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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弦的肩膀宽大,川川坐在他肩上感到很开心,小小的开心,让人知足。
素弦站在一棵桃花树下,桃花烂漫,衬得他颜色肃穆,他眉微皱,开始思索,他想起了十几年前那岐山围剿,那个像神一样的男人,明明无人可以抵挡他,却一心求死。
拿起至亲之人的剑,硬生生插在了自己的心上,是要多痛苦,一个人会想着用死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八大门派的人一心只道:“除魔正道”,对尹流光赶尽杀绝,可是尹流光又做了什么错事?只是因为尹流光造了一把禁剑吗?
还是因为他们也想要得到那把剑呢?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条道路,除了毫不留情的斩杀,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也许宽容和善意也是另一条路,宽容和善意会让人改变的吧?
素弦曾经对任何人和任何事,总抱着极大的恶意,他的眼里只有冰凉,若有人犯他,他必一剑砍之。
晏川川是他哥哥的孩子,那年岐山围剿,哥哥死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回来,嫂子太过悲伤,就自杀了。
晏川川就被托付到素弦的手上,那时候已经四岁了,晏川川很文静,话不是很多,一般素弦问川川问题时,晏川川才会答几句,每次开口不似四岁孩童那样说话,嘴里没有玩乐好吃的趣事,反而说出的话像个小大人那样颇有道理。素弦承认自己这么大个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四岁的孩童,了解通透。
川川很善良,她的善是天生而来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带任何的杂质。
素弦常常觉得川川不该出生在江湖人家,腥风血雨根本就不适合她,可是事与愿违,她偏偏生在了这个环境下。
素弦未接任少卿派掌门之位时,因为狠辣的性格,被门派中人排斥,可是这样的性格又不是他的错,因为他是爹的外室所生的,一出生就被带着各种恶意对待,就成了那样的性格。
素弦不知道为何,每次看到川川,他的心就会变软,看着她就觉得温暖。
因为被冷淡对待,所以每次睡眠时都被惊醒,每每惊醒时,川川就会爬到他的身旁,轻轻拍他的后背,然后用轻柔的声音道:“叔父,不要怕,川川陪你,川川会一直陪着你……”
不曾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四岁的孩童温暖感动。
因为哥哥死去,他便被推上了少卿派掌门的位置,其实是个有名无实被架空的位置。由于门派凋敝,有人提出让少卿派和碧珏派联姻的建议。素弦怎么会同意让晏川川去当权力联合的工具,他一听便反对了,那些人就逼迫他,若他不同意便撤了他的位置,逼他离开门派。
那天,晏川川就走到素弦面前,她对着那些人,毫无惧怕,平静道:“我同意与碧珏派联姻。”素弦看着她那小小的背影,内心感到一种悲凉的无力,原来自己连一个小孩都保护不好。
“为何你要这么懂事?这么善良?”素弦看着晏川川问道,语气中带着怒意。
“我只是不想看你为难,请不要为我为难。”晏川川语气平静道。
“你可知,这是江湖?”素弦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江湖险恶,一个善良的人,该如何生存?可是善良就是我自己的心,我无法改变,我也不想改变,我觉得即使因为自己的善良而死了,我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这是我秉持的信仰。”川川道。
素弦望着川川的脸,无奈叹息,他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是一个四岁孩童说的。
那年法会,素弦带着川川来到了碧珏派,遇到了川川的联姻对象——司淮,这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竟然会是川川的未来夫君,素弦感觉司淮一点也配不上川川,简直就是自己种的大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感觉。
“川川,不如你就退了这门亲吧!当年我护不住你,如今我可以。”素弦道。
川川笑着摇头,轻声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想改变。”
“你啊!就是固执,若你后悔了,你一定告诉我!我定会为你做主。”素弦道。
“好!谢谢师父。”川川道。
“川川,你怎么好久不叫我叔父了?”素弦道。
“你身为掌门,我在门派中自然要叫你师父,否则怕有人觉得我在你的羽翼下过得太好,引起事端,还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为好。”川川道。
“还是叫我叔父吧!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素弦道。
“……好,那我人前叫你师父,人后叫你叔父,如何?”川川看着素弦明媚的笑。
“好。”素弦低下身,摸了摸川川的小脑袋。
……
……
司淮用被子蒙着头,满脑子都在想晏川川,这个小女孩不骄不躁,平静如水,但是却又像沙子一样,在她那里,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司淮不相信自己喜欢晏川川,他依旧想着要退亲,他想到了一个新主意。
这一天,司淮往自己的杯子里下了毒,让晏川川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倒茶,他喝了茶,便脸色乌青乌青地倒下了。
被诊出中毒,大家都知道是晏川川倒的茶,自然第一个怀疑川川,川川又怎么会不明白司淮为何中毒,毒不是她下的,那么下毒的人只有司淮自己了。
还找着一个喝茶赔罪的借口,不就是想要退婚吗?
川川她不愿拆穿司淮的计谋,川川想:为了退亲连自己都害,还真狠毒。但她心里觉得不该把事实说出口,她不希望司淮被罚,那就随了他的愿吧!若不随他愿,再做出点什么不要命的事,可不好。
川川看着中毒的司淮,对着碧珏派众人,话音淡淡道:“是我让他中毒的,因为我不喜欢他当我夫君,若跟一个一心只想害自己的人在一起,也是不会幸福的,人生苦短,不如就此把婚退了吧!”
司淮听着晏川川的话,无比震惊!她竟然什么都知道!却还维护着他,此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做法。
但是他因为中毒,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掌门还在给他输送内力,他用因为震惊且后悔的脸看着晏川川,他此刻只想说一句:“不要。”
但是他却无力说出口。
川川被众人指指点点,成为了他人口中的“毒妇”,素弦心里震惊,却有些高兴,这亲总算可以退了。他走到川川面前,护着川川道:“这亲,就退了!就这样吧!”
然后抱起川川,扛在左肩上,缓缓地走出了碧珏派的门。
那些身后人的风言风语,就当个屁,放了就结束了!
素弦扛着川川的背影,赫然而立,高大巍峨。
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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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懊恼后悔
这婚,的确随着司淮的愿,就这么退了,但是司淮又觉得浑身不舒服了,心里扭捏,其实是心里的后悔懊恼在作祟,那种感受太过煎熬,以至于司淮已经一个月没有好好入眠了,最终抵不住心里的后悔懊恼,他来到了掌门的屋前。
碧珏派掌门无琮看着司淮,司淮是他的儿子,调皮捣蛋,他看在眼里,却也知道他其实天性纯良,就是性格改不掉。
无琮缓缓走到无琮面前,想说却说不出口,卡在喉咙难受,他咽了咽口水,扑通一声跪在无琮面前道:“爹!儿子想求你一件事。”
无琮其实很想笑,但他忍住了笑意,平静如水道:“许久未听你叫我爹了,这一声好难得啊!请问我可爱的儿子,你有什么想要求的呢?”
司淮脸色有些难看,道:“我……我想要求你帮我求回与少卿派的婚事。”
无琮脸上的笑崩不住,正色道:“我的儿啊!你为何又想求回那门婚事了?不是说那小女孩是个小毒妇吗?你与她成亲,也不怕被她害死?”
司淮身低三寸,头伏于地,道:“爹~是儿子错了!那毒是我下的,晏川川是被我诬陷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她那么善良,而我却只想着害她,诬陷她!我错了,我现在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求爹可以帮我把她求回来!”
无琮的笑崩不住:“儿子!你总算是说了!其实我早就听闻晏川川温良恭谦,实属良配,那日你诬陷她下毒,她却不卑不亢,为了你,就背了这个锅,随了你的愿,退了这门亲。而你,现在知道她的好了吗?可是啊!你想求我帮你,但是这门亲是你要成的,你想要这门亲回来,你就自己去求她!堂堂男子汉,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司淮听完话,被一语点醒:“爹!我知道了,我定会求她回来!”
说完,立马从地上站起,直往少卿派奔去,他一个十岁的小男孩,马背爬不上,就骑了一匹小驴子,一撅一撅地往少卿派去,走了十天半月,才到少卿派的门口,这一路的艰险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反而更加坚定了要寻回这门亲事的决心。
他来到门口求见,因为让川川背锅的事情,素弦很不待见司淮这个臭小子,这次来又想来干嘛!于是就命令门童死也不给开门。
司淮进门无果,就跟一座石雕一样,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地面的石块不平整,他跪了三天三夜,膝盖都磨出了血,“啪嗒”一声昏了过去。
晏川川听闻司淮来门派求见,她想要去见他,好劝他回去,但是素弦死也不给她去,怕她去了就心软。司淮就这样跪了三天三夜,跪昏了过去,川川见不得他人痛楚,就不顾阻拦,推开了少卿派的大门,司淮脸色惨白,嘴唇一层层的白衣。
川川不忍,把司淮抱在怀,喊人给抬了进去,命人给他医治,待司淮醒来,素弦看着这个臭小子,恨不得一把给扔出门外,他一把拦开川川道:“川川,这边留不得他,他此次来,定不安好心,我把他扔出去,免得污了眼!”
川川求道:“叔父!不要!他已经很惨了!”
素弦气道:“你忘了,他上次是怎么对你的吗?”
晏川川脸色淡下来:“我没忘,可是我不想任何人受伤。”
素弦更怒,他不管川川,两个箭步走到司淮面前,抓起司淮的衣领,就准备往门外走去。
川川跪在素弦面前,道:“叔父,不要!不要这样做,我怕我会内心不安,若你想杀人,便不要让我知道,只要我知道,我定会阻拦你!你忘了吗?十几年前,我爹要前往岐山围剿,你没有阻止他,现在你不是每日都在后悔吗?所以,我阻拦你,希望你懂我的心情!”
素弦拎着司淮的手僵直在那里,他被川川说动了,的确他每日都在后悔没有阻拦哥哥前往岐山,那种悔恨是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抹去的。
他松开手,司淮“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就像一块落在地上的石头一样,直挺挺的,僵直的。
司淮浑身虚弱疼痛不能动弹,看着川川扶着他回到床塌上,他开口说道:“川川,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川川微笑点头道:“好,可以,我原谅你,等你伤好,你便回碧珏派吧!从此我们也不必再见!”
司淮一把抓住川川的手,道:“不,我不回去!我要你做我的娘子!否则我死也不会回去的!”
川川笑:“不是你一心想退的婚吗?已经随了你的心。怎么?现在又后悔了吗?”
司淮泪在眼眶打转,求道:“是我傻!是我笨!是我蠢!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后悔了!这辈子我一定要娶你为妻,只娶你一人,可不可以再给我个机会?”
川川用手推开司淮握着的手,道:“很多时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便错过了!”
司淮还想抓住川川的手,川川早已走开好几步,他抓不住,感到无力痛苦。
川川就这样离开了司淮的屋子,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善良,但不愚蠢,她不希望任何人受伤,但也不希望自己成为被愚弄的对象,做这一切她不过是顾全大局罢了。
川川的身影消失在司淮的眼中,直至不见。
已经一月有余,川川再也没有踏入过司淮的屋子,只是命人好生照料他,也命人好生劝他离开少卿派,但是司淮都不为所动,无动于衷。
身子好使了,就开始上串下跳起来,爬墙爬树找川川,到哪都能听到司淮那浑厚有力的喊声:“川川啊!川川!你在哪啊!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小宝贝!我想你了!快答应跟我的婚事吧!川川啊!川川!”
路过的婢女和奴仆,听得不堪入耳,这晏姑娘这么小,哪来的男孩子这么毁人清誉的!传到了素弦的耳里,素弦正在看剑谱,气得一巴掌把剑谱拍在桌几上,桌几震碎!
“那臭小子找死呢!伤好了!皮痒了!敢毁我家川川的声誉!看我不打死他!”说完,操起一根长棍直往司淮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