炼的神通都没有一丝杀伐之力。
手握稀缺宝器却懒得多炼一座阵法,难怪李敢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浪费心思。
两边交手片刻,太渊宗几十名弟子眨眼就只剩下十几人,余者尽皆被五行符绞杀炼化,连一丝残渣都没剩下。
吴铭躲在厚土盾内,握紧右手断腕处,每有剑光落下他身形就一阵颤抖。
目光在急速飞旋的符箓缝隙中看清杨青冷峻侧脸,忽地高声叫道:“杀戮太虚山弟子,你也跑不掉!”
“我原本以为田青云有什么布置,没想到是你单纯领人送死,蠢货。”
如今清远已死,御符宗分崩离析在即,与太虚山诸派虚与委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他神通即将圆满,已经没有过度遮掩的必要。
下一场,该是血肉相搏相见的时候了。
不过此处距离太虚山不远,这么大的动静他也不愿拖延。
惹出太渊宗几个老怪物终归麻烦。
至于远离太虚山以后,外界灵气稀疏,天高地阔就再不怕有人掣肘。
念头转动间五行符箓收束缩紧,直到压得里面众人再也无处辗转,他五指才狠狠攥拢成拳,将漫天符箓与吴铭等人一起炸成飞灰……
……
。
第二百五十章 纵古论今
距离太虚山这么近杀人,已经没有收拾战场的必要。
杨青心中不断升起的紧迫感急切催促他逃离此地。
最后看一眼漫天星火流散,他掉转身形头也不回的飞往南方。
他走后不到半个时辰,太虚山方向冲天的华光接连而起,转眼就有十数人凌空落下。
领头的年老修士正是太渊宗掌教,曾在正气宗大殿与清远对峙的王仲川。
在半空停下身形,王仲川甚至不需用神念探查,单用鼻子去闻也已发觉周遭浓郁的血腥。
目光扫过四周地面虚空,王仲川只觉脑海一阵突突勐跳。
吴铭带出的一众弟子除了太渊宗,还有灵宝宗与正气宗的七八人。
太虚山诸派都有监察门下弟子生死的法门。
方才片刻间诸派弟子命牌碎裂,合计共有四十余道,彼此门人互通消息。
得知是吴铭领人来追杨青,立知事情有变。
此刻跟着王仲川同来的两派修士见他面色不对,纷纷皱眉问道:“王掌教,这四周血腥煞气直贯脑仁,究竟发生什么事?
吴铭师侄人在何处?”
这话看似问询,实则众人心知肚明,这些弟子必然死于非命。
然事已至此,领头的吴铭不论生死,也得作为首要质问目标。
“诸位稍安勿躁。”
王仲川人老成精,哪会不知其余两派埋怨。
略作安抚,他抬手一指,一抹水光从指尖投射半空,瞬间在众人眼前化作一面波光荡漾的水镜。
水波样的圆镜在空中定住,镜面刚一凝实就有点点剔透流萤从其中飘出,或落往地下,或浮在空中。
再过片刻,成群的荧光汇做一处,倒卷回水镜之中。
镜面随之一荡,显出周遭一个时辰内的景象。
这水镜乃是王仲川赖以成就神通的六种法宝之一,名为“七十二晓破妄追光镜”。
传说可借由天地留影,追朔七十二天之内任何地方的景象。
他固然做不到那个地步,但几天之内总是能办到。
水镜波光流转,将刚刚杨青砍瓜切菜般屠戮各派弟子的情形重现。
几派门人只看了片刻,咬牙切齿的脆响就连成一片。
“我原本以为天地末法,除去太虚山一脉外界早已没了魔道中人存续,不料竟此人竟混入我等山门里来了!”
“诸位,这可不是什么魔道中人,此人用的可是正宗御符宗道法。”
王仲川沉着脸提醒一句。
“哼!”
太渊宗跟御符宗之间如何,在场无人不清楚,王仲川此言无疑有挑拨嫌疑。
但事到如今,杨青手段酷烈众人有目共睹,也无暇顾及其他。
一时间道道华光破空而回,向着栖霞岭方向飞去。
王仲川跟在最后,挥手招来门下弟子冷声道:“传令下去,凡我太渊宗弟子在外行走者皆需小心行事。
遇见杨青此人,必要先向师门传报,能杀就杀,该躲就躲。”
“师父。”王仲川身侧中年修士闻声道:“刚才弟子所见,此人练成传说中的五行符,可见机缘之深,就连天地都压不住。
绝不该放任他成长,为我派徒增后患!”
“我岂能不知,此事你不用多问,青云早有安排。”王仲川神情阴冷,望着前方太虚山狠声道:“清远老道,我早该想到你不甘老死,原来暗中培养这么个怪胎。
可惜他性子太急,锋芒太露,我斩了你这关门弟子,看你酒泉下安能瞑目!”
……
一路向南,杨青边走边在气海中刻画变神印最后所需两颗星辰。
太虚山外发生的事他或许一无所知,但也多少有些猜测。
不过他悍然出手本就没有再掩藏的意思。
至于御符宗众人,此事过后大概没有人会再承认他御符宗门徒的身份。
即便廖筝等人迫于压力也不会迎难而上。
好在自己本就与他们不算密切,更没在门内待几天,顶多受些责难,不会有连累一说。
御符宗如今的状况,已经无法对他破阵提供便利帮助,他眼下唯二的两条路。
一是找机会接触下褚灵仙,探听虚实。
左右自己现在摊牌了,褚灵仙之前的小动作也不用再装作看不见。
第二就是神通道法练到进无可进,到时谁拦着自己直接斩了,有的是时间慢慢研究。
打定主意后他再无疑虑,只一心赶路。
转眼四天过去,云沧境内的山脉丛林遥遥在望,自己的第八门神通,变神印也终于在气海中刻画下牢固根基。
然而距离尚远,杨青忽见云沧观上空云气如龙,风铸虎形。
聚起的万千气象变化间震荡虚空,竟使他心神微颤。
探出神念往云沧观中一扫,竟看见田青云站在院中闭目仰首,聂小倩躲在井中只敢露出半个头偷偷打量。
他身形微一停顿,就察觉自身神念已与田青云碰触,后者亦在第一时间察觉他所在位置。
“杨师弟,何不下来一叙?”
田青云微笑侧脸,好似在自己院中迎客。
杨青只一瞬意外,随即平静飞至云沧观上空,稳稳落下。
“公子。”
见他回来,聂小倩跳出井口躲到身后。
“田师兄。”杨青上前两步走到田青云近前笑道:“我刚从太虚山回来,师兄你已等在这里,不知是早有预料,还是快我一步?”
“杨师弟此话怎讲?莫非除了南海与宛南城中,你又在太虚山出手杀人了不成?”
闻言杨青下颌微扬,缓缓收起敷衍笑意,周遭虚空随他情绪变化,连风也在一瞬静止:“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师弟别急,我此来并不是因为那些事。”田青云神情不变:“因此知与不知,实在没什么分别。”
“哦?”摸不准他意图,杨青眉头微挑,缓步走到摇椅前坐下:“我与田师兄见面不过三次,正式说话今天还是头一遭,实在猜不透你找我还能有何事。”
想起几日前与空桃在沧灵谷袭杀太渊宗的人,他不知田青云会否在打空桃的主意。
“杨师弟不需见外,修行路上你我皆是同道,岂能以凡人眼光看待彼此交情?”
闻言杨青面色不变,他知道田青云道行境界属于太虚山最高的几人之一,打未必打得过,但自己要走他也不一定留得下来。
一念及此他也不耐烦跟对方闲扯,索性直言道:“四天前贵派吴铭死在太虚山外,我杀的。”
田青云听完微微错愕,随即嘴角一挑,非但不怒,反而欣喜的一拍双手笑道:“妙啊,杨师弟此举可谓正合我意。”
“嗯?”
杨青皱起眉头不解其意,聂小倩更俯身在他耳边滴咕道:“公子,这个人脑子好像有问题……”
“哈哈哈。”田青云听得清楚,却丝毫不以为意:“杨师弟或许不解,但你只需听我细说就会明白。”
听他言语中透着几分癫狂,杨青反而来了兴趣:“你且说说看。”
“好!我先来问你。”田青云目光灼灼,双手一摆袖袍负在身后问道:“不知杨师弟对当今天下修行之人怎么看?”
“天地末法,灵气截取艰难。”杨青毫不迟疑回道:“所谓修行之人,更像是在即将干涸的溪水中垂死挣扎的鱼。”
“不错,正是如此。”
田青云肯定一句,接着问:“那么万妖锁灵阵呢?”
“万妖锁灵阵?”
杨青双眼微眯:“如果说猎杀妖族,以精魄填阵是无可奈何之举。那么杀人取魂,就是作死了。”
“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杨师弟一语中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青语调依旧澹漠,田青云迎着他目光忽然嘴角一咧:“我想毁了此阵。”
“?”
毫不掩饰惊讶,杨青失笑道:“你不是跟我说笑吧?”
“田某从不与人说笑。”
收起略微肆意的笑容,田青云冷肃道:“万妖锁灵阵到今日,成阵多年,其功用何在?不过是让山中之人苟延残喘。
即便这样,也是每况愈下。
近几年锁灵阵异动频频,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