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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端着白水走到简陋柜台前,想着有求于人,嘴巴肯定要放甜点,于是试探问道:“帅哥,能给几颗花生米吃不?”
老瞎子愣了一下,不知道陈九在叫谁。
陈九便又解释,“你这白水太淡了。”
老人无语,这才知晓缘由,叹了口气,“年轻人,求人不是这样的。”
陈九一愣,那还能咋样嘛,他脑袋急转,突然灵光一现,又试探问道:“靓仔?”
老人憋了半响,从身后储物柜里掏出一把花生米,递给陈九,问道:“年轻人,你可是要去往那清风城?”
陈九接过花生米,“嗯,听说那人挺多,去逛逛。”
“那你别去了。”
陈九疑惑,“为啥?”
老人语重心长道:“你这缺心眼的样子,去了那,活不长。”
陈九将一颗花生米抛进嘴里,笑道:“没事,我不怕死。”
一语罢,他端着白水转身就走。
老人不再言语,又用手一个个的摩擦起了柜台上的铜钱。
旁边的伙计突然跑过来,指了指陈九离去的方向,“掌柜的,那人”
老瞎子摆了摆手,“不就一把花生米嘛,随他去吧。”
伙计面色焦急,忙道:“他把咱们碗也拿着跑了。”
老人一愣,满是无语。
官道去往清风城的路途不长,陈九又行了一日,在一处驿站外歇了一宿,于第二天正午时,到了城门之前。
清风城人流极大,外边有一条护城河,听闻是淮水分支,许多船只便是走的这条水路进城。
陈九混在人群中,一起徒步进了城内,城内与城外便是两番景象。
宽广的青石大道,商贩众多,其中还有街边表演的戏子,好不热闹。
陈九步行两日,哪怕有着体修一境的体魄,但尚不能辟谷,肚子自然会饿,也要吃饭。
于是本着脸皮厚,能吃肉的原则,他径直走到一处包子铺处,看着那五大三粗的老板,张嘴就问:“帅哥,能给几个包子吃不?”
那老板只说一个“滚”字。
陈九不死心,“咱们可以打赊账嘛,以后有钱了就还你。”
老板无言,只是将剁肉的菜刀高高举起,直直看着陈九。
陈九悻悻跑远,心里直摇头,这老板忒不近人情了,难怪生意这么差。
又兜兜转转一番,陈九算是稍微熟悉了一点,可没找到吃的,肚子饿着也是真难受。
他便找了处墙角坐着,打算从长计议,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群人围在一起。
陈九本就是喜欢瞎凑热闹的,更闲不住,好奇之下也跟着凑了过去。
人群当中,是一个缺了颗门牙,样貌瘦小猥琐的中年男子,正拿着一张写满笔墨的薄纸,对着底下人群不停念叨。
陈九挨了挨身旁汉子,好奇道:“帅哥,这是在干啥?”
那汉子本来被无缘无故挨了一下,还有些不高兴,听到陈九这个称呼,立马笑了起来,解释道。
“兄弟,这是黄管事在招人了,哪个地方需要哪些人,都是他负责来招,兄弟们也是在这谋份赚钱的差事。”
两人正在言语,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那相貌猥琐的黄管事叫道:“那边的穷酸书生,有份差事你做不做?”
周围目光皆向两人看来。
陈九茫然的指了指自己,“我?”
黄管事大叫,“除了你,还有谁像是穷酸书生?”
陈九疑惑问道:“去干啥?”
黄管事一拍他那薄纸,笑出缺了一颗的门牙,“当保安!”
第七章 我是一个保安
陈九与那黄管事走在青石大道上,听着黄管事在那东扯西扯。
“这保安啊,寓意虽然说是保证平安,但其实就是在淮河勾栏处守着而已,白天都不太用你守,主要是晚上怕一些小偷小摸,手脚不干净的人,你就要看着点了。”
黄管事顿了一下,吞了口唾沫,又张着那缺了门牙的嘴,继续给陈九念叨着。
“这保安啊,事情虽少,但俸禄不低,毕竟是在城内最红火的勾栏里做事,一个月起码三两银子,要不是勾栏里某位人物亲自说了,要找个相貌俊俏的小子来当这保安,过路看着顺眼,不然这等好事,能轮到你小子?”
陈九听了半天,总算是理明白了,双手一摊,回道:“害,你就直说我长得帅,这事非我不可,不就行了嘛,整这么多话干嘛。”
黄管事愣了一下,“好像也是,那你到底想好没,去不去?”
陈九点头,“去,咋不去,我打小就想当保安了。”
黄管事讶异,“你还有这种志向?”
陈九蓦然严肃,理了理衣襟,立正站着,面朝黄管事,“我是一个保安,上班只为下班。”
黄管事对他竖起大拇指,肯定道:“小伙挺精神!”
这事就这样敲定了。
两人沿着官道行进,兜兜转转,过了几个路口,便到了清风城人流最多,最是风流的地界,秋月勾栏。
勾栏不在地上,多在于淮河船坊之上,外边的酒楼就只是迎客吃饭而已。
秋月勾栏的船坊沿河十里,绕是白天,也一样灯火不绝。
许多衣着富贵的男子陆续进进出出。
黄管事特意提点了陈九一句,“里边都是富贵老爷,不止清风城本地的,更多是慕名前来的其他地界的老爷,咱们更惹不起,说话行事都放恭敬点。”
说罢,黄管事就低着脑袋,弓着身子,往着道路最边上慢慢走着。
陈九有样学样,也是弓着身快速前进,两人一路上到没什么意外发生,安然进了一处女子房屋内。
屋内里边香味浓郁,里边装饰得颇为淡雅,让人看一眼便心旷神怡。
陈九深吸了一口气。
黄管事撇了陈九一眼,示意你小子别乱来。
陈九点头,示意明了,然后在黄管事转头过去的时候,又偷偷摸摸的吸了一口气。
是真他吗的香,差不多和老子家里那六神花鹿水一样香了。
两人静等一会儿。
屋内站立的宫装女子开始缓缓言语了,声音清冽,“这就是你找的人选?”
黄管事弓着腰,连连点头,“是是,夫人,这可是实打实的书生,长得也俊俏得紧!”
陈九也跟着连忙点头。
宫装女子好奇看向陈九,“你点头作甚?”
陈九解释道:“我挺赞同他的说法。”
黄管事额头泌出冷汗,希望等会儿陈九别在桂夫人面前说错话!
桂夫人是秋月勾栏四位夫人之一,主要掌管人事筛选,不管大事小事,都要亲自过手,且其性情难料,与她不对付的许多勾栏女子,都神秘消失,不知去向。
桂夫人对外宣称是其赚够了钱,赎身回乡了,但真正去了哪,大多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敢说而已!
最毒妇人心,桂夫人便是这等妇人心!
宫装女子未曾言语,打量了陈九一会儿,才缓缓问道:“你是书生,可曾考取功名?”
陈九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要能考啥功名,还会在这?”
黄管事身子一抖,这样说话,可是大不敬呀!
好在宫装女子未曾发难,又沉默一会儿,继续道:“也是,如果你真有才,儒家学宫恐怕早就留下你了,那还能在这勾栏去来当一个小小保安。”
“不过就算如此,你总算是个书生,作诗一句,还是会的吧?”
桂夫人看了看黄管事,漫不经心般问道:“是吧?老黄。”
黄管事连忙点头,“是是是!”然后他一拍陈九肩膀,“你快给夫人作首诗!”
陈九皱眉,不断回忆前世那些诗词,但一到关键处,总要忘些什么,他想了半响,才看着两人,缓缓道。
“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陈九念完,轻笑着看着两人,觉得自己这诗句算是押韵,应该没背错。
黄管事听不明白,只能把眼光瞧向桂夫人,桂夫人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宫装女子沉吟一会儿,只淡淡说了一句话,“带他下去吧,给他拿套崭新的小厮衣服。”
黄管事心里欣喜,连忙笑着点头,带着陈九快步退去。
精细闺房内,桂夫人反复念叨着陈九的那句诗词。
“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
最后桂夫人笑了笑,给了一句评语。
“什么狗屁玩意。”
黄管事带着陈九去库房领了一套小厮衣服,便带着他来了一处小亭,示意他以后就守在这里了,多盯着点就行,眼神放好,是个轻松活计,可不要做差了。
陈九点头答应,两人这就分道扬镳了。
那处小亭位于勾栏船坊入口的前边,主要是一些富贵客人进出的地方,多有盗贼,所以才需要陈九看着。
他拿着那套小厮衣衫,靠近了小亭,便一把将门推开。
里边坐着一个黑瘦矮小的老者,正提着一瓶小酒往嘴里灌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
老者赶忙把酒收起,焦急解释道:“大人,我就是守着困了喝酒提提神,绝对没有玩忽职守呀!”
陈九点头,“嗯,那你继续喝两口提提神吧。”
老者继续道:“大人,我真没玩忽职守啊,老奴就是嗯?!”
他突然瞪大眼睛,看着陈九,“大人,真喝呀?!”
陈九点头,“你想喝就喝。”
老者将信将疑,拿着酒瓶轻轻灌了一口,见陈九没反应,又灌下一口,还是没反应,老者这才放心,不过也不敢逾矩,慢悠悠的小口喝着。
陈九便走进了小亭内,关上了门,把小厮衣衫放在一旁,开始脱起了书生衣衫。
那黑瘦矮小老者突然惨叫起来,“大人,老奴已经七十了,经不住你折腾呀,你饶了老奴吧!”
陈九套上小厮衣衫,不解回头,“你搁这嚎嚎啥呢?”
老者看他这副打扮,先是一愣,茫然问道:“你也是保安?”
陈九蓦然严肃,立正站直,“我是一个保安,保你入土为安!”
第八章 你可知我拳
小亭内,陈九与老人对坐在一起,互相尝着小酒。
老人怕陈九喝不尽兴,还专门又拿了一瓶出来,两人便借酒交谈。
从老人话语中,陈九也得知了老人姓名,叫曹华,勾栏里的伙计都叫他老曹。
老曹小时候便是弃婴,长相奇丑,被勾栏女子收留了,自此便一直在勾栏内当小厮,青壮时在勾栏内跑腿,老了就在外边守亭子,俸禄减了一些,只有一两银子,不够每月喝酒了。
可能是小亭内久未来人了,老曹的话语挺多,陈九就喝着小酒,听他讲着。
两个名义上的保安就开始对酒当歌,聊一聊人生几何。
老曹讲累了,抿了一口酒,露出一口黄牙,笑了笑,示意陈九讲。
陈九这可就来劲了,他本就不是啥闲得住的人,讲的故事肯定要整得离奇曲折,于是他酝酿了一下,开始缓缓讲道。
“阿宾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
外边突然传来“咚咚”敲门声。
“老曹,把这马牵到马厩去!”
老曹一听这话,身子一激灵,马上站起来,急促跑到外面,对外边那瞧着也是小厮打扮的男子点头哈腰。
“我这就牵,牵到马厩是吧,没问题!”
年轻小厮看着老曹,皱了皱眉头,“你又喝酒呢,呵,你那烂酒喝着跟马尿一样,真不知道有啥滋味,以后你还不如直接去马厩,直接来一口马尿。”
老曹只是低头牵着马匹,没有回话。
年轻小厮摇了摇头,“老子看你来这当保安,就是来养老的,几位夫人还是心地太好了,要我说,每个月就给你一点碎银,饿不死就行了,哪还能要到一两银子?!”
老曹头更低了,甚至就连腰杆都弯了下去,显得本就矮小的一个人,更加微不足道。
那小厮也觉得无聊了,淡淡撇了陈九一眼,转身就走。
陈九看了一眼那年轻小厮的背影,快步跑到老人身边,轻声道:“老曹,我来帮你牵。”
老人没抬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于是两人便就这样在河畔漫步,走到了马厩处,老曹矮小,不好将马匹牵进去,又不肯让陈九帮忙,所以当两人弄完,准备回到小亭时,外边天色已暗了。
两人便在黄昏的河畔处,多停留了一会儿。
远方淮水在黄昏日色的照射下,显得波光粼粼,偶尔泛浪,浪声潺潺,听了心旷神怡。
老曹直愣愣看着,没看淮水,看着那处落日。
等到真正日落,天地昏黑,陈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