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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如果等到他十八岁才展露头角,就错过了伐毛洗髓的最佳年纪,今生的成就将非常有限。
既然是非常人,就该做非常事!
因此,他大力鼓动母亲:“妈,把你的私房钱拿出来,再去找外公帮忙。我们可以造阿司匹林!”
朱婉还没有回过神来,满头雾水问道:“要多少钱?”
秦笛道:“两千银元差不多了。要请人做几个实验。”
“啊?请谁做实验?”
“我听说,复旦公学有文学院,理学院和商学院,可以让外公在理学院找几个人,分头提取水杨酸,乙酸酐和柠檬酸。具体的方法我都有,只是重复一遍而已。”
停了好大一会儿,朱婉才醒过神来:“啊……我家阿笛是天使!只有天使才会这样!”
她定了定神,略微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不用做前期实验了。我去找家洋行问问,能否从欧洲买一些材料。”
秦笛道:“这是工业基础。免不了的,早晚都要做。”
朱婉柔声说道:“阿笛,我们资金有限,不能将摊子铺的太大。”
秦笛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因为就算试验顺利,随后的建厂,开办公司,大规模提纯原料,都要花不少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足够的资金,什么事儿都做不成。
第9章 清末股市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大半年。
令秦笛感到惊讶的是,水杨酸,乙酸酐和柠檬酸还真的买到了!
自从进入十九世纪以来,欧洲科技蓬勃发展,已经有各种各样的化学公司了。
朱婉买的量并不多,每样只买了一大桶,一桶31加仑,118升,加上运费,总共花了一千八百大洋。
这年月的一块银元,大约能兑换0。6美元。而从伦敦买一张船票到魔都,才只要80美元,也就是130大洋。
随后,母子二人在慈安堂找了个房间,开始尝试着制药。
做实验的主力自然是朱婉了。秦笛因为年纪太小,只能在旁边看着。
经过一番努力,两个月后,第一批白色粉末造出来了,大约有五公斤,加上少量淀粉,制成一万多个小药片,每片325毫克,这也是后来的标准剂量。
朱婉看着药片半信半疑:“阿笛,这么容易就造出来了?这是不是阿司匹林?能不能吃啊?会不会死人?”
秦笛道:“先拿几片喂猪,看看会不会死。然后找高烧病人试试有没有效。放心吧,我有九成九的把握,这就是阿司匹林。”
药物检测本是十分严谨的科学,但放在此时的魔都,既没有药监局,也没有FDA,自然不会那么严谨。有很多发烧的穷人,浑身滚烫,神志模糊,眼看快要死了,别说喂几颗药片,哪怕砒霜都可以喂几钱。
朱婉先用兔子、猪、狗做实验,然后大着胆子,减半量给病人服下去,结果其效如神,高烧很快就退,解热镇痛的效果绝佳,除了少数人胃部不适之外,没有太大的副作用。
因此,朱婉测试完三十例病人,显得很兴奋:“阿笛,成了!这就是阿司匹林!”
秦笛笑道:“妈,我们得给它换个名字,最好别用‘阿司匹林’。”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还没有申请专利,换个名字,可以减少麻烦。”
“你说叫啥好呢?”
秦笛想了想,道:“不妨叫‘天凉片’。中医治疗高烧,有一种透天凉的方法。”
随后,朱婉接受秦笛的建议,开始筹集资金,订购更多的原材料,并且在崇明岛偏僻的地方,买了百亩荒滩,盖了个四合院,外面是高高的院墙,里面有十几间房屋,悄悄开办了一家制药厂。
制药厂的规模很小,总共只有三个员工,因为原材料是进口的,制药工序比较简单,不需要太多人。
另外,她还在魔都租界内开了一家药行,招聘了两个推销员,负责将药物卖到各大药店。
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制药的人不知道那白色的粉末有啥用;卖药的人不知道“天凉片”打哪儿来,还以为是进口药呢。
不久之后,钱开始像流水一样赚进来。
不到两年内的时间,单是在魔都周边销售,就赚了十几万大洋。
接下来,秦笛说服母亲,在大通银行开了账户,尽可能的将银元换成美元和英镑。因为整体而言,二十世纪最坚挺的货币就是这两种,而白银是靠不住的。
从1870年开始,直到1935年,白银有一波大崩溃,兑美元一路走低。
1870年,一块大洋能换1。43美元。1890年能换1。05美元。1908年能换0。6美元。等到1930年,只能换0。3美元了。而在1932年达到最低,一块银元只能换0。22美元。
因为中国是银本位,西方主导的白银贬值,掠夺了中国人的财富,加速了经济的崩溃,导致老百姓的日子更加困苦了。
1909年秋天,秦笛九周岁了。
这时候,朱婉攒了十万美元,已经是魔都隐藏的富婆了。
十月初,秦笛让母亲拿出六万美元,去买橡胶股票。
自从制成了阿司匹林,银钱源源不断流进来,朱婉作为医生,不但多了解热镇痛的神药,而且积攒了一笔横财,所以对儿子几乎百依百顺,这次也毫不犹豫相信他说的话。
母子二人,来到华商交易所,通过经纪人,买入三家橡胶公司的股票,分别是perak, kalumpong,和senawang。每样买入两万美元,折合三万三千大洋。
魔都交易的股票,大都是外国公司,这年月的股票,不是后来的电子档,而是原始的纸质股票,上面写着“一股折合银元多少”,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印章。
买完之后,两人回到家中,将股票往保险柜里一搁,便不去管它了。
大约过了一个多月,父亲秦汉承偶然打开保险柜,看见了压在箱底的股票,禁不住大吃一惊:“阿婉,你啥时候买的股票?怎么买了这么多?咱家有这么多钱吗?天呐,你去哪里借的钱?你胆子也太肥了!这要是亏了可咋办?”
此前,朱婉跟他说过开办药厂的事,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大部分资金是朱婉的私房钱,一小半资金是从朱明成那儿借的,秦家并没有投入资金,秦汉承没看过公司账目。因此他看到这些股票,首先觉得妻子疯了。
朱婉微微一笑,道:“没有借钱。这是过去两年赚的,就算都亏了也不怕。”
她说的没有错,因为制药厂的利润节节攀升,随着天凉片的不断热销,最近以来,每个月都有两万大洋的收益,所以她心里有底,才敢去买股票。
秦汉承只感到心惊肉跳,从这天起,他开始关心橡胶的价格了。
20世纪初,随着汽车工业的兴起,橡胶需求逐渐提升,1908年,美国进口橡胶五千七百万美元,1909年增至七千万美元。橡胶价格不断上涨,带动股价的迅速提升,很多人开始追捧橡胶股票。
转眼三个月过去,六万美元的股票涨了三倍,已经有十八万美元了!
于是乎,秦汉承坐不住了,每天上蹿下跳,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有事没事,他开始在父亲和兄长面前提及橡胶。
“爹,我跟你说,我家买了点儿橡胶股,已经涨三倍了!”
“大哥,橡胶涨了,又涨了,哈哈,每天涨,涨得人心痒痒……”
与此同时,外面的生意人也在天天疯传,说买橡胶能暴富,谁谁谁发了大财。
谎言禁不住每天的重复,重复多次就像是真的一样。
第10章 橡胶风波
老爷子秦兆吉心思简单,只盼着将纱厂的生意做好,丝毫都不关心股票。
大伯秦汉良脑子活泛,渐渐心痒难耐,悄悄动用私房钱买入股票。
因为彼此住的不远,秦笛能听见大伯家的动静,他知道大伯买进股票了,刚开始还比较谨慎,随着时间的蔓延,变得越来越疯狂,后来甚至动用了纱厂的钱。
此时橡胶还在上涨,不但散户在抄,很多钱庄也都介入炒作。
鼎盛时期,全世界的橡胶股票总投资额,达到6000万两白银,其中80%是中国买家,由此可见,国人炒股之疯狂。
从1909年十月,到1910年四月,短短半年的功夫,朱婉买进的橡胶股赚了十倍,六万美金变成近百万大洋,相当于六十万美金!
四月底,秦笛对母亲说:“时辰已到,该把股票卖掉了。”
朱婉二话不说,带着秦笛跑到交易所,将股票全部出清,并且按照儿子的建议,反手做空二十万美元!
所谓做空,也就是先借入股票,等价格下跌的时候再还。这是一种危险的赌博形式,因为没用杠杆,它的收益是有限的,最多不超过二十万美元;但如果股价一路上涨,向上无极限,做空的亏损也没有上限。
秦汉承听说家里婆娘不但卖了股票,并且反手做了空,心里感到十分忧虑,几乎惶惶不可终日。
“这婆娘疯了!卖股也不问我!我可是银行家啊!她一个医生懂什么股票?怎么能这样做呢?卖的这么早,还反手做空!如果股票狂涨,不知道赔多少钱!你看,橡胶还在涨,根本没有停滞的迹象……阿婉,你错了,你错了……”
他不但跟妻子抱怨,还跟父亲和兄长抱怨。
老大秦汉良眼看股票上涨,开心得合不拢嘴:“哈哈,哈哈!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你太没用了,怎能让婆娘管家,掌握家中的钱财呢?”
然而进入五月之后,股票价格开始高位盘桓。六月开始走下坡路,很快秦汉良便笑不出了。因为他进场的时机晚,所谓的盈利很容易被抹掉。
这时候,秦笛特意登门提醒:“大伯,赶紧股票!再不卖就晚了。你看这张英文报纸,上面说美国改变策略,限制橡胶消费了。”
秦汉良斜着眼瞪他:“我看不懂英文!你个小屁孩懂得什么?”
结果又拖了一个月,七月以后,橡胶大跌,股市崩盘,落得个一地鸡毛,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7月21日,正元,兆康,谦余三家钱庄倒闭,损失五百万银元;随后不久,又有五家钱庄倒闭,损失十分惨重。等到这年春节,数十家钱庄倒闭了。
1910年初,魔都总共有91家钱庄。而这场风波过后,倒闭了48家。连带着金陵、杭州等地,也有几家大银行票号倒闭。
这场金融危机,直接引发清政府收入下降,促成了保路运动和辛亥革命。这是关系到朝代更迭的大事件!秦笛虽然介入其间,却因为投入的资金太小,并未改变历史的格局。
在这场橡胶风波中,秦汉良的损失很大!
他因为偷偷挪用了纱厂的资金,以至于纱厂的现金流不足,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
棉花供应商来催款,还可以勉强应付。
工人来讨要工资!这可就麻烦了!
许多人出现在秦府外,惹得一阵鸡飞狗跳!
老爷子秦兆吉急得直跳脚,三天三夜睡不着,到最后两眼红肿,满嘴都是血泡!
他将秦汉良叫过去,将其骂了个狗血喷头,一巴掌一巴掌的扇耳光:“你个混账王八蛋!你看你干的啥事?我辛辛苦苦二十年,被你几个月败完了!苍天啊,你咋不天打雷劈,劈死这混蛋啊……”
秦汉良跪在地上,满面羞愧,支支吾吾:“爹,我也不想亏钱啊!我看人家都发财了,所以才动心的。谁知道一进去就上当啊!”
秦兆吉又一巴掌打过去:“你说怎么办?难道说卖宅子,睡大街吗?”
秦汉良道:“爹,能不能找人借点钱?暂时渡过这段危机?”
秦兆吉将茶壶“啪”的甩在地上,怒不可遏的骂道:“你想的美呢!这年头,别人恨不得你倒霉!有钱的时候,容易借钱;没钱的时候,谁借给你?”
秦汉良苦着脸:“爹,老二在银行里,可以想想办法……”
于是,秦兆吉把老二秦汉承叫过去,同样骂了个半死,不过倒没有扇耳光:“都是你胡说八道,撺掇你哥炒股!你难道不晓得,炒股就像剥皮一样,真正赚钱的有几个?”
秦汉承看父亲快疯了,赶紧说道:“爹,你别急嘛。我媳妇炒股赚钱了!”
“她赚她的钱!跟你有啥关系!就算赚几千大洋,也救不了咱的纱厂!”
“爹,我媳妇赚了大钱!我可以找她拿十万大洋,咱家纱厂不会有事!”
“你这混账,居然开得了口!自己没本事赚钱,还要吃软饭,真是丢人现眼!”
秦汉承被骂的灰头土脸,低头不敢吭声。
过了好大一会儿,秦兆吉才回过味来,心里旋即充满了疑惑:“你刚才说什么?朱婉赚了十万大洋?她投进去多少本钱?”
秦汉承没敢说实话:“爹,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我媳妇有钱,找她借就对了。”
事已至此,秦兆吉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得不厚着老脸把朱婉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