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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扶桑下,观察天象运行,这才有了春之日。”
日下氏,即四荒之国,东方极远之氏也。
老族长继续对几个孩子道:“那剩下的九个太阳,都被射落,但射落之后,九个金乌鸟坠向了什么地方,却没有人知道。”
“在大羿射日之前,十日出行,而西方大荒之中,有山曰成都载天,夸父氏居于其中,见大日西坠,欲伸手擒之,于是便有了你们父辈小时候听过的故事。”
“夸父逐日而死。”
对于少年们来说,大羿,夸父,这都是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人雄,但是世间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因为他们曾经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事情。
老族长道:“西行的太阳烤焦了成都载天山的草木,这才让夸父氏震怒。。。。”
这些都是耳熟能详的上古故事,但却反映了人不屈服于山海的斗争精神,以前的妘载学习的时候,并没有太深的感触,而直到如今。。。。。
他深深为大羿,夸父等人的精神而感到震动。
火焰噼啪作响,妘载拿出了部族已经熄灭的火种,那是一块石头,是原本火种之石上被打碎了的碎片,一点点,呈现焦黑的炭质结构。
模样有点像是煤矿石,但内部结构却又有细微的不同。
妘载把这块石头丢到篝火中。
果不其然,寻常的火焰并不能让这块石头发生什么变化。
少年人们看着那块石头,老族长道:“这就是火种的碎片,当它重新燃烧起来,木种就会发芽,你们也就能够真正摹刻图腾,成为伟大的战士。”
妘载盯着那团火焰中的火种石,他的精神意志似乎在被吸引进去。
。。。。。。
老族长的声音越来越淡,少年们的追问声也逐渐听不见了。
万籁俱寂。
妘载抬起头来,这一刻,似乎火也熄灭,部族也消失,他一个人坐在石墩上,天与地之间茂盛的森林也化为荒凉。
他看到远方的荒野尽头有一颗巨大的太阳。
浩瀚的风绵延无止境,它们从远方席卷过来,妘载的头发被吹得飘扬起来,麻所制作的衣袍猎猎作响不能停止,似乎随时都会被扯碎。
“巫在关注火种时,会出现这种情况。”
妘载并不感到害怕与迷茫,这是老巫的传承记忆中已经有的记载。
传承记忆真的是个好东西,它把一代代人的记忆整合下来,然后传递给下一位巫。
妘载双手呈抱拳状,逐渐收拢双臂距离。
“这是祝的起手势。”
祝,巫者常常所说的一种行为,既是祝愿的意思,也是祈祷的意思,当然也通“咒”。
譬如灵山十巫当中,以医术见长的巫咸,后来十巫传承散落,巫咸作为医馆的职业保存到尧帝时,这位巫咸以鸿术为尧之医,能祝延人之福,愈人之病,当然,他还有一手“倒霉催”的手段,祝树树枯,祝鸟鸟坠。
这种巫师,已经脱离了巫与大巫的行列,可以称呼为神巫。
远方的太阳代表妘载本身的巫术,而这个荒凉的世界,就是火种所寄托的石头。
如此荒凉,代表火种已死。
妘载也没有试图挽救这枚火种,因为只要部族不能恢复生机,火种就永远处于这种死寂的状态,说到底,人依靠着火,火亦依靠着人。
妘载向那轮太阳寻求力量。
这也是他第一次与自己的巫术对话。
“我本以为能看到铜铀云母坑,却没见到,你到底是什么,难道我真的觉醒了太阳的力量,那我岂不也是金乌鸟了么?”
“聚变反应。。。。。”
妘载向那轮太阳传递信息,而太阳四周席卷的浩瀚巨风,带回了它的声音。
灼热的光与热,向着妘载的身上注入,回应着他的祈祷!
妘载张开口,听到了那些声音,他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念诵出来:
“维岳降神,天垂其象,如日之升!”
如浩瀚的天幕垂落下来!
第十七章 两开花!
浩瀚的波涛起伏于东海,昼夜开始更替,太阳的光芒越过沧浪洪波,一刹那便将大片大片的山海侵蚀成辉煌的金色。
这是新的一天。
光已经来到洵山,来到阏之泽的南部原野。
妘载的身边,几个孩子不住打盹,但也有人支撑着,妘磐一眨不眨的看着妘载,眼中充满了探寻与好奇的意味。
巫已经在这里坐了一晚上了,除了轻微的呼吸外,不曾有半点动弹过,安静的不真实,就好像是一个雕像。
妘磐用手肘顶了顶妘狸,后者头靠着肩膀,哈喇子都已经流到地上。
“天亮了。”
妘磐龇牙咧嘴,不敢大声呼喊,怕惊扰到妘载,但是妘狸这个家伙被顶了一下,居然顺势向地上一躺,那样子似乎是不愿意起来。
耳,芜,冱,三小也终于从半睡不醒之间恢复过来,太阳的力量带着万物复苏的气息,而凝聚了一夜的山野间,也开始弥漫起晨雾。
露水聚集在他们的肩头,把兽皮与麻制的简陋衣衫弄得湿漉漉。
“嘘。。。。。巫还在睡,不要吵闹。”
妘磐站起来,把手指头放在嘴巴前,三个少年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妘狸躺在地上睡得极香,妘磐挠了挠头,把他抓了起来带走,没有把他当场弄醒,以免惊扰妘载。
赤方耳揉了揉眼睛,看着妘载,有些奇怪,小声对其他少年道:“我是不是没清醒,巫好像一晚上都没有动过,巫是在祈祷吧,并不是在睡觉?”
赤方芜压低声音:“或许是吧,巫能沟通天地,能够听到神的声音,昨天晚上,肯定是天上的群星中,有神向巫传达了话语,也或许是先祖的声音。”
赤方耳咧咧嘴,很高兴:“那肯定是因为上次的碑,先祖很喜欢。”
他们都很开心,但这时候,他们发现自己的影子开始拉长。
已经明亮的天空,在此时似乎变得昏暗了,但事实上,当少年们回过头去的时候,他们见到妘载正在发光。
一层淡淡的光晕贴着身体,不断向外逸散虚无缥缈的灼热雾气,故而在这种对比之下,已经把光明投射到洵山的太阳,似乎都显得有些失去了颜色。
几小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显得有些愣神,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而巫的行为又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
高大的影子走了过来,妘磐转身,碰到了老族长。
老族长看见了妘载的状态,他让少年们离开这里,并且下了命令,任何族人不允许到这里来打扰巫的修行。
“族长,那是‘祝’吗?”
用祝来沟通天地无形之神,行行入幽荒之中。
老族长对妘磐道:“应该是吧,和老巫的祝不太一样,但你们不能靠近,神的力量会灼伤你们。。。。。。看那些草木。”
少年们的目光望见了地上的草。
他们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草木在妘载的身边开始茁壮生长,它们沐浴着那些光芒,天地间似乎有浩瀚的风吹拂过来,但却混乱无秩序,那些风萦绕在妘载的身边,而妘载身上向外逸散的缥缈云雾却不受到影响。
“简直就像是太阳。。。。”
妘磐下意识的望向天上,他忽然异想天开,对老族长道:“族长,您说曾经,陶唐未为帝时,大羿射十日,一日东逃,九日坠世。。。。。。。巫,不会是金乌鸟吧?”
妘磐的这句话说出来倒也没有经过思考,老族长愣了一下,随后哭笑不得。
“那你呢,也是没有长出火羽的小金鸟么?”
老族长拍了拍妘磐的头:“巫的力量是不尽相同的,自火发展而来的变化,有很多呢。”
这一日,看起来巫是必然不会参与建设了,老族长命人在这里好好看着巫,同时带其他人从这里离开了。
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开始干呢,有很多事情需要大家去做,不能在这里发呆啊。
“巫会变得强大,我们也不能辜负了巫。”
。。。。。。。。。。
天空中的太阳从东方移动到西方,光明也逐渐沉沦下去,天地重新变得晦暗,而妘载所在的地方,却依旧是炽烈耀眼,他本身就像是一个固定的小型太阳,散发出光和热,同时,他身边的草木,变得更加茂盛了。
砰——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爆裂一样。
守夜的妘缶吓了一跳,他看见妘荼愣愣的盯着一个方位,那里有一个特别大的树桩,是第一天伐树时,那颗最大的两人合抱木的底部,因为过于圆润与巨大,所以就被妘缶留下来,当做一个墩子用。
但现在,他们眼中所看到的,这已经被斩断的圆树墩,上面居然开始破裂,并且不断生长出一片又一片的绿叶!
紧跟着,叶子当中逐渐有花骨朵挤了出来!
枯木逢春,陈花重放!
“草草草。。。。长草了!我家长草了!”
“开花了!我家开花了!”
喊声开始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少年们从各自的简陋木棚里钻出来,而那些木棚的架子上已经开始开花生叶。
也就在这时候,妘载清醒了过来,他身上的光芒开始消失,整个人也恢复到平常的气质。
“‘祝’已经结束了。”
妘载的眼中,炽热的气逐渐散开,在那荒凉的火种中,妘载向那个太阳进行了祈祝,强化了自己的巫术力量。
得到的巫术有三个,当然,用山海的古语说起来有些拗口,简单来讲:
【初始裂变反应爆炸】。
【火焰温度强化】。
【加速神灵血脉的沸腾,提高觉醒度,同时对周围产生神化】。
山海的言辞:
即【焚和】、【大火】、【缙云神血】。
焚和,毁灭中和之性。
大火,旺盛的火焰。
缙云神血则属于二次觉醒了。
只不过,看起来似乎有某些方向不太对劲。
低下头,看着几乎已经把石墩淹没的草丛,妘载的眼中闪烁起轻快的光芒。
那伸手拨弄了一下,草轻轻晃着尖。
这可真是一个好的变化。
不是唤了句芒的巫术,而是纯粹以太阳的光芒来催生,这是神化么?
想来必然是的。
然后神化的光芒,影响到了周围的植物。
妘载在进行祈祝的时候,感觉到那些风的灌注,它们应该是游离在天地间的“气”,它们在进入自己的身躯,不断让自己与那轮太阳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
妘载不知道这是不是所有的巫都有的能力。
因为老巫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一块的记载。
妘载的头微微低下。
到此为止,不能再获得更多的回应,肉身是有承载极限的,而如今的部族,还没有打开图腾。
但想来,这种程度的力量,应该暂且够了吧。
厚积薄发,现在还不是喷发的时候。
第十八章 羔子和狗子的一天
羔子,种类山羊,雄性,从屁股到胸口四尺长(秦尺),活的,爱好是跑路,不喜欢湿热区域,拒绝下水游泳。
这又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一天,对于羔子来说,它今天的工作就是在部族的少年们出去砍树时,在树林里找找看有没有能吃的东西。
但羔子认为他们这是在让自己做苦力,这是不羊道的,这是违反羊权的。
上一次的芋头明明是自己找到的,但是最后自己却没有吃几个,新来的巫一点也不上道,自己明明在那个老巫师还活着的时候,备受尊敬,那老头薅羊毛都是小心翼翼,哪里像是现在这样,自己这么卑微。
羔子的羊蹄子踢开了一块石头。
望着远方的崇山峻岭,羔子陷入了沉思。
要不离部出走吧?
不不不。。。。。
羔子看着远方的崇山峻岭,陷入了二段沉思。
在赤方氏呆着有吃有喝,不用饿肚子,如果再跑回山野里面,这里的天气这么热,没有人薅自己的羊毛,过两天自己恐怕就要被雨水淋湿,然后沦为某个异兽的口粮了吧。
要不离部出走吓吓他们,让他们明白自己的高贵?
羔子陷入了三段沉思。
它背对着部族的棚子,两只耳朵上扬又放下来,抖了两下。
诶,还是出去工作吧。
既不想离开部族这个温床,又不想面对野兽一堆的森林,看起来选择就只有一个了呢。
加班使羊快乐。
妘榆在棚子里睡觉,昨天他和妘缶,妘荼一起守夜,后半夜都没有睡觉。
羔子今天没有人管,赤方氏内除了妘榆基本上也没有人去管羔子,因为羔子到了吃饭点会自己回来。
鄙视的眼睛扫视着忙碌的族人们,大部分少年人都出去了,老族长留守在这里,而那个年轻的巫似乎也在休息,看来今天应该会比较轻松一些。
“羔子,砍树的人出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妘磐从后面冒出来了,拍了拍羔子的屁股。
羊蹄子抬了起来,但是没有蹬出去。
因为妘磐已经一路小跑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