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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嗓子和鼻腔挤出轻蔑的哼笑,对火魔说:“不光藤魔死了,善魔也死了,幻魔妄魔梦魔蜘蛛魔都死了!画皮也死了!还有贪食,还有……”
“放屁!”火魔狠狠一掐,吼道,“我看今日要死的是你!”
“不,”唐樱虚弱但嘲讽,“是你。”
“可笑,太可笑了,”火魔笑得可怖,愈发用力,“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正在这时,景泓闪现到她身后,一只手贯穿其后背,灵气贯穿她的脊柱,将它震得粉碎!他淡淡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火魔痛极,面色扭曲,从喉咙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她松开唐樱,跌在地上,从口中涌出岩浆般的血,却还在嗤嗤地笑。
景泓瞥了唐樱一眼:“你还行吧?”
唐樱哑着嗓子说:“行。”
景泓说:“去瀑布。”
脊柱碎裂令火魔一时间丧失了行动能力,但她在飞速自愈,时间紧迫,若无法在此时将火魔镇压,那么接下来又是一场恶战。
唐樱咳嗽两声,说:“走。”
景泓带着她和火魔离开,殊不知春涧洞几人呆在原地,互相对视,喃喃:“太猛了。唐樱,不愧是传闻中的唐樱……”
少女握拳道:“唐樱姐姐,吾辈楷模,我要向她学习,骂天魔就要骂得痛快,我方才还是怯了些。”
……
火灼烧着景泓手臂,唐樱问他不疼吗,景泓说:“尚可以忍。”
火魔笑。
唐樱忽然说:“你是不是还不相信,你会死。”
火魔的眼神告诉唐樱,她不信。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没有弱点的,”唐樱凝视着她,说,“没有真正永恒不死的。”
火魔扬唇笑道:“风不死,云不死,山不死,海不死,日月不死,我们不死。”
唐樱:“……”
她好奇起来:“在你们天魔心目中,竟然自比日月山海么?”
火魔干脆道:“我们才是修道正途!”
瀑布近在眼前了。
唐樱实在没忍住,一边笑一边咳。
火魔恼怒不已,在景泓手中挣扎,挣不过,只能恶狠狠瞪她:“你笑什么?你觉得你们是正统吗?你们不过是朝生暮死的蝼蚁!只寄希望于百难千折之后的所谓飞升!谁知道‘上界’是什么样?谁知道飞升就是好?说不准只是换个地方死罢了!在此天下,只有我们魔族,走的道路是正确的!我们就活在这花红柳绿的世界,永远活着,享尽风光……”
景泓打断道:“享尽风光?我看是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
“迟早有一天人人都会修魔,迟早有一天,人人都会为成魔而不顾一切!”火魔还待长篇大论,景泓丢垃圾一样将她扔进瀑布中。
瀑布水流哗啦啦的,隔着老远,唐樱就能感觉到那冲击力,火魔被瀑布兜头浇灌,身上火焰倏地一灭,冒出黑烟来。
唐樱:“噗。”
火魔气得直叫:“我定要将你们烧了!”
景泓朝唐樱一抬下巴:“去吧。”
他将火魔丢在瀑布下潭水中的石头上,那块大石头被瀑布日夜冲刷,中间已经凹下去一块,火魔想爬起来而不能,她脊椎还没完全愈合,巨大的水流力量更让她无法抵抗,只能半淹在石坑里,可怜兮兮地浮沉怒骂着。
景泓将唐樱放在石沿。
唐樱刚才被掐得脖颈还作痛,不可否认,她对火魔有些许惧意,只能深呼吸一口,咬咬牙上。
她靠近火魔。
伸出手,灵气涌到手上,接着是一层金光,耀眼夺目。
火魔呆了呆:“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别过来!别——”
唐樱的五指刺入她的胸膛。
抓住她的心脏。
火魔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她冰凉的手冒着蒸腾白气,抬起来握住唐樱的手腕,跟着唐樱的手一起插进自己的胸膛中,触碰到那活蹦乱跳的心脏,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然缩回手,说:“不可能!两万年前我就没有心了!不可能!这是什么?!这是你放进来的是不是?!”
火魔仓皇抬眼看向唐樱,她的眼睛很漂亮,是桃花眼,瞳孔火红,睫毛也是红色,此时流露出万分的茫然。
唐樱轻轻地说:“这就是你的心啊。”
她手掌合拢,用力。
火魔的心脏在她手中化为齑粉,金色的镇魔阵层层叠叠如涟漪般铺展开来。
唐樱闭着眼睛,感受到身上暖洋洋的,灵气温养她的经脉,她觉得有一种奇怪的饱腹感。
神识内视,下沉到丹田。气旋搅动,如有实质,因而艰难堵塞不已。
好像是最近两次镇魔,灵气吸收得太多了?唐樱不自觉嘟囔出声。
她身在局中,未能看透,倒是镇魔阵外,景泓看明白了。
是要突破了。
但还差一点契机。
他随手摘了片树叶,弹指飞叶,将这一点契机给唐樱送去。
唐樱只觉得自己一个晃神,就坠入了奇异之境。似梦似幻,似虚似实。
她站在万和楼外,看着善魔和火魔走进去,便也跟进去。
善魔看着较为年轻面善腼腆,火魔则更像个脾气火爆的姐姐。他们落座点菜要酒,正吃着喝着,隔壁桌不知怎的,吵了起来。
甲说万和楼这道醉蟹,烧的不如你夫人烧的好吃。
乙说是啊。
忽而一顿,你怎知我夫人会烧醉蟹?这是她家中祖传手艺,从来只烧给我吃过。
甲愣住,结结巴巴地说,哦,是吗,这样吗……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乙见他如此情态,哪还猜不出事情如何,他怒道:好啊,我将你当作朋友,你竟背着我与我妻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甲说荒谬,绝无此事。
不仅如此,他还一手指天,赌咒发誓,与乙妻绝无苟且。
乙连连冷笑,说那你解释解释醉蟹。
甲眼珠子一转,咬定是乙妻烧给他吃,他不知什么内情,也没做过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也是乙妻对他有意思,他绝没应过。
这时,善魔转身,到了两人身边。
周围已有许多人在看热闹,善魔笑眯眯地问乙:“你一定想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吧?”
乙说:“你有办法?”
善魔说:“有。”
甲说:“有什么办法尽管使出来!我不怕!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善魔从宽袖中拿出一只青瓷罐,说:“罐中有两只虫子,一只名善,一只名恶。你将手伸进去,把你做或没做的事原原本本、清清楚楚地说出来,若你说的是实话,善虫便会咬你一口,然后松开,你能安然无虞地活下来,若你说的是谎话,恶虫便会咬你一口……”
看热闹的人问:“咬了会怎样?”
善魔微微一笑,有几分天真:“会浑身溃烂而死。”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齐齐后退一步。
甲额上已经沁出冷汗。
善魔说:“你二位要试一试么?”
他看向乙:“想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有时得拿自己做筹码,才有说服力,你问他一个问题,他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诚实作答,或生或死,公平。”
善魔眼中闪过一道浅浅的光。
乙犹豫少许,咬牙道:“好!”
善魔笑道:“那谁先来?”
第85章 加更
甲乙都互指对方。
善魔还是那副纯真无害的笑脸; 说:“这样,你们先将问题提出。”
乙自然问的是甲与他妻到底有没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甲脸色涨红,想了一会儿,也问了个刁钻的问题。他问乙常年在外经营生意; 身边有没有过其他女人。
围观群众哄堂大笑; 虽乙还未作答; 但许多人脑中已有无尽绮思。
善魔问:“那谁先伸这个手?”
青瓷罐分明颜色明亮,但洞口幽黑,叫人心生惧意。
两人互相推脱,围观群众便有人出演讽刺他们胆小怕事。
善魔敲敲罐子; 声音脆响; 他道:“若说的是实话,又有何惧呢?”
他看向甲:“你先前口口声声; 指天发誓,如今怎么不敢了?承认自己是说谎了?”
“自然不是!”甲信誓旦旦。
善魔微微垂头; 做了个请的手势。
甲望了望四周; 众人目光灼灼; 他骑虎难下。他舔了舔唇,咽了咽唾沫; 自恃修为不低; 元婴期一些地方,都能被叫上一声老祖; 区区虫子; 真能叫他溃烂而亡不成?这小子看起来面嫩,感受不到他的修为; 谁知他是不是在随口唬人?
甲的心理活动在唐樱耳边震声而响。
唐樱:“……”
而后; 他一脸决绝; 将手伸入青瓷罐中。
甲咬着牙,忍着怕,一字一句道:“我发誓,从未与他夫人有过任何逾矩之事。”
他感到真的有一只小虫子,在他指尖轻轻咬了一口。
甲害怕得大叫一声!
群众大笑,笑他是不是真的心虚,或是真的胆小。
很快,那小小的刺痛消弭于无形。
甲抽出手,心道自己没事,看来是这小子说大话。他为了挽回颜面,哈哈笑道:“我当然紧张!我说的可是实话,若被错杀,岂不是天大的冤枉?所幸这虫子小归小,但通人性,知道我没说假话。”
他得意洋洋。
轮到乙了。
乙将手伸入青瓷罐中,沉默须臾,才说:“我出门在外,身边确有过别的女人。”
甲说:“好哇!你就是个负心汉!”
乙掀唇一笑:“我养在身边的女人,是得了夫人允许的。我夫人大度,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乙也觉得被虫子咬了一口,不过除了刺痛并无大碍。
他抽出手,甩了甩。
群众觉得没意思:“他俩都没事,是都说了实话?还是你这善恶虫徒有虚名啊?”
善魔狡黠笑道:“他们一个说了实话,一个没说实话。”
群众沸腾道:“怎么会?他们两人分明都没事啊!你说的溃烂而亡呢!”
善魔缓缓扫视过人群,说:“你们猜猜,谁是说谎话的那个?”
有人指甲,有人指乙。
善魔抱起青瓷罐,将罐贴在脸上,状若抱着婴孩,与它细声交流:“罐儿,你说,谁是说的是谎话?”
不仅当事两位,就连围观群众,也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火魔在身后咯咯直笑,一时之间,万和楼凉风扫过,人人都觉得发冷。
甲惨叫起来。
他“啊”“啊”两声,颤抖地看着自己指尖,皮肤下有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在拱动,钻出皮、钻进肉,他疼得摔在地上,打滚,嚎叫,周身灵气紊乱,试图集中到手上消灭虫子,却只激得虫子愈发繁衍快速,毒素则蔓延地更快,他骨肉先溃烂,再被虫子一口一口吃尽。
群众们后退两步,都惊呆了,没人开口。
善魔咦道:“不是你们要看溃烂而亡吗?”
一股恶臭蔓延开来。
乙有些发抖,呆呆地看着甲的尸身,一时说原来他当真与我妻有苟且,一时说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这样。
善魔只笑,淡淡道:“虚伪。”
忽然,乙也叫了起来。他出现了和甲一样的症状!
乙刚才见过甲惨死之状,吓得屁滚尿流,抱着善魔的腿大喊道:“我说的是实话啊!我说的是实话啊!小友,先生,道君,我说的是实话!”
善魔说:“我当然知道,你说的实话。”
乙嘶声喊道:“那为何会这样?救救我,我分明说了实话!!啊!啊啊啊——!”
善魔一脚把他踢开,抱着罐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与火魔笑语:“真笨。我这是善恶罐,里头是善恶虫,只判断是善是恶,与实话不实话有什么关系。”
火魔点头:“确实,这些修道的脑子就是不怎么行。”
群众中有人鼓起勇气道:“可他也不是恶人啊!”
善魔回头看了他一眼,忽而肩膀抖动,笑得喘不过气来。他问:“那你是恶人吗?”
“我当然不是。”
“那你敢把手伸进罐子吗?”
“……”
善魔诱哄道:“善恶虫能辨善恶,你若是善,必定能全须全尾地离开此地。你是善吗?”
“……”
“看,”善魔笑,“你不是。”
他对火魔说:“我早说了,天下无人是善。我将除恶引为一生己任,若要说善,非我莫属。”
火魔赞同。
好家伙,唐樱心想,原来善魔是这么个善法。
怪不得景泓说善魔虽叫善,但极恶。这特么除了他全天下人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