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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有命,我等莫敢不从。”考功主事连忙答应。
孙青臣从主座上起身,请支霜衣入座,支霜衣点点头,入座后,便看向镜中。
边上孙青臣在边上说着李不琢在壶天之中的事迹,支霜衣听过一遍,点头道:“此前我见到了悬空山掌灯人,知道李不琢得了一缕觉照灵光,真是好机缘。”
司勋主事也点头道:“据说之前他在河东县出任掌书吏时,就立功得了一道圣言赏赐,这些机缘加身,可惜他境界尚低,还没法尽数化为己有。”
支霜衣闻言道:“好办,等府试结束,他们出壶天时,我出手再磨他们一磨。”
司勋主事一怔,支霜衣这话的意思,是要在众考生出壶天后,再加一道考核,这事却没有先例。
今年府试变动的消息,虽然秘而不宣,大各大世家却或多或少得到了一些消息,这事天宫与世家心照不宣,所以第一关照心钟的考核,虽然极难,有些世家子弟却早有准备。
但眼下支霜衣若要再加一道考核,就是攻其不备,可想而知,到时会有多少人措手不及,因此落榜,届时如何安定各大世家的心?连忙劝阻:“为李不琢而再加一道考核,此事没有先例,大将军三思啊。”
支霜衣一手按住扶手,另一只手一扬,道:“我有事要用到李不琢不假,但我若单是为了磨砺他一人,何必为府试多加一道考核?单独点他一点就够了。只是东极天柱开裂之事,我人道损伤惨重,却不是到此为止,之后更要用人。这些府试考生,也是后备,若不受磨砺,到了危难关头怎堪其用,休要再提!”
……………………
李不琢催开一树梨花后不久,梨山山顶上的考核便已到尾声。
数日间,两百考生能想出解题的法子的,都已到壶君亭前尝试,想不出的再憋也没辙。
有过去一日,壶君将众人送到壶天入口的阶梯,孙青臣也来到了此处。
此时,出壶天的两百考生已少去二十一人,这二十一人留在壶天内,已成破壁人,若非有朝一日顿悟破壁,便会一直被困壶天之内。
众考生告别新生代破壁人,又告别壶君。
“府试已结束,诸位随我出壶天吧。”
孙青臣朗声说着,当先走下那阶梯,众考生紧随其后,来到那幽深坑洞中。
灯笼光芒间,李不琢打量着那首尾相衔的蟒形雕饰,这时走出壶天,他才知道这雕饰便象征壶天的轮转。
踏踏的脚步声回荡,走下阶梯,下方出大门已经打开,一干府卫夹道护卫,将众人送出壶天。
府试进行至今,不需有人排定名次,便轻易能推断出名列前茅者是哪几个,但大多数考生仍心中忐忑,只望能挤入三十五个举子名额中。
再过照心楼,那座照心钟已无人敲响,众人走过楼下,接近照壁,已能听到府试贡院外的新封府百姓热闹的声音,不由又有恍然隔世之感。入壶天许久,人人为了破壁殚精竭虑,此时心弦一松,疲惫才翻涌上来,有几个自觉无望中第的考生,叹息着抹起了眼泪。
李不琢也只觉心头大石落地想大半年前刚入幽州时,他还是个住宿都要靠他人接济的困顿边卒,眼下,他却已有八九成把握,能得解元之位,既有辛酸感慨,又觉苦尽甘来。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见到自家的那辆马车,只见三斤站在车辕上踮着脚望过来,李不琢微微一笑。
一步正要踏出门槛,耳边忽的传来“咄”的一声,让他心神一晃,只觉声线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转头一看,身边却没人,只当是幻觉。
摇摇头,李不琢走出府试贡院,来到马车边,对三斤和郭璞笑了笑。
“妥了,就算不得解元,前三甲八成没问题。”
郭璞心知李不琢心性沉稳,向来不夸大其词,不由心下一定,看来自己的确没根错人,登时笑道:“你这么说,那就是有九成把握得解元了。”
李不琢也不否认,移开话题道:“先回去,买些好酒好菜吧。”心弦一松,闲淡了许久的口腹之欲又冒了起来。
“买什么好酒好菜啊,你府试劳累这么多天,家里早准备好了。府试既然过去了,就不用想啦,等放榜的吧。”
三斤帮李不琢掀开车帘,为李不琢整理着皱褶的衣物,把他迎上马车,打道回府。
第205章。二百零三:炼我剑心(中)
等待并不漫长,尤其是在已胸有成竹的情况下。
在家中等了仅仅一日,府试放榜,李不琢得中解元。
“那红绸怎么还不揭啊。”
放榜之日,金榜就在贡院南门口贴着,榜头竖粘黄纸四张,上书“府试贡院”四字。
来看放榜的人等得心焦,好在没过多久,红绸一掀,官员同时开始唱第。
不出所料,李不琢的名字果然在榜首,这让贡院前的新封府百姓齐声欢呼起来,普通老百姓来这儿也就看个热闹,当然更乐意看到李不琢这个出身平凡的年轻人得第一。
前来道贺者蜂拥而上,府试官员拿来大赤色解元服,殷勤为李不琢套上,一片混乱之间,连腰带都系好了。
这时候,贡院内部传来轰隆声,三座蛛楼迈动机关臂,来到贡院外,李不琢被众人热情推搡着上了蛛楼,坐在最显眼也是视野最开阔的位置。
“蛛楼游春,风光无两啊。”围观者齐声感慨。
……………………
府试结束的日子,虽然还不到放榜,但贡院门口来看热闹的人已经不少,只是众人看着一干考生走到贡院门口,却不约而同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像是直接睡了过去。
不明就里者喧哗起来,而那些曾在照心钟下失利的炼气士,便看出众人又在经历试炼。
众人起先神采飞扬,似乎正在梦见风光得意之事,过不久,却偶有阴晴变换。
正是初春,新封府的天气也如那些府试考生的表情一般,飞来一片愁云,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支霜衣一身素服,撑起一把青伞,身为神咤司破邪大将,到了她这般实力,身边也无需有人护卫,她独立雨中,望向李不琢,又移开目光,看向贡院外等候的马车。
三斤蹲在车辕前缩着身子,她这位置有小半边身子被雨淋着,本来可以进马车避雨,但只有在这儿才能看见李不琢。出门的时候疏忽了忘带伞,郭璞见三斤这样,若自己在马车里躲雨,恐怕要被李不琢怪罪了,苦笑一声,索性站到雨中,把外衣脱下来给三斤蒙头上了。
“你快进去啊。”三斤把外衣还回去,催郭璞进马车,扒下外衣,头上却没雨了,抬头一看,一面青罗伞出现在头顶。
举伞的女人对三斤道:“丫头,为了看你家公子,也不怕着凉了。”
女人容貌普通,气质却让三斤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意,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只嗯了一声。
支霜衣笑了笑,问道:“你家公子就是李不琢?我打听过他,听说他少年时候有些怪病,这事是不是真的?”
三斤正想点头,郭璞走过来,脸上虽带着笑容,却不动声色侧身挡在支霜衣和三斤中间,有些防备道:“阁下打听人是要做什么?”
支霜衣见三斤的神色,就知道了答案,也不再多问,道:“没什么。”
说完把伞柄塞在三斤手里,道:“打把伞吧,别淋湿了。”说罢转身离开。
“哎。”三斤正要叫住支霜衣的背影还伞,却被郭璞轻轻按住肩膀。
“这人……”郭璞望向支霜衣的背影,又瞥了眼三斤,只见三斤刚才被淋湿一半的衣服,被那女人一碰,竟悄然干了。
而支霜衣离开马车,再度看向李不琢,自语道:
“少年嗜睡,三年前才开窍?这的确是胎中之迷的征兆,你到底是何人转世?”
……………………
梦中李不琢正春风得意。
当年得中解元,蛛楼游春后,便是天宫大挑。
他接任河东县灵官,平乱有功,诸州试当中,又一举中了状元,诸多功勋累加之下,荡剑候由虚职加升为河东候,食租八千户,他的母亲也被追封为贤德太孺人,那何凤南纵使再不情愿,也只能在灵前三拜道歉。
李不琢放下心结后,外出游历偶遇良缘,结成道侣,归来新封府,便成家立业。
仕途上也顺风顺水,一路高歌,三十五岁,便入仕天宫,成为一阁大学士。
正是人生最得意之时,龙雀再起,有人指认李不琢当初故意放走反贼,证据确凿。
李不琢看到了被抓的燕赤雪在城门前斩首示众,血溅五步,临死前目光中的哀伤触目惊心。
本来以李不琢的地位,这些事情还奈何他不得,但紧接着,他当初私贩黑油的事被揭露出来,郭璞更是被查出将黑油售给龙雀…………
……………………
“闹这么一出,恐怕这回通过府试的举子,连三十五人都凑不齐了。”
孙青臣目光扫过贡院,已过去半个时辰,还无人出门一步,而许多人脸上已愁云惨淡,更有人闭着眼睛,却绝望嚎哭起来。
与入府试时照心钟下心性试炼不同,这回支霜衣直接在众人出贡院时,以人仙雷音震慑众人心神,众考生经历的幻境比此前更难。
照心钟下幻境中,考生屡试不第,考的是百折不挠的坚定心性,这回,支霜衣命三大主事为他们施展的幻术,先飞黄腾在,又跌落云端,这般大起大落,比起屡屡受挫还要磨人许多。
孙青臣心中感慨,忽然间,心神一动,只觉贡院门口有剑气冲天而起,扭头一看,只见细雨仿佛被无双利刃斩断,不由惊叹:“这是……”
……………………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灯光从巴掌大的监窗里传进来,四处都是污浊恶臭的水迹,李不琢却已无暇顾及。
身陷囹圄,李不琢瘫坐地,手脚被锁链铐住,心中茫然。他步步为营,有梦中春秋神通为辅,很快便有了一层大学士的身份,孰料楼起的快,倒得也快,他尚未反应过来,就被关入死牢,以反贼论处。
七天乐,他绝望痛哭,又茫然发怔,粒米未进,醒过神来,心里一直念叨着一句话。
“这是通天大道,这是万丈泥潭,要上大道,先入泥潭,至于越陷越深还是拔身而出,全在己新。”
当初白益留下的那句话,这时李不琢终于体悟到其中含义。
第206章。二百零四:炼我剑心(下)
春雨淅沥,贡院外,三大主事站在院边新封府藏书的兰台上,看向贡院门口。那宽阔的屋檐下正有一缕剑意滋生,被三人察觉到,不由感叹。
先天境温养内炁是水磨工夫,心性影响并不大,但先天境以上,若是心性不坚者,凝练出来的神魂也不够强韧,所以府试选拔人才,才有一道心性考核。
其实单以肉身修行而论,天赋不差资源到位的情况下,往往数年之内就有机会修至圆满,但先天境突破到黄芽境的关口,往往要游历天下,积攒感悟,磨砺心性才能突破,所以极少会有年轻一辈突破成为少年宗师。今年府试,据说是蜇龙真君转世的陈阆真年纪轻轻就是半步宗师,已经十分罕见。
眼下神咤司破邪大将不知为何,横插一脚,在府试结束的关头,又加上一道更难的考验,无疑是大多数考生的劫难。
但这考验也是机缘,若比较起来,磨砺心性比温养内炁的的机会难得太多。
当初府试开启时,催动的那一座照心钟,背后耗费的人力物力,便足够在贫瘠之地建起一座城镇;而今两百考生堕入幻境,更是由浮黎之中唯一人仙发出雷音。
这等条件,就算世家豪门也不能轻易达到。
若在心性考核中有所收回,甚至能省却数十年的红尘感悟,这便是考核的意义所在。
果然眼下,三大主事远远看着的李不琢,虽然面色变幻莫测,衣袍却在微风中微微鼓荡起来,屋檐下砖石缝隙间的几株杂草,不知是被微风吹拂还是什么原因,草尖颤颤巍巍,隐约指向李不琢,,这等异状并不明显,百姓并未察觉,孙青臣与三大主事却都一眼察觉到。
“咦,是圣道气息?”
“多半就是那枚圣言剑字了。”
“圣言剑字这时才展露威能,想必之前是被他用什么手段压制了下去。”
“此子剑道当真坚定,他既无师长护法,获得那一枚圣言剑字时,理当被圣道剑意影响。按说该是圣道剑意压制了他本身的剑道,待他将自身剑道磨砺成熟,才能摆脱其影响,将之化归己有。但他入府试前,不过坐照境炼气士,却能在圣道剑意之下保持本心,甚至反将其压制。”
“只凭这一点,此子日后剑道成就定将不凡。”
司勋主事顿了顿,又道:“当初长目大人在圣院祭酒时欲将他贬出府试,还是孙青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