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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央很干脆,一门纯净内息的辅助武功,能与神照经相比吗?
不到三个月后,神照经到手,金志平的武功不过鸡肋,要之何用?
更何况他了解过,这门武功更多的是针对嗑药的武者,他们一身真气驳杂,这才需要此功纯化真气。
他一身内力除了一株百年人参,都是自身修持,或者天书直接灌顶天地灵气,纯净无比,根本没有必要。
第二百三十五章 怒火
人生天地,如白驹过隙,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项央牵着乌云踏雪,最后看了眼地牢的大门,长长吐出一口气,颇有些复杂难明的意味。
这一个月,项央的收获不能说丰厚,也不能说少,除了那小老头惊艳一指,还有诸如牛奔等人的秘法武功。
尤其是项央以一门残缺的辟邪剑法,居然从地牢五层那个老剑手历钜手里交换到目剑之术,更让他获益匪浅,对于势之一道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目剑,实则就是一门淬炼精神意志,运于目中的法门,有不战而摄人之威,并非只有剑手才能修炼。
项央用刀,同样可以使用此种法门酝养刀道锋芒于目中,这也就是武道运用之奥妙,存乎一心。
除了武学上的收获与打磨,项央觉得更多的收获还是看到了不少特立独行的武者,观摩他们的人生轨迹,体悟他们的百态滋味,于本身的心性是种磨炼。
回到熟悉的清江府城,走入自家所在清静整洁的街道,项央摸了摸乌云踏雪的鬃毛,走到老李家的摊子前买了些熟食。
看着老李的妻子一直忙个不停,温婉贤淑,秀发被汗水润湿的模样,心内疑惑。
“这女人出现的时机太巧妙了,恰恰就在我接到逃生任务后没多久,按照金志平所言,很大可能就是杀手,当然,也不能完全确定。而且为了杀我,匆匆忙忙嫁人,连女儿家的身子清白都搭进去,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项央深知此方世界颇为保守,女儿家对于清白之躯很是看重,远不似他前世所在时代那般随便,因此心中生疑。
那李家娘子腰前围着白色围裙,将项央的熟食打包好,满脸笑容的接过银子,藏到摊后的小匣子内,表情作态天衣无缝。
不过等项央转身过后,原本的良家妇人作态却是瞬间消失无踪,满脸的冰寒冷寂,暗暗摇头。
“这人的武功到底是怎么练的,每次见到他似乎都有提升,尤其今日,目中生芒,似乎藏了刀子一样锐利,似乎能看透我一般,差点让我泄了底,不能再拖了,务必找个机会将他一击必杀,不能给他反应的时间。”
这时又有客人光临,女子脸色冰寒消失,如变脸一般,恢复往常模样。
回到家中,一个月的时间没回来过,屋内已经沾染了薄灰,项央栓好乌云踏雪,卸下雁翎刀,开始清扫起来。
没等打扫完,就有人在外面敲门,项央开门一看,却是罗七与聂小凤两人。
见到两人,项央心里明白了什么,应该是那日陆娟派林家人来刺杀自己的事情有了结果,现在来通知自己,因为连忙请两人到屋里。
“小项,你是聪明人,我也就不瞒你了,陆娟那件事曲头和林之龙已经谈过,有些麻烦。”
罗七坐在桌边,说完后看了眼项央的反应,见他并没有多少不悦,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道。
“这林之龙倒也不是袒护陆娟,只是陆娟现在身怀六甲,林之龙的意思是,罪不及其孙,要等陆娟产子之后再将此女交给我们神捕门处置。”
项央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冒起一股无名火,目击之术闪烁之间,散发强大的气机,锋芒毕露,让罗七和聂小凤侧脸避过,心里狂突,好大的威势,这小项在地牢必定大有收益啊。
“身怀六甲?这么巧?曲头可曾派大夫诊断过?林家怕不是想要用拖延之计吧。”
和稀泥,这是官场的常见功夫,历朝历代,自古至今,屡见不鲜。
你推我,我推你,或是找借口拖延时间,等时间一长,大家渐渐淡忘,原本该定罪的,也就躲过一劫。
当然,能用这种手段避祸的,本身必须要底子硬,或是关系,或是实力,总之,项央一个小小铜章捕快,纵然有些天资武功,对比枝繁叶茂、底蕴深厚的林氏一族,还是不够看。
“这,陆娟到底是林家嫡孙的妾,林家在清江府城乃至延熹郡城的官面上也有不小的实力,他们不会允许我们神捕门派人诊断的。”
罗七说这话,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不过他们权力不够,只是办事的人,顶多是棋子,哪里能反抗棋手的意志?
“不过小项你放心,林家人已经保证,今后不会再派人来骚扰你,更会严格限制陆娟的人身自由。这还不止,他们送来一些东西,算是对你的赔罪之礼,小凤。”
项央早就注意到聂小凤的手中提着的一个小布包,打开来看,有银票地契若干,还有两本看起来很是古朴的蓝皮书册。
“这一万两白银,还有府城南区老街的两间宅院,三间铺子的地契,都已经过户好了,是咱们神捕门操办的。
这两本武学,一部丧门刀法,一部穿花掌,是林之龙听说你好武,特意从林家珍藏中挑出的珍本,有前人的注释详解。
还有,曲头说这次委屈你了,放你一个月的大假,同时给你记上一个大功,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想法和不满,这是为了大局考虑。”
罗七越说越小声,看着面色淡淡,没有任何表情的项央,突然有些担忧。
遭遇刺杀,甚至若不是自身武功够高,实力够强,已经坟头长草,这样的结果,居然只换回这些庸俗之物,幕后凶手却依然完好无损,项央能接受吗?
项央当然不能接受,不过事情至此,他再去闹反而显得自己很无知,高层的决议岂容你一个小小铜章捕快质疑?
“这也好,大家以和为贵,我项央就却之不恭了。”
话是这么说,项央垂放在腰侧的右手却是数次握紧又松开,一双丹凤眼开阖之间有杀气似隐似现。
神捕门的处置出乎他的预料,选择寒了自己人的心,去维护与林家的关系,冷漠而无情。
但也正是如此,让他更加清醒的认知到神捕门更像是一个江湖帮派的说辞。
不过项央也没有任何不满,神捕门够强,所以能替他做主,不容置疑辩驳,而他如果够强,同样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
“林家,林之龙,陆娟,且看看吧。”
项央心里暗暗思量,一个对他满怀恨意的女人正像一条毒蛇一样缩在一个角落,等待时机,这太可怕了。
有句话叫不怕贼偷,就叫贼惦记,他可不想每日生活在警惕与怀疑之中。
至于林家所说看护好陆娟,让她放弃报仇,这在项央看来和放屁没什么两样。
陆虎陆娟两人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岂是一句话就能将仇恨忘掉的?
他项央能为了替项大牛报仇,苦心思量,以弱杀强,宰了胡强和钱孚,焉知陆娟不能?
危险,还是消灭在萌芽当中的好。
当然,这些是项央心中所想,具体的则不为罗七和聂小凤二人得知,他们还以为项央真的看开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雪地杀手
一场冬雪过后,通往安远县城的官道上,一匹极为神骏的黑马四蹄翻飞,如踏白云,崩起碎雪阵阵。
马上的一个年轻骑士身披白裘,背负长刀,颇有些江湖任侠的气质,正是多了一个月假期而回返安远的项央。
那日罗七与聂小凤来他家中,告知神捕门的决定,项央表面上答应下来,暗中则偷偷搜集林家与陆娟的信息,加以规整,希冀找出一个解决隐患的方法。
只是可惜林家势大,且守卫森严,陆娟此女经过上次刺杀他的事,又被禁足,想要如杀刘继来一般解决陆娟,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所以项央暂时按捺下来,等待时机。
这空闲功夫,项央闲来无事,便想回安远看一看,顺便到项大牛的坟前祭拜上香。
只是恍惚之间,官道尽头,天蓝地雪之间,一个浑身漆黑如墨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良久。
项央放缓马速,靠近之后勒住缰绳,细细望去,就见到一个穿着黑色连衣斗篷的青年正拄着一柄长剑立在道路中央,动也不动,如雕塑一般。
“这人是谁?难道也是拜火教的杀手?这想要光明正大与我一战的倒是稀奇。”
项央心里暗暗猜测,也在警惕,双耳微动,四周一片寂静,皑皑白雪间,只有两人一马的呼吸声连绵响起。
“兄台,可是在这里专门等在下?”
项央一甩白裘,抱拳开口,目中凛然生威,如刀似锋,劈入人心,周围的环境已经是寒雪覆盖,却不及项央这一眼冰寒。
“不错,就是在等你,项央,你杀我拜火教长老,雨师有令,务必取你人头祭奠,不过没想到你这般了得,连挫两人。我与其他人不同,他们精通暗杀,易容潜伏,下药用毒,无所不用其极,我只相信手中的剑。”
这黑衣青年说到那两人,极为不屑,说道自己的剑,又极为自负,显然是个心高气傲之辈。
“你倒是好自信,杀手杀人,本该无所不用其极,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项央笑着摇头,却莫名感觉这青年有些可爱,也许,如果这人不是雨师手下的杀手,那么会是一个不错的剑手,他的任侠气,江湖气太重,但很招人喜欢。
想到这里,项央将目光放到这青年执剑的右手上,细腻白净,看起来很注重保养,十指修长,的确是一双用剑的好手。
“废话少说,先接我一剑再说。”
青年吐气开声,插在雪地中的长剑倏而出鞘,一剑横扫,激荡起漫天的雪花,洋洋洒洒而下,遮掩项央的视线,而隐藏在一枚雪花后,就是寒芒一点的剑尖。
这一剑,力道,准度,速度,全都不差,把握的时机也很巧妙,虽然不如郑平原刺星式一击那般千锤百炼,但也颇为不俗,在项央看来,能有涂磊那日阔剑一击的七成威力。
可惜,涂磊全力一剑尚且被项央一刀斩败,何况这青年的剑术,远不及涂磊?
甚至刀也不拔,项央人坐在乌云踏雪的高背上,右手捏了个弹指神通的指诀,心法运行,气劲贯注,稳稳的弹击在青年刺来的长剑剑尖半寸位置。
一声铿锵的脆鸣声在空旷的官道上响起,青年如遭重击,长剑直接被弹飞,自身也重重的抛落在后方,喷洒的热血将一片雪地染红,分不清到底是雪地,还是血地。
项央收回右手,仿佛做了一件十分微不足道的事情,看着青年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淡淡道。
“剑法不错,但有气无神,杀人之剑,杀气却不及我一成,你的剑练错了。”
项央刚刚弹指神通只用了七分力,甚至没有动用各种秘术心法,如斗转星移,聚力秘法之类的加成,可见武功已经到了另一层次。
“不可能,你胡说,我练剑勤勉,被训练七年,就练了七年剑,无论严寒还是酷热,都战战兢兢不敢懈怠,我不信自己会输给你,更不信我连剑都练错了。”
青年心神动荡,内腑经脉受到的冲击动荡只在其次,似乎项央的一番感叹才戳中了他的痛脚。
他年龄大过雨师训练的其余拜火教的小杀手,在被训练前,已经懂事,最喜欢听评书,最向往江湖武林。
他生平最崇敬的人,是一代剑神钟大先生,一句“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让无数的年轻剑客为之神往,他也不例外。
这样的武林神话,一直在激励他在剑道的路上前行,哪怕是作为一个杀手,他也希望能用手中之剑,堂堂正正的杀人。
但现在,项央如此轻易的将他击败,已经敲碎他一半的向剑之心,口说他练剑无神,又击碎他另一半向剑之心,简直是一种信仰的崩塌。
项央颇为怜悯的看着这人,武功若只是苦练就能有所成就,那这天下的高手就该遍地走,强者不如狗了,但可能吗?
他习武虽时间不长,但一路造化神奇,搏杀之间领会武学,虽然也是迷惘过,但终归找到道路,继续前行。
这人却不同,他一开始就是被当做杀手训练,练得剑法实则也是杀人术。
项央之所以说他剑中无神,是因为他的剑法是杀人剑,心中却是任侠气,出剑之间,杀气渺渺,已经背离了剑法的真意。
须知不是每个人都能如牛奔那样的怪胎,武功心法招意练错了,还能有所成就的。
“其实,你不该当杀手,也不该练这种杀人剑,换个师门,也许会有一番成就的。”
有的人天生乐观,有的人天生阴沉,这青年天生一副任侠气,喜欢江湖武林,这是天性。
本该纵马狂歌的洒脱生活,却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