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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方寸正说着，便听一声豹吼传来。
“豹王叔叔，是豹王叔叔来了，坏蛋，你死定了，居然敢杀黄花大长虫！”大白鱼似乎找到了撑腰之妖，胆也变大了。
但方寸听到大白鱼这话，唇角便不由轻轻抽搐了下，黄花大闺女倒是听说过，这黄花大长虫……他又想起了那条黑大长虫。如果黑大长虫兄没死，如果黑大长虫兄最终得到这真龙传承，结果会如何？
正想着，便见一对绿色的焰火，从山崖上的密林中缓缓飘出。
那对绿色焰火，其实是一对眼睛，野兽在夜间的眸子，大多都是这个样子。在月光照耀下，那道黑色身影倒是极其明显。
那是一只黑豹，而且奇怪的是，这头黑豹的体型并夸张。它的模样看起来也就比普通豹子大一些，体长三四米左右。
他朝方寸看了一会，口吐人言道：“不知上妖来自哪座圣城？”
方寸不知道这大荒妖地有多少座圣城，保守估计，应该是有十二座的吧！毕竟大荒的妖圣就有十二尊。
原本他是想在火桑宗多做点工作再找机会过来的，结果现在就跑过来了，使得他对这边的信息可谓是两眼一抹黑。
他拿起青皮葫芦喝了口，装逼道：“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黑豹果然被他这装逼的语气给唬到了，沉默了下才道：“那么，上妖准备在下妖的领地呆多久？”
这话听起来有些谦卑，上妖下妖的。
但这语气，却并不算恭敬。
方寸思索了下，道：“我是从北边来的，路经此地，看此地景色幽美，便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你是这里的王？”
“不敢称王！”黑豹在山崖边上蹲坐下来，问道：“上妖既然是从北边来的，那么，可知道这次六圣联盟攻天下关之事？”
“这种事情，你从何得知？”方寸有些讶异了。
要知道，天下关离此十万八千里都不止啊！
“这并非秘密，西边那位大圣的角被人类修士给斩了，这事闹得大荒妖尽皆知。原本他们还想邀请我们圣祖一起讨伐天下关，不过最终圣祖拒绝了……”黑豹没有隐瞒，知道的似乎也不少。
方寸有些狐疑，便道：“你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不敢不敢！在下只是小小吞月小妖，事涉大圣，小的怎敢幸灾乐祸？只是我们这边靠近天野大草原，隶属雷霆圣祖麾下，与圣祖为敌之妖，皆是我等之敌。”虽然黑豹说不敢，但它确实是在幸灾乐祸。
这让方寸觉得，大荒妖地的妖族也并非铁板一块，果然内中也是派系林立，根本不可能一条心。反而是人类那边，虽然宗门众多，但在面对大荒妖族这件事情上，却是基本上能够做到一条心。
即便有人奸，可也不敢像这样光明正大的幸灾乐祸。
难怪大荒妖地上万年来，都没有攻回九洲天下。
也难怪大荒妖地被那条真龙一统后，人类会想方设法弄死它。
“你可知雷霆圣祖为何拒绝那位大圣吗？”方寸问道。
“看来你并非那位圣祖和我们这边的妖。”黑豹答非所问，缓缓起身，道：“此地不欢迎六圣联盟之妖，即便你成了逃兵，算是六圣联盟的叛徒，此地也同样不欢迎你，因为你是逃兵。”
这话听起来有些拗口，但方寸听得明白。同时也再次确认，雷霆大圣确实和飓风大圣不是一条心。
想了想，他才道：“我不是六圣联盟中妖。不过，从现在起，这片领地是我的了，如果你不服气，可以来杀我，我随时奉陪。”
黑豹似乎没有想到方寸居然敢这么直接，也有些被气到了，“原本我还不想与你计划黄花大蟒之死，既然上妖如此一意孤行，那小妖便得罪了！也正好给黄花大蟒一个交待！”
默豹说着，身子微微下沉，下一刻，直接朝着方寸所在的那根石柱就扑了上来，身形如黑色闪电，瞬息而至。
挥起了豹爪之间，划出三道亮光，化成三道巨大的刃光，仿佛要将方寸所在的那根石柱和石柱上的大树以及木屋都给绞成碎片一般。
面对这一情况，方寸自然无法后退或闪躲，一旦后退或闪躲，石柱和大树以及木屋都要化成碎片不可。
锵……
方寸长身而立，腰间短剑滑鞘而出，朝着黑豹便斩了过去。
风雷剑诀中的嘶风三招最后一招瞬间施展而出。
雄风万里。
原本只是夜风轻徐，瞬间变成狂风怒卷。
那三道刃光被这股狂风一卷，瞬间便被挡下，余威朝着黑豹席卷而去。但那黑豹并未闪躲，瞬间撞入狂风当中，双爪一划，瞬间便将这股狂风给撕开，朝着方寸扑来。
飞雨剑诀，漫天飞雨。
方寸一抖手中短剑，剑面一弹，便见无数剑气朝着黑豹射去。
看着这迎而来的无数剑气，黑豹倒吸了口冷气，身形如电，在空中几个闪烁之后，退了开去，“你是半妖，妖蛮族？”
“有什么区别吗？”方寸斜持短剑，一脸平静地说道：“在这片大地上，不论是半妖还是妖，不都在努力向人靠近吗？”
黑豹沉默了下，又问：“不知阁下是否来自青藤圣城？”
青藤圣城？
方寸很想问这青藤圣城又是哪位大圣的地盘。
不过想想，他还是觉得，继续装酷比较好，少说少错。
“我来自哪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上这里了。”
这话很不要脸，很欺负妖，但没办法，因为他需要争。
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地下吧！
没这么委屈自己的。
第200章 臣服或死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野兽，妖怪，也不例外。
野兽有自己的领地，妖怪也同样有。
野兽争夺自己的领地，就是干一架，妖怪也同样如此。
其实从这点上看，人和野兽，也没多大区别。不同的是，人的争斗手段比较多，花样百出，因为人的智慧比野兽高。
相比之下，妖怪的智慧也同样比野兽高，但在争夺地盘上，他们依然遵循着兽类的风格，打一架就好。
是以，方寸想要夺下这块地盘，自然需要和这头豹王干一架。
至于这头黑豹将他当成妖蛮一族这种半妖，他也不介意，反正他不会把真龙的形态轻易展现出来。
或许真龙形态在这大荒妖地会有许多拥护者，但也肯定会有不少敌人，比如当初谋害真龙的罪魁祸首黑龙王。
吼……
黑豹突然一声大吼，吼声变成音波，瞬间便让朝它袭去的剑雨在空中湮灭。
然而让它没有想到的是，方寸也朝它吼了一嗓子。
然后黑豹整个身体便跟着僵直了下，它仿佛看到一条恶龙在朝它咆哮，那强大而又神秘的气息，让它不由生出一丝臣服的想法。
虽然知道这种想法不该有，但等它将这种念头驱除出脑海，那个在它看来极其可恶的半妖，已经骑在它的脖颈上。
呯……
脑袋遭受重击，晕眩感传来，让它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然而，它并不知道，敲它脑袋的，不是重拳，而是一个金色的瓜锤。方寸双腿夹住它的脖颈，一手拽着豹皮，一手挥锤。
呯呯呯……
连续重击，让这黑豹咆哮一声，身体猛然变大。
只一瞬，它便变成一头体型三四十米的巨豹。
它似乎是想要利用身体变大的瞬间，将他弹飞出去。
可惜，他的身体也跟着变大了。
涧湖中，那只龙鲤白白看着空中激斗的一人一豹，瑟瑟发抖。
它似乎没有想到，那个半妖居然这么强，完全就是在蹂躏它们的首领。一开始他们的激斗看起来还有些优雅，现在，完全就是野蛮。
方寸也有些讶异，感觉这头黑豹的身体强度确实有些超乎他的想象，区区吞月小妖级别而已，居然这么耐草！
不过想到妖怪的等级划分比较粗糙，吞月小妖下一级就是凝丹大妖，这个跨度有些大，这头豹王有这种耐草属性，也属正常。
更何况，听龙鲤白白所说，这个豹王曾经还在雷霆圣祖城当过兵。
“服是不服？”他问。
黑豹被他按在山林中的两棵巨木之间，无法动弹。
一股锋锐的感觉，刺得它脖颈后方的豹毛根根竖起。它毫不怀疑这个半妖会在它说出‘不服’两字之后，将这锋锐刺进它的脖颈。
见它沉默，他又道：“沉默是没用的，臣服，或者死，你只能选一个。我不介意我的小木屋里多一张豹皮垫子。”
黑豹闻言，身体微微轻颤了下，道：“我，我臣服！”
方寸没有松开它的脖颈，接着道：“为了避免你三刀两面，朝三暮四，请放开你的心神，我得在你的识海里种个禁制。”
黑豹听到这话，身子再颤，但最终并没有再挣扎，它知道一挣扎可能就是个死，好死不如赖活着吧！
“很好！”
感觉到它的皮毛渐渐软下来，方寸说了句，而后神识侵入它的识海之中，在它的识海中种下一道禁制。
这道禁制并非龙奴符印，虽然他懂这东西，但是却也担心会被人发现这家伙脑袋里的龙奴符印，那可是属于真龙专有的东西。
而控制奴役他人的禁制，并不仅仅只有龙奴符印。
当这头豹王被方寸控制之后，方寸便放开了它，道：“没事不要来烦我，我也不会干涉你领地内的事情，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明，明白！”黑豹缓缓缩小着自己的身子，直到恢复成常规大小，“那，那小妖告退。”
黑豹觉得方寸可能是从战场上逃离下来的半妖，不过它多少有些奇怪，按他这种美貌的半妖，怎么没被那些上妖看上？
如果是身份高贵的半妖，也不可能在未凝丹之前就被送上战场！
不过，它不敢说，也不敢问。
方寸收起短剑，从它身上翻身而下，拍了拍它的脑袋，“走吧！”
黑豹退走了，方寸看向涧湖中的龙鲤白白，结果只一眼，还没开始吓唬它，它就遁了，完全不敢和他对视。
方寸撇撇嘴，觉得无趣，飘身回到小木屋前，秦素茗便道：“公子，这头豹王应该就是这附近最强的妖怪首领了……”
方寸微微摇首，想起了柳苏生和他说过，这附近应该还有一两只和他修为相当的妖怪，要他拼命才能胜出的那些话。
现在这头豹王虽然有些厉害，但还完全不需要他拼命。
是以，真正强大的妖怪，应该不是这头黑豹首领。
“算了，不管这些，有没有厉害的妖怪，以后就知道了。”
就这样，方寸在这涧湖住了下来。
龙鲤白白整日心惊胆颤，不敢怒也不敢言。
直到发现方寸并没有对它怎么样，整日在树底下枯坐时，它才松了口气，夜晚出来悄悄吞噬月华。
方寸枯坐于树底下，自然不是因为无聊，而是因为他快要晋级金身境了，炼髓的过程基本上已经完成。
日子，就这样渐渐平静下去。
那只黑豹再也没有过来打拢他，隔壁山头的山猫和老猿，也再未出现过。湖中的龙鲤白白也渐渐松了口气。
各自都开始恢复往日的生活，除了那根石柱上出现一座木屋，大树底下多了个人之外，其他并没什么变化。
就这样过了有一个多月时间，方寸的身上仿佛冒起一阵金光。
他双眸猛然睁开，眸中金光一闪，而后长身而起，伸了个懒腰。
“恭喜公子，成就金身！”秦素茗又冒了出来。
方寸笑了笑，道：“接下来，我要去闭关了。”
他说着，纵身一跃，从那数十米高的石柱上一跃而下，一头扎入那涧湖之中，身形一扭，直接化成一条大青蛇的样子。
把正在涧湖中玩耍的龙鲤白白给吓了一跳，尖叫着沉入水中。
方寸呵呵一笑，朝着龙鲤白白所在的洞府直游而去。
那幻化而出的数十米长身躯，吓得龙鲤白白深身瑟瑟，看到一颗大蛇头出现在它的洞门外时，直接吓得尖叫起来，“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呵呵……”
他笑了笑，从她身旁游过，没入这四通八达的湖下洞窟之中。
最终，他找了一座洞中湖，在那湖中盘身而卧，心神渐渐沉入识海之中，开始对那些星光进行新一轮的吞噬。
龙鲤白白完全被吓到了，看得秦素茗多少有些不忍，觉得自家公子这个恶趣味，真是有够恶劣的。
这条龙鲤虽然年龄应该比较大了，但就妖怪的年纪而言，完全还是一个小女孩，灵智上面，也同样还是一个孩子。
“好了，莫怕，我家公子这是和你玩闹呢！”秦素茗给这条龙鲤做起了思想工作，免得真的把这个胆小的小家伙给吓坏了。
“你，你们是坏妖！”
秦素茗再次听到‘坏妖’这两个字，不由失笑。
不过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