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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羽再次睁开眼时,已是夜晚。
月光照进窗户,射在地面上,将那一片地面映照得如霜雪般洁白,又是一个美好的月夜。
清羽走到窗前,抬头仰望头上的明月。
很巧,距离上次夜探影市已有半月有余,今夜月中。今晚的月盘,十分圆满,清羽观望明月,不知不觉,竟想到中秋。
“不知,这个世界有没有中秋佳节?”
随即,清羽蓦然失笑:“我又在想什么呀?有没有中秋节,与我有何干,我在这世界又没有亲人。连朋友都没有。”
收住思绪,清羽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盘。
“月色真美······”
清羽提身跃出窗外。月光下,闪动的人影,如谪仙,又如无常的鬼魅。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李晁哆嗦着对着月光下那个索命的无常恶鬼说道。
自从前天,李家门下的铁刀会副帮主李典,以及两位长老,深夜死于酒楼后,李家大少爷李丘声便派人日以继夜的在扬城搜查。得益于李典三人的大张旗鼓,其他家族也已经得知李家发生了何事,幸灾乐祸之余,也不想在这种时刻触李家的眉头。
扬城属于四家族自治,虽有宵禁,但这对于四家族的人来说,形同虚设。
李晁作为李家旁支,比其他铁刀会的人受李丘声信任,毕竟现在连铁刀会帮主都有嫌疑,李丘声自是更加相信自家人。
日以继夜的搜查,搜查完后还得在晚上巡查有没有可疑人士。做着黑道的买卖,干着城防的活计,李晁也是醉了。也就扬城这奇葩的地方能有这事,城主府也不管管。
巡街令人疲惫,李晁好不容易等到人换班,立马带着手下先去吃顿宵夜,哪曾想,刚过一条街,便遇上索命的恶鬼。对方又如鬼魅般,几个闪动间,自己的手下连呼喊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倒地,没有了动静,现在,轮到李晁了。
求生欲压过恐惧,李晁张嘴便要呐喊。
“赫···赫赫······”无声的快剑划破喉咙,鲜血从伤口溢出,李晁耳听着巡查的人渐近的声响,无言地看着索命无常消失在旁边幽深的小巷中。
第二十四章 杀人的月夜(后续)
清羽穿过幽深的小巷,纵身越过前方屋顶,悄无声息地缓缓落在一队巡街的铁刀会帮众后边。
群邪辟易!
辟邪剑法在清羽参悟狂风快剑,明悟风之间隙后,更是狠辣迅捷,碧水剑一剑扫过,走在后边的三颗人头齐飞。
“敌袭。”为首的头领察觉声响回头厉喝。
迟了,清羽左手玄铁匕首飞出,以辟邪剑谱上的飞针手法射出的匕首十分迅速,飞中剩余一名帮众的咽喉。
流星飞坠。
剑如长虹,贯穿喉部。清羽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刺咽喉了,致命又明显。
拔剑,金雁功。
附近巡街的人听到声响,赶来支援时,清羽早已鸿飞冥冥,不见踪影。
再次飞檐走壁,清羽找到新的一队人,还是轻松袭杀。
如此几次后,铁刀会人心惶惶。闻讯赶来的李丘声急忙派人回李家传唤高手救场。
清羽也是见好就收,他远远望过赶来的中年高手,气息浑厚,少说也有后天八重。以清羽目前的境界,与其单打独斗,胜算尚未可知,更别说还有李丘声与一众铁刀会帮众虎视眈眈。
今夜月色明亮,月光将整个扬城照耀几近白天。
这样的明月下,杀人自是十分有逼格,埋踪潜行却是个难题。清羽穿梭在各个屋檐下的阴影,穿街走巷,前往李信的小屋。
李信的房子处在十分冷清的地界,周遭都是破旧的房屋。这些房屋少说也有百年历史,扬城在四大家族治理下,可不会往建设城镇方面贴钱,这些房屋都已无人居住。连一些乞丐,都被李信派人清扫出去,十分荒僻。
清羽来到时,李信不在,他便静坐在四方桌旁,静静调息。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屋外传来声响。
李信推开门时,闻到一股极淡的血腥味,立马绷紧身躯,踏入房门的一脚也缓缓向后收回。
待看到四方桌旁,那道熟悉的黑影,稍加放松。
“公子?”李信谨慎的确认。
油灯点起,清羽微眯双眼,适应亮光,回道:“是我······”
李信进屋,回身关门后,关心地问道:“公子可有受伤?”他刚进门时闻到了血腥味。
清羽一怔,看到桌上还未归鞘的碧水剑后,明白李信为何问他有没有受伤。碧水剑今夜也是尽染鲜血,清羽怕血垢会留在剑鞘中,难以清理,便一直持着长剑,并未入鞘。
“无妨,都是那些帮众的血。”尽管只是多余的询问,清羽也感受到李信的忠心。
“今夜除掉了好些人,你对铁刀会的掌控应该会更加严密些了吧。”
李信恭声回道:“李丘声信不过外姓人,便是我这私生子也是不尽信。夜晚巡街的人,都是他十分信任的李家旁支的人。这些人,也是保证李家对铁刀会的掌控,若非我自身武功在李家年轻一代中无人企及,这帮主之位也轮不到我·······”
说到这里,李信无奈苦笑:“虽然我这帮主更像傀儡。”
“除掉这些人,李家对铁刀会的掌控会大大削弱。他们的削弱,便是对我这有名无实的帮主的增强,毕竟现在尚存的长老都已被公子所赐的三尸脑神丹所控制。”
清羽点头,道:“你要设法加强你这帮主的威信,过犹不及,李家旁支的人不能尽数以杀戮的方式去清除,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另外,想办法把这些人的死推到章家头上,把李家的矛头指向章家。”
“是。”李信恭声道。
“前夜对李典三人的刺杀,我引导大长老在现场留下指向宋家的线索。”清羽接着说道。
李信闻言一怔。李丘声信不过他,只告诉他,李典三人被杀,还封锁消息。李信对于这些细节,一无所知。
清羽看他神情,便知他对此事并不知情,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李信,道:“我杀李典时,用过一种无色无味,发作缓慢,效果却极其霸道,可使人浑身僵直,连话语都说不清的迷药。你想办法让李丘声知道,宋家的人有这种迷药。”
李信双手接过瓷瓶,应道:“是。”
他并没有问清羽为什么要对付其他家族,这不是为人属下的本分。他只知道,清羽帮他报仇,做了他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他便把命卖给清羽,这,就够了。
“李丘声不告诉你李典三人被刺杀的细节。看来,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了。”清羽考虑是否需要除掉李丘声。
“李丘声一直看不起我。因为我武学天赋远超于他,一直视我为只会习武的莽夫。我也乐得他如此认为,平日里除了练武,就是帮李丘言那个禽兽擦屁股。所以,李丘声开始怀疑我,必不是出于自身猜想,而是有人提醒。”
“哦?是谁?”清羽不由好奇道。
“李平笙。这个老匹夫城府极深,我虽不知自己哪里露的破绽,但若有人能影响到李丘声,又能第一时间怀疑我,此人必是李平笙。”李信恨声道。
“看来,你很恨他。”清羽能感觉到李信言语中,对他那个不服责任的父亲的恨意。
“恨。”李信斩钉截铁道,“当然恨。我们娘两遭受的苦难,皆源于他。九岁那年,若非我使出偷学来的拳法,展露出出人的武学天赋,只怕我与娘亲便要被李夫人那毒妇驱人给活生生地打死。便是因此,我娘才落下病根,这些年来身体一直十分虚弱,以致被李丘言给害死。这些年来,我只见过他四面,每次都是低头跪着说话,只在起身时看过一眼,货真价实的见过四面。”
李信只大致说了一下缘由,哪怕如此,清羽也能感受到他那彻骨的恨意,父子如此,已是仇人无疑。清羽可不想事到临头,李信来个良心发现,背后捅自己一刀。不得不说,前世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对清羽的影响不浅。
“无论如何,事成之后,我保证李家任你处置。”
“谢公子。”李信低头行礼道。
“另外,你查探下,李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接待过什么贵客。”清羽吩咐道。查探出朝廷派了什么人来,哪家与朝廷有联系,这些都有助于清羽在接下来未知的漩涡中保全自己。至少,不至于两眼一抹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
清羽擦拭了下碧水剑,将其插回剑鞘。起身,拒绝了李信的恭送,踏着明亮的月光,飞身离去。
第二十五章 青楼闹剧
“嘭······”房门破开,一道身影从屋内飞出,直接撞塌木质典雅的房屋门,倒在屋外的走廊上。
春闺阁内的女支女欢客们发觉有难得的热闹看,纷纷探头观望,其中甚至有几个衣裳不整的欢客,显是正在办事,听到声响,抑制不住好奇心,出来看热闹。
毕竟办事什么时候都可以,春闺阁的热闹却是不常有。敢在春闺阁闹事,铁刀会的打手们完全不介意松松拳头。
只见倒在走廊上的人身着蓝色锦衣,头戴金冠,腰佩上好的玉石环佩,一身潇洒公子哥的打扮,可惜此时脸上皮青脸肿,束发的金冠歪歪斜斜,衣服上还印着一个灰色的大脚印,正躺在地上无力地呻吟。
“姓···宋的······你···竟然下毒,章家不会···放过你的·····”听其言语,这倒在地上的该是章家的少爷。他见众人围观,便想爬起掩面而走。
哪曾想,浑身僵硬,根本无法发力,就连说话,都是如此费劲。察觉到身体的问题,他意识到自己怕是中了毒。
“哈哈。”屋内走出一个类似衣着打扮的翩翩公子,面如冠玉,身材挺拔,怀里还抱着个欲语还休的俏美人。可惜,一脸苍白,纨绔子弟标配的纵欲过度之象一下子给他的这身好皮囊打了个折。
“章明远,你就乖乖在地上趴着吧,我和思思姑娘就少陪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良辰美景,可是一刻都耽搁不得啊。放心,只是一点强力的麻药,在地上凉两个时辰,正好凉凉你那颗火热的心。哈哈哈哈······”宋姓公子一副胜利者姿态的宣言道。
只是麻药·····呼,章明远松了口气,量这宋子玉也不敢害他这章家家主唯一的独子。
惧意一去,被宋子玉踹出房门的怒火,以及被人围观羞恼之意,便涌上心头。
“你···卑鄙······”章明远想狠狠怒骂宋子玉这个无耻小人,无奈现在口齿不灵便,说出这三个字都费了很大力气。
“随你怎么说,反正改变不了你是落水狗的现实。”宋子玉眼见以往仗着武力高,屡次让自己吃瘪的章明远现在倒在地上,心情大好,不管他说什么,都当成是败犬的哀嚎。
“老鸨,不用换房间了。”宋子玉也是眼尖,看见赶来的老鸨张口欲言的姿态,便猜到她想借着换破掉门户的房间,拉开他们这两个闹事的人。
当然,也是因为他们两个,一个是章家家主唯一的独子,另一个,是城主府宋家的少爷,家中只有一个长姐,说是独子也不为过。要是常人,早就被打手压下去一顿乱揍。
“我呀,怕章兄趴地上着凉,今晚就和思思姑娘在这没门的房间里共度良宵。希望这火热的春意能给章兄一点温暖。哈哈哈哈哈······”宋子玉难得占得上风,一点都不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章明远的舌头已是完全麻痹,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这······”老鸨张口欲要调解。
“闭嘴,今夜就让他在这躺着,谁来都没用。”宋子玉恶狠狠地盯着老鸨,威胁之意,显露于表。
老鸨无奈呐呐不敢多言。
宋子玉搂着怀中的姑娘,大笑着走入房中。
章明远眼看他这小人得志的模样,眼中的怒火似要喷薄而出,若非连嘴巴都被麻痹,怕是连牙齿都要咬碎了。
春闺阁的老鸨,见这两人谁都得罪不起,只能两不相帮,派打手驱散了围观的人群,算是为这章家唯一的少爷保留了一点颜面。
被驱散的人群中,有一个中年打扮的人,默默看着这出闹剧,眼见事成,暗暗点头,趁着打手驱散人群,悄然离去。
这出闹剧,也被老鸨及时派人前去李家通知正在主事的李家大少爷李丘声。
李丘声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身旁,右手撑着额头,稍事休息。
这几天,李丘声是日夜不停地安排人手调查,以及收听手下的发现,每日只得片刻休息,家中的娇妻都好几天未曾抚慰了。
不过,现在这时刻,父亲尚有要事,二弟不在家中,母亲小弟新丧,家中也只有他能扛住这重担。
眼睛稍眯,李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