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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转身就溜,连地上&30340;瓜子儿都没管,身影转瞬便消失在栖停山外。
…
山上终于又只剩江荇之和钟酩两人。
江荇之被钟酩搂在怀里,感受到那令他安心&30340;心跳。钟酩贴着他耳朵低声道,“人走了。”
“谁让你胡来&30340;?”江荇之从他怀中起身,发出指责&30340;声音。
“嗯,对不起。”钟酩从善如流地道歉,视线又扫过江荇之&30340;面颊。脸红成这样,分明就是不排斥他——他对此已经相当了解,毕竟江荇之移情“柏慕”&30340;时候也是这样&30340;。
钟酩想着,喜怒哀乐就同时在心头泛滥了一下。
他接着说,“你脸好红。”
江荇之睁大眼:墟剑这人,还是这么不要脸!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这些反应,只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慌乱,“那都是因为你先动手。”
钟酩纠正他,“动手&30340;是你,我动&30340;是嘴。”
“……你还好意思狡辩!”
“我错了,听你&30340;。”
他态度良好,江荇之指责&30340;话就卡在了喉咙口。
钟酩盯着他泛红&30340;脸看了几眼,搂人&30340;手忽然一紧,没忍住问,“这么容易脸红,是不是任谁亲近你,你都这样?”
胡说八道,他才不会让别人亲近自己。
江荇之把钟酩推了推,“我干嘛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钟酩浑身散发着淡淡&30340;酸意,他张了张嘴,又想起现在&30340;自己确实还没资格追问,就缓和了姿态去勾江荇之&30340;手。
“那刚才我问你&30340;,你要不要回答一下?”
江荇之说,“问我&30340;什么?”
勾着他&30340;手用力一捏,“要不要做我&30340;道侣?”
江荇之对上钟酩&30340;目光,在他眼底细心搜寻着丝丝缕缕&30340;情绪:期待,紧张,别扭,忐忑……也不知到底是想听到什么样&30340;回答?
他品了片刻,随即矜持而郑重地回道,“你这样,太突然了。”
钟酩就失落地松了口气。
江荇之,“……”
他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这两种情绪融合得如此自然,墟剑可真是个情绪管理大师。
他话头又一转,“但是。”
钟酩就期待地提了口气,“什么?”
江荇之小羞涩,“我不讨厌你…像刚才那样亲近我。”他还要贴贴~
假山背后&30340;小庭院里安静了几息。
握在他手上&30340;力道忽然一收,噗通。江荇之被拉入了温热&30340;怀中。钟酩紧搂着他,心跳急促,“你这人,真&30340;是……”总是给他一些可乘之机!
江荇之被这充满占有欲&30340;拥抱搂得春心泛滥,他半推半就地挣扎了一下没挣开,随即不露痕迹地蹭在了钟酩肩膀上。
“我怎么了?”
“……没什么,真&30340;是很可爱。”
江荇之趁机翻旧账,“是吗,你不是总说我脑子有水?”
钟酩夸他,“就算有水,那也是清流。”
“……”墟剑还是这么会夸人。江荇之下巴搭在他肩头,“喔,所以呢?”
一只手在他颈后捏了捏,“所以我想追你。”
他墟剑&30340;进度,是时候推起来了。
大概是想着刚从“死敌关系”过渡过来,钟酩卡着进度条,表白完之后没做更进一步&30340;举动,只捏着江荇之&30340;手啾了啾就回去。
他临走前不忘留下一句,“我&30340;主峰只有你能进来,因为禁制只对你一个人开启,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说完飞身回了自己&30340;主峰。
钟酩走后,江荇之站在原地吹着冷风给自己散热:墟剑这人真是……都老夫老夫了,还搞得跟情窦初开一样纯情。
他散完热抬步要回自己殿院,刚跨出两步,就听脚下传来“咔嚓”一声。
低头,是满地&30340;瓜子。
靠!江荇之从恋爱之中回过神,终于想起了他那落荒而逃&30340;小老弟:完了,和墟剑贴贴&30340;时候被蔺何撞破了!
他这回该怎么和人解释?
没等江荇之想好对策,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蔺何三人从主峰拖了出去,押送到了玄天剑宗池塘边他们常聚会&30340;小桌台。
三人将他团团围住,竖起一道人墙。
“招了吧!”蔺何目光如炬。
江荇之往座位里缩了缩,“有什么好招&30340;?”
蔺何痛心疾首,“我多么相信你,信你们没有暗度陈仓……结果就是差点被灭口!你说你不该跟我有个交代?”
桓玑君掐着指节睥睨而来,“我们都听蔺何说了,场面一度很热辣……我们纯洁&30340;荇之要不要说点什么?”
江荇之,“……”
热辣个鬼,亲个手心而已,这群没见识&30340;!
他破罐子破摔,“就是你看到&30340;那样,怎么了?”
三口冷气同时倒抽而起!
蔺何最先缓过来,“那样是哪样?你和墟剑圣君不是仇敌吗,你们不是打得不可开交吗,怎么重获新生后立马就亲上抱上了?昨天我走之后,是不是还有更不可告人&30340;事情发生了!”
江荇之刷地挥出灵力将他们扒开,新鲜&30340;空气终于涌了进来,“他才没这么争气。”
“什么??”
“不是……我是说没有这回事。”
但显然他&30340;可信度已经大幅降低。
霜苓一手探上他&30340;手腕,“脉搏跳得好快,疑似在说谎。”
江荇之抽回手,“庸医。”
霜苓,“呵!开始泼脏水了,你急了。”
江荇之哗哗把他们挥开,懒得和他们辩驳——主要是也辩不过,毕竟他和墟剑确实是暗度陈仓了。
“快说,你们到底怎么在一起&30340;!”
“到哪种程度了?”
“没有程度。”全都归零了,可恶。
“你看我们信吗?”
几人&30340;身影很快扭缠在一起,场面一度很混乱。
正一通胡闹,江荇之&30340;传讯突然响了,“等一下,等一下。”
蔺何三人停下来。
传讯接通,钟酩&30340;声音从里面传来,“在哪儿?荇之。”
三人震声,“卧槽!!!”
传讯里默了默,钟酩问,“在玄天剑宗?”
江荇之盯着旁边三人一眼,示意他们不要造作,又回着钟酩&30340;话,“嗯,和朋友玩。”
蔺何三人就一顿:啧啧啧!
尤其是霜苓和桓玑君,先前蔺何同他们描述如何撞破江荇之二人私情时,他们还持怀疑态度,现在则是深信不疑——
瞧瞧,瞧这片刻不离&30340;黏腻程度,这对话间&30340;熟稔程度……分明就是热恋即视感!
三个脑袋刷地凑近了江荇之。江荇之正在问钟酩有什么事,冷不丁被围起来,就伸手挥了挥,“走开走开。”
“怎么了?”传讯里&30340;声音响起。
“没有,没什么。”
钟酩顿了顿,忽然问,“你们聚会什么时候结束?”
江荇之说,“随时都可以。”
他不要留在这里接受拷问了,这三个人&30340;眼神简直比他还像审讯灯。
钟酩就说“知道了”,说完挂断传讯。
江荇之盯着传讯符:知道什么了???
但没等江荇之多想,旁边几人便将他扒过来。蔺何&30340;眼神相当震颤,“你们大乘巅峰管这叫‘没有私情’!?”
江荇之,“……”
哦豁,爱情果然是藏不住&30340;。
·
钟酩来&30340;时候,江荇之还在被几人扒脑袋。
沉沉&30340;目光落过来,钟酩开口叫了声,“荇之。”
江荇之从蔺何&30340;胳肢窝底下冒了个头,一瞬惊喜:墟剑怎么来了!
玄天剑宗宗主蔺习风一脸威严地站在钟酩身侧,瞪着自家儿子,“蔺何,不得无礼!还不快从庭雪圣君脑袋…身上下来。”
蔺何几人赶紧散开。
江荇之瞅着钟酩,“你怎么来了?”
钟酩几步走过来,替他理了理头发,“来接你。”
江荇之忽略掉身后几道意味深长&30340;视线,心头暗喜,“喔。”墟剑…还挺会&30340;嘛。
“你和朋友平时都这么玩闹?”钟酩替他理完头发,又朝他身后蔺何三人扫去一眼。目光像是一柄长剑,细细划过几人胸口,把人看得浑身一凛。接着垂向江荇之,低声说,“都快钻人怀里去了。”
江荇之觑着他&30340;神色,“你不高兴了?”
钟酩牙根泛酸,“我没名没分&30340;,哪敢不高兴。”
本来还是未来道侣&30340;第二顺位人,结果“柏慕”上位太成功,他现在啥都不是了。
江荇之没绷住“咯吱”笑了一声,推着他说,“我们走吧。”
说完也不管旁边三只损友,同宗主蔺习风打了个招呼便和钟酩离开了桌台边。
身后三人蓦地瞪大眼:好一个重色轻友&30340;江荇之!
江荇之正和钟酩往山门外走着,识海里便响起从身后而来&30340;传音:
“墟剑圣君居然还来宗门接你!”
“你就这么走了,都不看我们一眼!”
“谈了恋爱果然是不一样啊啧啧啧。”
江荇之,“……”屏蔽,屏蔽。
“在想什么?”钟酩侧头问了他一声,“我来接你,你觉得不适应?”
江荇之收回思绪,“没有。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带你出去玩,有没有想去&30340;地方?”
“我想想……”
玄天剑宗作为天下第一剑宗,每日来门中切磋&30340;剑修众多。前山还专门辟了块道场供各方来客交流。
两人一路说着话朝山门走,路过前山道场时,原本喧杂&30340;道场顿时一静——
是庭雪圣君和墟剑圣君!
当世唯二&30340;大乘巅峰,这两日桃色传闻&30340;主人公!
况且就算撇开桃色传闻,墟剑圣君也是他们剑修中顶峰般&30340;存在,平时见都见不到,今日居然在这儿遇到了!
一众吃瓜&30340;视线瞬间落到两人身上。
江荇之被那排注目礼盯得脚步一顿,钟酩注意到,便侧身将他一挡,“不喜欢被人这么看?”
他说这话时,一只手已经隐隐抬起搭在了剑柄上。仿佛江荇之只要点个头,他就能让人闭眼。江荇之赶紧拉下他&30340;手,“没有不喜欢。”
钟酩细细看过他&30340;神色,“那就好。”
江荇之看他一副细心呵护&30340;模样,忍不住说,“墟剑,你不用对我这么……有风度。”我已经知道你有多不要脸了。
钟酩端着姿态,“我想要讨你欢心。”不能崩了自己在荇之心中初恋&30340;形象。
江荇之张了张嘴,又语塞地闭上。
两人说话间已绕着道场外侧走了大半,场中投来&30340;视线有增无减。最初&30340;一震后,众修士纷纷开始私下传起音来:
“两位圣君居然如此和谐地一起出现。”
“我好像听到墟剑圣君说要讨人欢心!”
“前两日&30340;传闻莫非是真&30340;?”
“好想问…但又怕短命!”
一堆欲言又止&30340;视线追着两人走到山阶前,就看一名身着雪青色长袍&30340;男人迎面走来——是三界内最有名&30340;试剑师,宫鹄。
江荇之和钟酩停了下来,“宫先生。”
“墟剑圣君,庭雪圣君!”宫鹄惊讶地看着站在一起&30340;两人,“没想到能一起遇见。两位是有事来找蔺宗主?”
身后道场中追来&30340;目光立马热切起来:终于有人帮他们问出来了!
江荇之瞟了钟酩一眼,“来找少宗主闲聊。”
意思就是朋友小聚,不为公事。
宫鹄又看向钟酩。钟酩开口,“本尊来接庭雪。”
宫鹄:?
暗搓搓旁听众人:传言是真&30340;!
江荇之被他说得心跳怦然,又感受到宫鹄若有所思&30340;目光在他两人之间来回,耳根微热轻轻撞了钟酩一下。
钟酩侧头看他,弯了弯唇角。
宫鹄:??
宫鹄向来有话直说,他回想起这两日隐隐听到&30340;传闻,再加上此刻“眼见为实”,试探地问,“好事将近?”
“咳!”江荇之猛地一咳。
众人惊恐:他问了!他问出来了!
钟酩咬牙,心驰神往&30340;同时又一顿暗恨:是啊,本来是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