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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被训得红着脸低了头。
“所以江南公司从成立的第一天,我就告诉大家,我们只做不违法的事。”又听赵公子放缓语气道:“所以我赵家也好,江南公司也罢,都不会以任何形式参与走私的。”
“那公子,江南怎么办?那么多人已经没有土地,回不去农村了。”王梦祥忍不住问道:“不给他们条活路,老百姓是要造反的!”
“不走私,难道就不能做海上贸易了吗?”赵昊微笑着反问道。
ps睡了,希望明天能不流泪。
第一百七十一章 高老庄
联想到方才赵昊主动提及海贸的话题,王梦祥豁然领悟到他的真实想法。
“公子的意思是,开海禁,合法做生意?”
“不错。”赵昊点点头。
“可是公子有所不知,前番争执半晌,朝廷也只是开了福建月港一处,光福建自己的商人都喂不饱,对我们江南来说,等于没有。”
“我对华家还说过另外一句话。”赵昊微微一笑道:“如果现行的法律是错的,就要设法修改它,让它变成善法。”
“关口是你们自己怎么想?”顿一顿,他沉声问道:“是打算继续偷偷摸摸不交税,还是承担起应尽的义务来,正大光明的赚钱?”
“这……”二王对视一眼,王世懋苦笑道:“公子啊,我们也算世代簪缨之家。但凡有可能,岂会做辱没祖宗之事?实在是逼不得已,只能铤而走险啊。”
“是啊公子,交税我们不怕,怕的朝廷都不给我们交税的机会。”王梦祥也附和道:“是,去岁我们和高新郑一帮人争得不可开交,但还真不是为了交不交税的问题。”
“其实我们两边大同小异,都不希望能在海贸里分一杯羹。唯一的区别在于,高拱是想重开市舶司,让朝廷垄断贸易。我们是不希望朝廷插手。”王世懋也附和道:
“公子有所不知,一旦朝廷插手的地方,必定寸草不生。就像广东市舶司,倒是一直勘合贸易不断,可上至官府士绅,下至普通百姓,谁能得到一点好处?”
“好,我明白你们的想法了。”赵昊点点头,微笑问道:“如果我能得到朝廷海外贸易的独家授权,你们愿不愿跟我改弦更张?”
“当然愿意了!”两人不假思索的异口同声道:“可是怎么能做到呢?”
跟一般人的认知不同,大明朝‘片办不下海’的祖制,并非绝对意义上的海禁。
事实上,大明朝官方是可以进行海外贸易的——开国以来,一直由设在浙江、福建和广东三处市舶司,与藩国进行勘合贸易。
直到,嘉靖年间倭患严重才暂罢浙江福建两处市舶司,只留广东一处与南洋藩国继续贸易。
虽然勘合贸易带着浓重的朝贡色彩,大明往往充当冤大头角色,但对朝廷来说依然是一块肥肉,焉有让出来的道理?
“信不信我?”赵昊戴上黄色的草帽。
“信,当然信!”二王赶紧应声道:“公子有信心,我们就有信心!”
“那就听我的,暂时一切照旧。”赵昊的语气平淡而坚定道:“眼下我不能趟这浑水,不然到时候不好操作。”
“明白了。”两人懂了,赵昊是想让子弹再飞一会儿,等待合适的时机切入。
而他们,要给赵昊当好内应……
“有情况及时沟通。”赵公子笑着朝两人摆摆手,下船去了。
“公子慢走。”两人一直看着赵昊的座船消失在小澞河,这才收回了目光。
“老叔,你觉得公子能成功吗?”王世懋小声问道。
“正常来讲,他既然这么说,就应该有些把握。”王梦祥神情凝重道:“但变数在于,高新郑会什么时候复出。要是出来的早了,想办成就难上加难了。”
“高拱……”王世懋一阵头大,这也是江南士绅对此人的一致感观。总觉得这个河南佬一上台,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不是说李、陈二位阁老,在想方设法阻止陛下起复他吗?”他言语中倾向明显道:“满朝诸公,尤其是科道言官,在去年阁潮中,几乎全都攻讦过高胡子,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高拱起复吧。”
“但愿如此吧……”王梦祥长长叹口气道:“可就像谁能想到,徐阁老会这么快就致仕?你又怎敢打包票说,他高胡子动弹不得,就没人替他搅风搅雨了?”
~~
河南开封府,新郑县西南,依山傍水,阡陌相连。
农田尽头有一不大庄园,庄外遍植绿柳,溪水长流,宛如世外桃源。
一个戴着斗笠,穿着葛布道袍的老者,正盘膝坐在一个柳树下垂钓。
那老者双眼看着水面,目光却不知涣散到哪里,似乎是在想着心事。
以至于芦苇鱼漂剧烈抖动起来,他都依然无动于衷。
直到身后的护卫提醒,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慌忙提起竿时,却见鱼儿早已脱钩跑了。
“恁个龟孙儿,弄啥咧?!”老者大怒,愤愤的把鱼竿往水里一丢,骂那护卫道:“咋不早做声咧?又让鱼跑咧!”
护卫都委屈死了,心说老子堂堂锦衣卫百户,被发配到这穷乡僻壤不说,还得整天受你个死老头的闲气。
面上却还得小心陪着笑道:“阁老在思考国家大事,小人岂敢打扰?”
“那你就一直闭嘴!”老者训起人来,那是一套套的。“没人把你当哑巴!”
“唉,是是,以后闭嘴。”好在护卫早习惯了,心里骂他几声狗日的,也就罢了。
“哼,不许再打扰老夫钓鱼……”老者说着回头发现少了点儿啥,低头一看,鱼竿不见了。
“我的竿儿呢?”
护卫不敢说话,指指远处的溪水。
老者站起来,手搭凉棚望去,才看到原来自己的鱼竿,已经顺着溪水漂走了。
他愤怒的咆哮道:“你怎么不早放屁?!”
护卫指指自己的嘴,摆摆手。意思是你不让我说的……
“这下还钓个屁!”老者气哄哄站起身,这时才看到他约莫五六十岁的年纪,方面阔口,蒜头鼻子,两道深深的法令纹环绕嘴角,不怒自威。
尤其醒目的,是他那钢针似的虬髯,铜铃似的一双眼,让他看上去就像捉鬼的钟馗,让人不寒而栗。
这老头儿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
他正是令大明朝官员闻风丧胆,令堂堂赵立本不惜自污逃生的高拱高肃卿!
自打去岁五月致仕,六月回乡,高拱已经在高老庄宅了整整一年多。
那叫一个度日如年,烦躁无比啊。
他本来就火气大,这下更是逮谁怼谁,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问题老头。
正要好好教训那奉旨保护他的锦衣卫百户一番,却见老管家高福过来,轻声禀报道:
“老爷,有个叫邵芳的求见。”
ps三连更之第一更。谢谢大家的关心,今天感觉好了不少,感觉可能是眼镜的问题,去重新验光,发现左眼多配了70度,右眼多配了170度,少配了个50度的散光,所以眼睛容易疲劳,然后积劳成疾……原先可都是在国营老字号验光配镜的,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坑爹的这是!
第一百七十二章 高家庄的高老汉
“邵芳?”高拱闻言沉吟道:“来弄啥咧?”
“说是有要事禀报老爷。”高福答道。
“噫……他一个江湖人士,有么要紧事咧?”高拱揪着钢针似的胡子,寻思这厮的来意。
“那小人回了他?”高福轻声问道。
“来都来了,见见吧。”高拱却是闲的慌,巴不得有人来和他说说话。
“是。”高福应一声,出去传话。
~~
高老庄外,来者正是邵芳。
上月,他在华亭拜谒徐阶,自觉受辱,便带着女婿沈应奎愤然北上,一路舟车劳顿两千里,终于抵达了新郑县。
爷俩在县城寻了家旅店住下,洗去满身风尘,好生歇息一晚。
今日便从头到脚捯饬一新,来高家庄投贴拜见高拱。
沈应奎二十出头,生得相貌堂堂、孔武有力,却一脸书卷气。
他警惕的扫视下庄子的情形,低声对邵芳道:“岳父,庄口有好几处暗哨。”
“正常。”邵芳峨冠博带、轻摇羽扇,只是两眼透着野心勃勃的目光,与这身恬淡的士大夫打扮,显得格格不入。
“要是没人护着高胡子,他早就让那帮人弄死多少回了。”
“那,是谁在保护他?”沈应奎好奇问道。
“还能有谁。”邵芳淡淡道:“以高胡子那得罪人的脾气,也只有陛下把他当成宝了。”
“陛下一直在保护高新郑?”沈应奎吃惊的微张嘴巴。“那岂不是说,陛下还是想用他的。”
“那当然了。”邵芳轻叹一声道:“不然我们干嘛要长途跋涉来找他?”
其实邵芳和他身后那帮人,最属意的人选始终是徐阶。
一来大家都是南方人,利益相对一致。二来徐阁老更柔恕宽厚、清静无为,在他手下混日子比较舒服。
然而神女有情、襄王无意,邵大侠干抛媚眼人家不领情,徒呼奈何?
也只能舍近取远、退而求其次了。
“岳父,听说这高胡子属炮仗的,一点就着,怕是比徐华亭还难打交道吧。”
“你正说错了。”邵芳却摇摇头道:“徐阁老一团和气不假,心里想什么谁都猜不透。高拱什么都摆在脸上,不用费心去猜测……只要顺着毛捋,反而更易相处。”
顿一顿,他轻轻一叹道:“只是在他手下,要收敛着点儿,不太自在罢了。”
说话间,便见一个老仆出来,躬身行礼道:“二位,我家老爷有请。”
~~
翁婿俩跟着老仆一进庄子,便见一道崭新的金字牌坊,上书‘良师贤相’四个大字,此乃隆庆皇帝手书,送给高师傅当护身符用的。
不然河南藩王多如牛毛,以高师傅转得罪人的火爆脾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把房子点了。
过去牌坊就见里头一水的青砖瓦房,道上也铺着石板,两侧还有排水的暗渠。
虽然远远无法与精致的江南庭院相比,但在这新郑县中,除了郡王府邸之外,也算鹤立鸡群了。
两人来到庄子正中央的大宅,见那五进的宅院虽大,却与寻常地主家无异,门外连对耀武扬威的石狮子都没有,比起华亭徐阁老的退思园来,简直寒碜的不像阁老府邸。
事实上,论起家世来,高拱要比徐阶家强不少。
他祖父高魁乃成化年间举人,官职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掌管山泽、桥道、舟车、织造、券契、军器制造,乃天下一等肥缺。
他父亲高尚贤更是高中正德十二年进士,历任山东提学、山西按察司佥事、光禄寺少卿等官。
他大哥高捷中嘉靖十四年进士,官至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陕西右参政。
二哥高掇,金吾卫右千户。
四弟高才,都督府经历。
幺弟高拣,凤阳府通判。
一家数代显宦,兄弟皆簪缨,人才满门、家声远扬。高家居然连个园子都没修,简直无法想象。
翁婿跟着高福绕过照壁,穿过厅堂,进去后宅,便见个头戴着网巾,身穿半旧道袍的凶老汉,正躺在院子右角荼蘼花架下的凉席上。
看到有外人进来,老汉坐起来,一阵龇牙咧嘴,用新郑话骂骂咧咧,似乎很不欢迎他们到来。
“这,这是高相公?”见老者似乎精神不大正常,邵大侠不禁心中一凉,暗道莫非高拱疯掉了?
“这是大老爷。”高福忙解释一句,小声道:“年纪大了,有些糊涂。”
“原来是高中丞。”邵芳赶紧躬身行礼道:“当年中丞操江御史时,小可还曾应召在您老麾下抗过倭,尤记得您老当时披坚执锐的不世英姿!”
“哦……”高捷马上看他顺眼多了,甩开下人的手,拉着邵芳情绪激昂的讲述起当年的光辉功业来。
“燕子矶头,老夫统帅千军万马!”
“扬子江中,老夫训练天河水军!”
“金陵城下,老夫独战上万倭寇……”
听得沈应奎一脑门子冷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可邵芳却偏偏兴致勃勃,高声应和,把老头哄得团团转。
要不是高福实在看不下去,让把老爷子硬架进去,两人就要一个头磕在地上,结拜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花厅中,高拱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等高福把邵芳领进来时,他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老高家满门暴脾气,在他大哥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