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青峰顶左侧,有一片平整的山岗,高度只有青峰顶一半,岗上建筑着一座大悲庵,供奉的是大慈大悲干手千眼观世音菩萨,碧瓦黄墙,清罄时闻。
但大悲庵是一座私庙,除了初一、十五,供附近善男信女,进香膜拜之外,平时山门常闭,谢绝随喜。
据说这是一位做过大官的夫人,丈夫死后,觑破红尘,独资兴建的,她就住在庵后一座园中,终年长齐礼佛,不预尘事。
这已是隆冬腊月,东海之滨的云台山,朔风怒号,行人绝迹,从傍晚时分起,天上飘着鹅毛般雪花,此时山径上已积有一寸来厚。
雪霁云开,露出大半轮皓月,虽然缺了点边,但清光不减,照在山林上,白皓皓的,当真有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之感!
时近两更,通往大悲庵的山脚下,正有三条人影,如划空流矢般,从荒凉的原野上飞驰而来!
这三个人,敢情全都身负上乘武功,是以虽在雪地上奔驰,依然瞧不到半点痕迹,似乎比江湖上称道的“踏雪无痕”,还要高明!
他们赶到山下,便停下步来,月光映雪,照得分外清楚。
原来那三人一个是荆钗布裙,年约四十出头的中年妇人,她身后是一对少年男女,男的穿着一袭青衫,腰悬长剑,生得玉面朱唇,剑眉朗目,女的身穿枣红紧身短袄,黑色窄裤,肩头斜插一支宝剑,苹果似的粉脸上,配着两只大眼睛,看去又甜又美。
这时,中年妇人望着身后一对小儿女,低声说道:“卫贤侄,再上去,就是他们总坛了,我们要小心一些才好。”
少女点头道:“娘,我们理会得!”
她这句“我们”,听得中年妇人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点头道:“好,那么就上去!”
这三人不用作者交代,读者也早已知道就是本书主角卫天翔和崔氏母女了!
他们方待上山,卫天翔突然低叫了声:“大婶,山下有人来了!”
三人奇快无比的闪身入林,躲到一颗大树后面,纵目瞧去,果然发现一片白色的原野上,正有一点黑影,往山脚上移动,这人身法极快,一会工夫,便已奔近林外。
山风凛烈,林木萧萧,三个人隐身树后,屏息凝立,那夜行人竟然并没有发现,但躲在暗处的三人,却把来人看得十分清楚。
那是一个方面大耳,脸若重枣的老人,身穿宽袍,手中持着一支龙头杖,在林前略一仰望,便向山岗上走去!
凌云凤等老人走后,悄悄的道:“娘,你瞧这老人步履之间,不带半点声音,武功着实高明呢!他会不会是千面教的人?”
崔氏微微摇头,攒眉道:“他是泰岳老人,奇怪,他怎么也会赶上云台山来?”
“泰岳老人!”卫天翔微微一怔,好像勾起什么心事似的,低低念着,凌云凤还想再问,崔氏好似另外想起什么来了,忙着说道:“凤丫头,快别多说,我们跟在他身后,上去瞧瞧!”
泰岳老人乃是泰山派一派掌门,虽然他息影林泉,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尤其只收了一个门人,不像其他门派,门人众多,声势浩大,但他在江湖上的名望,并没有丝毫低于其他各派。
这时三人暗暗跟在他身后,不敢走得太近,以防被他发觉。
上山这一段路,竟然意外的平静,除了山风吹着树枝上的积雪,不时散发着沙沙细响,根本万籁俱寂,使人不敢相信山上会是重出江湖,网罗黑白两道高手的神秘组织千面教的总坛所在地!
正因为意外平静,反而使人增加了阴森和神秘的感觉!
登上山顶,那是数十亩大的一片平岗,四周都是参天松柏,迎面正中,矗立着一座石砌牌坊,横额上镌着“慈航普渡”四个金字。
越过牌坊,是一块空地,中间放着一个白石香炉,炉烟袅袅,散着檀香气味,再过去,就是大悲庵的山门了。
泰岳老人穿过牌坊,即向大悲庵左边走去。
崔氏和身后两人打了个手势,一齐闪入林中,借着树林掩蔽,始终和泰岳老人保持了十丈距离,暗暗尾随。
………………………………
第二十四章 教主坐明堂
崔氏敛衽道:“请副教主原谅,贱妾正是雪山门下。”
黑衣老妪这会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向卫天翔笑道:“孩子,你也不向我老婆子提一声,雪山神尼,还是我老婆子当年的救命菩萨,今晚差点叫我得罪了人!”
说着,又向崔氏连连赔礼,一面又拉着凌云凤姑娘纤手,问长问短。
一行人由小婢执灯引路,走出山洞,往右转去,一片布有阵法的樱桃林中,原来还有一条白石小径。
不多一会,已穿林而出,只见翠篁之间,露出一幢精舍,白石栏杆,朱红抱柱,显得古色古香。
大家拾级登阶,走到门前,只见四个佩剑少女,早已站在门边,垂手迎客!
黑衣老妪肃客入内,那是一间布置精雅的客厅,四壁点上柔和灯光,照得如同白昼。
两个执灯小婢,却回身向崔氏道:“教主在内厅恭候,请夫人入内相见。”
说着引了崔氏往里走去,凌云凤因娘往内厅走入,也待跟去,却听黑衣老妪桀桀笑道:
“小姑娘,教主单独请令堂入内,也许另有正事相商,你们两个,就陪我老婆子聊聊吧!”
说着,就把凌云凤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卫天翔道:“老前辈如何称呼,晚辈还没请教。”
黑衣老妪咦道:“这么说来,修伯比当真没有告诉过我老婆子的来历?”
卫天翔摇摇头,只听黑衣老妪叹口气道:“这已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说来徒乱人意,不过大家闲着,就当故事听也好!”
修罗门上代师祖,叫做阿修罗法王,当年江湖上把他老人家和白驼派开派祖师白驼派老人,号称西疆双尊。阿修罗法王膝下无儿,只有一个女儿,叫做明珠,另外还收了一男一女两个门人,男的叫修伯比,女的叫鸩罗秋娘,师兄妹三人年龄相彷,就在一起练武,更没有避忌。只是明珠自小骄纵任性,秋娘是个孤儿,比较沉稳,修伯比年纪比两人都大,大家都还合得来。
过了几年,三人都长大了,阿修罗法王因膝下无儿,把修伯比当作自己儿子一般,一身武学,倾囊传授。修伯比天资颖悟,又肯用功,自然一学就会,秋娘也因出身孤苦,勤奋不懈,终于两人的武功,反而超出家学渊源的明珠。正因为修伯比和秋娘两人的武功颇相接近,平日里练剑喂招的机会,自然比明珠较多,人是感情的动物,接触多了,情愫也自然暗暗滋长。
那时候的人,男女关防极严,虽然双方都有了情愫,可是大家只放在心里,谁也不敢表露出来。
其实明珠也暗暗的恋着修师兄,也许她太娇纵了,娇纵得使人不易接近,修伯比是大哥,当然处处都让着她,一面也只是把她当作小妹看待而已。
有一天,阿修罗法王突然把三人一齐叫到身前,说他即将撒手尘寰,但有二件大事未了。
第一件,是修罗门的道统继承人,从此时起,即由修伯比接任。第二件,自己只有一个女儿,原想赘修伯比为婿,但因大家年纪还轻,提了出来,恐怕彼此怕羞避嫌,妨碍武功,如今自己即将谢世,不得不说,并且命二人趁自己未死之前,就结成夫妇……”
凌云凤听到这里,忍不住道:“修伯比为什么不向师傅说明呢?”
黑衣老妪脸色阴沉,叹口气道:“修伯比当日并没有错,他心感师恩,这正是报答师恩之处,他不忍违命,也不敢提出异议,终于就在阿修罗法王榻前和明珠结为夫妇,阿修罗法王瞧到心愿已了,哈哈大笑,就瞌然长逝。修伯比和明珠虽已结婚,但一切还是和阿修罗法王在日一样。
鸩罗秋娘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她自然把自幼长大的家,当作自己的家,并没离开。
她从小就让着明珠,虽然这次让出爱人,心中不无郁郁,但这是师傅之命,无法违拗,她没有怨天,也没有尤人,日子还是过得和平时一样,她把修伯比夫妇,视作兄嫂,把一颗心,移到武学上去。
照说明珠已经得到丈夫,也应该信任丈夫,但她却始终没有忘记秋娘是她情敌,她自卑产生妒嫉,就处处防范丈夫,防范秋娘,可是秋娘还把她当作以前的小师妹看待丝毫不觉。
那是第二年,明珠生了一个孩子,这小孩生得又白又胖,十分可爱,秋娘只要一空下来,就逗着小孩游乐,小孩也极喜欢秋娘抱他。
这也合当有事,那年冬天,修伯比到集上去采购年货。准备过年,正好碧眼神君继承师命,要在新正里接掌白驼派门户,派他小师妹薄红玉亲来,请修伯比夫妇前去观礼。
………………………………
第二十五章 黔南第一山
不错!这人自己一定见过,只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立即抬眼望去!
“啊!”卫天翔蓦地大吃一惊,口中不禁惊啊出声,同时耳中依稀听到有人说了句:
“好自为之!”
眼前那里还有白衣儒生的踪影?
这当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这处面临官道,一片平原,即使会飞,也没有恁地快法!
卫天翔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事实摆在眼前,惊走不可一世的苍须叟的,正是身穿白衣的中年儒生!
那件飘忽白衣,那种和蔼笑容,历历在目!
能在举手之间,惊退苍须叟,能在眨眼之间,就不见踪影,这人的武功,简直神化到不可思议!
他怔怔地站在当地,出了会神,陡然想起自己方才和苍须叟比拼内力,感到血气翻涌,不知内腑是否受伤?当下试运真气,觉得并无异样,才拍了拍衣衫上的浮灰,继续上路。
□□□
黔灵山在贵阳城西北五华里许,山中泉涧极多,形成山路的崎岖,从山脚而上,尽是涧边石径,数步一折,数折一曲,极是险峻!
左右的三台,卓锡诸高峰,罗列峥嵘,加以漫山古木,泉流峥嵘,益显得清幽出世。山上还有许多古寺,悬互半山,原是贵州禅宗的发祥地,尤其山颠的宏福寺,最是有名,大雄宝殿前面,一座古铜香炉,高有两层,形如一座玲珑小亭,据说还是唐代遗物。
但从半山古佛洞往右,却有一座断崖,崖上飞瀑奔腾,涧水湍急,山涧约有三四丈宽,上面仅横着一段树身,苔藓斑剥,滑不留足,终年极少有人过去。
当然惊险难行,固是理由之一,但另一原因,却是对崖隐居着当今武林第一高手黔灵神君!
没有武功的人,胆量再大,也没法走过这段惊险木桥,身怀武功之士,更没有胆量,敢擅越雷池一步。
君不见,对崖石壁上,不是携着十个大字?
“黔南第一山
武林第一人”
这天上午,曲折难行的山径上,来了一个身穿青衫,腰悬长剑的少年,只见他生得剑眉星目,眉宇轩昂,步履之间,十分轻快。
登上山腰,略一打量,便折向右边一条石径走去。
他正是为了替修灵君求取“百盈丹”,和寻访南宫婉而来的卫天翔!
黔灵神君住的万松坪,他从婉妹妹口中,听得耳熟能详,是以到了山腰,便沿着石佛洞右边一条小径走去。
一会工夫,只听涧水洪洪,声若奔马,他知道离山涧已是不远,只要越过木涧,便到万松坪了,婉妹妹负气而去,自己寻上门去,不知向他如何解释才好?
尤其“百盈丹”,黔灵神君南宫老前辈,视如瑰宝,十分珍重,是不是肯慨然允赠?他一阵犹豫,脚步也同时慢了下来。
百丈深渊,古木独横,业已在望,抬头瞧去,只见涧边一块大石上,坐着一个灰衲僧人。
他瞧到自己,立即站起身子,迎着上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来的可是韦施主吗?贫僧已恭候多时。”
卫天翔听得蓦地一惊,自己不远千里而来,并无人知,这和尚怎会知道,难道世间上真有未卜先知之人?
心念疾转,目光不期往灰衲僧人瞧去!只觉这和尚面貌朴实,根本不像会武之人,心中更是大奇,一面连忙还礼道:“在下正是姓韦,不知大师傅在此相候,有何见教?”
灰衲僧人笑道:“这就是了,贫僧实是奉朱老施主之嘱,在这里等候施主,面呈书信。”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过。朱老施主,自己几时认识一个姓朱的老人?卫天翔方想说出:“大师傅莫非认错了人?”但目光一瞥,信封上赫然写着:
面交
韦行天少侠亲启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