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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一起坠下。
降下来的徐怀遇手中黝木一架,单手将汤林双臂挥砍的一刀稳稳接住,“徐某早已不是军中校尉,真君赐我法宝,也赐我些许法力。”
单臂向下一压,汤林就感双臂吃力,虚弱的向下坠,身子也跟着渐渐往下,几乎蹲在了地上。
“真君仁义,不喜乱杀无辜,否则他早已回来,将尔等杀个干净!”
几乎半跪地上,双手握刀横在头顶的汤林咬牙努力支撑,此时双手都在疯狂的颤抖,以往他听过一些关于修道中人的传闻,眼下他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寻常人与修道者之间存在的差距有多大,面前这位徐怀遇,他是清楚的,想不到短短五年,竟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呃呃呃……
汤林低声怒吼,快要坚持不住时,紧咬的牙关松开,他大吼:“黑狗血!”
那边,最后一个端着木盆的亲兵犹犹豫豫的看着地上的校尉,又看了看徐怀遇,“啊!”的大吼一声,冲上前将黑狗血扑了过去,初次面对这样的场面,或许手有些软,竟淋在了汤林身上。
那边汤林,和徐怀遇都愣了一下,前者心里直骂娘,索性错开头顶的黝木,在地上滚了滚,一把将徐怀遇抱住,他身上有黑狗血,可破其法术,那对方自然就用不出来了。
“快抢他手中法器!”
周围兵卒闻言,齐齐冲来。徐怀遇被他抱着腰身,使劲那黝木砸在其后背,那黝木供奉香火多年,早蕴有法力,否则陈鸢也不可能拿给他防身。
“啊!”
被敲了几下,汤林吃不住这种力道,疼的松手,反手勾着背脊满地打滚儿惨叫,这一幕吓得冲来的士兵刹住脚,迟疑的不敢上前。
徐怀遇借机向后退了退,催动黝木上蕴着的法力,庭院里掀起一阵大风,老树摇晃,落叶带着泥土、细石漫天纷飞,一众士兵埋头遁地护着脑袋,好一阵飞沙走石停歇,这才敢抬起脸来。
庭院里,哪里还有徐怀遇的身影。
“他跑不了。”
“黑狗血果然有效。”
“先救校尉!”
反应过来的众人,手忙脚乱的将地上还在惨叫的汤林搀扶,然而一动他,惨叫声更加凄惨,一摸他后背,这才发现,脊骨已被打的断裂,往后怕是成一个废人了。
就在兵卒将人抬离院落时,阴影处,一道身影一瘸一拐的走出,正是消失不见的徐怀遇,他哪里有那么强的法术,可以凭空消失,不过借着掀起的大风,趁乱躲了起来。
看着追捕的兵将,还有捕快消失院门,他小心的靠近过去,确认走远后,才松了一口气,忍着使用法术过后的眩晕和呕吐感,走去门房那边。
门房老头被劈了一刀,从脸上一直拉到颈脖,死在了地上。
“这帮杂碎……”徐怀遇靠着墙壁颇为痛苦的缓缓坐下来,这处院子是庙里一个信徒的宅院,颇有些家资的,只是老伴旧疾缠身,是被张氏三兄弟医好了病根,从此老两口连带家中子女都颇为信奉真君。
后来城破,庆王打进来杀了皇帝,更是将庙观推倒,城中信徒哪里肯干,守着庙观与官府、士兵发生了冲突,老两口在冲突里被士兵砍伤,伤重不治死了,其余信徒也有死伤,被驱赶散去。
徐怀遇在混乱里,将妻儿托付给一个信徒帮忙安置在城中其他地方住下,这几日里,自己则到处东躲西藏,想不到还是被官府的捕快发现踪迹,追到了这里来。
“公孙隶!!”
他看着老人的尸体,死死咬紧牙关,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地上,事情到了眼下,他未曾想过要组织信徒与朝廷对抗,那样无疑是让他们送死的,毕竟那日死伤的人实在太多了,足有百余人。
可看到无辜的老人惨死屠刀下,心里那股愤怒,终于有些压抑不住了。
“打退胡人,天下好不容才太平几年,你弑君……你让其他诸王看到机会,你想让更多的死……”
徐怀遇靠着墙壁低声叫骂,想到太平日子往后可能就没有了,这座城里,京畿周围的信徒、百姓不知会有多少死在战乱里。
“当你娘的皇帝!”
他狠狠骂上一句。
第二百三十章 大乱将至
“当你娘的皇帝!”他狠狠骂了一句。
徐怀遇紧抿双唇,随后慢慢起来,将满脸是血的老人抱在怀里,一瘸一拐的走到院里,替他擦干净血迹,换了一身体面干净的衣裳,埋在了院中。
“我对不起你……连累老人家了……”
徐怀遇对着隆起的土包,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做完这一切,他沉默的走去宅院的凉亭,走上二层,一脚踏在护栏链接的长椅,风吹来,抚着额间的发丝飞舞。
‘不能就这么耗着……总要做一些事来,省得以为我们好欺负!’
思绪飘过的一瞬,他捏紧手中黝木,试着借助上面法力,将话语传了出去。
“众信徒听令,反贼坏我等信仰,毁我等庙观,岂能让他好过……”
常人无法听到的声音顺着风在夜色里飘去了城中各处。
……
夜色随着时间渐渐过去。
东方天际,白云暖红,片刻之后,秋日的金阳破开云隙推着光芒驱走了黑暗,笼罩下方繁华的城池。
街巷有了生气,吵吵嚷嚷的热闹,茶肆、酒肆、客栈等消息汇聚之所,依旧说着前些日子真君庙被毁的谈资,不少人坐在一起,听着说书人的故事,一边喝茶,一边感慨。
“真君庙颇灵的,想不到说毁就毁。”
“……都别说了,新皇这番举动,说不得另有深意。”
“屁的深意,我隔壁的邻居在真君庙上了一炷香,回家他媳妇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老子正好也想去拜拜真君,求我婆娘来年也生一个,现在倒好,庙都没了,你们气不气人?”
“生孩子算什么,我有一好友,去了趟真君庙求姻缘,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嘿,果然灵验,第二日就有媒人上门说亲,得了一房媳妇儿不说,成家六个月,又得了一儿子。”
众人相继沉默。
随后有人道:“你那好友,其实是你吧?”
茶肆里,顿时一片哈哈大笑。
然而,有人站起身来,隐约看到了什么,迅速走到栅栏后面,眨着眼睛瞅了瞅远处街道,目光之中,远方有黑烟升起,“你们看远处,好像着火了。”
随后,有人从另一条街跑来,惊呼的声音在街道响彻。
“出事了!”
这一声,将整条街都惊动起来,就见一个平日里做苦力的汉子光着脚沿街边跑边喊:“衙门被人放火了!”
“哎呦,这么大的事?!”街上百姓、商贩听到这消息,手上东西都不做了,纷纷朝着火的方向赶去,京城衙门那可是非同寻常,谁敢在那里放火,简直是不要命了。
茶肆二楼上的一众茶客,也是茶也不喝了,纷纷跑去楼梯,与上面的客人在栅栏后挤成一堆,这里视野宽阔,看得更加清楚。
那升起黑烟的地方,正是府衙的方向,顿时交头接耳猜测起来。
“会不会是先帝那些亲近官吏做的?”
“有可能,不过,我猜是真君庙的那些信徒。”
“哎哎,你们看那边,哎哟,也燃起火了。”
有人喊叫着指去某个方向,那边是四夷馆社,若有外邦藩人多是住在那里,然后等候皇帝召见,平日没有夷人,那里看守并不严密,连衙门都被放火,四夷馆社被烧也就显得合情理了。
不久,城中顿时响起警铃、禁街的鼓声,大量的衙役推着水车奔走救火,也有骑马的衙役呼喊,告诫街上百姓迅速回家,不得在街上逗留。
“城中贼人作乱,所有良民不得上街,商户闭门不得经营,违令者格杀勿论……京兆尹告众人听之,城中贼人作乱,所有良民不得上街,商户闭门不得经营,违令者格杀勿论……京兆尹告众人听之……”
街上顿时混乱起来,不少人还是不敢胡乱去凑热闹,往家的方向赶去,然而这呈出的片刻混乱里,远远还能听到嘶声呐喊,单调的兵器碰撞声,更远的方向,还有其他火光冲天而起、烟尘直上云天。
这个宁静的秋日清晨,在经历过叛军入城后,又一次混乱起来。
与此同时,一匹快马冲至关闭的城门,交接了书函后,守将不敢随意拆开,派出快马将这封信函,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混乱的街道直达皇城,此刻的皇城门口,携带公文的快马进进出出,远来的快骑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皇宫。
公孙隶此时已是这个国家的新皇,穿着崭新金丝缝合的龙袍,坐在书案后面,脸色却极为难看的盯着桌面摆放的城中消息。
“查清是何人组织所为?朕要你们在下午将这些悉数抓住,可曾听明白?!”
城中放火,令他心里不爽,但想要查清并不容易,毕竟公孙伦的旧臣还在,说不得也是他们,也有可能是那些信真君的信徒,那庙祝到现在还为抓住。
“徐怀遇啊徐怀遇,朕若是你,何必去拜那冷冰冰的神像,朕当初如此礼遇陈鸢,他都不曾入我帐内,如今庙观被毁,信徒死伤,怎的也不见他来看你们一眼?”
皇帝并不担心那人会回来,他多少知晓一些事的,关于修道一途,原来身为皇室,是有龙气护体,一般法术是难以伤到,何况还是在皇宫里,只要他不出去,那陈鸢能奈他何?
至于城中作乱之人,公孙隶其实并不太放心上,只要不出洛都,这些人迟早都会被一一捉拿、斩首示众。
他正想着,门外有侍卫捧着书信过来,皇帝摆了摆手,“拿下去,城中作乱这种事,不用时时汇报给朕。”
“陛下,不是京兆府送来的。”
公孙隶皱了皱眉头,示意一旁的宦官过去将书信拿来,“外面有何事?难不成朕那几个兄弟要来京城质问?”
他接过书函打开,看去一个个字迹的眸子陡然收缩,脸上表情变得凝重。
‘啪’的一声,将书信拍在了桌面。
那上面的一竖竖字迹,与他刚才所说相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那几个兄弟不仅来质问,还带了兵马。
鲁王、阳王、珲王、巴王……起兵平叛!
平的是谁,自然是他。
“他们……他们……”
公孙隶死死拽着那张信函,城中放火的事,此时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渡河
秋雨延绵,带起了冷意。
枯黄的杏叶飘下枝头,摇摇晃晃落在官道,迈来的牛蹄越了过去,随后被车轮撵过,印出湿漉漉的轮印。
老牛抖着耳朵,磨着嘴唇,慢吞吞的甩这尾巴,不时低头看去下方地图,认着上面标注的道路,去往东齐州边界的渡口。
车撵上,孙正德不停练着指决,比比划划,偶尔对着路旁老树飘下的叶子施展术法,将叶子吹回树梢,叉腰洋洋得意。
陈鸢看了一眼,抬袖一弹指尖,将那片叶子重新带下来,“赶紧练疾行符,渡河后还要抓紧时间赶路,估摸这个时候,明徽等人已快到洛都。”
之前他与对方在湘州遇上,原本是一起去往鹤州魔窟,可明徽道士没办法赶上,陈鸢只得御剑一个人赶了过去,对方则原路返回,护着王内官还有一干捕快、兵卒回京城,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
“已经在做了,别催别催。”
胖道人被说了一通,赶忙从黄布兜里翻出记载法术的书册,又拿了黄符、朱砂、毛笔就在一旁,随着车身摇摇晃晃的画了起来。
陈鸢摇摇头,侧脸看去车厢,师父他老人家躺在无古柱上睡的香甜,一路南下返回,炎热的天气转凉,当真是睡觉的好时候。
不管什么时候,师父都能睡得着。
‘什么时候我才有这样的福气。’
挂在厢脚风铃旁的小白蛇吞吐信子,看着老牛慢悠悠的在走,有些担忧的望去陈鸢。
“真君,你不着急吗?听说他们把你的庙都给拆了。”
“急有什么用?拆就拆了吧,旧的去新的不来。”
相对于小白蛇的担忧,陈鸢反而不怎么在意,一座建筑而已,真正重要的,还是愿意信他的百姓。
“越是在意一种东西,自会乱了阵脚,你要知道,越是太过在意,越会容易失去,而且些许打击,对于修行中人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好事,把它当做一场磨砺,就像人生一样,每一个坎,都是你往前行的垫脚石,一旦看破明悟过来,呵呵,这世间还有什么可惧的?”
上辈子的鸡汤文学,陈鸢可是看过不少,甚至有一段世间,还深陷其中,直到鸡汤喝多中毒了。
某一刻,他有点想念那个科技信息发达的世界了,不知道将这片天地拉回到正轨,自己能否修道有成,熬上一两千年,活回那个曾经熟悉的世界。
会不会遇上曾经天真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