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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越来越响,许默亲眼见证着,这帮纸人中的几位,有模有样地吹着喇叭、唢呐,敲锣打鼓。
真是让人惊讶的鬼物。
紧接着,村庙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氛围烘托地很是充分。
再后来,耳边的迎亲音乐愈发刺耳,祂们也开始动了!
由纸人们搀扶的“新郎”身姿虚浮,轻飘飘的,那一阵冷风吹过,纸人们往哪边偏,新郎也就往哪边偏。
倒是“新娘”旗袍女鬼,安安稳稳,不曾乱动。
冷风将旗袍女鬼遮住面庞的头发吹起,露出了那藏匿在底下的真容。
许默看过一眼,就恶心作呕。
原来被黑发遮住的面容,虽只能看到空洞的眼眶,但也比现在完全展露下的容颜好上太多。
新娘的半边脸里爬满了肥大的蛆虫,偶有蚯蚓从新娘的眼眶里钻出。
另一半脸则满是猩红血丝,每一条血管都清晰分明。
许默为新郎感到悲哀。
事实上,新郎的样貌也是一言难尽。
丑男加鬼女,天赐良配。
随着烛光的摇摆,地上的黑影也在不断地拉扯中变形扭曲。
许默要见证的是,鬼与鬼的婚嫁。
听起来是如此的怪诞与疯狂,或许这就是电台的风格。
旁边又多了几位纸人走上前,往铜盆里扔着褪色泛黄的纸钱,燃起的火星顺着纸钱沾染上纸人。
而那位纸人则会被其他的纸人生生摁进铜盆中,冷风助长火势,火愈烧愈旺,那只纸人很快就被升腾起的火焰吞噬。
奏响的喜乐节奏急促起来,不知不觉间,他呼吸的起伏也慢了下来,许默全神贯注地看着这诡异的婚嫁。
纸人群中,一对童男童女的纸扎人,手捧两杯不知装的是什么液体的酒杯,站立在旗袍女鬼和新郎两侧。
“咚!”第一次势大力沉的敲击而发出的厚重鼓声传来。
两位“新人”,面对面,旗袍女鬼身躯僵硬地自己鞠了一躬,那尊高度腐烂的男尸则在仆从纸人的帮助下低伏身子。
“夫妻对拜。”许默心中暗自给祂们配了音。
因为没有天地、没有父母高堂的缘故,直接跳到了第三拜,夫妻对拜么?
许默蓦地发现,那原本挂在门上的喜字,不知何时变成了“奠”字。
纸钱焚烧后产生的黑烟飘飘荡荡地被院子居中的棺椁吸入,仿佛里头真的存在一个人在呼吸般。
杨回对他说过,千万不要去打开那个棺椁,因为里面有人。
既然是人,能够生活在恐怖电台的故事剧情里,而相安无事。
里头真的是人吗?
或许杨回言语里真正的意思是,棺椁里躺着的,是一个驭鬼者。
思虑于此,许默琢磨,待会能否制造一些混乱去引开这些纸人包括旗袍女鬼。
忽然间,他的脑子里灵光闪现。
除去保命的红烛外,许默随身携带的还有那个剩下三分之一的白烛。
和红烛相比,红烛驱退鬼,并且依据鬼的强弱决定燃烧的速度不同,白烛则是会吸引鬼,燃烧的时间越久吸引到的存在越多,越恐怖。
许默打算利用点燃后的白烛吸引纸人们,等到引走祂们后再考虑如何处理那个棺椁。
拜堂成亲后的新郎新娘,仿佛是故事没有了下文般,保持僵硬的动作呆立在原地。
眼神死寂、冷漠。
“铛~”
某种铁器发出声响,瞬间,所有纸人包括旗袍女鬼的目光都朝杂屋看来。
许默瞳孔猛地一缩,连忙蹲下身子。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踩到了一柄生锈的铁制斧头,斧头木柄腐烂不堪,全是坑洞。
丫的,
这个斧头是怎么恰好出现在他脚底下!
屋外的动静,敲鼓声,喜乐顷刻间戛然而止。
许默缓缓抬起头:
当他的目光和纸扎人那灰黑色,死寂的眼睛交汇时,气氛瞬间凝固。
许默见到了那纸人眼底里深不见底的黑暗后,身体有着要被冻结的倾向。
本来打算伺机寻找机会的许默已经没有退路。
祂们找到了他!
第一百零五章 棺椁
许默几乎瞬间便完成了抽起地上的斧头,往那纸人身上招呼而去的动作。
锋利的斧头径直劈下纸人的手臂,让人错愕的是,砍落的地方,不断涌出猩红的血液。
涌出的鲜血很快吞没了纸人的整个身体,原本呆板木讷的纸人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残暴和诡异。
越来越多的纸人朝屋子走来,许默一脚踢开其中一位纸人,纸人身体处塌下一块,反弹的巨力却差些让许默难以维持身体的平衡。
本是纸人,却像是真实的人。
许默后退几步,拉开与纸人群们的距离,既然那铜盆中的火可以灼烧祂们,兴许鬼火也可以?
许默同样睁开自己猩红的鬼眼,眼角渗落下血泪。
“啊!”
许默突然吃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或许是因为鬼脑复苏的缘故,导致体内的平衡被打破,鬼眼传递至大脑神经的疼痛似乎要淹没他的意识。
但许默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手掌死死捂住渗血的鬼眼,血丝在褪去,黑色漫上整个眼球。
所有纸人身上凭空升腾起诡谲的黑色火焰,虽然祂们的**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灼烧,但祂们的动作还是有效地限制了下来。
背后的鬼棺隐隐作痛,许默强忍着所有的不适,将目光放在了那只穿有嫁衣的鬼身上。
诡谲的火焰伴随他的目光,蔓延至旗袍女鬼。
鬼火焚烧,除去毁灭一切,则不会迎来终结。
突兀生起在纸人们身上的火焰,有效地限制住祂们的行动,可纸人的数量太多,诡异力量加持下的祂们已经将许默团团围住。
此刻的许默,或是陷入绝境,竟是诡谲地大笑。
“哈哈哈。”
勉强支撑身体的许默拿出了那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白烛,顷刻点燃,立即朝村庙外抛去。
管祂会吸引什么样的存在,许默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棺材中的那个“人”。
如果他真的是驭鬼者,或许有办法拯救现在即将面临厉鬼复苏的自己。
在白烛点燃的那一刻,许默能够清晰地察觉到,祂们的目光,祂们的目标转移了
就趁现在,
许默身体前冲,穿过纸人人群,用身体压住了那件留在女鬼身上的红色旗袍。
所有的纸人脚步虚浮地麻木前行,纷纷走向村庙外,那只白烛起到了作用。
就在许默惊喜之余,却发现身下的红色旗袍在蠕动,仿佛跟水蛭般想要吸附在他的身上。
想到先前所见的旗袍女鬼,苍白无色的模样,想必作为红色旗袍控制的鬼奴,早被祂吸干血液。
许默连忙从杂物堆里翻找出一件布袋,将这件诡异的旗袍扔进了袋子里,同样还有那个看起来很是普通的生锈斧头。
所幸是一柄普通的生锈斧头,否则再沾染上奇怪诅咒的许默怕是要死得不能再死了。
喘过一口气的许默,脚步蹒跚地来到那口朱漆的棺材旁,背后的纹身传递的刺痛愈发强烈了,眼角血流不止。
可以说,许默从未如此狼狈。
他点燃起红烛,放在棺材上,奇怪的是,红烛燃烧的速度很正常。
许默握上棺材盖,身体全身的力气汇聚在手掌上,伴随一声声响。
“嗡~”
朱漆棺材缓缓被打开。
“唉。”一声低沉微弱的叹息。
许默刹那间感觉到浑身的毛孔都要炸开了!
头皮发麻,棺椁里真的有人!
一只消瘦无比的手掌握住棺材壁。
“你终于还是来了,二爷。”棺椁里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我不是已经在张家老宅时,就告诉你,不要打开这口棺材吗?我这般丑陋,又怎么适合见你。”
许默宛如五雷轰顶般,呆愣在原地,支支吾吾道:“杨杨回?”
“是我。”
许默瞳孔猛地惊缩,他见到了一个存活了至少有百年的驭鬼者?
“二爷,把那件红色旗袍扔进来。”棺材里,极有可能是杨回的人轻咳,要求道。
许默忌惮地盯着朱漆棺材,缓缓开口道:“我凭什么相信在给你这件旗袍后,你不会利用某种规则杀掉我?”
“呵呵”棺椁里传来低沉的沙哑笑声,那人似乎很是无奈:“二爷,你还是那般小心谨慎。现在你身体里的四只鬼蠢蠢欲动,除去那位诡异存在外,其他的都想要拥有你。”
“那你出来,我瞅瞅。”许默出言道。
“那件红衣旗袍是我的衣服,我现在没有穿衣服,我怎么出来见你呀二爷。”
棺椁里传来一个有些害羞的苍老声音。
许默:“”
等等,画风突然有些不对。
“现在没有时间耽搁了,每浪费一秒,你身体里复苏的情况就越难以控制。趁现在祂们被鬼烛吸引,让我穿上那件衣服。”
许默没有再犹豫,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现在只能相信这位“杨回。”
许默直接将布袋扔进棺材里。
“好痛。你怎么还丢进来一个斧头?”杨回气急败坏道。
“抓紧穿衣服吧。”许默歉意地摸摸鼻子,回答。
很快,许默见到了棺椁里的人。
是一个干尸
穿上红色旗袍的干尸在许默面前爬出棺椁。
“你就是杨回?这个模样我怎么认出来呀?”
干尸白过他一眼,不安好气道:“等着。”
下一秒,许默愣住了:
红色旗袍上的鲜血流动,涌进干尸体内,她的身体渐渐地恢复,褶皱的皮肤拉伸,枯黄的肤色变得浅白。
望着面容逐渐清晰的杨回,许默确信是自己在相册上见到的女人。
一位和赵秀雅相貌完全一样的女人。
在某一刻,许默甚至会觉得眼前的杨回,就是赵秀雅。
换上红色旗袍,恢复模样的杨回风情万种,纤手搭在许默肩膀,吹拂过他的耳朵,轻声道:
“二爷,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
“该去帮你控制体内的恐怖复苏。”
杨回露齿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认真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先离开这个村子。”
言罢,杨回单手拎着那柄斧头,随意道:“要是它复苏了还有些用,现在就一柄砍柴的。”
第一百零六章 棺材钉
杨回的手冰冷,至少被握住的许默是这样感觉的。
跟随着杨回跑出村庙的许默,下意识地瞧向那丘陵,原本笼罩住丘陵的灰雾主体正在缓慢地朝村庄袭来。
看来,是白烛吸引到了祂。
杨回也看过一眼,神情凝重,但并未惊讶,显然她对这个灰雾并不陌生。
在山村小路中夺路狂逃的两人,迷茫地寻找村庄的出口。
忽然间,
先前出现在村路上的古怪摇铃声再次突兀地响起。
比起许默,杨回要更清楚摇铃鬼的杀人规律。
她拉着许默躲进一处极为隐蔽的路边巷子里,低语道:“闭上双眼。”
许默不明所以,但仍是乖乖照做。
摇铃声由远及近。
“铃铃铃。”
乡村小路上,一位脸上涂抹有白粉腮红的女子,垂头散发,双手合拢于胸前,掌间持有一柄铜铃。
沉重的木屐踩踏上泥泞的小路,发出诡异的脚步声。
“铃铃”
摇铃声渐渐远去,杨回才放心让许默睁开眼。
她压低声音道:“那个女人,是来源于樱花国的一只鬼,不过被电台关在了故事里。”
“把鬼关在故事里?”杨回的解释,让许默一时间竟是难以理解,黄金可以隔绝鬼的能力,电台却能将鬼关在故事里作为故事一部分存在。
这是一种怎么样恐怖的规则。
杨回见到许默哑然,妩媚一笑:“那个电台,恐怕离完整的鬼还有些差距,真正起到作用的是那血色纸稿。”
“二爷,当你出去以后,如果有机会能得到那张纸稿,一定要得到。”
“为了那一条成为完整鬼的路径?”许默不禁反问。
“对,一条成为完整鬼的路径。”杨回的眼里露出狂热的神色。
“等等,还有一件事。既然你对村庄如此熟悉,那你一定知道村口在哪里,为什么我们还藏在这里?”
杨回无奈地看了看许默一眼,仿佛是在说因为他。
“那口鬼棺,是从你身上棺材脱落下来的,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蜕皮。”
“蜕皮?”
“对,蜕皮,具体的解释恐怕难以说得明白。总之我在鬼棺里,可以将我的意识变成一只鬼,依托着这个故事存活,小镇包括村子里的人都是倚靠我的记忆而不那么像鬼,我一直在等你,为了活下去进行某种尝试,帮助电台压制这些鬼。现在我从棺材里出来了,故事的平衡被打破,很快这里所有的鬼都会脱困。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变相地替你削弱了血色纸稿的能力。”
“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