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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命舞起拳头,充满信心。
妘载这一次却没有配合文命,一声不吭,而文命抬头,看到妘载严肃的样子,也不免放下了挥舞的拳头。
“嗯。”
妘载从要塞上走了下去,巨大的石台阶上,文命追逐过来,跟着妘载来到下面的要塞入口。
最后一批的修筑工事,依旧在继续,在三苗到来之前,任何形式的加固都不为过。
从洞庭方向逃来的人,迁移过来的人们,从妘载,从文命身边擦肩而过。
“阿翁?”
有孩子颤抖的声音夹杂在人流中,向外飘落。
老人顿了一下。
“诶。”
孩子的声音:
“父什么时候回来啊?”
文命顿住了脚步,前面妘载也停下了脚步。
有老人眼神涣散,背着孩子从他们身边踉跄走过,这些逃来的,迁移的人们,既熙熙嚷嚷,又死气沉沉。
熙攘于对未来的迷茫,死气于对过去的哀伤。
“他啊,来年冬至时就回来了。。。。。”
老人的眼中并没有生的欲望,但是他依旧背着孩子向前走。
孩子虽然懵懂,但似乎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他这么问,但脸上却挂满恐惧。
“来年冬至,我们安顿下来,杀豚,宰鹿,好吗?”
“好。”
“来年冬至,阿母也会回来啦。”
“阿母和父一起回来吗?”
“嗯!”
老人的肯定语气,又问道:
“来年冬至,我们安顿下来,要玩什么?”
孩子抿着嘴:
“击壤。”
“好,就是击壤。”
击壤,就是尧帝曾经在首山看到野老们拿着土坷垃丢前面放好的木块,比谁丢的远的游戏。
文命看着这一幕,心神受到触动,他甚至一时之间忘记了向前走,只是心情变得很低落。
山海中本就是这样啊,人不仅与万兽争斗,同样也会自己争斗,所以人族本质上,不过是开化的野兽而已。
“野老!”
文命跑过去,老人看到这个孩子,眼中稍稍恢复了一些生气,但却很快又变成哀伤。
“谢谢你们收留我们。”
老人开口是道谢,而文命则是向他保证:“你们一定能够安顿下来的!”
老人沉默不语,对文命道:“还有退路吗?”
文命愣了一下,老人则是叹道:“看来没有了。”
“什么,野老,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文命指着要塞:“这座名为崇墉的巨塞,是世间最高的墙,它一定能阻挡住三苗的步伐!”
老人没有说什么,而周围的难民中,有人道:“阳帝山都崩塌了,古帝的遗泽都没有阻挡他们,仅仅凭借一面高墙,一座石城,难道比阳帝的余威还要强吗?”
“一败,二败,再败。。。。没有人能够阻挡他们了!”
周围的人们都抱着这种极负面与绝望的情绪,即使看到这座崇墉,也依旧没有让他们恢复勇气。
“鹿在山野,猎者往就之!”
文命听到了妘载的话,妘载在山海间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又有老巫师的传承记忆,一些古代的歌谣,以及拼凑的话,很容易就能说出来。
鹿在山野间出现,猎手便前去捕捉。
换而言之,这句话可以简单概括成两个字:
“逐鹿!”
妘载拍打文命的肩:“我们刚刚来到南方时,也是一样的,没有人会觉得,迁移到新的土地,会有更好的生活,离开了祖辈经营的家园,最后的结果,大部分都是消亡的下场。”
“原田每每,舍其旧而新是谋。但说是这么说,真的又有多少部族,会真正背井离乡,前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来寻求新的原野呢?说到底,都是在家乡的附近兜转罢了。”
有人走过来:“说的是啊,迁移是极其危险的事情,但是比起为奴隶,很多的部族宁愿死在山野间,也不愿意留在沦陷的故土。”
“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未来是眼中所见到的,充满硕果粮食的原野,而不是残山剩沼,以及耀武扬威的敌人。”
巫盼过来,妘载与文命都尊敬的向他行礼。
灵山十巫,一位传说中的人物,更是极擅长治病与伤痛的大医师在这里,或许是对于很多人最大的慰藉。
因为巫咸本人还活蹦乱跳的在中原上班,所以对于其他灵山十巫的出现,大部分人在短暂的骇然与惊讶后,基本很快就能接受。
而不死草这种东西,自然也会被他们所知晓,不过这种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
小雨淅淅沥沥,山上,季巫主他们看到了下面迁移的难民,而季巫主则是跟随洵山大巫他们,来到这里观看新的,临时修筑的蓄水库。
这同样是他要学习的地方,也是妘载的要求,如果季厘国真的要想搞水土工程,那么如何筑造蓄水库,也是要学习的一个方面。
赤松子一直没有露面,因为中原的那帮家伙一直在,但是这场雨确实是他引来的。
修水从南方发源,其实是大江的分流,而大型水渠不仅仅作为疏水,同样也作为输送水流的作用,在修水的上游地区,进行一个简单的堤坝堵塞,形成一个暂时性的堰塞湖。。。。
水攻这种招数,很多人都用过,像是堤坝突然掘掉,这就是韩信打龙且时用过的伎俩,连夜造沙袋堵住水脉,等到人家抵达预定地点时,掘开沙袋,于是等到龙且军再向前冲,正好到了低洼地时,大水也如初恋的情人一样,迫不及待的冲了下来。
白起也用水攻,淹死过楚国数万人,而王贲则是引黄河大水直冲大梁。
借助自然的力量,是最为霸道的。
妘载之前靠着侔洪氏的宝贝,在和地犹氏作战时,就用水攻冲掉了对方一万人,不过那时候是因为有吼天氏帮忙,水流加上风雨和气压,以及各种心惊胆战的背景音乐,这才造成了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杀伤。。。。。
大巫师登临这片上游的顶峰,在遥远的彼方,向着西边张望。
尘埃涌动,雾气朦胧,但是却有一些凶恶的家伙,正在虎视眈眈!
不过如今,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与岁月并肩而战!
白露,斗指癸!
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
“泥土回到它的来处,水流回到深邃的渊壑,昆虫不要繁殖成灾,野草从木回到大泽不要来到田野!”
赤方氏的田地中,又是第二年的大丰收,但是今年却少了很多人。
赤方氏调向洵山地区的二十位战士早已上路,妘荼扛着丰收的稻谷,第二年的粮食产量,比起第一年来说,还要更加的多。
因为第二年是有计划的一年,而第一年不过是赶着紧,很多工作来不及做。
赤方氏的人们已经劳累了两年,但是部族正是因为这样的劳累,而得以生存与继续延绵,每个人的心中不仅仅怀揣着对于部族未来的希冀,同样也充满了骄傲自豪,以及对于妘载的崇敬。
如果没有巫师,那么他们早已在山野间,沦为野兽的粮食。
咕子抬着头,收着翅膀,站在田垄上,边上就是豚子自己的地。
豚子正驮着自己种的谷子向家里搬,狗子在一旁摇着尾巴帮忙。
努力把自己本就几乎没有的脖子使劲伸出来,遥远的盯着天上,白露到了,鸿雁排成人字从天上飞来,玄鸟也从北方来到了这里,门口的木牌也换掉,可精卫怎么还不从北方回来呢?
麻麻载也没有回来。
骂人红也没有回来。
胡子羲也没见到踪影。
家园的人怎么越来越少了呢?咕子转头,看到了在地里偷吃的羔子。
原来如此!
是羔子偷吃了粮食,所以大家都出去找粮食去了吗?
“咕叽叽!”
很快咕子的鸣叫就引来了族人们,然后羔子被五花大绑扛走了。
大丰收固然令人欢乐,但是咕子却觉得有点孤单。
咕子觉得,自己要长大,于是就不再待在拖鞋升的头上,现在觉得,连平时玩耍的人都没有了。
经过锻炼,咕子已经能够掌握自己那种发热的能力,也不会因此把小伙伴们都烫伤烧起来了,烤全羊烤乳猪这些东西也只存在于麻麻载的梦里。
到了晚上,咕子看着头顶的星空,小黄鸡不想入睡,在门口前到处乱跑,跑到了小树上,扇动着小翅膀。
有一种冲动让它想要鸣叫,但是咕子忍住了,因为夜里大家都在睡觉,如果这时候打鸣了,那么就会被骂的啊。
咕子不想像是羔子那样总是讨人骂。
但是咕子看着南面,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的,那片蛮荒与古老的黑暗,但南方,但岭南的边缘,明明是麻麻载去过的地方啊。
地犹氏的猴子们被麻麻载打趴,他们就住在哪里,现在那片地方已经没有人了,怎么会有诡异的东西存在呢?
咕子总感觉有东西,而接下来,更是有一些祭祀的歌传到了它的脑袋里!
就像是有很多人在念叨,说着祭祀的火消失了,他们要寻找火源,咕子慌张的跑回去,跑到了拖鞋升的房子里。
咕叽叽!
快起来!
大羿被弄起来了,咕子翅忙爪乱的在跳,而大羿经过一系列歪比八卜等无法理解的对话之后,大概了解了咕子的问题,当然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找了尤侯。
神在经过翻译之后,对大羿给出了回应。
“南方有奇怪的声音,距离这里很远,在岭南附近徘徊,寻找祭祀的火,他们游在夜幕之下,与星辰同驻,白昼则不会出来。”
尤侯思考了一下,而大羿则是了解了。
“二八神人?”
大羿不免失笑:“有意思,我和他们有照过面啊,当年去杀凿齿时,看过他们在司夜旷野的祭祀舞蹈,巨大的影子把星辰都遮蔽下来,自称是为黄帝守夜,为南大荒报时的神人。”
“二八神人怎么会来到这里?”
————
寒露,斗指戎,气有三侯。
鸿雁来宾,雀入大水为蛤,菊有黄华。
崇墉要塞的后面,一条巨大的驰道,在建设的战士们的眼中开始通车。
而到这个时候,文命才真正明白,从津渡开始,到起重机,芒满之野,大制造局,再到洵山,再到崇墉要塞,一条战斗物资输送所用的驰道已经建设起来!
从开始到如今,中原依旧有陆陆续续的战船抵达南方,但是后面还有一部分,先来的已经大半年,而后来的,则是已经到了入冬的时候,在这种年代进行一次战事集合,想要所有人全部到达指定地点,至少需要一年时间。
洵山氏拥有南方的马,南方的马和北方的马比起来要矮小很多,爆发力和机动性自然也差,但是耐力上更好一些,尤其是走一些丘陵地带,一溜小跑如履平地。
咚踏踏!
咚踏踏!
空隆隆的转动声,加上马蹄的轮子敲打,从遥远的天地传到这里。
第一道黑影,拉着物资车出现在驰道上。
这些木头,都是经过了很久很高明的处理,用的则是敷浅原中最坚固的木材。
驰道的远方,第一道黑影后,出现了第二道,第三道影子,它们相互间隔有几十米。
文命瞪大了眼睛。
一匹一匹的马出现在驰道上,文命看着远方,那些马拉着木轮车跑来,上面放置着一些刚刚从津渡送来,还没有三四天的物资。
三三两两的战士,也在其中被乘载过来,以及芒满之野制造的兵器,和新的床弩、抛车。
而马匹们,似乎并不觉得太劳累,显得游刃有余的样子,显然中途也休息过了,并且还没有耽误时间。
这才是妘载口中的土木工程啊。
文命终于明白这个东西的作用与重要性,有了这个,就可以源源不断从后面运送粮食与物资过来,支援的速度也会变得非常迅速!
所以,才需要一个巨大的,能够阻挡三苗行进的关卡矗立在这里,否则这个东西就没有修建的意义。
“驰道的意义,就是把岁月压在这里。”
妘载蹲下来,压着文命的肩:“既然岁月不愿在这里停留,那么我们就想办法,让它在这里坐一坐。”
“准备好了吗?”
文命拿起了短矛,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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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万物萧索,大地肃杀!
河水与地开始震动,三苗那如潮涌般的黑影,从西面的山野,出现在南方的土地上!
蚩杜拿着斧钺,带着九黎氏的战士走在最前面,他抬起头来,惊愕,不解,震动,以及突然升起的,对于未知的紧张。
“那是。。。什么东西?”
他看到了那高如大山一般的崇墉要塞!
截断了天地,与前进,与回乡的路,横亘在这片山野川谷之间,对战无不胜的三苗,发出最严正的挑战!
“咚!”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