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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个声名狼藉的人物。”
癞小三大喜,“师傅,名头于我大如天,师傅这是提前给我扬名了!”
戚笼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摸上了对方脑袋:“你师傅姓戚,单名一个笼字,是麻匪石庵堂一脉的堂字辈。”
癞小三嘴巴缓缓长大。
“你师傅江湖上还有个诨号,戚天王,赤身党大魁首的那个戚天王。”
癞小三激动的脸都红了,浑身颤抖,只感觉欢喜到要晕过去。
知道师傅来头大,但没想到这么大!
简直大如天啊!!!
第四十三章 断舍离 再铸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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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笼接下来数天,除了磨劲外,便是调教这个因一时念想收的小徒弟。
这小子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但骨子里却有股狠劲,戚笼知道这股狠劲是从哪里来的,是被这凶恶世道磨出来的,要么狠,要么死。
他这口刀不仅磨了出来,而且已经收回鞘了,现在就不知道这小鬼头能磨出几成锋锐来,中途会不会磨秃了、磨断了,或许这便是教徒弟最有意思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自己锤炼的是个武行大才,还是某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蠢货。
当然,指点这种初学者,消耗不了多少戚笼的精力,他的大半精神都落在‘汤瓶拳’的推陈出新上,主要是把赵黑的‘衣劲’炼入拳中,他有预感,下次再见面时,搏胜的关键便是这一下。
一座小号的武擂上,戚笼绕着台子量丈步,每一步不偏不倚一寸半,时而肩松腕抖,裙拦势、盘头花、六合手、云手、小斩锤、大斩锤,拳速快的让人眼花缭乱,这是花拳。
又或是架子一压,如毒蛇拨草,手脚并用,地趟步,格、蹬、勾、剪、缠,手做屏障,脚为攻;木板被压的‘崩崩’作响。
突然桩子一提,连踏玉环步,拳掌往上开,掌补、刁拿、抹捅、拦斩、卸劈,浑然一副双刀掌法。
掌犀利,引注目,戚笼突然一记窝心脚,脚尖揣在木桩子上,踢飞一块拇指大的小木块,正正砸中了看傻眼的癞小三脑门上。
“专心。”
癞小三不敢怠慢,挣扎着走桩步,这小鬼头被一根绳子吊着,绳头挂在横梁上,绳尾则以一个复杂的绳路捆绑住脖子、手臂、跨跟,稍有偷懒,脸就会被勒的紫青,缺氧到舌头都吐出来。
同样,姿态若是不正,手臂、两腿就会被绳子以五马分尸之势往外扯,而脚下行桩若是不到位,木头尖子直接戳脚跟子,一扎一个洞的那种。
凌九牙则虎视眈眈的盯着癞小三,一旦这小鬼身上淤血积厚,便用沾着药水的木棍子直接抽上去,打的‘啪啪’作响。
这玩意叫老虎吊,本就是折磨人的玩意,后来被老麻匪用来练徒弟,首练基础功力,如三角马、八字马、爬山虎等桩功,增长劲力,舒展筋骨,二练扣齿拔筋,增强颈部肌力,保护气管,三练塌骨,锻炼胸、肋,四练放气吐纳,这是内家的功夫。
癞小三在街头最惨的时候,被一伙地痞提着刀子追,血浆流了一鞋子都没哭过,结果才吊上去没半盏茶就嚎的跟死爹死妈一样,眼水不要钱的往外流。
结果戚笼一句话就让他憋住了。
“我五岁开始,一天至少有大半时间挂在这上头,你十五岁了,开骨练拳已经很迟了,你不练,我不强求。”
结果癞小三硬是咬的牙齿‘咯吱’‘咯吱’直响,半点声不发。
戚笼又打了几通拳套子,然后接过裹了药油的毛巾,擦了擦掌心,道了一声:“多谢你了。”
“主子说的哪里话。”凌九牙一脸恭敬。
这拳套子便是各门各派拳种的招式脉络,虽不是多么珍惜的东西,但也不算烂大街,这爪仆人能一下子弄个六七本出来,也是有心了。
“有什么想问的,直接说,”戚笼见对方欲言又止,开口道。
“奴才是想问,爷如果跟白家的老东西打,有几成胜算。”
戚笼将毛巾裹在手上,掌心顺着癞小三的筋络揉捏,每一次捏打,就像是软刀子割肉,割开隐藏的血脉筋管,小鬼头忍了十几息,终于扛不住,眼珠子鼓出血丝,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混身剧烈抽搐。
“如果用刀,有七成,如果是拳头,最多只有五成,”戚笼头也不回道,沉吟了下,“两天前的话。”
“那现在呢?”凌九牙紧接着问。
“那要打过才知道,怎么了?”
“喜公子让我传一个消息给您,边军从河道运的第一批粮草,被人劫了。”
“哦?不是让他收手了嘛。”
戚笼扬眉,他之前把那日喜救出后,的确是有示意他断一断边军的粮草,要想光明正大的把老爷子弄出来,他需要时间。但没想到薛保侯和李伏威这一明一暗弄险,直接骗过了兴元府所有人,反倒是变相的帮了戚笼一把,征讨一府十三城,加上周边邬堡、军寨,就算单单行军赶路也要十天半个月,时间足够充裕,戚笼反倒是不急了,这报复行动也就没了后续。
“不,不是我们动的手,”凌九牙犹豫了下,咬牙道:“是一伙乱兵,而且,打的是您的旗号!”
戚笼下意识的手一滞,癞小三一时也不嚎了,耳朵高高竖起,咱们赤身党又有活动了?
“我的旗号,你确定?”
“是腥风人驻足远望。
赤罗刹重又带上一张恶鬼面具,手提双刀,她身上伤还未好全,这一次并没有上战场,只负责断尾。
“你若是带了他送给你的罗刹面具,也不至于被那边军小将打的这么惨,”文人摇头,眼神琉璃通透,似能直穿人心。
“再次见了他,感觉如何?”
赤罗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锵’的一声,刀拔出半截。
“好了,不说了,去见见老大他们吧,你不想他们吗?”文人摇着扇子,温柔道。
“假货有什么好瞧的。”
赤罗刹冷冷道,跳下船,落在另一舟上,老麻匪徐九划船离开。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文人摇扇子,身影如梦幻泡影,缓缓消失,最后纸扇一合,‘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老三,你可不要露面,你露面了,这大变活人的戏法,可就露馅了。”lt;/tentgt;
刀笼 lt;/pgt;
第四十四章 断舍离 再铸剑(下)
戚笼一锤子砸在剑胎上,一声重响,火星四溅!
癞小三见状缩了缩脖子,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
他这个师傅算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了,除了传拳的时候非常严格外,别的没有任何要求,别说师门规矩了,就连端茶叠被都不用,是个大好人。
但癞小三明白,三年前凶焰滔天的赤身第一王根本不可能是好人,他好说话,只是因为你没触碰到他的禁忌,若是动了,他可以比任何人都要凶戾!
如今看来,有人触碰了他老人家的逆鳞。
‘我还是老老实实练拳吧。’
癞小三揉着筋骨酸麻的手脚,龇牙咧嘴的想。
戚笼又是一锤砸在剑胎上,烧的火红的剑身,已经被砸的只剩薄薄一层,透过火焰,能看到剑中纹理。
他心情极不愉快,心头像滚油燃烧!
刨除一些名利场上的东西,他二十八年的人生可以说是相当凄惨,父母早死,老麻匪只教他杀人的道理,人情心暖,爱情亲情,把它们掰开了,揉碎了,大抵都没找着。
他的刀口和现实中荆棘霜刃的拼杀,这是世道向他展示的东西,他也习惯于此。
难得有一些反常的东西渗到心里,多少会让他觉的一丝暖意。
虽然这宝贵之物挡了他的路,他也会毫不犹豫把它劈碎,但这是他才能破坏的东西,他不动手,别人不能抢!
铁锤和剑刃的敲击越发急促,‘咔嚓’一声,火红的剑身被一敲两断,戚笼仍未住手。
因情绪激荡,戚笼脚下的影子有了变化,无首龙尸再现,血雨‘哗啦’‘哗啦’落下。
一个额宽肩厚的紫脸大汉哈哈大笑的迎了过来,手刚刚张开,脑袋就像是被厚刀劈了一记,脑浆子溢到眼珠子里。
又是一位留着两撇小胡子,气质通透的书生摇着扇子走了过来,手一翻,一朵莲花灯便被他变了出来,可惜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刀光一闪,脑袋落下了,血腔洒出一朵朵血花。
一个眼如大星的矮脚虎站在他面前,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热血、那么有神,他的拳骨挡住了九记刀光,然后胸口被剖了开来。
一道身材瘦长的汉子,眼神骨碌骨碌的到处瞧,一个野性十足的恶女人,龇牙咧嘴的看着他。
这些人最终都消失了。
戚笼愣了一下,却没有半点停滞,手掌翻开,最后一块‘鱼肠剑残骸’直接丢入火炉中,不过片刻,火烫的铁汁便顺着管道浇灌在了断剑身上,锤声再响,只是这一次,多了一分决然,少了一份眷恋。
杂质的舍弃、各种成分的简化、捶劲的强弱,在其手中浑然一体;以及最重要的,那一丝断舍离的精气神。
鱼肠剑炙鱼而进,杀人而出,阖闾以鱼肠之剑刺吴王僚。
一道奇形怪鱼一闪而过,一道光亮同样划过。
戚笼目光一凝,毫不犹豫扬起铁锤,用尽十二成劲砸下,气势像是要将剑身锤裂。
他用十九记刀毁了半个赤身党,他记的很清楚!
火炉的火光猛然大涨,像是要炸出炉子似的,凌九牙买的是上等的炼刀炉,此刻随着汹涌的火光喷出,‘嘎吱’‘嘎吱’声中,一道道裂纹开出。
火暗光消,青烟滚滚,戚笼手中多了一口黑炭剑。
“咳咳咳,师傅你炸炉了?”癞小三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进来。
戚笼扫了一眼这口废剑,毫不犹豫的往炉子上一磕,‘啪’的一声,黑炭碎裂,剑光一闪,一口小巧的、带着琥珀黄、剑头像是裂开了一般的奇怪短剑便显露出来,借着些微火光一撩,居然穿火而过。
做为铸造者,戚笼很快摸出了此剑的品质:锋锐、隐于血肉间,藏于水火,剑口有妖毒,逆血封喉。
“原来是先毁剑,再成形,”戚笼自言自语,“怪不得老爷子铸不成此剑。”
哪一个铸剑大师不是爱剑如痴,让他们毁剑,无异于自杀。
然而成剑关窍却又在毁剑重生四个字,‘逆理不顺,不可服也,臣以杀君,子以杀父’,原来是这个意思。
“小三,帮我一个忙,把此剑交予一个人。”
……
赵牙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短剑,虽然极不愿意相信,但此剑身上的些微妖气,以及那一闪而过的白芒,毫无疑问代表着一口暗杀剑的问世,哪怕这口剑只是粗制品。
“你师傅是——”
“我师傅说了,剑给你,倘若你还有一点良心,便明白应该怎么做。”
癞小三挺胸抬头,然后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眼前富丽堂皇的环境,亭轩错落、回廊曲折、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美不胜收。
这般豪富人家,若是抢起来,该是会很爽吧!
赵牙子听下人说有一小乞丐找自己,还颇有些新奇,结果发现此人是戚笼的徒弟,立刻便多了几分厌恶。
“你师傅现在在哪儿?”
癞小三眼珠子一转:“我怎么知道,师傅把剑交给我后,便就云游四方了。”
赵牙子试探几句没有收获后,便就不耐烦的将对方打发走,收乞丐做徒弟,也亏他戚笼想的出来。
然后看着这口剑,赵牙子脸色阴晴不定起来,送上去或许能救师傅,只是,只是,凭什么——
“哦?这口剑是我们乌笼乌大匠交给你的,他想投靠边军?”
白三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手中短剑,细嫩的手指捏着剑柄,轻轻一抖,茶碗便被戳了孔,不废半分气力似的。
“干的不错,你很有用,这么值钱的匠人,怎么能留给边军呢,自个儿去库房领银子吧。”
“多谢夫人,”赵牙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魂不守舍的走了。
等人离开后,白三娘这才微微一笑:“这么说,我就当你应下此事了,戚龙头。”
白三娘摇了摇铃铛,圆脸小侍女玉儿走了过上来,恭敬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你啊,去把段大师那个女儿,叫什么,对,段七娘给我喊来,记住,避开所有人,尤其是赵总管那几个亲信。”
“是。”
“还有,准备礼物和轿子,奴家明日要去犒劳边军。”
……
不知何时起,黑山城主府的外围,一座高约九丈的法台立了起来,萧道人披头散发,前后竖着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