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仇张大了眼睛,半晌,才说道:“……这样啊。”
作者有话要说:抚摸~~关于小标题,原谅我一生不羁放纵爱作死╭(╯3╰)╮因为是顺着剧情的主题起的……渣攻哪里逃,不是说渣攻我要追你,而是渣攻我要虐你哦
………………………………
第91章 卷 二廿九太子之议
师父也到了京城;且故意引他前去透露了自己目前的身份和所在,这是阿仇目前所知道的事情。
但是他神神秘秘地,既不肯面对面地跟自己说话,也不远直接告知自己的行踪;阿仇因此而觉得有些挖心挠肺——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想了一会儿;他觉得想不出来,于是暂且放下了这个疑问。反正……师父的想法,他好像从来没有猜到过。他总归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可是……他没有走……真是太好了。
阿仇坐在房间里面,先是望着房梁笑,然后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哭号;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酣畅淋漓全无形象。眼泪抑制不住地沿着脸颊流了下来;连下巴都被浸湿了,他狼狈地抬起袖子擦拭,可是直到两条袖子都变得湿淋淋,也没能真的擦干它。
知晓家族遭难的那个夜晚,他也哭过。
哭得比这个时候还要凄惨,哭到声嘶力竭,喉咙沙哑,被绑缚住的手脚,随着时间一息一息过去,而慢慢一点一点变得绝望的心,那是他一生中都不会忘却的噩梦。
那一个晚上,他失去了陈文珝,也失去了所有他爱着,或者倔强着叛逆着不肯承认自己其实爱着的人们。那一个夜晚之后,他的心彻底陷入黑暗,觉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一个能让他这样为之大声哭泣的人。
所有的执着与任性,都开始死去;所有的深情和恃宠而骄,都变成扎入心脏的刀。
而现在他坐在这里,抑制不住地呜咽,却竟然已经不再是因为痛苦。
之后,一直持续到了三月底,一众将士才终于受到了封赏。封赏的时候燕王始终没有出现,而由陈文珝代行封赏之责。
这时阿仇也已经听过了不少将士间流传着,关于燕王其实早已卧病在床,甚至连自理能力都没有了,目前朝中事务已经由二皇子和七皇子联合接手,而两位皇子之中……似乎还是以七皇子为首。
而五殿下死后,燕王并没有立太子。他其实正当壮年,本来不需要急于确立继承者。不立太子,也有避免某个儿子过早威胁到自己地位的意思。但是自从五殿下故去那一年燕王生了一场大病,他的身体好像就再没有好起来过。
当然这种内宫的消息是不可能传得太广的,所以阿仇听到的也就是个含糊隐约的说辞。
封赏仪式完毕之后,一众军士被遣返回京驿,而陈文珝却与朝臣们一同去到了宫中。
而在燕宫之中,燕王躺在卧榻之上,虽然睁着眼睛,却也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只把视线木木地投向了宫梁。
陈文珝捧着封赏文书,毕恭毕敬地到了燕王的床前,然后柔声说道:“父王,封赏已经结束了。”
燕王微微张了张嘴,很轻地“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
陈文珝却并没有因为他这样的无能为力而改变恭谨的态度,仍旧十分谦恭地把燕王扶了起来,拿了个软垫垫在了他的颈下,让他在床栏上靠好,然后把封赏文书放在燕王的面前,一字一句读给他听。
燕王虽然已经连起身下榻的时间都已经没有了,对于事物的反应液慢了许多,却并没有痴呆,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他默默地听着陈文珝念完封赏文书。
自从身体开始走下坡路开始,燕王对很多事情便已经开始力不从心。他其实并不看重陈文珝,并不是因为这个儿子不能干……而是他……太能干了。
帝王是孤,皇子也是孤。既是孤,便不会有什么真的人间真情。在燕王心里,除了丛华儿,他亲手养大的,聪慧又重情的丛华儿,其他几个儿子都不可信任。
陈文珝也是如此。
燕王一直觉得,君王为真龙,但是这个儿子,行事虽滴水不漏,却极狠,极孤,如同一条独狼。
他对陈文珝有很深的疑虑。
若是别的儿子能有相近的资质,燕王或许根本不会考虑传位于陈文珝;即便实在再没有更适合的人选,倘若他的身体不是崩坏得如此突然如此快,他也不会让这如同独狼的儿子过早上位。
然而,终究已经到了不得不作出决定的时候。
在燕王病重的这段时间里,陈文珝一直表现得很孝顺,很谦恭,任是谁也挑不出一点刺来。他亲自在旁为燕王伺疾,任何连侍女太监都觉得为难的活计,他也都做得毫不犹疑。
在好几个月前,边境战事爆发之时,就已经有大臣谏言,要燕王在此风雨飘摇之际,早立太子为好。而随着时间过去,如同这样的奏折越来越多,请愿态度越来越强硬。
燕王不相信背后没有陈文珝的影子。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地意识到,这独狼一般的儿子在他不知不觉之间,竟然羽翼已丰。
可惜他已经无力阻止,甚至连其他的选择也不多。二皇子性子与其母亲相近,可言憨直,亦可说愚蠢,且缺乏野心,容易为人所主导;四皇子乍看勤奋好学,却被青夫人教管得太过,毫无自主能力,先前还不觉,然而自从被他所责罚之后,就开始自暴自弃,却是把真实的性子暴露无遗……丛华儿……丛华儿……燕王喉间无声,心头却悲鸣不已……
剩下十一皇子,自小受莲夫人宠溺太过,被养得不成样子。燕王诸夫人之中,莲夫人容貌只是中上,但是性情直率急躁,虽有小心思,但却总可被人一眼看穿,因此燕王对她格外宠溺和纵容。
聪慧如青姬或者月姬,在这宫中反而并不讨人喜欢。
但是若是继承了莲夫人性子的皇子,就并不怎么让人觉得愉快了。何况,十一皇子的骄纵,比起莲姬来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边燕王刚思及莲姬,结果殿外就想起了嘈杂声,有侍卫的拦阻声和太监的通告声:“莲夫人到——”
那声音略显急促,显然因为对方并不愿意等候通报。
却听莲姬娇叱道:“你们敢拦我!?小七进得去,我和玦儿就不能进了!?”
这段日子以来,许多人心里都已经有个模模糊糊的预感,七皇子大概就是下一任的帝君了,而莲姬恐怕就是未来的太后,所以对于是否要拦阻,也多少有些犹豫不决。
这点犹豫不决,就被莲姬给抓住了缝隙,硬是无赖地闯了进来。
才闯到殿内,迎上的却是已经全然不能动的燕王凌厉的目光。她稍微畏缩了一下,就又笑着迎了上来,说道:“陛下,许久不见,妾身与玦儿都十分担忧陛下的身体,可惜玦儿这一片孝心,却老是被拦阻着没有告知陛下的机会呢。”
燕王却只是冷眼看着她。
众目睽睽之下,莲姬的行为其实完全不成体统。若是燕王身体健康,莲姬是绝不敢这样做的。只是燕王目前已是强弩之末,而莲姬却向来不是个目光长远的人。
有老臣子仗着资历高,方想要劝谏一下莲姬的言行,结果莲姬两眼一瞪,却立时便开始撒泼。
燕王对陈文珝递了一个眼神,陈文珝便会了意,只吩咐左右侍从禁卫看顾好燕王,领着一群朝臣退了下去。
这一夜回到宫中,莲夫人面色阴沉,对幼子说道:“你七哥素来工于心计,一定会在这个时候对你父皇下功夫。不行,这两天你得多跟我去见你父皇,别让他找机会说动了陛下。”
十一皇子已经十二岁快要十三岁了,但却仍旧是文不成武不就,上学也不认真。此时听到母亲这样说,便满不在乎地说道:“父皇不是最喜欢娘吗?娘你跟父皇说说,让他把皇位传给我,别传给七哥呗?”
莲姬虽然惯常宠爱幼子,也不会像儿子一样觉得这种事就是吹个耳边风的问题,但是十一皇子的话确实点中了她的心思。
她得想个什么样的办法,让小儿子得了这皇位才好。
然而在莲姬还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大臣却已经再一次上书,要求让燕王立下太子。
而这一回,燕王终于松口了。
他伸手对陈文珝招了招,陈文珝温顺地走了过来,跪在了他的面前。燕王把手艰难地伸到他的头上,十分吃力地发声道:“……文史……备……诏书……立此子……为帝……”
次日,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后宫与朝堂。
陈文珝到了莲姬的宫殿外,宫女刚想开口通报,就被陈文珝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宫女对于未来的帝君不免有畏惧感,所以陈文珝很容易就让她退下了。
他走到主卧之外,听见了里面莲姬和幼弟说话的声音。
似乎是幼弟在哭闹,而莲姬在安抚他。
他走得近了,慢慢才听清了里面的话语声。只听莲姬一边安抚陈文玦,一边悲声说道:“玦儿,娘何尝不希望我的玦儿当上皇帝。但是事已成定局啊。娘以后定让陈文珝封你一个大大的王,若他对你不好,娘也不会饶了他的。”
陈文珝听着,就那样停下了脚步,许久,然后笑了起来。
带了点对自己的自嘲,又带了点对不知道什么人的嘲讽。
………………………………
第92章 卷 二卅〇燕王驾崩
数日之后;燕王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辞世而归。
皇帝驾崩,对于整个燕国来说都是大事。内城是最先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拉上了白幡。而当传令官一路从皇宫中心往着整个都城四散狂奔而去;荒白色的旗帜也如同浪潮一般扩散了出去,从外城一直延展到了燕王治下的所有郡县。
竒_書_網 _W_w_w_。_q ǐ_S_u_W_α_N_G_。_C_c
阿仇这一批将士在受到封赏之后本来还应该有进一步的安排,由朝廷决定是给予新任命还是返回镇安关;但是因为燕王驾崩这件事;也被延迟了下来;推后再议了。
燕王驾崩,新王登基,这两件事是举国的大事,京中无论大小的官员;在这段时间都必须到场,阿仇自然也不例外。然而就在这一天,他在这个场合看到了一个绝对想象不到会出现的人。
――“钟林道长”。
苏听风随着太监总管的脚步往前走着,丛华就在他身后飘着,几乎是目不斜视,似乎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他从小生活长大的宫廷是不是有了什么不同。
这样一路进了燕王的寝宫,丛华的神色才猛然有了变化。
总管还在与苏听风说着话:“……国师若有什么问题,可以吩咐咱家。正仪是由宗正大人负责,但是吉凶卜测之事,陛下已然交代了宗正大人,必然以大人您的意见为准。”
苏听风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待到总管退下,留给苏听风空间占卜吉日凶辰,苏听风才走向了站在床边不知道发什么呆的丛华。
丛华问道:“你看出什么?”
苏听风伸出手,取了几根金针分别插入了燕王尸身的咽喉,手腕,左胸等位置,半晌,取出金针,回答丛华:“要稍微等候片刻,才能判断出来。”
丛华于是沉默了下来。
半晌,他突然开口说道:“娘死的时候,我是有些怨他的。”
苏听风愣了一下,问道:“……娘?”
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不是远在越国,刚刚守了寡的葵姬,而是在燕宫的深处,饮下一杯毒酒悴然暴亡的月姬。
丛华继续说道:“……我对我的亲娘……其实并无什么印象,模样也全然记不清了。”
葵姬“死”的时候丛华不过三岁,记不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很小的时候,对娘还在的时候隐约有点印象。”丛华继续说道,“那时候常常饿肚子,因为没有娘亲的关系,照顾我的宫人也并不上心。肚子饿的时候,我要一直哭一直哭,才会有人语气粗暴地给我一些冷食或者点心吃。说不上虐待,但是在这个宫中,若是没有地位,那么被敷衍被轻视,似乎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苏听风安静地听着。
“……那时我隐约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娘还在的时候,一切都不是这样的。她会时时担心我是不是饿了,会因为我磕伤了哪里而着急难过,会抱着我哄我入睡,唱一种调子很奇怪但是很好听的小曲……每当觉得难过,或者冷,或者饿,或者生病的时候,我就一遍遍回忆这些事情,想象娘还在,假装她正在抱着我,柔声安慰我……似乎只要这样,我才能忍住不哭。”
“后来父王发现了宫人们的行为――那时我已经两年没有见到他了。可是我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