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劳德诺在一旁急得满头是汗,原本自己姿态低一些,受些轻视也就罢了。熬过这一会儿就能回山复命。
谁想杨青却接连给人难堪,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令狐冲是喝酒误事,你特么是直接不喝,完全不给人面子,岳不群是真特么瞎了,竟收些不省事的弟子,折腾我这个老年人。
“余观主,杨师兄自幼在华山苦修,此番第一次下山,失礼之处,还请……”
劳德诺本意打个圆场,可他话到一半就被余沧海抬手止住。
接着,余沧海又朝门外的众弟子挥挥手让人散去。
直到此时他目光才与杨青分开,对洪人雄假意呵斥道:“还不坐下?”
洪人雄缓缓坐下,他又转脸对杨青说道:“教徒不严,倒是让师侄见笑了。”
杨青淡淡道:“无妨,余掌门前次在信里都说了,我理解。”
“哐当。”
劳德诺身子一歪,险些坐倒在地。
“放肆!”
“小子找死!”
刚坐下的洪人雄及众弟子纷纷拍案而起。
余沧海闻言脸色也黑了下来,冷笑道:“我以前倒真不知岳不群有这么一个不善言辞的徒弟。”
“来日方长吧。”事已至此,杨青懒得再多啰嗦,起身抱拳道:“师傅的信想必余掌门已看过,今日款待,感激不尽,告辞。”
说完他起身就走,对周遭虎视眈眈的青城弟子视而不见。
劳德诺则在身后不停告罪,见众人只是怒视杨青,却没有留难的意思,这才匆忙跟了上去。
“师傅,就这么让他走了?”方人智看着余沧海,满脸不甘。
余沧海目视杨青二人走出后堂,消失在前殿,这才缓缓对众人道:“岳老儿的信里言辞恳切,全是息事宁人的态度。
这从未听过的毛头小子,想来应是与令狐冲一般,只是个恃才傲物的嫩雏。
大事当前,先不必理会他。”
洪人雄怒道:“什么恃才傲物,我看他就是装腔作势。这么大的人,连个发髻都不束,装什么浪荡公子哥。”
“罢了,暂且不去管他,他日江湖再见,嘿嘿。”
余沧海喝止弟子,冷笑两声,转身离去。
……
劳德诺拿好行李,一路追出松风观,见杨青已经骑在马上等他,苦笑着上前道:“师兄这是何苦啊,此番回去,该如何向师傅交代?”
杨青把缰绳甩给他,笑道:“你这是年纪越老,胆子越小。交代什么?信已送到,师傅的态度传达清楚就够了。
你真以为自己服低做小,任人轻辱一番,这事就能揭过去?日后江湖再见,还不是要靠手中剑来说话吗?”
劳德诺见他毫不在乎,不服气道:“师兄你从未下山,不知人情世故。我华山与青城素来交好……”
他话说到一半,杨青已打马向前,隐约传来一声笑骂:
“去他娘的素来交好。”
劳德诺长叹一声,不敢再说。
晚上回到来时住过的客栈,两人早早休息。
次日一早,劳德诺来到客栈饭堂,却见杨青早已坐在桌边,叫了早饭等候。
“三师弟,等会儿你自己回山去吧。”
劳德诺刚刚拿起筷子,闻言愕然道:“师兄欲往何处去?可是师傅有别的交代?”
杨青摇头道:“与师傅无关,只是我自幼长于华山,又不像大师兄经常下山游走。这次下山,我想到处看看。”
“可是师傅那……”
“你回去如实说就是,无妨的。”
说完,杨青竟已离座而起,出门去了。
院中一阵马声嘶鸣,随后马蹄声哒哒响起,逐渐远去……
劳德诺沉默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的心思太正。但凡想做的,自己根本劝不住。
想自己也曾与令狐冲一起走过江湖,那位也是个有主意的,可是也没像这样,每次自己话没说完就被打断,现在更是直接弃自己而去。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德行有亏。
……
杨青打马西行,奔出三十余里又回到多日前救人的树林。
在林中策马缓行,到了空地处见满地尸首早已不见,就连血迹也消失。
地上泥土有翻盖迹象,但却没有掩埋尸体。
他也不下马,只是轻提马缰四处游走,目光游移间,终于在南方树林与空地交界处发现两行深深地车辙印。
催马上前,沿着印迹走了没多远,又在林中发现几处没能清理干净的血迹。
“有人来收尸?”
与劳德诺分开,他本意是想在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可以刷经验的人渣。
路过这里或许也有些重返“犯罪现场”的微妙心理。
不过此时有新发现,他猜测或许是那些山匪的同伙,于是催马疾行,顺着痕迹追了下去。
过了片刻,随着即将离开树林,树木稀疏,马跑得越来越快,然而杨青却忽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腐臭味。
这种味道很特别,他幼年逃荒时也闻到过。不过印象更深的,是在前世战争地区。
那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又过不久,随着腐味渐浓,他终于在距离车辙印不远的地方,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那尸体不知死了多久,早成一堆烂肉,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已现出白骨。
但死者花白的头发,还有熟悉的衣着让杨青一眼认出,这就是多日前他救下五人里的老妇人……
第十章 拔剑斩仇寇
车辙印出了树林上了小路,时断时续地向前延伸到远方。
杨青一路追着,遇到印迹消失时也不担心。左右就一条路,只要方向不错就好。
川南多山,眼下这条路就开在连绵不绝,铺满芳草野花的丘陵间。随着山势摆布,或曲折回环,或静谧悠远。四下风吹花香,鸟鸣幽谷。
然而在这样宜人的如画风景中,杨青心底却有一股火苗迸发。
他自问不算一个好人,也不屑去做。
前世的他更可以说是满手血腥,下地狱也不会喊冤。
可即便这样,他心中依然有底线。
老弱妇孺,无辜良善,这就是底线,为人的底线。
这不是伪善,也不是什么原则,这是天道!
正午时分,当路上印迹彻底中断时,杨青也停马驻足。
路边一座坡度稍缓的矮丘上,几座新起的坟茔映入眼帘。
矮丘下,一条不太明显的小径深入丘陵后方。
他下马看了片刻,先将马匹在路边一块青石上拴好,这才运起一步登天的轻功,沿着小径深处无声飞掠过去。
左手扶着腰间长剑,顺着山势转了两个弯儿,一处面积不大,还算平整的山坳出现在眼前。
山坳间,十几处竹棚木屋散乱排布,最前方有座竹竿搭的哨塔。约三丈高,制式粗陋,不伦不类。
就连坐在哨塔上的人,也是倚着靠背昏睡。
杨青知道这些人大都昼伏夜出,也不觉得奇怪。
他没去管那人,而是闪身越过哨塔,向后面木屋走去。
穿过两排房屋,忽然听见喧哗声。他凝神细听,却是远处一座被包围在正中,且最为高大的木屋里传来。
走近两步,声音逐渐清晰。
“……方师兄,这几月劫获的金银珠玉我已全部奉上,一文钱也没留。最近官府也盯得紧啦,前些日子还折损了不少弟兄,余掌门那里,你可得为我多说些好话。”
“贤弟放心,这些年你为青城做的贡献师傅早已十分满意,若非近来有桩大事要做,早已将你收入门中。”
“哦?不知是什么事,可要小弟出力?”
“这事你插不上手,也莫要多问。”
“小弟省得,省得……”
“这些天你小心些,莫要露了行藏。”
“师兄放心,此处只是临时交接……”
杨青远远听着,那位方师兄的声音昨天才听过,是青城方人智,绝对不会错。
而谈话内容,大概是青城派唆使匪徒抢劫商旅过客,为他们敛财。
他微微探身,见木屋门前有四人守着,心中忽然想到青城在东边,自己从东边来虽没看见其他人,但要动手还是得提前做好准备。
想到这里,他又收身沿着原路退了回去。
路过哨塔时,飞身而上,在那名山匪反应前拧断了后者脖颈,将他的呼喊锁死在喉咙里,然后飘然而去。
回到拴马处,他牵着马由东边兜了一个大圈,绕到山坳背后老远,在西方另一处小路上将马藏好。
这才从西边再次进了山坳中。
……
却说那哨塔正对的一侧矮丘上,一名身披竹叶的中年山匪正卧倒在地,藏身在一片翠绿之间,与哨塔遥相对望。
这原是头领的安排,然而他本就习惯白日睡觉,趴得久了,再被太阳一晒,不知不觉就陷入梦中。
川南民间有十里不同天的说法,正午刚过,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有乌云蔽日,随后清风微凉,一阵“噼啪”声中,竟然下起迷蒙细雨。
这山匪被雨滴打醒,伸了个懒腰,看见对面哨塔中兀自酣睡的同伙,觉得有趣,正要笑骂,身体却忽然一滞。
“哪有人睡觉把脖子睡成这样的?不好!”
惊觉有人入侵,他拿起手边的竹笛就要猛吹。
然而下一刻,山谷中忽有剑器锐鸣声轰然响起!
身在高处,俯瞰山坳全貌的他看见,头领所在的中间木屋,那座混合着排竹与粗木的房子一侧,从里向外猛地爆散开来,两具尸体混着碎竹木屑飞出老远,像两口破麻袋般扭曲着摔落在地,鲜血四溅……
“杨青?!”方人智闪身躲出屋外,不顾满身狼狈。待他看清伫立场中,那个突然闯入屋内,拔剑就砍的疯子,一时惊得呆立当场。
灰衫青布鞋,长发负于脑后,草绳捆扎。
杨青单手持剑,不去看剑身血迹,对于原先守在门前,现在围拢上来的四人也不在意,只是定定看着与方人智并肩而立的粗壮汉子。
“北方二十里外林中,那个老妇人是不是你杀的?”
话音落时,天空忽有闷雷声响,风渐冷,雨更急,场中突然陷入静谧。
良久。
“方……方师兄,你认得他?”
那粗壮汉子似是受不住压抑的气氛,转脸对方人智问了一句。
然而方人智却不回他,目光直视杨青,不敢稍动。
十步之外,杨青双脚半分不分,持剑斜指地面,笔直站在雨中。面色如古井无波,双眼似朗月寒星,摄人心魄,一眨不眨。
他冥冥中有种感觉,只要自己一动,对方的剑便会循着破绽撕裂长空,还有自己的血肉。
想起昨天在酒宴上众人对这个年轻人的蔑视,他忽然意识到洪人雄错了,错得太过离谱。
这人绝不是装腔作势,他要比令狐冲可怕得多……
“杨师弟,在场的几位,都是我朋友,你这番作为,可是要与我青城开战吗?”
杨青看也不看方人智,只是直勾勾盯着他旁边的汉子问道:“是不是你杀的?”
那汉子平日做惯了无本买卖,也是一身凶恶气息。
眼见杨青不依不饶,又见方人智面色不善,于是脸上闪过厉色,嘿然道:“是又如何?”
“杨师弟!”方人智在旁听他承认,暗道不妙。
他刚要喝止,就见杨青身形忽然化作一团灰影,手中青钢剑斩破重重雨幕,竟似一道从天而降的电光,刹那间跨越十步距离,在那汉子尚未及反应时,横斩而过!
“噗呲!”
斗大的头颅应声飞起,在空中翻转几圈,又滚落在地,脸上仍挂着迷惑的神情。
尸体兀自站在原地,直到此时,那无头的腔子里才有鲜血喷涌而出,灼热的血液在冷雨中爆出一团热气,又被风吹散。
腥气扑鼻!
第十一章 余沧海
“姓杨的,华山是存心要与我青城为敌了是吧?”
方人智手刚放上剑柄,身边人就已被杨青斩杀当场。
他惊惧的同时,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双眼登视杨青,几乎目眦欲裂。
杨青震剑荡去血水,身形侧转看向方人智,胸中一股野火翻腾汹涌,燃烧得愈加炽烈!
“华山与青城如何,要去问我师傅。至于你这等杂碎,我手中剑就可以决定!”
方人智久历江湖,看他面色就知今日无法善了。于是不等他话说完,身形急掠向在场其他四名山匪怒吼道:
“杀了他!”
那四名山匪原本被杨青暴起杀人吓得呆在当场,此时被方人智吼醒,不知是本能反应,还是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