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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
这一年夜羽跟张美仙都已经九十岁了，他们不清楚还有多少时日，可他们每一天都还是一如既往地如胶似漆。他们只是希望在彼此睁眼的时候可以看到彼此，这对他们来说就已经足以。
“老头子啊……”
年老的张美仙双眼也已经模糊不清，她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用她那沙哑的嗓音呼唤着。
“我在。”
夜羽同样用苍老沙哑的嗓音回应着。
“我啊……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重复一个梦，一个让我欲哭无泪，醒来后却无比庆幸的梦。你想知道吗？”
张美仙发现自己的时日所剩不多了，今日她决定将她这几十年来所做的一个怪梦告诉她的老伴儿。
“嗯，啥梦呀？”夜羽的眸子虽然还是清澈无比，可岁月依然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梦里面，我们也是缘起网络，可是结局却是我跟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走进了婚姻的教堂。
叶子戴着一张哭笑不得的脸谱在婚礼上唱了一首《轮回》，每当我梦见这可怕的画面时，梦就醒了。
也好在是梦，你说对不对？”
张美仙将这个她重重复复做了几十年的诡异的梦一字一句的慢条细理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仙儿，其实……你那个并不是梦，而是的的确确发生的。
现在也是时候了，我会将一切真相说出来，你要有心理准备。”
夜羽听到张美仙说的梦之后，他还是有些感慨，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不愿面对这一天的到来，可是他现在不得不正视事实了。
“嗯，说吧。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
张美仙倚靠在夜羽的怀里，她闭上眼睛，准备聆听她等了几十年的答案。
“那就是……”
可是……
正当夜羽准备将一切都全盘托出时异变却发生了，张美仙在他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四周的景物同样在慢慢消散，雪花逆流而上，原本化为花瓣雨的梅花同样回到了枝干上，一切的一切都仿若回到了初始之时。
紧接着，大道光雨在夜羽眼前浮现，不一会儿，他整个人就被大道光雨给包裹的严严实实，待他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张美仙不见了，梅花树不见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见了。他此刻所在的地方是在东平镇的车站前。
“若是想从这里出去，你必须亲自抹杀掉你最在乎的人的一切，否则你将无休无止的在这个轮回里无法脱身。”
一道夜羽似曾相识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回荡，他不清楚说话的是什么人，可他明白，他再度回到了公元历2013年2月11日星期一。
果不其然，短信的铃声证明了夜羽的猜想。
“如果你真的需要什么理由……”
夜羽眉头一皱，他轻车熟路的拿出上衣口袋的白色翻盖手机，上面的日期果然是2013年2月11日星期一。
而短信的内容赫然就是张美仙跟他相约在校门口的内容。
“疯丫头，不要闹了，大年初五过后我就回上海了。乖乖乖哦。”
在夜羽的身后有一个穿着与他有些相像，同样留着一头非主流的玫瑰红的发型，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男子。
夜羽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个男子一眼，并没有过多理会，毕竟他不认识对方，而且在这个黄泉路上所出现的真假道，也没有丝毫意义。
这一次夜羽没有急着赶去赴约，而是站在原地思索，这真假道有些类似于他万花筒仙瞳的一种禁术，伊邪那美。
不过伊邪那美是制造一种范围极其小的无限轮回，跟真假道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但是两者却有共通点，那就是必须认清自己。
然而……
夜羽并不知道若是他动手杀了张美仙的话，会不会出现追悔莫及的事情。
就算不会，他也不愿以这种方式从天帝的真假道挣脱，他相信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夜羽没有多想，他是不可能会做出任何对张美仙不利的事情。哪怕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中也一样。
夜羽再一次来到了校门口，他再次看到了那个他希望携手共度天长地久的她。
一沙一世界，一草一天堂。
一梦同样是一次轮回。
这一次，夜羽跟张美仙没有任何意外的结婚了，他们的婚礼还是跟上一次那样，简单且朴素。
这一次，夜羽再也没有开口说过话，哪怕是进入洞房时也是一直没有说一个字。
“不管重来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永不言悔。若是要我伤她一丝一毫才能从真假道解脱的话，那么我宁可就此沉沦……”
洞房花烛夜，夜羽在跟张美仙相拥而眠时，他看着美丽不可方物的她说出了第一句话。
第九百三十九章 九世九轮回
“爸，妈，明天我就要去英国留学了，我走后，你们可要保重哦。”
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相出众，留着一头乌黑亮丽长发，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正跟她的父母告别。
“小仙一个人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多注意身体啊。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们。”
同样一个长相俊美，仿若漫画里走出来的红衣少妇，她很是不舍的看着她的女儿说道。
“妈，放心吧。女儿已经长大了。我读的是医疗，就是希望可以治好爸的病。
您说老爸曾经是一个话多之人，可是后来因为一场意外而失声了。
我没有听过老爸的声音，但是我一定会治好老爸的病的。您就安心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最终，夜羽跟张美仙的女儿还是踏上了出国留学的飞机。
在此期间，夜羽还是一言不发，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美仙，其他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岁月如梭，时间在眨眼睛流逝了。夜羽跟张美仙两人双双步入了九十岁的高龄。
“老头子啊……我这些年来都在重复做一个梦。梦到我们现在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害怕不敢再入睡，就是怕醒来会见不到你了。”
年老的张美仙依偎在夜羽的怀里心有余悸的诉说着。
“其实……”
夜羽心中不忍，当他决定如实以告时，他再次发现他的四周的时空开始扭曲，待他再次睁开眼时，却发现又一次回到了东平镇的车站前。
“不跟你说了，我这里有个怪人，一直在喃喃自语什么永不言悔之类的。好了，我明儿个就回上海了，乖乖乖，嗯，回见。”
夜羽朝声音的来源望去，他看到的还是他第二次回到这个时间点的那个年轻人。
夜羽眉头一皱，他知道他又再次度过了一世，可他还是没有找到破解此局的办法。
夜羽并未理会那个年轻人，而是霍然抬起头凝望那虚无的苍穹，他的目光仿若可以看到这个真假世界里的某个人。
“不论重来多少次，我也是永不言悔，也绝不会做出伤害她一丝一毫的事情。”
夜羽的话语无比坚定，他说完之后，并未理会那个年轻人奇怪的目光，而是再次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他要去与他最心爱的人相会。
这一世，夜羽跟张美仙同样是双双步入九十岁的高龄的时候，也是夜羽准备将一切都说出来时，他又再次回到了初始之地。
东平镇车站前，时间还是2013年2月11日星期一。
仿若夜羽若是不按照此地的规则办事，那么他将永无止境，周而复始的循环下去，一次一次又一次。
这一次，夜羽并没有看到那个年轻人，这一发现让他有些皱眉不已，然而下一幕他所看到的人却颠覆了他的一切。
夜羽讶异的发现，此次的他并没有按照之前的剧本的走向，他化身的对象赫然就是那个跟他擦肩而过的红发年轻人。
“喂喂喂！！！曾小旺！怎么不说话了？明天到底来不来上海？老娘可是等的不耐烦了哦。”
手机另外一边传来了红发年轻人朝思暮想的声音，他拿出他那款老掉牙的诺基亚回应道：“知道啦。大年初五过完就过去了。乖乖乖，到时候陪你过十五元宵节。
刚才我是因为看到一个奇怪的男人，那个男人经常出现在我梦里头，所以才会一阵失神。”
曾小旺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他目睹那个不停喃喃自语的叫做夜羽的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后也就不在多想。他只是奇怪之前在他脑海中闪过的一些稀奇古怪的画面罢了。
“你是？”
正当曾小旺还在想那个奇怪的夜羽时，在他的后方有个卖鸟的大哥轻轻的呼唤着他。
“老板，您叫我？”
曾小旺左看看右看看，发现那个卖鸟的老板的的确确是在跟他说话后，他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只是感觉我们好像认识。”
鸟店老板没有过多话语，他在说完之后就继续打理着他的店铺，他只是有种奇怪的感觉罢了。
“老板你这只鸟好奇怪，它的目光好像在凝望我们，这是什么品种的啊？”
曾小旺被店里的一只白色的小鸟吸引住了目光，他总觉得那只鸟好像有话跟他说，又或者他们认识一般，非常的奇特。
“这种鸟叫回首鸟，又叫前世今生鸟，说不定它是你的前世又或者是你的来世也不一定。”
老板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小伙子说道。
对于鸟店老板的调侃，曾小旺并未放在心上，他只是好奇罢了，而后他转身踏上公交车踏上了旅程。
“怎么会如此？为何这里的人会与我产生交集？而我却会变成他们？真假道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别无选择了吗？”
鸟店的老板凝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公交车喃喃自语着，他已经看到这样的事情五六次了，他知道那个离去的夜羽就是他，可他又不能改变什么。就像那个叫曾小旺的也是他自己，可他却无力改变什么。
“因果一道，从我被真假道带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已经在这里不断轮回了吗？奇怪的年轻人曾小旺，鸟店老板，还有那猪肉男。以及以叶琊的身份和她共度两世。
公交车上的旅客也是这样，这一次一次的变换不同的身份。是因为我们之间有因果存在。
又或许是因为我第一次来到这个真假道的世界开始，当我出现的那一刻，我跟他们之间就有关联了。
就连公交车司机也成为了我。
还有那路上行乞的乞丐，再到现在的回首鸟。
这看似短暂的身份，却已经辗转了九次，九次的轮回。却让我看穿了真假道的一切。
九世九轮回。
真假道与因果道可谓殊途同归。我虽然不清楚天帝的考验究竟想要怎样的答案，可我的答案亘古不变
永不言悔！”
一只雪白色的飞鸟自鸟店老板的鸟笼里挣脱出来，在这一刻它口吐人言，将它所明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第九百四十章 扑朔迷离
与此同时，那原本在校门口相会的夜羽跟张美仙的动作静止了。
原本渐行渐远的公交车也停了下来，车上的司机眼中露出一抹明悟，只是他无法言明。
那明游离四方的旅客同样有一丝明悟在其眼中闪过。他同样抬首望天，似乎在看那虚无的苍穹。
曾小旺的眸子内也是如此，车站前的鸟店老板也是如此，还有猪肉男也是这样。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抬首望天，虽然他们的动作静止了吗但是他们却在此刻明悟了。
随着所有画面的静止，随着白色飞鸟朝着天际一飞冲天，仿若是镜子碎裂的声音在天地间飘荡。
“咔嚓、咔嚓、咔嚓！”
“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个梦变为现实，妳要等我。”
白色飞鸟出现在了那处庭院中，季节还是那个冬季，它与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的身影合二为一。不仅如此，其他几世的身份也在这一刹那纷纷从天而降落在了年老的夜羽身体里。
“九世九轮回，你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做吗？
当初我凝望这个苍穹的时间点里，我就已经循着那一缕因果线留下了伏笔。
你想让我辗转不同的身份，继而让我迷失在这个真假世界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现在，就让我与你一会，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庐山真面目。”
随着那些不同身份的记忆降临下来，夜羽的双目越发深邃起来，他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那个定格在他眼前的白发苍苍的张美仙一眼。
最终，夜羽直接踏天而行，他要去与此地的器灵面对面一谈，他需要一个解释，也需要一个答案。
真假世界里的一切原本就是在真与假之中不停的交换，让人以为看穿了本质时又会陷入到另外一个牛角尖当中，这就是真假道的本质。
“你跟我很像，确切的说法是跟那如今生死不明的天帝很像。
尤其是对情之一字的时候，你们都是那么的固执，哪怕重来千百次，你们的选择居然都是永不言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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