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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一池子毒蛇,你爹养蛊呢!”李郸道惊呼。
捕蛇女呵呵一声:“蛇蛊传女不传男,我爹哪会啊!”
李郸道一听,立马作揖:“敢问姑娘可是苗侗人士?”
“不是!江湖卖艺起的家,耍蛇的。”
李郸道倒吸一口凉气:“玩蛇的除了许仙,还有姑娘您呐?”
“许仙是哪个?”捕蛇女道。
李郸道摇摇头:“也是街头卖艺的。”
“好了,你还没问我名字呢!”捕蛇女提醒道。
李郸道连忙问:“敢问姑娘芳名?”
“茯苓。”
“好名字。”李郸道。
“有什么好的,茯苓丑死了,叫个花名也好啊!”
“哈哈,茯苓是好药,位列上品,传闻有服茯苓成仙的传说,而且能治病的药材,都是好名字。”
茯苓爽朗一笑:“小东西挺油嘴滑舌啊!你又叫什么名字?”
“李郸道。”
“李什么?”茯苓不明所以。
李郸道拿笔在草纸上写,发现姑娘不认字,说道:“这字可真怪啊!”
只得道:“李狗蛋。”
“哈哈!狗蛋!好名字。”
李郸道问道:“那你说说有什么好的?”
“我爹常说狗肉有三好,狗鞭,狗蛋,狗腰子。”
“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吃狗狗?”李郸道叹息一声:“狗狗什么时候才可以站起来!”
“变成狗妖就可以喽!”
第8章 我来说句公道话
茯苓的账记得还真是一塌糊涂,被人坑了不少钱。吃了没文化的亏。
但她卖蛇也赚钱,而且富有生意头脑,一蛇数卖,蛇皮蛇肉蛇胆,只留着蛇毒,说蛇毒可以制作蛇药,反而可以包治百病。
蛇胆卖给大药店,一只毒蛇蛇胆就能卖一钱银子,就是一百文,蛇肉卖给大酒楼,现在蛇羹滋阴补阳,很受达官贵人们喜爱,一斤能卖三十文钱。
蛇皮制成的靴子很是漂亮,闪闪发光,还有一些小的东西用蛇皮制作,如箭袋,如护腕上贴一层蛇皮。
一张生蛇皮也能卖个几文到几十文不止。
不管这些,就算是账目记得一塌糊涂,她还是可以称得上是个小富婆,帮她理完账,还给了李郸道三十文钱。
然后过了一会儿他爹也来了,拿着一本大账过来,要李郸道帮忙理算。
他爹竟然是个巫师,没错,穿着巫袍,带着羽毛冠,耳朵上挂着一条小蛇。
双目微陷,好像蛇的瞳孔,见到李郸道不停点头说:“好,好!”
搞得李郸道以为他在为女儿物色女婿,心里在想怎么拒绝他呢?
帮他厘清了账目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李福成过来喊李郸道吃饭,见到了这个巫师,有些恭敬的问道:“见过田巫。”
这个巫师就是泾阳县的本土巫师,家传了好多代,一般在庙里不出来,唯有正式的祭祀的时候才会问他,比如祭祀泾河的时候,祭祀农神的时候,所以是个白巫师,不是黑巫师,野生巫师。
想不到他的女儿是捕蛇女。
那么捕蛇女说泾河里有蛟龙趁有雨的时候,和蛇虺交配的事情难道是真的?难怪最近这么多蛇咬人的事情。
田巫对李福成笑了笑:“你生了个好儿子,他很聪明,未来一定有所作为。”
李福成嘿嘿笑道:“有田巫对他的祝福,我心里面就高兴多了。”
田巫的账目也被人糊弄了,所以田巫对李郸道给了一颗碎银子走的时候,李郸道似乎看着他的影子中游出了一条蛇的影子,很快游走了。
李郸道问道:“这个田巫,我怎么没见过啊?”
“你见过的,不过那时候你还小,田巫现在基本不怎么出活了,都是他的学徒干活的,他跟他妻子两个人一起在庙里侍奉神明。”
“那他厉害吗?”李郸道问道。
“这么说吧,原先我们泾阳县没有药铺,他不怎么见人之后才有药铺的,以前病了都是去请巫师的。”
“厉害!”李郸道知道这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拿出来!”李福成道。
“拿出什么来?”李郸道装傻。
“银子啊!我帮你存起来讨媳妇!”
李郸道不情愿把碎银子交出来,起码有个七八钱,几百文呢!现在只有茯苓给的三十文了。
“唉!这笔钱得叫娘知道,不能叫爹藏了私房钱,给我弄个小妈出来!”
“明日上午药肆开门,我们进去采购一些药材,药商,药农们惯会唬骗,把坏的说成好的,你不到时候,只看只听,少说少做。”
李郸道点头:“知道了。”
回去吃了饭,吃的是带麸的面饼夹咸菜,还有煮野菜鸡蛋羹,没什么好说的,唐朝人没有什么美食,宋朝才有炒菜,主要是油贵。
菜市是卖肉,肥肉比瘦肉贵,而且都是带毛猪,猪肉虽贱,味道骚气逼人,但是他还是肉,比羊肉便宜,比鱼肉贵。
没错泾阳县靠河,自然有打渔为生的渔民,所以鱼肉便宜些,但弄鱼弄不好也腥味重。
就是手头没钱,李郸道才会中饱私囊偷吃鸡蛋,才会惦记着那两头羊几只鸡许久。
食不言,寝不语。老爷子吃完了饭,李郸道立马讨好,把灶里用余烬烧好的热水,给老爷子泡泡脚。
“爷爷!舒服嘛?”
“舒坦。”
“娘!你也来泡泡,睡前泡一泡,就不怕睡觉四肢冰冷了,我去把碟子洗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殷勤?”李福成觉得不是滋味,没有给自己打热水。
就在这时李戚氏冷哼一声:“李福成!拿来!”
“拿来什么?”
“呵呵。”戚李氏皮笑肉不笑。
李福成把银子交上去,心道:“怪不得那孽障跑去洗碗碟了,原来在这摆我一道。”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你还扣扣索索的藏私房钱!这日子要不要过了?”
“这钱……”李福成百口莫辩。
“我来说句公道话。”老爷子开口了:“儿媳妇持家不容易,你个大老爷们要钱可以跟我说呀!怎么偷藏私房钱呐!”
“这钱是娃儿的,我哪有钱呐?”李福成叹道。
“娃儿给田巫对账,得了七钱银子,今天还没来得及说,这娃儿怕我贪了他的钱,告诉了你,我看他是要挨打!”
“你还要脸不要!”李戚氏骂道:“娃儿赚的钱,你都要!你有本事你赚这七钱银子?半年见不到七个大子,你好意思。”
李福德在这里左右为难只得道:“爹,大哥,嫂子,我进屋读书了。”
李郸道冒出个头:“我就是想跟娘说赚了点钱,在爹你手里,没想到误会这么大,这些钱补贴家用是应该的,我哪要啥钱的。”
老爷子道:“好了,家和万事兴,莫要再说了,李福成,你到我屋头,我有话跟你说,咳…。”
到了里屋,老爷子对李福成道:“你个老爷们,现在还当不得家,手头没钱用,觉得憋屈哦,都是正常的。”
“你那个药铺现在还没有起色,我就不能把钱全给你哦,再说你二弟还没结婚,但凡你那药铺能养活自己一家,我就把你分户分出去了,现在还没分家,就是照顾你,对你不放心。”
“明白了爹。”
“好了,那笔钱是娃儿赚到的,说明他有他的本事,这娃儿聪明,比你有主见些,你莫要耽搁了他,他志向既然在治病救人这方面,这个时候也该拜个老师,给人当个学徒了。”
老爷子又吐了口老痰:“你看我这毛病,身体也当不得多久了,那药铺实在不行,租出去,每年也是一个进项,老实种那些田产,也能过得不错。”
“嗯。”李福成有些失落。
第9章 当家的!出怪事了!
李郸道和李福德睡一屋,李福德在看书,李郸道看了眼,是孟子。
不怎么感兴趣。
“你这事情做得不对。”李福德道:“你太叫大哥脸上难看了,你还是他儿子。”
李郸道道:“我总得表明一下,我自己也要钱花吧,补贴家用是补贴家用,但你说句帮我保管就拿走了,我怎么有赚钱的兴趣啊,再说了,补贴家用是假,我爹估计会用在铺子上,咱家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一个月吃次肉都难。”
李福德稀奇道:“听你的意思,你赚到了钱了。”
李郸道点头:“除了我爹拿走的,我还存了五百多文,平日里没事的时候,给丫丫跟我改善一下伙食,用了一些,不然更多,我要是拿出来了,还得变成药材,卖不出去,然后发霉发烂。”
“你还有五百多文!”李福德惊讶:“你比我富多了呀!”
“那我既然说了,明天肯定要给我爹送去了,今落了他的面子,明日补贴一下他,让我自己看起来知事理一些,他心肠也就软了。”
“啧啧!”李福德道:“你倒是鬼精,跟韩非子中把人心揣摩过一遍一样。”
李郸道对李福成道:“你要钱吗?以后每月我资助你三百文,你考上功名后要一一把他还我,而且还有利息。”
“行,我写文章,用纸多,练字用笔多,每月三百文资助的话,倒不像之前一样拮据了。”李福德道:“可你钱哪来的?”
李郸道嘿嘿一笑:“我爹卖不出去的药材,我总得帮他一把吧!”
李郸道卖药丸,给别人说有加强男性功能的药丸,一粒五十文,总是有人买的。
此等秘药,倒是有些销量,只是渠道秘密,李郸道一般是跟挑担卖货的货郎交易,他们是收这个的。
这往来挑担买卖的货郎被人传是拐卖儿童的拍花子,但其实只是买卖针线,纽扣,饴糖,可能会走私一些私盐,但都腌制成了硬邦邦的盐布,或者咸鱼。
有时候他们为了卖货,还会卖一些玩具,表演布偶傀儡戏。
除了这个外,还有一些其他收入,比如用店铺里的硝石,夏日时候制作消暑冰酸梅汤,在田头,干农活正忙的时候,来一碗解暑气,一文钱一大碗。
要赚钱法子多,但都是小钱,小本买卖。
“早些睡吧!明日不是还要去药肆吗?”
“嗯!”
吹了灯,李福德把李郸道的脚塞进里衣里,捂暖来。
家里没有几床被子,垫着睡觉的也不是棉絮,是芦苇絮,混着稻草,硬硬的,难受,又不怎么保暖,潮湿时候还会发霉。
叔侄俩夏天还好,冬天就要搂着睡觉了,加上年岁相差不大,反而更亲近些。
丫丫和娘与父亲睡觉,爷爷一人睡一屋。
夜里渐渐只听见鸡叫,狗叫,天星笼罩,打更的更夫报上时间。
李郸道迷迷糊糊,也困着睡了。
就在这时李家的某个隐秘的来鼠洞中,一只只拳头大的老鼠出来,运着带壳的谷子,盐腌的腊肉,一朵一朵的棉花,直到听见老爷子咳嗽,这些老鼠才慌张逃走。
“嗷嗷嗷!”鸡鸣之后,李戚氏就起来烧火造饭,到河边浣洗衣物,天光还没有全亮,突然感觉地上有什么东西硌脚,这才打灯一照,立马一惊:“当家的!出怪事了!”
李福成咂咂嘴:“能有啥事。”
李戚氏拿起一块咸肉,放在李福成鼻子前。
李福成一下子眼睛就睁大了“腊肉!”
掌灯一看,棉花一朵一朵散乱着,看着有个几斤的模样,咸肉七八块,各种杂样的谷物堆在一起,看起来有那么一两斗,虽然不多,但经不住老李家正缺这些东西。
老爷子年纪大,起得早,过来道:“莫要惊慌,这是耗子报恩来的,是娃儿结下的福源,这些天见着耗子别打死了。”
李福成有些茫然,李戚氏却念起了咒:“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
“爹,这怎么回事啊?”李戚氏担心李郸道被妖怪迷了心。
“没事,就是娃儿救了只大耗子,小耗子们送粮食来了,咱们收好就是,咸肉留着做束脩,棉花留着给福德做件袄子,明年春他就去京城考试了,需要御寒保暖,米粮留着自己吃种,注意洗洗干净,耗子窝里的东西,莫要染上疫气了。”
迅速收拾好,屋里乱相,到院子里,发现院子里也还有些东西,但没有屋子里多。
等收拾好后,李福成才把李郸道叫起来:“你一天天鼓捣啥呢?怎么还有耗子上门送东西来呢?”
李郸道问:“送了啥东西啊?”
“七条咸肉,还有些棉花,杂粮。”
李郸道一听:“有肉啊!那吃呗!”
“我是说你那些东西哪学的,就开方抓药。”
李郸道张口就编:“听过南华老仙,黄石公,王子乔,唐公房吗?”
“?”
李郸道说道:“都是古代仙人,我被托梦了,不过这话你别穿出去,要不然皇帝问我不死之术,那可是要杀头的。”
老爷子喀出一口痰,明显不信。
别的什么人物早聪宿慧,四岁识字,八岁作诗,十二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