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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办,宫里就印得了。”陈洪点头笑道:“司礼监的经局,印书的水准天下一流。”
“光印可不成。”隆庆沉声道:“有字无画便如瞎子听戏,因此朕决定出个绣像本的!”
“哎,成。”陈洪痛快的点点头。干他们这样的,不怕皇帝有要求,就怕皇帝没爱好。
“朕已经把要配图的片段圈出来了,你找最好的画师画出来,不要怕花钱,要尽善尽美、纤毫毕现。”隆庆说完叹口气:“可惜别说唐伯虎、仇十洲,就连文徵明都已经不在了。”
“万岁安心,如今天下最好的画师丁云鹏和詹景凤,这两位休宁老乡都在宫里当供奉呢。”陈洪便笑道:“二位一个擅长绘景,一个擅长画人,一定能合力描绘出,让陛下满意的绣像来。”
“赵守正爷俩也是休宁的吧?那地方还真出人才呢。”隆庆哂笑一声,但听说两位画家都是休宁来的,便莫名觉得很可靠。
“让他们再画一份上色的,朕要烧瓷器。”
“那必须的。”陈洪忙笑着应声,将皇帝爱若珍宝的书本收入怀中,躬身告退。
“有钱真好啊,想干啥就干啥……”交代完了,隆庆皇帝心满意足的伸个懒腰,准备迷瞪一会儿。
最近太过用功,缺觉十分严重呢。
“万岁,长公主殿下来了。”谁知陈洪去而复返。
隆庆皇帝登时就没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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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隆庆帝智劝长公主
听说宁安来了,隆庆皇帝马上命陈洪关上寝室的门。
睡二十七张床的男人有二十七间房,房间里还有逃生密道,却是不怕被人堵在屋里的。
谁知陈洪没有动弹,只是向皇帝报以尴尬而又不失歉意的笑。
陈公公被推开,身后现出宁安长公主的倩影。
“呃……”隆庆习惯性的想藏书,才意识到已经把书给陈洪了。便笑着起身对宁安道:“什么风把妹子吹来了?”
“也不知是谁抽的风呢。”宁安敛衽一笑,脸上倒没什么情绪。
“那劲儿可够大的。”隆庆小意陪着笑,摸向门外道:“咱们出去说话,这里地方小。”不好躲闪。
说着便倏地出了寝室,下楼来到暖阁中。
宁安便神态平静的跟着出来。下楼时吧嗒一声,一根三尺多长的金丝马鞭,从她袖中掉落地下,顺着楼梯滑到了隆庆皇帝脚边。
“这……”看着那指头粗的马鞭,隆庆脸都白了,这来一下多疼啊。
宁安若无其事的弯腰捡起马鞭,重新卷起收入袖中,然后对目瞪口呆的陈洪冷声道:“你出去。”
陈洪看向隆庆,心说忠心护主的时刻到了。
“聋啦!没听见我妹子说话吗?”谁知隆庆根本不领情。
“哎……”陈洪讨个没趣,赶紧关门出去。
皇帝又强笑着请妹子坐下,然后才贴了半边屁股在御榻上,主动赔笑道:“生气啦?”
“没有。”宁安摇摇头。
“那你带那玩意儿……来干嘛?”隆庆朝着宁安袖子努努嘴。
“皇兄别误会,妹子是骑马来的。”宁安便嫣然一笑,笑容要多擞卸喁}人。“身上带根鞭子很合理吧?”
“合理合理,十分合理。”隆庆掏出帕子擦擦汗,心说只要小心应付,应该不至于挨揍了。
怎么说,朕现在也是皇帝了!
想到这,他便咳嗽两声道:“宁安呐,朕能体谅你的心情,可是国法无情……”
却见宁安柳眉一竖,隆庆马上端正态度道:“好吧,主要还是朕的原因。”
“本来就是!”宁安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道:“为了给个糟老头交代,你根本不用整这么大动静,根本就是你想整人!”
“我承认,朕有这么一丢丢想法。”隆庆比划个一丢丢的手势,然后赔笑道:“可是,朕主要还是为了你们好啊?”
“为了我们好?”宁安失笑道:“要是不为我们好,你还得把赵郎发到琼州去?”
“那不至于……”隆庆忙讪笑道,心说对啊,应该流放四千里,把他发配到琼州临高县去。
“实话告诉你,朕已经决心请高师傅出山了。他们两家的矛盾你也知道,根本化解不开。业妹夫待在京城,那不是自找罪受吗?”
“你不让高拱回来就是。”
“国家大事,你不要插嘴。”这种问题,隆庆根本不跟她讨论。
说完,皇帝又觉得语气有点生硬,便放缓语气道:
“再说,整天在一起,忒腻。保持距离才能念念不忘嘛。”
“我都念了十六年了,再念就老了!”宁安凤目一瞪,咬牙道:“我不管,你必须收回成命,立刻马上就现在!”
“君无戏言。”隆庆便碎碎念道:“再说那业障看着蔫蔫的,忒能惹事儿,这才当了几天官儿?把朕的朝堂都搅合成菜市场了。再不撵他离京,还不知惹出什么……”
‘啪!’宁安一马鞭抽在桌子上。
隆庆眼珠子险些瞪出来,他都没看清,这鞭子是怎么抽出来的!
“好好好,你先把家伙事儿收起来,朕看着心慌。”隆庆把身子尽量往边上挪去。
“你答应收回成命?”
“那不能够,朕是下了决心的……”隆庆干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脸,死猪不怕开水烫道:“你有种就朝这打,朕看你打了怎么收场?”
“你股份没了。”宁安将鞭子收起来。长公主确实打不得皇帝,但有的是办法修理他。
“别介别介,听朕说完。”隆庆登时就现了原形,满脸堆笑道:“妹子你看这样如何……大不了,朕答应你,每年可以去江南散心一个月,中不?”
说完,皇帝凑到宁安身边,一脸替她着想道:
“你想,朕就是将那业……妹夫留在京城,你们也不能天天见面。最多十天半个月见一次,还得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在京城谁不认识你啊?人多的地方不敢去,人少的地方没意思,感情生活质量不高啊。”
“唔……”宁安被说中了痛处,虽说偷偷摸摸挺刺激,可整天跟做贼似的,跟那些偷汉子的有什么区别?
我们是历经磨难却因为不可抗力,没法在一起的牛郎织女啊!比世上那些庸常的夫妻还要纯粹、还要高尚一百倍!
见长公主被自己成功带进沟里,隆庆愈发诚恳的再接再厉道:
“还不如到个远离京城、山清水秀的地方,每年好好聚上一段时间。离开京城谁认识你啊?再说江南民风开化,你俩大大方方手挽着手上街,卿卿我我游山玩水,怎么腻歪怎么来,谁也不会说什么……不比在京里做贼强多了?”
“哎呀有道理啊。”长公主被皇兄一番声情并茂的描绘,勾得心旌荡漾,恨不得立马就跟赵郎搬江南去。
是啊,本宫的幸福不能被旁人瞧见,那成了锦衣夜行、明珠暗投了……
那到底是金陵、苏州、扬州还是杭州好呢?唔,小一点的城市可能更闲适,湖州、常州、宁波还是嘉兴好呢?
转瞬间,宁安长公主已经在想,该购置什么样的家具了……
什么,在哪买宅子?当然是一个地方来一套了!一套不够就两套!
~~
看着妹妹凤目中异彩涟涟,那怦然心动的样子,仿佛年轻了十岁一般。
隆庆心里既松了口气,却又有些酸酸的,便收口子道:
“朕只许你待一个月。”
“小气,连来带去,赶路都不够。”宁安翻翻白眼,却没在这上头纠缠。
她才不在乎一个月才是两个月呢,只要能放本宫出去,待多久就是本宫自己说了算了!
难不成,你还能让锦衣卫把我绑回来不成?!
“哎……”隆庆也知道,放出去的鸟儿,就由不得自己了。
但这俩货在京太扎眼了,谁人不识长公主和状元郎?
一次两次不露馅,次数多了保准会有风言风语。
丢了皇家颜面不说,关键是听着扎心啊!
还是让他们远远死开,去江南撒狗粮吧,朕眼不见为净……
哎,嗡嗡把自己说得,也想出去玩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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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光荣的赵二爷
赵二爷是趴在门板上,被同年们抬回家的。
虽然有轿子和马车,但人搁里头谁看得见啊?
自然是把二爷大大方方展示出来,让一群同年簇拥着招摇过市,才能把廷杖的效果发挥到最佳了。
于是从左安门到春松胡同,整整七里地的距离,赵守正就像社日里,被抬着游街的神牛一样,任凭沿途百姓围观欣赏、评头论足。
“哎呦,这谁啊,又给打成这样?”
“咦,这不是赵状元吗!真白……”
“为什么挨打啊?”老百姓议论纷纷。
“我们兄长为民请命!”同年们便大声对沿街百姓,宣传起赵二爷的光辉事迹。“是替天下百姓吃的廷杖!”
其实同年们也不知道,兄长到底为何吃的廷杖。但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这就好比奥运会拿金牌,谁管你是什么项目?
只要吃过廷杖,就是为民请命的大忠臣!那是要乡里立碑、史书明载的浓墨重彩的光荣史,终身令人倾慕,天下以为至荣的!
因此,这丝毫不影响同年们群情激昂的替老大哥鼓与呼。
也同样不影响京城百姓热泪盈眶的对赵二爷致以崇高的敬意。
毕竟朝堂的事情离他们太遥远,大家只需要简单区分开忠臣、奸臣。然后崇拜前者,唾弃后者即可……
“国朝二百年,还没听说过有被廷杖的状元郎呢。”沿途百姓纷纷垂泪膜拜道:
“堂堂文曲星,不是为了咱老百姓,能遭这份罪吗?”
“赵状元为民请命,京城的老少爷们念你一辈子呢……”
听到那一声声动情的表白,臊得赵二爷面红耳赤,在床板上扭来扭去,险些从上头掉下来。
赵某受之有愧啊,爷们儿们。比起那些真正为民请命的好汉来,我其实就是打了架骂了个人,然后被皇上尅了一顿而已……
他真想从床板上蹦下来,捂着脸跑回家。
单从这一点上来说,赵二爷就比绝大部分沽名钓誉、故意蹭廷杖的文官要强。
至少,他还知道廉耻。
可惜,他儿子不知道……
赵二爷只能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一路任凭大众参观。
天擦黑才在唢呐声中,被缓缓的抬回了春松胡同。
~~
赵昊以父亲需要治疗为由,让几个弟子将众同年请出屋去,然后才请隔壁老王太医过来瞧瞧。
老王太医对为民请命赵二爷满心崇敬,还专门宰了自己喝奶的羊,捧着热乎乎的羊皮过来,准备给赵二爷贴上。
可把他裤子一扒,老王太医登时没了兴致,把羊皮往赵士祯怀里一丢,闷声道:“用不着,浪费老夫一头羊。”
“不要紧,贴上吧。”范大同凑上来,赔笑撺掇道:“不然人家腚上有羊毛,我兄长的腚还光溜溜,多不体面?”
“滚蛋吧你!”赵守正终于忍不住,蹦起来踹了范大同一脚。“那样老子还有脸见人吗?”
大家登时露出惊异的目光,屁股还用见人?
“别激动,你腚都没破,想贴都贴不上。”老王太医叹口气道:“抹点消肿的药膏,几天就好了。”
说着便丢下一个小瓷瓶,准备合上药箱往外走。才发现药箱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盘银锭。
老王太医不动声色,背起明显沉了许多的药箱走出房中。
唔,两百两左右……
院子里,一众同年正在焦急等待,马上围了上来。
“大夫,我兄长的伤势如何?”
“不会落下残疾吧?”
“性命无忧乎?”
“诸位放心,赵状元已经脱离危险了。”王老太医便正色道:“用上我祖传的棒疮药,两三个月就能痊愈。”
说着他扫视众人一圈道:“伤号需要静养,不要在这里喧哗了。”
然后便在众人膺服的目光中,步履沉稳的离开。
~~
接下来几日,赵守正自然要在家卧床静养。
李承恩和李明月天天过来探望,当然前者是真实的探望,后者是虚假的探望……
长公主也想来瞧瞧,赵郎的伤处怎么样了?却被柳尚宫和姬司正苦苦劝住了。
堂堂长公主怎么能去探视一个男子呢?何况还是个年龄相仿的鳏夫。
想不让人往歪处寻思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