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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赵秋又一次受伤。
管家刘叔一早便等候在门口,待得刚刚进了内院,见到大小姐一身装扮,当下心中大感不安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抬头看了眼赵秋,给一个后者意会的眼神,换来一声苦笑。
这也没有办法,自家小姐从小同上官公子亲近,老太爷在世时两家隐隐已经有了谈婚论嫁的意思。虽然稍有一些门户不当对,不过曹家几代修行,又经商有成,在整个青州也算小有名气。
只是到了如今,曹老太爷这棵可供依附的大树轰然倒塌,四周皆是等待前来掺上一脚分一杯羹的落井下石之辈,曹刚显得谋勇不足,外出这几日还未回来,看来已经力有不逮。在这个节骨眼上,小姐同那上官公子走的太近,无异于飞蛾扑火。
管家叹口气,百年曹家,不能间接的毁在她的手里啊。下一刻看向少年的眼光里,便有了些决然。
上官宇龙乘马车而来。兴许是成为公众人物后,出行排场有所检点,随从队伍却变得有些寒酸,只跟了一名车夫,两名手下。
曹刚不在,只由刘叔出门迎接,总不能让曹清一介女流抛头露面,虽然这个女流在赵秋看来,有些时候比爷们儿还爷们儿。大小姐在内院装扮的花枝招展,一脸焦急等着看看她的上官哥哥。两家交好,她最爱跟在上官宇龙身后跑,见着上官连城也笑嘻嘻叫上一声伯父。只是近段时间以来,扶风城中琐事接二连三,曹府遭逢大变,两人已经有些时日未见了。
在赵秋看来,上官宇龙确实算得上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和很多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世家公子不同,这位显然含金量更高。可是,那也逃不了贵家公子风流浪荡的本质。听说,这人喜好同烟雨湖畔的花魁王美人抚琴饮酒,为此还曾替她出头,被人如金刚的鲁关西狠狠打了一顿,地地道道做了一回护花使者。有人笑言,谈诗唱曲儿抚琴赏画是假,属意美人月下醉吹箫是真。
昨夜老管家一番谈话可堪诛心之言,此时的曹府就犹如大浪中一缕浮萍,随时都有沉溺风险。这些道理,到了胸大发长心思简单的曹清处却如何能懂?
老人曾言,“老爷能有公子这位朋友,实属幸运。请恕老朽之前小人之心,只是如今的曹府经不起大浪沉浮。虽只是曹氏一门兴衰荣辱,可曹家数代单传,有过几门旁支也都夭折,到如今也殊为不易。如果能帮着这兄妹两人度过这一劫,老朽就是死也无憾了。”
赵秋无言以对,很多事情不需多言,情到深处时意境自然明了。便如此时,感受到老人一颗明亮赤诚之心,向着宽广陈旧的曹家大院,也向着曾经侍奉多年的曹老太爷。
遍数以往,身旁多少人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为了百万家资宁可落下一个个丧心病狂的称呼,胜败到头来皆为财而死。这些人前几十年隐忍不发,甘愿为奴为婢,待到一番大权在握便自然而然鸠占鹊巢,谁让新主羽翼未丰?
好一个老骥伏枥,好一个忠心愚仆!
上官宇龙由刘叔引着走进前院,一身月白色华菱袍子,脚踏青云翠色靴,显得英武不凡。他对着迎面而来的曹清露出一抹温柔笑意,随后看到站在一角的赵秋,双眼微亮。
公子笑道:“夏兄弟,想不到能够再次相见,别来无恙。”
赵秋笑着一礼,却难免显得有些不自然,原本被人算计,当做一枚重要筹码,此时双方却要含笑相迎,真倒是应了一句人生如戏。
他道:“上官公子,赵秋有礼了。”
两人互一点头,眼神相碰一下便转顾其他。一个口称夏公子,一个应答自如,语气无亲近之意,刘叔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曹清笑声如铃,“你们还真有趣,倒是上官哥哥,他可不姓夏,莫不是认错人了?”
“哦,原来是赵兄弟,听闻你们从天都回来,难道是帝国老将军的家中公子?”上官宇龙显得有些惊讶,“上次有过一面之缘,这位兄弟武艺高强,本想找时间好好亲近。可赵兄弟匆忙,还没来得及喝上一杯,没想到这次来看清儿,我们会在曹府见面。”
听了话的曹清十分高兴,她心思单纯,哪里想得出屋中几个男人心里各自敲打的算盘。不待赵秋说话,便笑道:“他哪里是什么将军府的人,只是我和大哥的一个朋友,你们居然见过面。”
面前就是她心中想见的上官哥哥,许久不见,俊朗脸庞被晒黑了些。想到这段时间青州内那件事传的厉害,在这个时候还还会一回城便来府上看自己,心下十分感动。只是,当着那个姓赵流氓的面,想到这一个多月来发生的那几次误会,曹清站在上官哥哥面前忽然有些局促不安。
大小姐随即说道:“不过你也说是来看我的,可不许占用时间给其他人了。”一句话引得几人一笑。
穿过前院,曹清领着众人进入前厅,管家刘叔落后两步走在赵秋身旁,再次深深看他一眼。
其中意味赵秋领会,轻轻皱眉。上官宇龙是青州内名副其实一等一的仕门公子,即将要进入天都共参朝纲的后起妖孽,心思计谋少年自愧不如。相信曹家出事前后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扶风城中的密探无孔不入,只怕他们三人在天都城中的所为也被有心人捕捉到。不然,凭借教训了区区一个小黑,他便能判断出自己的身手?
可这人此时却一脸云淡风轻不带烟火,丝毫不担心下一刻会血渐曹府,光是这份心气儿便异于他人。来人将会是宋鱼龙,隐约有青州内年轻一辈武榜第一人的名头。有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死之前的那段时间才是最折磨人,不知会不会死,不知何时会死。
拯救曹家任重道远啊,少年长叹,要他对上这位青州翘楚,说实话他自己心里都没底。江湖很大,高手很多,这是他在冲破娘胎之前就已经明白的道理。先天之上有天外天,大梁笼称九州之地,人口千千万,这个概率算下来,宋鱼龙好歹是一个州冠军,最差也比那晚遇上的金刚大汉鲁关西要强上一筹。一人之力抗一州精华,他复又叹了口气,还真不是做买卖的料子。
眼看山雨欲来,管家刘叔那个眼神含义深刻。曹家势必会被绑在城牧府这辆战车上,想要抽身而出,事后定会迎来强力打击。除此之外上官宇龙肯定另有棋子,赵秋被他认为是曹刚招揽的府上清客,若不出手的话,曹家这份家业想要易主,会有比以后曹清带着嫁妆进入上官府更为直接狠辣的手段。
曹刚算是好友,谈不上至交,却是修行途上的领路人。这一月来蒙受管家诸多照顾,老人缺了一颗门牙的面容像及记忆里一张淡去多年的面孔,少年决计不会想到一走了之。
挺过这一关,曹府就还是曹府。
清晨,扶风城内的有间客栈里,伴着客栈伙计开门迎客,里头走出一人。
这人穿着身无袖劲装,皮肤黝黑,背后还背着对判官笔。他在客栈门口买了两个白面馒头,一边吃着一边迈着同样大小的步子走向柳街。他吃馒头时很专心,双眼都落在手中的馒头身上。走路也走得很专心,一步一步规规矩矩,没有撞到行人,当有小孩子跑着经过时还会让上一让。这本应显得有些怪异。可二者组合起来,却又十分协调。
他用几柱香的时间才把手里的馒头吃完,不忘一脸满足的将手上残留的馒头屑放入嘴中。此时街道上面已经热闹起来,行人商贩穿梭不断。
年轻人站在人群里抬头看看天,低声道:“时候到了。”
他走到热闹的柳街上,找到一名过路的大婶,温和的向她打听曹府的去处,得到答案后不忘点头致谢。恰逢路旁的小店里一名说书先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道几天前一名厚嘴的寒门书生在城里遇着不平事,挺身而出却技不如人被砸碎了棋盘,所幸被一名年轻小生救下来的故事。便驻足片刻津津有味的听起来,结果故事最后有出现了城牧上官家公子,便转身离开。
曹府两名家丁站在门口,今天上官公子拜访曹家,他们全都给换上了新的衣裳,昂首挺胸。老管家刘叔说,不能丢了曹府的脸面。
这时,就见一名长发缚在脑后,背着两只笔的年轻人来到身前,对他们说:“劳烦告知上官宇龙,宋鱼龙来了,请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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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过我这关(求收藏、指正)
年轻人并未打算在两名守门小厮身上花费太多时间。
两人正待发怒,呵斥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浪子。忽然觉得颈间一麻,随即传来一阵针锥般疼痛,便靠着门框软软倒下。
宋鱼龙抬起脚,临进门时再看了看头顶悬挂着的曹府匾额。
曹府前院开始传来啪嗒啪嗒脚步声,声音初始细小,坐在客座的赵秋听到了,面色凝重。随后主座上端茶引用的上官宇龙也听到了,微微看一眼少年,面带微笑。屋子里除开曹清以外,管家刘叔也时刻在关注这名城牧公子,老人面色如常,心中却开始不停盘算。一干丫鬟连同曹清,已经被他想办法给打发走了。同大小姐说上官公子上门是客,要备上一桌好酒好菜招待人家,就见她拉着婉儿几人兴高采烈的下去准备。
刘叔叹口气,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只是看今天这样子,上门来的都是些恶客,还不止一个。
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过前院,一路上没有多余停留,最后进入前堂,惊醒一屋各怀心思各找话题的人,终于在门口停下来。
宋鱼龙站在门口三尺,对上官宇龙道:“我进去,还是你出来?”
他说话随意,语气清淡,并不将对方当成是家世显赫前途无量的城牧公子。这便是他的性格,他师曾告诫,一个人的骄傲,不是可以装扮出来的虚假,不是一身武林神器家世手段尽皆高明便可以填充。他须有属于自己的规矩,拥有他独特的气质和味道,这样才值得骄傲。
偌大一座江湖曾有人品评过宋鱼龙,说他生来傲骨,自画方圆,武道成就不可限量。可成一朵奇葩,亦能自甘堕落变作废柴,两者如太极阴阳各占五斗。
上官宇龙笑道:“远来是客,你却没有做客的礼数。铁笔鱼龙,可不是登门恶客。”
宋鱼龙道:“我是来杀人,不是来做客。你不出来,我就进来。”
话刚落音,头顶房梁间忽然闪出两个人来,各自抖手打出一蓬暗器,漫天星雨对着宋鱼龙当头照下。随后二人各执利器,在阳光下反射出阵阵强光,合身跟在暗器后面扑向宋鱼龙。
十多年前,江湖上声名狼藉的暗器杀星贪狼遭到人围剿,带伤逃到青州,遇到当时已经控制住整个扶风城且正雄心勃勃的上官连城。被他救了下来,想到反正在江湖上已经寸步难行,索性就投身到上官家做了爪牙鹰犬。
这人品行人格皆低劣不堪,专好*人妻女,完事之后再以虐杀为乐,相较其他而言,这才是江湖人围杀他的真正原因。只是他当时年纪轻轻武功便是后天上品,一手暗器功夫更是出神入化,追杀他的几名先天高手都着了道。被上官连城救下之后,贪狼一边替上官家做些见不得人的棘手勾当,一边训练杀手死士,教授他们暗器之法,才有了上官家如今无孔不入的密探组织。
房上两人,自昨日半夜起就悄悄来到曹府藏匿其中,暗自跟上来的赵秋亲眼见到他们伪装过后,便蹲在里面一动不动。
上官家蓄养的死士,俱都服食过一种药物,吞下后能够让自身气息几近消亡,便是普通的先天高手都无法通过敏锐气机觉发觉到。只是这药物比毒药更烈,据说是从东海之外的一座岛上传过来,服食者半月之后必死无疑。
暗器名叫满天星雨,一发由数百颗细小钢针组成,针尖淬有剧毒,每一发价值百金。此时宋鱼龙整个身体周围两丈内被毒针笼罩,两名身手不弱的死士人在毒针之后扑来。
宋鱼龙一声冷哼,脚尖用力一点,整个人如陀螺飞速旋转,转眼间达到上百圈。以他为中心平地起风,形成一股强大气流,声势好比小了一号能够拔屋断树的陆地龙卷,将两发暗器射下来的共计千百根毒针悉数刮飞。少部分未能被强大气劲消融的暗器射倒身上,随后遇到若隐若现的一层银灿灿光幕,“当当当”发出金石交击之声。
飞针未能伤到宋鱼龙分毫,更有一些被反弹而回,两名飞奔下的死士却熟视无睹,任由他们扎入体内最后透体而出。两柄长刀一左一右交相砍来,宋鱼龙脚跟一顿,急转的身形停下,侧头避过左边一柄,伸出右手一抓一拍,被卸去力道的一刀应声而断,那名半空中的死士被一股大力袭身,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