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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荇之和钟酩转身准备出门。走到门口,江荇之又转身看了樊朽一眼,有些好奇,“为什么要特意提醒我,避免我不小心堕魔?”
缭绕的烟雾中,樊朽老神在在,“职业道德。”
他说着又瞥了眼玄衣男人极具威胁性的眼神,心里嘀咕:况且若是害了人,旁边这剑修恐怕第一个把自己宰了。
江荇之恍然点头,“业界良心……!”
他夸完和钟酩一道跨出门去。
…
“子夜游集”是魔界一年一度的匿名竞拍交易集市。
无数难以脱手的珍稀宝物都会在集市中卖出。
大概是人界和魔界有时差,江荇之两人刚进入魔界时正值黄昏,这会儿天全暗了下来。漆黑的天穹上只余一轮红月,集市入口被千百盏魂灯映照着。
钟酩看江荇之目光落在上面,适时地凑过去找话题同人闲聊,“这是和夜渡川上一样的魂灯。”
“原来如此。”江荇之抚掌惊叹,“阿座知道我没看见,特意和我分享,真是贴心。”
“……”
钟酩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怎么忘了自己在夜渡川上捂了江荇之的眼睛?
他赶紧把人往集市入口的方向推,“走吧,我们去找千樽铃。”
江荇之被推得险些踩到下摆绊一跤,又被钟酩堪堪捞住。他稳住身形朝人看了一眼,进入魔界前那番话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毕竟不能给灯灯添堵。”
嗯……真是好令人舒心的柏慕。
·
两人到了集市入口,才知道“子夜游集”还有特殊的规矩。
为了防止交易人信息泄露引来杀身之祸,凡进入集市者,皆需佩戴特殊的纯白“无面”面具,戴上之后无人可识得相貌,就连衣着也会变成相同的暗红色。
江荇之一手接过入口处魔修分发的面具,感叹道,“这规矩还挺缜密的。”
那魔修说,“这是魔尊大人定下的规矩,毕竟我们魔族天生不受道德约束。”
他说完看面前的人容貌清秀,净如一纸素帛,忽而戏谑一笑,显出几分邪性与恐吓,“这就是魔族血脉里传承的掠夺和贪欲,在你们人修看来,如何?”
江荇之摆弄着面具头也不抬,“尊重,祝福。”
那魔修,“……”
离开入口处,钟酩凑近江荇之,趁机说魔修的坏话,“你看,这些魔修就会些幼稚的恶作剧。”
江荇之转头看见他眼底的睥睨,脑中瞬间浮出一句“五十步笑百步”。
他把人看了几息,轻声道,“把面具戴上吧,柏慕。”
好好一张俊脸,别再糟蹋了。
钟酩,“……”
两人一道戴上面具,身上倏地化为同样的暗红服装。周围全是相同着装的人,自动掩去了气息和身份特征,就这么混入茫茫魔海中,果然难以辨认身份。
江荇之往前走了两步,又被钟酩扯住袖摆,“我们牵着,别走散了。”
一道看破的目光落在那牵着袖摆的手上,江荇之拽回自己的衣袖,“上次听见这话,还是在我牙牙学语时,我娘亲同我说的。”
钟酩,“……”
话虽如此,江荇之还是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条黄色的麦穗装饰带,一头递给钟酩,“牵这个吧。”
“好。”钟酩牵着带子,跟着江荇之往前走。
“无面”幻化下,两人皆身着暗红衣衫,两只手从宽大的袖摆下伸出来,一齐牵着条麦穗长带。钟酩垂眼看着,心说要是换成大红花簇就更合适了。
待以后他和荇之结契,也要穿得这么红红火火。
江荇之在前面牵着麦穗,叫了两声“柏慕”发现无人回应,转头正捕捉到身后之人步伐飘忽像在神游。
他一下刹住脚,“柏慕,你在想什么呢?”
钟酩回过神来,张口就夸,“在想这身红衣很适合你。”
江荇之诚恳发问,“衬得我面具白是么?”
“……”钟酩扯了扯麦穗,“我们快去找千樽铃。”
子夜游集规模庞大,各个摊市竞拍买卖规则各有不同。江荇之和钟酩一路打听,循着隐约模糊的信息向着集市深处走去。
不知寻了多久,忽而听见另一头传来“乒乒乓乓”的一阵动静,魔力的波动从那方传来,好像乱成了一团,还夹杂着惊呼声。
“去看看。”
江荇之叫上钟酩,两人飞身去往混乱中心。
到时,只见四周摊位歪歪倒倒,围观群众远远躲开。两道身影打了起来,其中一人手里捧了只盒子,对战两人势均力敌,相互争夺着。
江荇之随手薅了只吃瓜魔,“他们在抢什么?”
吃瓜魔说,“千樽铃。”
江荇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事关他补全魂魄,江荇之也按捺不住了。他往打得激烈的场中看了一眼,跃跃欲试,“那现在是进行到什么阶段了?谁抢到算谁的?”
话落,场中又是“轰隆”一阵剧烈的碰撞。
吃瓜魔迟疑,“呃,也可能是谁活着算谁的。”
江荇之大手一挥,袖摆哗啦扬起,“那本灯要了!”
他们站的地方离战局不远,处于激烈打斗的其中一人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江荇之没注意到,飞身就往场上扑——
连带着麦穗另一端的钟酩,也被他硬生生拽入了场中,“……”
乱成一团的场面里陡然多了两个人,大张旗鼓地杵在中间,格外显眼。
争夺的二人暂且停下,朝他们这方看来。
江荇之打了个招呼,“我也要千樽铃,加我一个。”说完挥手打出一道灵力,直冲向抱盒子的那道人影,嘭!
“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老沉的声音低骂了一句闪身躲开,却在下一刻,被对面缠斗已久的另一人劈手夺走了盒子。
那人夺下盒子迅速拉开距离。
江荇之见状正要转移目标,对方忽而朝他看来。隔着面具,似能感受到一道考量的目光。
打量之间,被抢走盒子的人身形蓦地动了。
与此同时,倏——!
装着千樽铃的盒子破空而来,“噗通”一声精准地落到了江荇之的怀中。江荇之猝不及防拿到千樽铃,整个人都懵了懵:什么情况?
钟酩眉心蹙起,盯向对面的人。
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对面之人的面具背后传来,“走。”
江荇之看他这意思,好像并不执着于抢占千樽铃,而是为了避免千樽铃被另一人抢走。
“谁都别想走!”老沉的声音厉然响起。
两枚破甲针冷不丁从他袖中射出——一枚对着抢盒子的男子,一枚对着江荇之。
速度之快,空中几乎连残影都看不清。
江荇之对此人的修为有了估量:分神期大能。
广袖一晃,那枚破甲针在刺破江荇之面具之前,被钟酩挥手轻易打落。
嗤。细微的声响自对面响起。
江荇之抬眼,却看扔盒子给他的男子被破甲银针刺破了面具——
纯白的“无面”自中间断裂开来,掩藏的效果随之消失,暗红色外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袭飒飒血衣。
一缕挑红的鬓发自半截面具后飘扬。
头顶是一轮赤红的圆月。
男子那张邪性张狂的脸从半截面具后露出来。似乎不满江荇之两人还留在原地没走,他自齿缝间发出一声,“啧。”
第43章 二选其一
面前这张脸辨识度极高;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江荇之还是很快回忆起来,“是另一个‘座’!”
——祈岁日那晚和他们抢“圆岁”的魔修!
钟酩闻言牙根一酸; 扯了扯着麦穗,同江荇之咬耳根道,“什么另一个,我们奉行一灯一座。”
江荇之只当他是不愿被抢走尊号,小声解释; “我又不知道他叫什么。”
“你可以编个编号; 他是路人一号。”
两人的话题逐渐偏移; 场中的气氛却依然凝滞。
“果然是你……”老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显然也是认得对面的人。
血衣猎猎,一只修长的手摘掉那半截面具,随手抛在脚下。
红月之下,男子整张脸露了出来; 挑衅一笑。
整个场面安静了几息。咚,不知谁率先跪拜了下来; 周围人像是惊醒了一般,全都齐齐朝着悬在半空中的血衣男子跪倒——
“参见魔尊大人!”
宿尤垂眼一瞥,“嗯。”
他说完抬手挥袖; 血色袖摆“哗啦”一声。隐藏在人群中的几十名护卫一瞬将面具摘下; 迅速包围了抢夺千樽铃的男人。
看这阵势,竟是早有准备。
江荇之看这局势瞬息万变、精彩纷呈; 他捧着木盒子正打算找个好位置吃瓜; 宿尤便斜来一眼。
“还不走?”
老沉的男声狠狠道; “看来你知道他们是谁……想让人先带着千樽铃离开?”
“不知道。但那又怎样?”宿尤懒洋洋; “反正就是不给你~”
他的姿态看着让人十分火大; 场中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江荇之有些犹豫,自己这么走了真的没问题?他正思考要不要插手,便听一道漫不经心的传音落入自己识海。
“别凑热闹,拿着东西赶紧走。”
他抬眼看向宿尤,对方也正好看过来,挑起的眉峰催促般地压了压。
“去去去,别在这儿碍着本座。”
江荇之:……那行吧。
对视不过一息,手中的麦穗带子又被拽了拽,身侧的男人凑近了,目光幽幽,“你们在说什么?”
江荇之拽上他转身离开,“没什么,我们先走。”
钟酩就瞥了宿尤一眼,“嗯。”随即任由江荇之把自己拽离。
两人飞速离开了子夜游集。
场中那男人见状想要追上去,却被宿尤的人拦在了后面。
·
两道身影隐匿了气息,化作流光落在某处偏僻的小巷子里。
巷道尽头是死胡同,整条小巷空空荡荡、杳无人烟。远离了热闹喧哗,两人摘
江荇之还没来得及开口,面前的男人便低头看来,闷声问道,“他同你偷偷摸摸地说了些什么?”
“什么偷偷摸摸……”江荇之抬头看去。
巷道幽深,光线昏沉。钟酩深邃俊美的五官半掩在阴影里,两人离得很近,面对着面,有种暧昧不清的氛围。
江荇之哽了一下,忙往后退开一步,后背差点抵上墙,“就是让我们别插手,带着千樽铃离开。”
钟酩酸唧唧地看着他,“怎么就只和你传音?”
江荇之揣测,“因为我捧着千樽铃?”
他不提还好,一提钟酩更酸。忍不住伸手抚上江荇之怀里的木盒,指腹在光滑的边楞处摩挲,“他干嘛把千樽铃扔给你,无事献殷勤……你可得当心。”
低沉的嗓音丝丝入耳,江荇之听他嘀嘀咕咕地一通“阴谋论”,无语得快气笑,“嗯,是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钟酩顿了一下,辩解道,“我不一样,我是光明正大地追求灯灯。”
况且他们都已经两情相悦了,怎么能叫无事献殷勤?他明明是有正当理由献殷勤。
江荇之看透了他:歪理真多,一套接着一套的。
他跳过这个话题,将关注点拉回正轨,“这个千樽铃该怎么办?”
“当然是去找樊朽把它炼了,不然怎么办?”
“那个魔尊又没说把千樽铃让给我们。估计是两方有所牵扯,与其落入对方手里,不如先扔给我们两个局外人。”
钟酩才不管别人的事,霸道又不讲理,“给你了就是你的,走吧,赶紧去炼了。”
江荇之,“……”
他没钟酩这么强盗,“好歹问过一声再说。”他说着往来时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知道战况如何了,早知道就稍微插手一下,说不定……”
“说不定如何?”
头顶蓦地落下一道声音。
江荇之抬眼,只见大片的血色映入眼底,遮盖了头顶的红月。衣衫翩动间,来者一瞬立在了两人跟前。
钟酩面无表情地盯过去:无事献殷勤的人来了。
宿尤身上无伤,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江荇之还捧着人家的千樽铃,礼貌地打了个招呼,“魔尊。”
“叫宿尤也行。”宿尤说完看钟酩眉心一跳,哼笑一声继续同江荇之道,“美人,真是有缘。”
他说话间尾音上挑,似带了种亲昵的调笑。
哐。一只手握上了古剑,钟酩眼底沉沉,“你再胡乱叫一声试试。”
宿尤反问,“那叫什么,丑鬼?”
江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