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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阮:“谁问的?”
孙月芬:“你不认识,阿婧身边的…”
付阮:“一些我结婚都没资格来随礼的人,以后少接触。”
孙月芬登时一噎,沙发上的付婧头不抬眼不睁,阴阳怪气地说:“我身边人档次不够,你身边人高贵,让人欺负到头顶上,也没见你敢把人怎么样。”
孙月芬蹙眉道:“怎么跟你四姐说话呢?”
付婧:“我说错了吗?她一个人闹离婚,整个付家人跟着丢脸,我招谁惹谁了,倒了八辈子的霉。”
孙月芬瞪眼,作势要去打人,付阮站在原地,面不改色:“想让我道歉,还是想跟我算账?”
孙月芬连连解释:“没有没有,出这么大的事,我们都很担心你,过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付阮坦然:“对不住,让芬姨跟我操心了。”
孙月芬:“嗐,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
付婧冷哼:“别热脸贴冷屁股了,你把人家当一家人,人家只想上赶着跟蒋家当一家人。”
孙月芬翻脸骂道:“你个死孩子,吃呛药了,是你四姐乐意弄成今天这样的吗?她想让外面人戳着脊梁骨骂吗?平时不能给你爸和你四姐在生意上分忧解难,你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怪你四姐做得不够好,她跟你同岁,年纪轻轻离婚本来就够难受了,你还跟这和浆糊!”
付阮声音平稳:“芬姨,坐下说。”
她径直从孙月芬面前经过,走至付婧面前,居高临下:“起来。”
付婧抬眼看付阮,付阮的气场不仅来源于她快一七五的身高,更多的是年少时期就被付长康带在身边,久战商场的熏养,若说年少时期的付阮是盛气凌人,那么如今的付阮,基本就是目中无人,整个岄州也没有几个人被她放在眼里。
付婧越想不屑一顾,身体越是不受控制地竖起防备,孙月芬从后面走过来,劝付阮别跟付婧一般见识。
付阮目光冷淡,口吻更淡:“这是爸的座位。”
付婧和孙月芬的表情同样精彩,意外,紧张,不甘,最终全部化为忌惮。
付婧把抱枕往旁边一甩,起身时不爽道:“还好意思提我爸,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是被你给气死的!”
她拉着脸想从付阮身边经过,谁料付阮没有任何预兆地动了手,‘啪’地一声响,吓得身后孙月芬无声瞪大眼睛,付婧则被付阮扇地整张脸偏过去。
客厅里落针可闻,足足五秒,付婧才捂着半张脸转过头,满眼震惊和愤怒,扬声道:“你敢打我,你疯了吧!爸说过付家人不打付家人!”
孙月芬也急匆匆地跨上前,满眼心疼得要去看付婧的脸,“给妈看看…”
扒开付婧的手,孙月芬看到她脸上清晰的几根红指印,没个三五天别想出门。
咻得转过头,孙月芬泪眼婆娑,委屈道:“阿阮,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吧,阿婧再不懂事还有我这个当妈的教训,不能你爸爸不在家里,你就这么欺负我们娘俩…”
付阮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俩,眼皮都没挑,端得心狠手辣:“芬姨,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没有叫人打断她的腿。”
孙月芬和付婧同时撑大瞳孔,付阮不急不缓:“明知道爸最近不舒服在住院,还一口一个三长两短,一口一个死,骂我可以,咒爸不行,我不喜欢听。”
孙月芬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付婧憋了半晌,咬牙道:“你少拿爸压我!”
付阮冷眼看着她:“你要不姓付,敢这么跟我说话?”
付婧想说‘你算老几’,可是对上付阮的视线,付婧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用力地卡住自己脖颈,不仅脖颈,而是全身,她动都不敢动。
整个岄州,上到八十九,下到刚会走,没人不知道付阮是什么人,她不用当蒋家的四少奶奶,光是付家的四小姐,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饶是大付阮一辈的孙月芬,也不得不避其锋芒,拽着付婧的胳膊,“走,我们走。”
付婧怕付阮,走时却又忍不住放狠话:“你等着,这事没完!”
付阮充耳不闻,吩咐站在远处一声不响仿佛隐身的工人:“沙发消毒,十分钟后开饭。”
傻子都听得出付阮在公开指桑骂槐,气冲冲地往外走,付婧嘴里念叨:“我要去医院找爸!”
孙月芬没点头也没摇头,出了别墅门,正对面的院子里停着一辆刺目的全红色跑车,车头上黄标里的黑色全马也分外扎眼,一台全新的法拉利LaFerrari。
跑车边立着颀长身影,牛仔裤白T恤,平日里付婧不敢主动招惹封醒,也不想冲好看的男人发难,但今天不同,付婧恨付阮,连带着看见她身边的人也面目可憎,“什么日子,结婚吗?还是想红车就能盖住绿帽子,别掩耳盗铃了行吗?”
封醒抬眼看去,没有故意冷脸,可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两颗黑色的冰,他声音平静:“四小姐明天生日,付先生送的生日礼物。”
付婧和孙月芬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绿,没想到用力抡圆胳膊,结果这巴掌竟然打在了自己脸上。
还不等回神,封醒目不转睛,又说了句:“提醒一下五小姐,付先生不想听到那三个字,他给我们下的命令,轮椅管够,没说付家人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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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圈外人津津乐道口口相传,付阮和蒋承霖互戴绿帽,结果她还没戴过,离婚都离得丢人,但圈内人心知肚明,两人之所以闹得这么僵,感不感情的没人在乎,争名夺利倒是真的。
一年前两人突然宣布结婚,当月岁宁山庄项目奠基仪式举行,双方各占股百分之四十五,还有百分之十,在蔡元益手上,消停了一年,如今两人闪离,蔡元益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说好听点叫香饽饽,直白点,就是砧板上的活鱼,眼睁睁看着,到底是哪把刀先落下来。
付阮坐在车中,跨海大桥上的蛛网钢筋迅速掠过,封醒接了个电话,挂断后道:“蔡元益的车被蒋家逼停了。”
付阮脸上戴着墨镜,看不见神情,封醒无声踩下油门,后面长长的一排车同时加快车速。
付阮下车时,隔着几米远就看到观景台围栏边,正在抽烟的蔡元益,他身边还有个晦气的颀长身影,蒋承霖先看到付阮,白色镜片后眼睛弯起,“呦,这么巧。”
蔡元益顺势转头,当看到付阮的那瞬起,脸色骤然一变,慌张,尴尬,还有忐忑不安。
付阮迈步上前,蒋承霖笑问:“四妹也来看海?”
付阮连敷衍的笑都不给,直言道:“海谁也拿不走,随时都能看,我来接蔡总去生日宴。”
蔡元益明显紧绷,蒋承霖云淡风轻:“正好我刚邀请蔡总去参加我生日宴,来都来了,一道去吧。”
岄州皆知,蒋承霖跟付阮同一天生日,除了去年两人结婚在一起庆生,这么多年,两人从来都是同一时间,一个南城一个北城,逼得众宾客治好了选择困难症,同时也对六一产生了PTSD。
无视蒋承霖,付阮把目光落在蔡元益脸上,微笑,“蔡总,走吧。”
蔡元益看了眼蒋承霖,明显左右为难。
蒋承霖:“四妹,请人吃饭也要讲个先来后到,要不今天蔡总先去我那,回头再去你那?”
付阮想都不想“要不你换个出生日期?”
蒋承霖笑容不减:“我还挺喜欢儿童节的,听说今天过生的人,不是单纯就是无知,四妹是哪种?”
两人身后剑拔弩张,气氛一触即发,海风微微撩起付阮额前碎发,她面不改色,“我是最不讲理的那种,我没有的,谁也别想有。”
蒋承霖一眨不眨,眼底说不上是笑是嘲,“那你试试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不定一心软就送你了呢。”
他故意没提主语,但在场的都知道蒋承霖在调侃付阮。
整个岄州,敢这么对付阮的人,怕是只有蒋承霖了。
蔡元益夹在两人中间,明明一句话没插,可却芒刺在背,正当他以为付阮要翻脸时,等来的却是‘砰’地一声巨响,伴随着周遭汽车凌乱的警报声,所有人闻声望去。
事故就发生在五米外,两辆黑车车头相撞,其中一辆车尾撞破围栏,半截车身悬于桥面,摇摇欲坠,游客吓得惊叫连连,蔡元益瞳孔缩小,脸色巨变,因为悬于桥面的车,是他的。
付阮和蒋承霖全都雷打不动地立于原地,付阮眉心轻蹙,“啧,谁这么不小心,差点撞到四哥的车。”
蒋承霖不知何时收起笑容,冷脸看着面前人,付阮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今天要么过生日,要么过忌日,人要么她带走,要么谁都不许走。
观景区警察很快出动,周遭乱成一团,被问到头上难免耽误时间,蒋承霖气极反笑,“你狠。”
付阮不置可否,蒋承霖从她身旁擦肩而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付阮墨镜后神色一冷,她听得出蒋承霖的言外之意,他就是骂她狗改不了吃屎。
事发突然,蒋承霖又单方退出,剩下的蔡元益面如死灰,不知怎么上的付家车。
车上冷气十足,蔡元益汗如雨下,连连解释:“四小姐,我真的没有脚踩两条船,我是在跨海大桥上被蒋先生硬拦下的,不信您可以调监控…”
付阮没有翻脸,反而意外的好说话,“我信。”
蔡元益绷紧腰杆,侧头道:“我之前也不是故意不接您电话,实在是蒋家也在找我,我没办法才暂时躲起来,想着等今天您生日的时候回来,没想到蒋先生在桥上把我堵住了。”
付阮不做声,蔡元益灰着脸道:“我之前答应跟您签约,您的定金我也收了,这段时间不敢跟您联系,主要怕被蒋家发现,我没想过跑,更没想过跟蒋家合作,不然我也不会在今天赶回来…”
付阮声音平静:“想跟蒋家合作也很正常。”
蔡元益下意识解释,眉眼间尽是打量和不安,仿佛自己仍置身在那辆半截悬于海面的车上。
付阮等他说完,心平气和道:“蔡总不用紧张,我说正常是指人之常情,你本来就是蒋家安在岁宁山庄项目里的一部分,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自己该找谁。”
蔡元益顺脸淌汗,不知该不该点头附和,没错,他本是‘蒋家人’,自以为藏得够深,不晓得付阮是怎么知道他的底细。
付阮猜中蔡元益心中所想,兀自道:“其实我根本不在意你以前是谁的人,生意嘛,大家谈的是利益,你如果回到蒋承霖手下,以他的性格,他会直接拿走你手里的百分之十,然后调你去个放逐的部门,只因为这一年我常跟你联系,就算你选择他,他也信不过你。”
“但你在我这里,我保证你对公司的全部执行权,你不是谁的傀儡,你的公司也不再是徒有其名的空壳公司,开始是假的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抓住机会,把假的变成真的,这也是蔡总当初答应跟我签约的最主要原因。”
“都是活一次,人总要为自己着想。”
付阮态度和善,蔡元益也重新梳理了一下目前和今后的状况,蒋家和付家,他注定只能选择一头,如今上了付阮的车,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暗自下定决心,蔡元益再开口时,神情坚定:“四小姐,多谢您理解体谅,开弓没有回头箭,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付阮摘下墨镜,微笑着伸出手,“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光是合作伙伴,还是朋友,我叫您一声蔡叔。”
蔡元益喜出望外,握着付阮的手,正准备单方面对过去既往不咎时,付阮不动声色道:“蔡叔,今天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以后用不着东躲西藏,更不要在付家和蒋家之间做选择。”
蔡元益对上付阮的脸,她在微笑,目光也仿佛带着关爱和真诚,可是这一秒,他血液停流,又想到观景台上的撞车事件,蒋承霖说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错,付家就算洗得再白,也难掩骨子里的黑。
付阮跟付长康一样,狼,还是头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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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哪疼戳哪
车队从跨海大桥上下来,直接驶进市区,最终停在天水楼门口。
饭店不是五星,就是栋七层高的自建搂,在各种摩天大厦鳞次栉比的岄州,高度上根本毫无优势,但天水楼的名字无人不晓,因为付阮是幕后老板。
乘电梯上楼,楼上已然宾朋满至,付阮刚一出现,立马吸引众人视线,打扮光鲜的孙月芬侧头望来,边走边道:“阿阮,客人都到半天了,你怎么才来啊?”
她没有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