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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氏与顾氏,皆这么做的。
可杨氏却又不同。
他们的家宅坐南朝南,按照杨沈的介绍,这是向南岳大帝表示尊重。
孔寒安就觉得很离谱……
信仰南岳大帝,就要坐南朝南?
那我以后家门也要向东?
更离谱的事情是,杨氏占地面积十分庞大。
或者说,整个平邑县县城的南门就是杨家的。
比胥氏更离谱。
胥氏只是划江分了尧山镇的三分之一。
杨家,则可理解为平邑镇的内城。
相比之下,顾老爷的顾府简直寒酸,难怪和略镇的百姓都认为他是清官。
封建社会的精英阶层究竟有多奢华,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正门,或者说杨家家业的入口,杨家已有马车备在此处。
有仆人上前,要牵走马勉苟启。
孔寒安点燃了请神符,苟启马勉自行回冥界去了。
这手段看得杨家一众修士一愣一愣得。
樵夫巴双眼一亮。
既然孔将军可以用神符召唤。
我这个临时的城隍,是不是也可以?
经过冥界的洗刷,他的记忆力已异于常人,他敏锐的记住了一部分符纸上的纹路。
孔寒安随杨沈上了马车。
“孔副使,别看我们杨家大,其实分成了两个部分。”
马车上,杨沈介绍道。
“杨家日常起居在此,至于城外到尼山的那一段,是南岳庙,所以其实我们杨家并不大。”
杨家供奉南岳大帝,平邑镇的道庙就只有南岳庙。
且这里的南岳庙是剑阁郡中规模最大的。
杨家奢华,可见一斑。
马车一路上行进了许久,谢云华与樵夫巴被带到了别处。
按礼,孔寒安是贵客,他们并非家仆,所以并没有资格通行。
礼,是儒家一直强调的东西,杨家是道家家族,本可不必遵守。
但谁教儒家设计出来的礼仪彰显身份呢。
又是一番极其繁琐的礼仪与寒暄之后,天色已至傍晚……
孔寒安正准备随杨沈进门。
目光随意划过某处,突然停了下来……
那里,有个相貌普通的小女孩,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小姑娘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赶了很远的路。
她衣着残破,像一个小叫花子,打着赤脚,脚底都磨破出了血。
肩膀上的衣服破了两个很大的洞,露在外面的皮肤似乎被七月半的烈阳晒脱了皮,红得发黑。
负天屡地,巫师!
相貌平凡……巫神!?
杨沈见孔寒安停下脚步,疑惑得顺着孔寒安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孔居士?”
孔寒安凝声道:“她还是个孩子,算计我孔某就算了,何至对孩子如此?”
杨沈越发疑惑。
“孔居士,你在说什么?”
小女孩笑了笑。
“倒还有些仁爱之心,可惜你我立场不同……”
孔寒安伸手,召唤出了短剑。
此刻,哪怕杨沈反应再慢,也看出来有问题了,他高声厉呵。
“戒备!!”
一群修士围了上来。
“这里有南岳帝庙,你真要在这里动手?”
孔寒安沉声喝道。
小女孩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
“不如我们试试看?看衡山管不管你?”
这么说着,她的双眼散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光。
孔寒安只觉自己七魄之中五魄开始剧烈的跳动……
孔寒安袖子里,胡路在不断的撞击孔寒安,企图让他保持清醒……
可孔寒安的意识,仍然在不知不觉之中逐渐消失……
杨沈与一众修士正有些茫然……
他们看不见敌人在哪,不知道敌人是谁,只是发现孔寒安行为有异,才戒备起来。
杨沈盯着孔寒安之前看的方向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正转过身,准备对孔寒安问话。
却惊讶的发现……
孔寒安,不见了!
“你们谁看到孔副使了?”
杨沈急了,立刻问道。
周围修士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回答。
杨沈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孔寒安有挪移的神通,但他不信是孔寒安故意耍他。
有人在他们杨家,在南岳庙前,将孔寒安截走了……
巫神殿!!
杨沈点燃了传音符。
同一刻,杨家的客房内。
谢云华在喋喋不休的抱怨。
“他们杨家到底隐瞒了什么,孔副使怎么能和道统之家走这么近?”
樵夫巴一边在桌面上认真的画符纸,一边随意的敷衍道。
“当时是谁要上门拜访的?”
谢云华大恼:“你怎么说话的?还有,你在画什么?你不会觉得你能像孔副使一样,有召唤冥界鬼怪的神通吧?”
樵夫巴心不在焉的画着符。
“不如试试看,说不定呢。”
谢云华凑过头来,刻意使坏。
“你光画纹路不对,还要写上你要召唤之鬼怪的名字。”
其实他也不懂道家的符怎么画,他的本意是让樵夫巴出丑。
毕竟一个樵夫哪会写字?
可樵夫巴学习能力已今非昔比,为了让他引魂方便,秦广曾刻意教过他写字。
樵夫巴写上了黑白无常,用烛火点燃,没用。
写上了牛斗马勉……
没用……
当日枉死城大战,好像有五个盗匪?
他就记得一个苦闷脸。
写上了周苦闷。
点燃。
一个苦瓜脸踏空而出。
“谁特么关键时刻召唤我!!”
看了场中两人,周苦闷突然眼前一亮。
“咦,是你啊!你在不在将……先生附近!快,带我去找他,剑门关,已经现世了!”
谢云华呆若木鸡……
这樵夫……
真的能唤鬼?
第128章 剑门关
疼……好疼!
缓缓睁开眼。
孔寒安的视线有些模糊,试了好几次,才对准焦点。
四肢百骸传来了极其强烈的疼痛感,一阵一阵的。
藏在袖子里的胡路不见踪迹,连带着之前给它帮忙携带的拘鬼口袋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脖子上的老狐狸也没了……
巫神把我弄到哪来了?
“哟,新来的,你醒了?也算你命大,居然活了下来……”
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孔寒安勉力看去,是一个脸上有着刀疤,体态微胖的中年男子。
刀疤脸嘿嘿一笑。
“我叫仓,你叫什么?”
孔寒安怔了怔,还是自我介绍道:“在下孔寒安……”
“什么在下在上的?你虽然浓眉大眼,但仓爷我不稀罕在你上面。”
自称仓的刀疤脸把孔寒安按住,他那双强而有力的大手,在孔寒安身上游走了一番。
“有姓,小伙子你不简单呀,身体还算壮实,家里犯事被发配来的吧?”
犯事?发配?
那巫神又和我玩什么花样?
大手按到了痛处,孔寒安不禁疼痛的喊了起来。
“啊……唔!”
嘴里被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那玩意又酸又苦,还带着浓浓的腥臭味。
大哥,你不是说对我没兴趣么……你的手在搞咩啊!
“你身上的伤应该没有大碍,估计是被投石砸伤了脑袋……啧,汉国的霹雳车,果然非同一般……你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别乱动,别瞎想了。”
汉国?
“也不知道你们家在蜀国犯了什么罪,把你送到了剑门关来,关?这个姓在蜀国并不多见啊。”
别给我改姓啊,朋友!
我姓孔啊!
等等……
蜀国?
剑门关?
孔寒安心头一凛。
所以,我现在在剑门关?
又或者说,我现在是在巫神的神域中?
耳旁传来沉重的号角声和呼喊声。
“呜!”
“敌袭!!敌袭!!!”
“老秦人来了!!!”
许多人开始往城墙上跑去。
仓语气一肃。
“小子,听好咯,只要还有一口气,咱们就不能放弃守城,只有守住了城,你才能活着赎罪,才能回去!”
仓的那双大手开始不断的拍打着孔寒安的脸部。
“清醒一点!拿起武器!号角声停止的时候,我们必须站在城头上!”
仓满眼焦急,语气也开始急促起来。
之前三足金乌的神域是荒山,两人不服就干。
这个巫神的神域,是剑门关?让我玩角色扮演?
左右现在已落入敌手,就看看对方还有什么花招。
孔寒安点了点头:“我无妨了,我们走吧。”
仓见孔寒安回应,一把将孔寒安拉起,就往城墙上跑去,似乎很着急。
剧烈的拉扯感让孔寒安周身剧痛再度传来,他的右手下意识一握,一把满是锈迹的黑色短剑被他握在了手中。
道剑在,孔寒安就不慌了。
“我们慢了会怎么样?”
孔寒安感觉对方似乎太急了一些。
“怎么样?嘿……”
仓怪笑一声。
“看来你真的忘记了很多事情了。”
墙梯只有一道,前方有许多人在赶路,可孔寒安和仓身后没有一人。
地面上有许多苍白的石块,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汉国的投石。
仓也很急,他的急切传染了孔寒安,孔寒安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终于,两人赶在最后,挤上了城墙。
真的是挤……
剑门关位于两山之间的隘口,短短五十多米的城墙,挤了有数千人。
有人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的穿铠甲,有的穿布衣,还有的坦着上半身……
人靠着人,肩靠着肩,城墙上,几无立足之地……
孔寒安正前方,就是一个赤坦着上半身的高个子。
号声正逐渐变轻,最终不可闻……
城墙上所有人都呼出了一口气。
这么多人呼气,孔寒安感觉一阵凉嗖嗖的。
“仓爷,到底怎么回事?”
孔寒安小声问道。
仓指了指身后城墙下,孔寒安与他跑上来的方向。
孔寒安举目看去……
是一座残破的村庄,满地黑褐色……
这!!!
孔寒安大惊失色。
方才冲上城墙时还不觉得,此刻视角不同,他才发觉,那些之前路上绕开的,哪里是石块。
是一具又一具风干的尸体和枯骨。
居高临下看去,那种“石块”遍地都是。
“这……他们……怎么回事??”
仓叹了口气道:“谁知道呢,号声结束前没有登上城墙的人,都会那样。”
因为地形狭窄,孔寒安紧紧贴着前面之人的后背,某处紧贴着某处。
加上对方身上浓浓的汗酸臭,这姿势让他觉得很别扭。
孔寒安小声问道。
“那号声结束了,我们是不是可以?”
仓嘿嘿一笑。
“小子,也是我和你有眼缘,记住了,号声响起登城,鼓声响起向前,未曾鸣金,别想着下城墙。”
正说着,三只黄蜂嗡嗡飞了过来,惹得人群一阵骚动,人群似乎想避,可又畏惧号声。
黄蜂盘旋了一阵,落在了孔寒安的头和两肩……
是冥蜂!
胡路派手下找来了!
孔寒安心中一喜。
但人群的波动影响到了孔寒安,孔寒安被挤向身后的阶梯。
仓眼里手快,一把抓住了他,一股大力袭来,孔寒安又被按到了前方。
前面的高个子回头,露出了一张满是愤怒的脸……
头顶的冥蜂飞了起来。
高个子脸色大变,似乎很害怕冥蜂,他往里缩了缩。
但城墙就这么大,他也一挤,自然引起了更前面的人的反抗。
然后,他又被推向孔寒安。
仓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仓怎么做的,伸手一引一拉,孔寒安和前方那人换了个位置。
孔寒安这次动作大了,肩上的黄蜂也飞了起来,飞向高个子。
高个子一阵手舞足蹈,慌乱之间,退出了城墙,踩到了墙梯上。
然后,他露惊恐,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血肉迅速蒸发,身体变得苍白,如同城下满地的石块一样,从墙梯上滚了下去。
不光是他,有两只冥蜂也飞出了城墙,也变成了石块,掉落下去。
最后一只冥蜂在孔寒安头顶盘旋一阵,嗡嗡的飞走,应该是去报信了。
孔寒安怔了怔……
“你怎么……”
仓又哼了一声。
“你死还是他死?”
孔寒安:……
因为空了一个人,空间宽裕了一些,仓很快贴了上来。
前后左右都是人,浓浓的血腥味和汗臭味……
左右为男,男上加男,满身大汉……
孔寒安很尴尬,很难受。
为了缓解尴尬,孔寒安小声问道。
“我不是被汉国的投石砸晕的么,为什么秦国又来了?”
“咚!咚咚!”
仓还未来解释,城头的鼓,响了。
一道雄厚而强力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