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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启河如释重负，头也不回地走了，看也不看镇海道人一眼，显然师父没给他出头，他很不爽。
“这等逆徒，不爽的脸色给谁看呢？分明是自己不对还怪老道长！”窦云鹤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镇海道人朝众人拱了拱手：“让诸位见笑了，也给诸位添麻烦了，十分抱歉，贫道准备告辞了，这边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来四方道观找贫道…”
“好，道长慢走。”左顺德拱了拱手。
岳峥也就只给镇海道人好眼色看，对其他四方道观弟子好感不多，毕竟这些年是镇海道人收养、保护慕容沁眉，而那些弟子只会排挤慕容沁眉。
其他人的想法、表现与岳峥差不多。
不一会儿，四方道观的人走光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陆陆续续散去，如此一来，章露孤零零地站在一边，就显得很突兀。
左顺德与窦云鹤闲聊，没去看她。
其他百花谷弟子聊天的聊天，发呆的发呆，就是没一个人去看她。
邹彤本来还有点可怜章露，但是一想起师父被她气吐血的情景，原本软下去的心肠瞬间又硬了起来。
岳峥、洛雨琴、慕容沁眉三人自然更加没有理会章露了，对她没什么好感。
这会儿三人在一起闲聊，聊天话题自然又回到了“犯人被掉包”这一事上。
章露双手绞着衣角，低头站着，看起来楚楚可怜，又仿佛丧家之犬一般。
她的脑海中不禁闪过当初发生的一幕幕情景。
若是说没有后悔，那是骗人的，她下了决心，鼓起勇气，走到了左顺德面前：“师父，我错了…”
望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左顺德终究心软了下来，停止与窦云鹤聊天，没有继续装作无视她，不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章露，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邹彤盯着她，语气刻意显得冷漠。
换做平时，大家都叫她“露露”，现在却叫她的全名。
“我不该惹师父生气。”章露嗫嚅，头埋得更低了。
“那师父为什么会生气了？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会将师父气得吐血？你明白了吗？”邹彤一改往日温和师姐的形象，恨不客气地质问章露。
“我…我…我错了。”章露“我”了个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110、师父徒儿知错
几乎所有百花谷弟子看到章露所谓的“认错”样子以后，不禁感到一阵气恼和无语。
“当初你跟我们一起，要么跟着师父错，要么跟着师父对，不就完事了吗？非要自作聪明，站在安文照那一边！现在呢？安文照尸体都凉了，你又想到了师父？”邹彤咄咄逼人。
原本低着头的章露，抬起了头，眼中满是倔强：“我始终觉得我这一点没有做错，我是为大家考虑呀！我是为咱们百花谷考虑呀！我哪里做错了？”
她顿了顿又道：“我承认，气到师父，是我的错，但是唯独这一点，我坚决认为我没错！我没有任何的错！”
说到“这一点，我没错”时，她几乎是声嘶力竭般吼了出来，充满了巨大的不甘与倔强。
原本还想置身事外的岳峥，不禁被气笑了，忍不住走过来说道：
“左长老被你气吐血，正是因为你所谓的‘没错’，你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其实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你认错，无非是想找个地方落脚，因为你不懂像散修那样浪迹天涯，你害怕一个人流浪，你渴望百花的归属与温暖，所以你口头上认错了，仅此而已。”
“我很好奇，甚至在怀疑，你是真的天真无邪、是真的蠢呢？还是装出来的…”
岳峥的话，等于是无情地揭穿了章露。
“你——”章露咬牙切齿地望着他，气急败坏。
“被戳中痛点了么？”岳峥脸上的嘲弄意味更盛。
章露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都怪你！若是没有你，最后肯定是我对的！师父也肯定会对我另眼相看、赞赏有加！全是你的错！”
“闭嘴！章露，你这个混账东西！”左顺德勃然大怒，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温和儒雅的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盯着章露，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你这话代表什么了吗？意味着慕容沁眉被冤枉、并且怪病也不会治好！”
“到时候岳峥要么含冤而死，要么流亡到沛国外面，到时候，没有人能解决掉灾患！就算岳峥有计划，也会遇到重重阻碍、无法落实！”
“小龙虾泛滥成灾，灾患蔓延、扩大，黎民百姓，伤亡惨重！”
“到时候，我们百花谷或许能幸免，但也会陷入到小龙虾的海洋之中，迟早会被小龙虾灭门！”
“你说，你就算对了，让为师刮目相看了，能有什么用？到时候师父也好，百花谷也好，全都完蛋了。”
“是个人都有私心，这好理解！但是你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搞出这么大的破坏，还使原本清白之人蒙受不白之冤、含恨而死！你连事情是黑是白也不在乎了吗？”
“为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我怎么教出个你这样的东西…”
左顺德说着说着，又咳嗽了几声，吓得弟子们连连安抚他的后背。
所幸的是，这回他没有吐血——显然上一次的吐血经历加上当时岳峥的劝解，提升了他不少“精神防御”。
洛雨琴摇了摇头，一副“章露没救了”的样子：
“这个小姑娘，已经着魔了，别人是练功走火入魔，她倒好，精神走火入魔，估计从遇见我们开始，就一直嫉妒我们，以至于连这种脑残的话都会说出来。”
洛雨琴视线又落到慕容沁眉身上：
“尤其是今天沁眉病好了、化身成了一个美娇娘，无论是修为还是相貌身材，彻底将章露比了下去，偏偏沁眉还是岳峥的妾，章露看岳峥出丑看不成，反而妒火中烧，说出这话也就不奇怪了。”
“我也这么觉得。”岳峥笑了笑，“妒火使人丧失理智，其他的，都是借口罢了。”
慕容沁眉不像岳峥那样与左顺德关系牢靠，不好对人家师徒之间的事情指指点点，所以始终静静站在一边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章露原本还理直气壮，听到大家的话之后，这会儿“她的气势”一跌再跌，差不多已经跌至谷底，眼眶中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
她很清楚：若是自己再说话不经过大脑…
或者再任性一次，可能后面就没她什么事情。
她弱弱地唤了一声：“师父…”
这一声又再次触及到左顺德心中的柔软之处。
左顺德的目光柔和下来：“章露，你得改改了，你若是肯改掉自己的问题，你还是大家的露露；你不改，就算你回来，以后惹到不好说话的强敌，将是死路一条。”
他的视线扫过岳峥以及岳峥的妻妾：“毕竟像岳峥他们好说话、通情达理的人，很少很少，他们不杀黄启河，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说完，他平静地望着章露。
章露明显有了哭腔：“师父，徒儿知错…我改，我一定改，你们说得对，我不该那样…”
她说着说着，扑到左顺德怀里，失声痛哭。
左顺德目光复杂，没有推开她，而是摸着她的脑袋，这个动作无疑是释放出一个信号：左顺德原谅她了，或者说，准备接受她、并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邹彤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
岳峥他们三人见状，也没发表什么意见，没有傻乎乎地掺和到百花谷内部纠纷当中来。
左顺德叹了口气，望着满脸泪痕的章露：“希望你说到做到，改过自新…为师不想步了镇海道人的后尘。”
“师父，我会的！”章露痛哭流涕。
邹彤以及其他百花谷弟子们，百味陈杂，心中的感受，只怕不会比左顺德来得单调。
只不过大家也清楚：就算章露与大家重归于好，恐怕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双方之间，存在着一道无法消除的隔阂，别说章露与其他弟子了，就连她与左顺德之间，也不例外。
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是这样。
章露去而复返，在左顺德以及百花谷弟子心中留下了一道疤痕。
若章露想消除这道疤痕，单单改变自己还不够，还得花许多时间和精力，去磨掉疤痕。
至于个别几个与她关系本来就很淡的百花谷弟子，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章露哭了好长一会儿，哭声才小了下来。
不过她依旧没有离开师父的温暖的怀抱，时不时抽噎一下。
111、我们今晚怎么睡
岳峥表面上看是静静的望着左顺德与章露师徒二人，其实却是在传音给洛雨琴，与其闲聊：
“娘子，我有点意外，我以为章露扑到左长老怀里痛哭，然后会偷袭自家师父，以便出一口恶气，最后被我们乱拳打死，左长老则受了点伤，最后救了回来…”
洛雨琴：“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不过结合这小姑娘的脾气来说，还真有可能哎！”
岳峥的传音多了些萧索：“背叛只有零次与无数次。”
洛雨琴：“那我们要帮帮左顺德吗？”
岳峥：“你是说，我们教育章露？让她改掉坏毛病？我觉得比治好慕容沁眉还难…”
洛雨琴：“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说的是，弄死章露，一了百了，你刚才不也提到将其打死了嘛。”
岳峥：“明显不行啊，我那个是假设而已！现在你看左长老又已经重新接受了章露，弄死她，只怕会得罪左长老以及百花谷所有人，最后反目成仇。”
洛雨琴：“好吧好吧，我就随口说说，有时候你朋友多了，也挺麻烦的，这也顾忌，那也顾忌，无法快刀斩乱麻。”
岳峥：“哪有你说的那样麻烦？我们只要把握好分寸就行了，比如左长老原谅章露这件事，就随他去吧，咱们了解一下就行了，甭去管太多，不就好了嘛！”
洛雨琴的传音多了些敷衍：“是是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了吧…”
……
农历六月十五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安文照死了，仲嫱、甘旭宏他们也死了，不过其中有一个金蝉脱壳，逃走了…
慕容沁眉恢复了正常，章露回归百花谷…
夕阳西下，众人吃完晚饭，准备洗洗睡了——当然，每天饭桌都少不了麻辣小龙虾，只不过小龙虾数量始终在下降。
这一天晚上，岳峥光明正大的与两女住在了一个房间里。
他忽然觉得，给慕容沁眉两枚灵元丹、使其提前恢复正常是值得的！
不过很快，他就改变了想法：明明与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偏偏看得见，却不能做点什么。
岳峥鼓起勇气去拉两女的手，揉捏了几下，两女没有反对。
当他想再进一步时，慕容沁眉没有反对，已经把自己摆好了位置，可是洛雨琴却红着脸躲开了他。
慕容沁眉非常诧异，视线不断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你们…还没圆房过么？你们不是成亲了吗？怎么摸个手…姐姐还脸红？”
岳峥含糊其辞地解释着：
“说起来，我们关系很特别：听起来我们娘子相公叫得亲切，其实还没正式成亲，只不过关系等于是成亲…但是由于相识时间不怎么长，还没走到那一步。”
慕容沁眉瞪大了很好看的眼睛：“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以后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的。”岳峥脸上浮现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那我们今晚怎么睡？”慕容沁眉脸红红的，她心中在想：万一夫君有需求，我该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抢在姐姐前面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啊？
万一我答应了，姐姐在一边看着，是不是也不太好…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岳峥从储物袋里取出席子、床单之类的东西，丢在地上：“我打地铺，你们睡床上吧。”
慕容沁眉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同时微微有些失落。
“谢谢你的理解。”洛雨琴轻轻说了一声。
“咱们谁跟谁啊！”岳峥爽朗一笑，不过心中还是有些遗憾，同时也在自我怀疑：怂，到底好不好呢…
“地铺我们来帮你弄吧。”洛雨琴说完跳下床，拉着慕容沁眉给岳峥打地铺。
慕容沁眉没有拒绝，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嗯嗯。”
洛雨琴小声说道：“这算是…给你的补偿。”
岳峥心中的哪一点不快与遗憾，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回想起读书、工作那会儿，他追过几个姑娘，一边心安理得地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