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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岚跌坐地上,浑身发软地倚着面的树干。
第49章 第49章这一巴掌,是替他自己打……
“陆、鸣、巳——”他从牙缝里,一字一字地挤出那名字,想哭,却流不出眼泪来。
他的眼泪早已干涸,心底的创伤的却永远都无法痊愈。
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伤害……终归是发生过。
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虚幻的破裂声在危岚心底响起,翡翠『色』的复杂咒文悬浮在危岚的心脏上,本欲收缩,却被无形的东西撑开,再撑开,终于,咒缚达能承载的极限。
噗呲——
咒文寸寸碎裂。
那些曾经被封印住的情绪像是决堤的湖水,再一次倒灌回危岚的心中,作一只只小虫,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痛苦欲发狂。
在这样极致的痛苦中,危岚又自心底生出些自虐般的快意来——
他活该被这些情绪的虫子折磨。
他活该。
都是他的错,不止害自己,还害神树。
他以为时间倒流,一切就以重来,曾经发生的伤害以被抹消,他以毫无负担地重新开始……现实甩他一巴掌,告诉他,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好事。
除他,建木也受一世的影响,留下时光也无法抚平的伤害。
危岚低垂着头,五官因痛苦而扭曲,下唇被咬出血痕,却一言不发。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双目赤红,突然直起身子,狠狠地额头撞上建木的树干——
砰的一声。
而,又是一下。
“危岚!”巫祈被他疯癫欲狂地姿态吓坏,忙跑过来。
就在他跑过来的这么一小段时间,危岚又狠狠地撞好下,撞额头上鲜血淋漓,一滴滴鲜红若宝石的血珠顺着白皙的面颊滑下,延伸出一片片残缺的嫣红。
巫祈冲上搂住他的肩膀,强行他抱离一边,“岚岚,你在做什么!”
二人跌坐地上,危岚像是发条坏掉的人偶,睁着一双幽暗的琥珀『色』眸子,呼吸轻微,一动不动,不反抗,也不说话。
巫祈心疼要命,想要袖子去擦危岚额头上的鲜血,却猝不及防对上他的双眼——
那是一双遍布红血丝的眸子,琥珀『色』的瞳乎被染成黑『色』。
危岚眼尾红乎要晕染出淋漓的鲜血,眼角却是干涩的,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他木楞呆滞地坐在那里,鲜血顺着额头滑下,擦过眼角,又顺着脸颊滴落地上,在脸上留一道蜿蜒的血『色』泪痕。
“岚岚……”巫祈他抱怀里,哆嗦着抬起手抹一把他脸上的鲜血,想要安慰这孩子,却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危岚像是人偶一样任他摆弄,靠在他怀里,不言不语。
不知过多久,危岚纤长的眼睫轻眨,眼角突然溢出两滴眼泪,冲淡脸上已经干涸的血痕。
他哑着嗓子问道:“爷爷,我错,我真的知道错……如果错是我,那应该惩罚我,为什么要伤害神树呢?为什么啊……”
他音线抖乎听不出完整的句子,是那种强烈的懊悔情绪,却仿佛以直达人的心底。
那是他崇敬侍奉一辈子的神树,只不过是他的一时任『性』举,为什么最……却要建木承担错误的代价?
“孩子,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巫祈『摸』着他的脸,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他危岚的脑袋抱紧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他,只是抬起的脸上
第49章 第49章这一巴掌,是替他自己打……
,那双浑浊的眸子却闪过难以言喻的痛苦。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他们的神子……总是要爱上不该爱的人呢?
*
建木摇晃的那一瞬,所有栖息在树冠上的生灵都离去,只有不知如何爬上去的雪霁死死抱住树枝。
等建木的动静平息下来,他又往爬一小段,伸出手,折断一截建木的分枝,收起来。
完成自己的任务,雪霁轻吁一口气,打算从树上爬下去,他还没来及行动,建木淋危岚的鲜血,突然暴走。
——它像是活过来一样,暴怒地挥舞着枝干,无数根粗壮的枝条在高空中飞舞,舞散云层,让阳光毫无遮拦地洒在地面上。
雪霁没想会有这种异动,猝不及防下直接被数十丈的高空中被甩下来,他虽不能飞,却不慌不忙,在半空中调整一下姿势,双脚着地砸地面上。
双腿隐隐传来一种酸麻感,雪霁却完顾不上,而是眼含担忧地看着建木,轻念一声:“哥哥……?”
底发生什么……?
雪霁下意识地走危岚入建木的位置上,双手搭在上面,力往一推,想要推开什么,那扇门却未曾为他出现。
建木的暴怒已经平息下来,除地上多不少叶子,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动。
雪霁站在建木的主干,又尝试两三次,想要打开那扇只为定人打开的门,他无论如何努力,眼依然是毫无变的树皮……
在树干上『摸』索着的双手渐渐缓慢、停滞,最终,只能无力地垂下……
他望眼欲穿地盯着建木,却不任何回应,眼中的担忧渐渐作浓郁仿佛永远不开的哀伤。
紫『色』的眸子中隐约有晶莹划过,雪霁小兽般嘶哑地低喊一声,声音中是让人动容的依恋:“哥哥……”
*
万鸟离巢的盛景让守在巫族疆域外的陆鸣巳察觉一异常,莫名的不安自心底升起,他隐隐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片黑暗中,正在往无尽的深渊中坠落。
那种发自神魂深处的警示叫他忍不住站起来。
一种巨大的惶恐感突然紧紧攥住他的心脏,叫他觉……他要永远失去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不行,不能再继续等在这里。
陆鸣巳该有的魄力还是有的,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却下定决心。
去找他……就算会被危岚训斥、厌恶,也必须行动起来。
陆鸣巳走那两株天梧木中间,深吸一口气,正要踏入其中,却突然听蹄子力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这道声音莫名地唤起他的某种熟悉感,他回忆息,终于从久远的回忆中找一抹残影。
——是初遇时,危岚骑着灵鹿出现的声音。
陆鸣巳心思一动,停在天梧树的分界线外。
鹿蹄地面碰撞的哒哒声越来越响,没过多久,那道刻在他灵魂里的身影出现在视野的尽头,他骑着洁白如雪的灵鹿,明艳的五官像是盛放的玫瑰,白皙的面颊染上嫣红,在夕阳下有一种辉煌的美感,他琥珀『色』的眸子璀璨像是火炬,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像是下一秒就要主人也一起焚烧殆尽。
陆鸣巳下意识喊道:“岚岚……”
灵鹿的脚步不停,端坐其上的危岚昂着下巴,炽烈的眸光转冷,在要陆鸣巳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高高扬起手臂,从灵鹿上一跃而下。
“啪”——
这一巴掌,是替他自己打的。
第50章 第50章 第50章这世间没有如果
第50章 第50章这世间没有如果。
阳光穿过天梧木的间隙在地面上投一道道交错的阴影; 骑着圣洁灵鹿而来的巫族圣子像是从林间走出的精灵,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世间,却终是破坏了规矩; 从云端而,落于红尘中,就连原本干净澄澈的眸子,也沾染上了凡间污浊的七情六欲。
再不复初遇时的纯稚。
可就算此,陆鸣巳的脏依旧会为这个人而跳动。
陆鸣巳张开了双臂; 脸上隐含笑意; 本想用一个拥抱去迎接沐光而来的那个人; 可到的却是响亮的一巴掌。
他脑袋被打偏了过去; 俊美的侧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危岚的这一巴掌; 借了灵鹿冲过来的势; 力道十足。
一株株沉默的天梧树化作世界的割线; 二人一个在里面; 一个在外面,像是有一道无形的界线横亘在二人间,再也无法跨过。
陆鸣巳被打懵了。
他上两辈子加起来数百年的生命里,从未有人敢往他脸上扇巴掌; 这是他连想都未曾想过的事。
可这样荒谬的一幕就是发生了。
“陆、鸣、巳……”危岚一字一句地,眼里愤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点燃; “你怎么能……在做出那事情后; 还有脸来见我?”
“——你配吗?”
他怒火未消; 举起了另一只手,想要再给他右脸来一巴掌,可还没来及挥出手臂,就被那人扣住了肩膀。
“放开我!”危岚意识地挣动; 眼神愈发凶狠,让他像是一只因为扞卫领地而被惹恼的野兽,怒火蓬勃燃烧着。
陆鸣巳本能地制止住了眼前想要继续攻击他的人,意识终于从呆滞中缓缓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危岚打了他一巴掌。
他应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陆鸣巳脑子里一团浆糊,前预想的诚恳道歉早就不知道被挤飞到哪个角落里去,可又不能依照着明辉仙君的本能去惩处眼前的冒犯人……因为他是危岚。
他应该是愤怒的,可对上危岚那双隐含仇恨的琥珀『色』眸子的那一刻,一盆凉水兜头而降,浇灭了他所有的怒火,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陆鸣巳想,他其实知道危岚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他微微垂眼睑,脸上浮现出一罕见的局促,衬着右脸上鲜明的巴掌印,说不出的狼狈和滑稽,再见不到几乎融入骨子里的高高在上。
他嗓音略显沙哑,低声道:“对、对不起……”
陆鸣巳前后两辈子没跟人道过歉,一共三个字,说磕磕绊绊,他有解释,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言语在这一刻,竟是此的脆弱而又无力。
“对不起?”因为深感荒谬,危岚的尾音诡异地挑起,带着三讥讽,既刺人也刺己,“你是觉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掉曾造成的伤害了?!陆鸣巳,我告诉你,对不起没有用,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陆鸣巳瞳孔微缩,颚的线条突然紧绷。
趁着陆鸣巳动摇的一瞬,危岚猛地挣开了他禁锢着自己的手掌,扬起的手臂狠狠地落在了他完好无损的右脸上,“啪”的一声,又将他的脑袋打歪了过去。
因为在剧烈的喘息着,危岚整个人都在颤抖,胸膛起伏,需要极力压抑才能克制住底漫出的恶意。
——若不是,若不是眼前这个人偏偏是当世唯一的仙尊,他绝不会只是赏他两巴掌!
残存的大局观吊着危岚岌岌可危的理智,让他赤红双目里的杀意像是『潮』汐,涌现又褪去,而后再一次涌现。
这是伤害神树的罪魁祸首,可他却不能为神树复仇,那愧对于自身责任的内疚感,快要把他折磨疯了。
第50章 第50章这世间没有如果。
一直以来,危岚都痛恨着陆鸣巳身上属于明辉仙君的那道光环,前一世,困囿于这个身份的重量,他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就连最后的逃离,都透着几舍身付出的意味,可今重来一世,这个身份……居然依旧要化作枷锁,束缚着他。
爱不,也恨不……
陆鸣巳,像是他的一场劫难。
喉咙口隐隐泛上一股铁锈味,危岚闭上眼,用力将涌到舌根的鲜血咽了去,宽大的袍袖方,数根绳结时而散拧成手环,时而聚合拼成锐利的匕首,此再三,琥珀『色』眸子里的怒火最终冻结为冰蓝『色』的焰,危岚的情绪凝结在底,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袍袖中的匕首重新化为手环,箍住了一切呼欲出的冲动。
他深深看了陆鸣巳一眼,吸了一口气,想要转身离去。
可就是这个动作,却刺激到了陆鸣巳。
“岚岚,别走!”陆鸣巳意识地哀求,恐惧攥住了他的脏,让他觉自己好像在深渊里越坠越深,眼前是一片黑暗,他再无力却克制自己,以致于化作猛兽的情感挣脱了牢笼,让他突然出手抱住了眼前的人,生怕一秒就会失去他。
温热的身躯包裹住危岚,那股极具侵犯感的气息飞快地扩散,侵占了他身周地每一寸领地……那一刻,危岚浑身的神都绷紧了,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恶感冲毁了理智的堤坝。
理智的弦寸寸崩裂,危岚再也没能克制住自己,转过身,缩在袖子里的匕首脱手而出,狠狠刺了陆鸣巳的胸膛。
鲜血飞溅而出,染红了危岚的视野,一难以言喻的畅快感灭顶而来,『潮』晕过去后,又是说不出的空虚。
危岚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陆鸣巳胸口那柄前还能刺穿血肉躯的匕首,重新化为了一条条无害的绳结,盘缠他白皙的手腕上,留一道道暗红『色』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