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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那丘大千脸上都有些惊讶,他们并没有将这事告诉过陈庆之,怎的知晓的,两人脑子转动,很快想到了刚才的高人。
丘大千抬起手,有些发抖的指去外面。
“那道观就是刚才那位高人的?”
“丘将军以为呢?!”
嘶~~
这下不仅丘大千牙缝里吸了口凉气,旁边的元颢脸色都一变,难怪高人不愿跟他多说,原来是有这么一出误会。
不过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武都公莫要气恼,此事丘将军也不知情,待打下洛阳,朕与丘将军一起过去向高人赔罪。”元颢赶忙打起圆场,不然越往后说,麻烦就越扯得大:“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破荥阳为重。朕过来寻将军,其实心里有一策破敌。”
陈庆之也不想咄咄逼人,毕竟丘大千麾下还是有数万人的,有他在,就算没不参与厮杀,也能状这边的声势。
皇帝要打圆场说和,他自然不会纠缠不放。
“陛下说的是,不知是何破敌之策?”
“说降。”
元颢微微仰起脸,负手走在帐内,看着案几摇曳的油灯,轻声道:“朕与那荥阳城中的杨昱有些交情,一封书信,定可让他偷开城门,放我们杀入城中!”
他言辞凿凿。
攻城之事,至少要等到明日,既然皇帝要试上一试,陈庆之自然是同意的,不过攻城的准备,他还是要做,待皇帝取来笔纸写下信函时,营中工匠、士兵已开始打造攻城的器械,争取天亮前,能赶出上百架云梯。
……
梁军营外,风声里是单调的马蹄声奔出辕门,一名信使怀揣皇帝的劝降信飞快奔过原野,朝西面的荥阳城赶去。
清冷的月色下,陈鸢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不远的山坡,负着双手看着那单人单马在月下狂奔。
终究是想看看,陈庆之会做到哪种程度。
打下荥阳,攻破洛阳、虎牢,持剑自傲,说不得收回法剑的同时,给予对方一些惩戒,至于那个皇帝,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看你如何做了吧。”
陈鸢双袖一拂,扫开地上草鞋、灰尘,就着天地月色,洒脱的侧卧地上,享受着风露闭上眼睛,引导香火之力,撬动起被限制的元婴。
这一入定,直接就忘却了天色时辰。
……
与此同时。
西面矗立的重镇荥阳,灰扑扑逃回来的抚军将军元显恭正与魏左仆射杨昱,以及西阿王元庆,说起今夜发生的事,听得两人惊的微微张着嘴。
“那一声龙吟,我便知晓大事不妙,骑兵座下马匹俱受惊不前,射出火箭照去天空,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龙?!”杨昱试探的问道。
那边,元显恭‘砰’的拍响桌子,拿过酒水一口喝尽,双目圆瞪:“可不就是龙嘛,好家伙那身子巨大无比,在天上像鱼儿一样游动,龙鳞龙须看得真真切切,要不是我机警,见势不妙,让麾下儿郎弃马徒步逃走,恐怕全军都要折在那。”
龙乃神圣象征,呼风唤雨不说,那身鳞片肯定是刀枪不入,往日众人也不过从古籍、传说里听过,当亲眼看到,那种震撼是无以言表的,更别提还要跟对方厮杀,双脚不抖已经算是响当当的的猛士了。
灯火间,西阿王元庆低头皱眉,话语呢喃:“难道说,那元颢当真是真龙?”
“殿下莫要杞人忧天。”左仆射杨昱抚过须髯,眯了眯眼睛:“莫要忘记,那梁国将军手中神剑,听说叫白龙剑,莫非是他持神剑,放出的障眼法?”
“左仆射知晓这些诡道之术?”
“呵呵,略知一二。”杨昱轻笑道:“我家中供奉有修行中人,听过一些术法。之所以断定乃是障眼法,主要还是他们放抚军将军及众将士回来,若是真法,双方乃敌人,岂能就此放过?换做我,不得驱使那条龙直接将将军一口吞了?”
元显恭沉默的点点头。
“左仆射言之有理,是我大意了。”
话语刚落,门房响起护卫的声音:“启禀左仆射,城外来了一信使。”
第三百九十八章 白袍军
“信使?”
元显恭、元庆看向一旁的杨昱,后者笑道:“多半是那元颢遣来说降的,我与他有些交情,不妨将信取过来,两位与我一观。”
说完,便吩咐门外护卫,不多时,门扇打开,一个士兵捧着书信递来。
杨昱挥了下手让士兵下去,随即与二人一起将信纸展开,飞快看过上面内容,元显恭勾起冷笑。
“这厮倒是会做美梦,想要兵不血刃拿下荥阳,以为说几句有真龙护体,我等就信他了。”
元庆也跟着笑了笑,回到席位坐下。
“今日若非有左仆射提醒,说不得还真会忌惮。”
杨昱将那信纸放去火烛点燃丢到地上燃烧殆尽,他笑呵呵的招来士兵:“将那信使耳朵割了,让他回去告知那伪帝元颢,让他放马攻城,想要我降,拿出真本事来,别躲在梁国将军屁股后面狐假虎威!”
“是!”士兵拱手离开,将房门轻轻阖上。
杨昱回来坐下,打断桌前两位将军的说笑,他神色还是颇为严肃。
“二位将军莫要觉得轻松,说破障眼法,可放心作战,但那梁将手中兵器,可还是要当心,就怕明日攻城,他亲自杀上城楼。”
那白龙剑神奇之处,元显恭、元庆二将还是听过的,只要祭出此剑,仿佛有白龙护体,旁人根本进不得身,悉数被迫退下马,让人擒拿,若那人攻上城墙,怕是没人能阻挡的。
“左仆射,你见多识广,你说该如何做?”
“呵呵,我来时就请教过了,自然知道如何破他神剑。”
杨昱捻着须尖,轻轻笑了笑,让两人靠近些许,压低了嗓音,用着只有三人能听到的话语说道:“连夜全城收罗妇人月水,以及孩童……”
低低的话语流转,窗棂外的玄月挂上树梢,随着满城一阵士兵敲门声之后,天色渐渐变得青冥,城外数里的军营,此刻躁动起来。
一匹匹战马驮着精锐的甲士跃辕门而出,步卒如长龙蜿蜒紧跟在后,旌旗猎猎里,陈庆之骑白马在前严肃沉默,一只手压着剑柄,不时望去荥阳的方向。
“先生,你看好,庆之绝不食言。”
想着,他一挥鞭子抽响,口中暴喝:“全军加速,半个时辰抵达荥阳城下。”
七千梁兵顿时一片精气狼烟,加快了速度,落在后方的皇帝元颢骑在马背上微微摇晃,想起昨晚少了一只耳朵回来的信使,就是一脸的难看,黑的快要滴出水来。
言辞凿凿的在众人面前放话,想不到落到这般无脸面,恨不得打入城中,将那杨昱拖出来,当众枭首,挂在城楼三日。
“半个时辰抵达荥阳城下,今日上午破城,我与众将士城上痛饮一番!”
前方陈庆之声如雷霆的话语传来,有着凛凛威风,七千梁国兵马齐齐大吼,令得这位皇帝心头顿时一振,这才扫去了心底不少阴霾。
好兵好将,一定要为我所用……
他想。
……
天色渐渐大亮,清晨的露水悬在叶尖摇摇欲坠,陡然远方传来咚的一声鼓响,露珠坠下,啪的打在熟睡的脸庞。
陈鸢睁开眼睛,浑身湿漉,竟然不知不觉睡了一夜,朝阳照在身上的一刻,周身腾起整整水雾,徘徊的灵气也都瞬间没入他口鼻。
‘清晨的灵气永远都是最足的。’
他伸了一个懒腰,舒服的呼出一口气,便走出这片水雾,循着将他惊醒的鼓声方向过去,此时周围也有马蹄声在奔驰,像是梁军的斥候,眼尖的看到山林走动的身影,还没过去盘问,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令那斥候驻马原地惊骇不已,以为大清早的见鬼了。
陈鸢一步数丈,片刻间便穿过了树林,以免引起交织战场周围斥候的注意,便隐去了身形。
“开战了吗?”
这样的攻城战,陈鸢在那方天地还真没有见过,就如当初的飞雁关,也只是后面才赶到,没见到樾劼人如何攻城。
咚!
咚!
咚!
一声声震彻城上城下的鼓点里,是有节奏的脚步,维持着方正缓缓移动,保持着城楼箭矢范围外,轰的立下盾牌,无数的目光望去对面高耸的城楼。
写有‘魏’字的大旗下,杨昱、元显恭等魏国将领打量着一路北上带着玄奇色彩的梁国兵马,目光也在搜寻那传闻里的白袍将军。
“观其军容,也是精锐之师。”
“为何丘大千的降兵降将与梁国兵马保持那么远的距离,难道只靠这只几千人的兵马攻城?”
“梁将有神剑,想必有此依仗。”
“哼,我们也有依仗。”
话语声里,城外集结的鼓点声渐渐停了下来,天地间变得一片安静。
梁字大旗猎猎招展,陈庆之骑在马背上,望着前方巍峨的城墙,目光最后落去面前的一排排梁军士卒。
这些都是跟随他出来的士卒,若攻打不下这座城,那这里许多人将埋骨异乡了。
到的紧张的时候,陈庆之就会想的许多,也有着许多情绪,但今日,他咬着牙关,将那些不适宜的思绪一股脑儿的压了回去。
他视线里,只有这座魏国重镇。
“将军,时辰快到了。”有亲兵看了天色提醒道。
明媚的阳光正从东面迅速蔓延过来,照在那身洁白的袍甲时,陈庆之抬起脸,深吸了一口气,紧握的剑柄也在缓缓退出剑鞘。
声音在他口中渐起。
“诸位随我过来的将士,我等受陛下之命,千里迢迢而来,攻城略地,许多魏国兵将死在了我们手中。
前方那座重镇里,有元天穆、杨昱、元庆这些魏国的大官将军,他们恨不得吃我们的肉,拔了我们的皮,拆了我们的骨头。”
他声音渐渐拔高。
“而我们只有七千袍泽兄弟,每一个都是我大梁响当当的男人,我们能让他们杀吗?!是时候让我们看看南方的勇士,也有何等的威猛,有踏破北方的悍勇血气!!”
锵!
白龙剑拔出鞘,映着明媚的阳光绽出一片森寒。
陈庆之张大嘴,望着眼前那座重镇,声音咆哮而起:“南方的儿郎,拿起你们的武器,带上你们的血勇,跟随我,我们一起杀上城楼——”
剑锋轰然斩下。
“白袍军,开战!”
第三百九十九章 破剑
“四千人攻城……”
风吹着片片树叶翻转抖动,摇曳的树梢下,陈鸢微微蹙眉,看着除骑兵之外的,四个千人阵列伴随陈庆之那声开战,缓缓动了起来。
“这般勇气,唉。”陈鸢叹了口气,若非这修道者身份,他恐怕没有站在其中与一众士兵向巍峨的城墙发起冲锋。
这方天地,战鼓声再次擂响,光着膀子的壮硕兵卒立在数辆车斗上,有节奏的敲起了鼓点。
咚!
咚!
……
轰轰的脚步声伴随鼓点有序前行,一列列一排排的梁军步卒咬着牙关,微微咧开嘴唇长长的吐息着,有人甚至牙齿都在‘咔咔’碰响。
四阵左右,则是扛着云梯的兵卒,他们多是身强力壮,速度颇快的人选,看着渐近的城墙,血丝瞬间都在眼球密布,每走一步,都踩的结实。
“准备!”
看着接近城墙上箭矢范围,陈庆之低吼了声,令骑奔涌各阵发出嘶喊,将命令层层下达,阵型前方的盾卒,轰的倾斜上方,挡住自己以及身后的同袍。
四阵中央的陈庆之仿佛有着错觉,他偏头看去远方的林野,片刻,转回目光,紧咬的牙松开。
步入一箭之地的刹那。
他大喊:“攻城!”
这片原野如同滚油溅入冷水沸腾起来,弓手迅速上前挽开弓弦,无数箭矢密密麻麻飞向城楼,噼里啪啦钉在竖起的大盾,或射在墙垛溅起些许石屑掉下城头,更多还是飞入盾后,溅起无数血花。
箭雨压制的一刻,原野上的四千梁军步卒轰然撤开盾牌,朝城根发足狂奔,洪流席卷之中,陈庆之骑一匹白马,冲锋在前,不时挽弓精准的射出一箭,嗖的钉在两面大盾中间缝隙,有魏兵顿时捂着眼睛发出凄厉的惨叫。
“快!搭建云梯!”陈庆之飞快射出几箭,垂下长弓大喊。
此时,城楼上如蝗的箭雨也倾覆而下,黑压压的抛下城墙,落在早已布置好的盾牌墙上面,一个个盾卒举着大盾顶在头上,掩护身下弓身飞快穿行的同袍,耳中全是‘叮叮当当’的一片。
有人叫喊,有人发出惨呼中箭倒下,冲去的梁兵顶替倒下的同伴位置,扶着已立起来的云梯轰的靠去城墙,往上提拉,坚固的钩爪死死扣入墙砖,几乎同时,一架架云梯已在大半段城面一一靠了上去,如蚁潮般的梁军顺着云梯疯狂攀爬。
“杀!”
陈庆之将白龙剑横在口中叼着,跟着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