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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卫!
典韦、赵云、许褚,依次紧靠陈鸢身边,各持兵器,目露凶光。
还有更多的神人,或骑马扬起披风,或乘坐战车,压下了长戈,杀气凛厉。跟随而出的木偶,泛着邪气,目光猩红漂浮半空张牙舞爪。
这顷刻间的变化,一时间让周围这些散修瞠目结舌,望着被众神人护卫在中间的陈鸢,他们半点声音都卡在喉间发不出来。
秋风里。
远方田间的农人,眯着眼睛,在不久之后,看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画面。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杀戮
明媚的秋日渐渐被云朵遮去,金色的麦田间数十农人的视野阴了阴,然后,是乍然而起的法光刺人眼眸,本能的抬起袖口遮去面容,垂头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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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拢牛车的一道道身影扑上,又一个个的仓促后退,也有金丹境的散修不惧,一轮金圈脱手飞出,呯的砸在四个神像身前,震出涟漪的同时,秦琼一声冷哼,四丈身形顿时跨出一步,铜锏犹如擎天巨柱般倾倒下来,压着那金圈连同那散修一起轰然趴在地上。
此时,四周散修陡然逼近,朝陈鸢推进过去,彼此之间没有多少配合,但目标明确,与其和这些唤出的神人厮杀,不如直取一人,只要杀了陈鸢或将他擒住,一切都迎刃而解。
“不要与这些神人斗法,只杀那陈鸢——”
有人在人群里狂喝,话音刚落,一记冷箭拖着法光‘嗖’的飞来,此人有法器护身,钉在胸膛的刹那,身形瞬间消失原地,再到出现,已在人群外面,他目光看去,开始的混乱里,是一个须髯皆白,身着甲胄的老将虚影正升在车厢顶上,朝着冲来的散修不停的射出箭矢。
车厢四周,冉闵单手抓起田边一块大石,呼啸扔了出去,携着法术、法器冲击而来的三个散修陡然收缩,纷纷掐出指诀,大石‘嘭’的砸在他们身前空气,抵的粉碎,溅开的石屑打在车厢,车身都微微摇晃两下。
几乎同时,曾经被胡人封为的武悼天王,手中两刃矛横挥手中轰然冲出,一矛抵在刚刚大石砸过的空气,刺出一圈涟漪,矛身几乎弯曲,口中暴出“啊!”的怒吼,推着三个境界不一的散修齐齐往后退。
虽然已无人身,可那身力道,只强不弱,魁梧的身形踏着地面,一步一步接连爆发,七八之间,冉闵陡然一收长兵,脚步一拧,折身挥臂,两刃矛抡出巨大的圆,带着寒光‘轰’的扫在那三人身前。
空气里有着微不可察的碎裂,三个散修喷出鲜血,身子半空翻腾跪去了地上,仍旧余力不惜的向后平移出几丈,后仰翻滚起来。
冉闵还想冲去,一侧有散修肉搏般冲击而来,陡然间一道身影穿插而过,将那全身呈紫黑的散修截下,冉闵回头,正是闻鸡起舞的祖狄,越过人群,一剑推着那散修,在对方身上呯呯呯的刺出无数火光来。
“愣什么,杀啊!”
一旁,骑马的少年将军抚动红色的盔缨,持剑越了过去,他声音在说:“用不着感谢,机会难得,一起杀!”
冉闵垂着两刃矛,愣愣的看着冲去前方与一个散修对撞一起的少年将领,他记得,对方叫霍去病。
看着周遭相互帮衬,相互配合的神人,不知怎的,冉闵心里竟有了一丝温热。
当年义父失信于我,以为看透人间虚伪,利用了无数慷慨豪迈之人……
……结果落到了孑然一身。
想不到死后这么多年……冉闵看着骑马的少年将军,还有那叫祖狄的,粗犷的脸庞竟有了些许笑容,脚尖一踢长兵,端在手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二位,冉某来助你们!”
一人一矛,冲入人群,曾经那位天王又回来了。
……
陈鸢看着周围厮杀,心中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不管他们是否被蒙在鼓里,只要敢来,他就杀。
没什么觉得愧疚的。
视野里,十来个散修七八息里,已经减员几人,一些被其他神人推着打去了外面。诸葛孔明与周瑜相携而行,后者吹出一团火焰,前者抬手一扇,卷起火浪,瞬间将对面一个散修笼罩,对方拍灭袖上火苗,一个遁地下沉地面,拱起一团土包飞快延伸二人,周瑜拔剑,抹出一轮寒光,猛地插进逼近的土包,泥壤间顿时涌出鲜血。
“不要与那四个神像纠缠!”
有四五人冲击门神,法术悉数被挡下,其中一个年老的修道者喊了声,见有两人不停,只得带了另外两个同伴驾风加快速度绕开面前的四个神像。
看到车厢旁的陈鸢,老者挥杖打开车厢上射来的一箭,嘶吼“把命留下!”
老人身后,两个同伴蹬地,速度拖出残影,击偏侧旁有拦截过来的十多个人偶,由着衣裳袍袖被人偶撕碎、咬烂,手中各自的法器打向目光锁定的那个年轻人。
然而,迎上他们两人的,是双戟、长刀,两个魁梧巨大的身躯顶着打来的法器,战车般撞向两人。
——护卫!
典韦、许褚身躯迸裂的同时,也直接将那两个修道者震的口鼻飚血,齐齐震飞,余力不惜推向老者时,后者纵身一跃,踏去两个神人肩头、头颅,飞身猛扑而下,两手聚集的法力,打出一团法光的同时,一杆银枪绽出龙吟,枪尖连点,快的带出一连串重重叠叠的枪影,全数将两团法光在半空引爆。
激开的风浪里,赵云面容冷峻,与身下白马心有灵犀般,跃出白光,与那老者撞在一起,老人半空双手如铁,与刺来的枪头闪电霹雳般疯狂交手,几乎将大部分攻击都接下来,少部分是那白袍银甲的神人速度实在太快,一枪挑破他肩头布料的瞬间,他反手抓住枪杆拖拽,赵云单手向后一拧,转动枪身,强行从老人手中收回龙胆。
唏律律——
战马长嘶,人立而起,赵云披风‘哗’的展开,另只手拔出腰间,拉出一抹森寒剑光,凶狠斩出。
被老人躲开,身形落地顺着战马一侧贴地飞行,探出一手抓去那边的陈鸢。
捏住脚脖的刹那,老者心里狂喜,然而手里用劲一拖,眼中的双脚,却是纹丝不动,他微微抬了抬脸,看到的是陈鸢面无表情的垂头,目光冰冷。
“真以为,我除了唤神人,就什么都不会?”
老人这才看到陈鸢袖里掐着法诀,眸子顿时一缩,翻身飞旋而起,从袖里拉出一根铁针,这是他的法器,追魂封魄之用,一旦刺入对方眉心,定住神魂,就仍由他拿捏,这也是他为何一定要近身的原因。
太远,会被对方那四个神像挡下,唯有这般距离,才能百发百中。
指尖一弹,老人手中铁针带着寒光射出,直接没入陈鸢额头,他脸上笑意还未褪去,面前的身影嘭的消失,只留一截树枝落到地上。
“这……这家伙,到底会多少法术?!”
杖节之术,可是难得的术法,想不到对方竟然也会,心中念及的一瞬,车厢上,陈鸢显出身形,衣袍猎猎、发丝飞舞,身边多了一柄悬浮的法剑,剑身上雕刻的月影朦胧,响着‘咔咔’的轻响自转。
下一刻。
拖着剑光轰的飞来,阳光映着剑身的影子,径直穿过了老人的身躯。
御剑术!!
这是老者最后的念头在脑中升起,胸口血肉模糊一片,艰难的嚅了嚅嘴,睁大眼睛轰然倒了下去。
……
“陈道友!”
这时,有熟悉的声音在远方在喊,车厢顶上,陈鸢回过头,循着声音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一拨数十人正朝这边飞快赶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对策
天空阴沉,飞过车厢的一个散修重重摔在地上,被魁梧凶戾的巨汉抓住脸硬生生举起来,脸上传来剧痛,以为要死的瞬间,他闭上眼睛,有话语从远方传来。
“陈道友,还望手下留情!”
一身淡蓝衣袍的陈鸢,站在车厢之上,袍袂被风吹的猎猎的飞起,循着声音的方向偏过头看去,见是熟人,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抬起,下方将那散修举起来的典韦,这才将那人松开,丢到了地上。
“青虚道长,你是来捉我的?”
陈鸢跳下车厢,笑着如此说道,便朝对方迎了过去,那边,除了青虚,还有聚灵府、离火门一众弟子,其中虞飞鸿也在其中,听到陈鸢这般说话,嘴角都抽了抽。
这种时候还说笑,当真合适吗?
不过,他没开腔,跟在青虚道长身后上去拱手,那边,陈鸢善意的点了下头,随后目光还是落到青虚身上。
“道长,天师怎么突然号令诸修道之人捉拿我?”
“此间不是谈话之地,你随我来。”青虚看了眼周围,让聚灵府的弟子帮忙医治下还未死的散修,将他们带下去,旋即,走去前方田野间,陈鸢领会,跟在后面,掐出法诀,将车厢外的一众神人收去,还未燃完的香也啪的断成两截。
一片片金黄的麦田荡着涟漪在眼底化开,一老一少沐着秋风走在田埂,看着周围良田、望来的农人。
青虚一身道袍颇为显眼,加上刚才那令人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画面,不少农人吓得战战兢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赶紧埋头躬身在田里,一口气割了小半亩的麦子。
好半晌,走在前面的青虚道长,似乎找到由头,才缓缓开口。
“天师原本在静室养伤,不怎的,忽然刮来一阵风,我们俱感受到朝廷变故,明光去静室寻天师,可他……却失踪不见,天师出来时,性子也与往日有些不同,就算装得再像,我与玉晨也能感觉得出,天师应该是被控制了。”
走在后面的陈鸢沉默的点了点头,这与他之前的猜想大致相同,毕竟以天师的修为,就算神仙想要控制他心智,几乎很难做到,唯有让他分神,而分神的条件,只有与天师府息息相关的事物,那只有一个——朝廷动荡。
他望着前面停下来的背影,微微蹙眉。
“猜得不错,那位庆王弑君,影响到了天师府,才令天师分心,结果被人所趁?!”
“道友与贫道想到了一处!”
青虚点头,负着双袖走了两步,目光望去田间做活的农人:“当事情如何,是何人操弄一切,或许明光知道一些,玉晨原本与贫道一起过来的,不过中途,他悄悄离开,去寻明光下落,我则先来阻止这场误会。”
“担心我被杀?”
听到青虚的语气言辞温和,陈鸢心里还是感激的,能第一时间想到过来阻止,这份情谊,岂能作假,片刻,他笑了笑:“我什么人?岂能那么容易被杀,你是知道的,同境界,那叫天下无敌,比高一个境界,也能一换一,让其不少受。”
青虚:“……”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说笑,没看到贫道都如此严肃了?要是天师被控制杀过来,看你怎么笑得出来。
呃,难道活跃下气氛,还不行了?陈鸢看着青虚那脸上肌肉有些微微抖动的模样,赶紧拱了下手。
“气氛有些紧张,活跃下,别那么严肃,事情还没到绝境呢。”
青虚抬手隔空虚点了几下,有些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你啊,不知道你这乐观的劲儿从哪儿来的,几年前,鹤州听闻你杀樾劼人,心里想着,该是肆无忌惮的邪道中人,可后来,又是尊师重道,待人恭善,报仇的时候,又是歇斯底里的竭尽所能,到现在贫道都看不透你。”
远方的牛车四周,聚灵府、离火门的修道中人驻足望来。
安静的片刻,两人并肩站在了一处田地面前,陈鸢拨着一颗饱满的麦子,“青虚道长,还是说说接下来,如何应对吧?总不能大伙真兵戎相见。”
“这个道理,贫道懂的,所以才在途中遇上聚灵府等一众弟子,跟他们说了原由,俱是修道中人,岂能不分青红皂白,当是沧澜剑门啊。”
陡然的这话,让陈鸢愣了一下,见到青虚笑起来,也跟着笑了笑:“还说在下不够严肃,道长不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声音渐渐抵了下来,只用二人能听到的话语嘀嘀咕咕说着。
远处,虞飞鸿站在路旁拄着剑鞘往那边眺望,一旁的师妹垫着脚尖,手拉着他衣袖,跟着在看,小声道:“师兄,道长跟那个人在笑什么,好开心的样子。”
“那是男人的事。”虞飞鸿面容威严,想到途中青虚道长所言的那些话,不由挺了挺胸膛,若是真的如此,那可是千年难遇的大变,竟让他给赶上了,哪怕到时候死了,往后说不得也能写进门籍之中,烧香怕都是头香呢。
田地那边,外人不可知的事,已商议落定,剩下的便是徐徐叮嘱。
“你我还是要按约定行事,不能让人看出蹊跷,能做出这样动静,必然是祖乙二神,你若有能力,看可否找出二神肉身所埋之处,贫道带着聚灵府、离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