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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太子爷喜欢那个长虫女人?”冯保吓一跳,因为皇帝太过沉迷黄色的缘故,李贵妃对所有那方面的东西深恶痛绝,发誓要给太子营造一个纯绿色的成长环境的。
他赶紧道:“那可得快换个新动画,让太子爷赶紧忘了这茬!”
“唉,就怕娘娘说我们带坏了太子,我特意找那种连女人都没有的动画片,没想到太子连条长虫都不放过。”赵公子伤神的揉了揉额头,无奈道:“成,下次给他看《三个和尚》。”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乾清门前,就拉开距离入内,噤声装作不熟。
冯保进去通禀,不一会儿,皇帝便在东暖阁召见了赵昊。
“又让太子叫来玩儿了?”隆庆含笑问道。
“是。”赵昊点点头,隆庆让他多带太子玩儿的,自然没什么好否认的。
“不过朕让你带他多了解下科学,你怎么整天给他看动画片?”隆庆像所有当父亲的一样,担心儿子玩物丧志。
“陛下容禀,太子这个年纪,爱玩是他的天性。要是一上来就说教,跟他讲什么是科学、他一定会感觉枯燥。万一生出抵触心理,岂不辜负了陛下的一片苦心?”赵昊便一本正经的胡扯道:
“所以小臣以为,寓教于乐,在玩中学可能更适合太子殿下。这‘活动视镜影戏’本身就是一件科学道具,而且还可以通过动画的形式,将科学知识润物无声的传授给太子殿下。”
也不知道《鹿王本生》、《葫芦娃》到底蕴含了什么科学道理?七色光谱吗?
隆庆被某南派传销大师一通忽悠,非但放下了对儿子教育的担忧,甚至自个也对这所谓的‘活动视镜影戏’充满了兴趣。
他不禁暗道,秘戏瓷虽好,但却不会动,要是能看到活动的西门大官人和潘金莲荡秋千,那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不过怎么说赵昊也算他的晚辈,隆庆的脸皮还没厚到可以直接开口,让这小子给自己制作一部动画版《金瓶梅》的地步。
还是日后,让陈洪派大内的能工巧匠跟他学一学,把这门技术学到手,不就万事不求人了吗?
计划通!
~~
“嘿嘿,嘿嘿嘿……”不知脑海中浮现出什么画面,隆庆皇帝差点笑出哈喇子,差点儿都忘了正事儿。
还是冯保了解皇帝,知道陛下又走神了,便趁着给皇帝上茶的机会,把那本马森的奏章往隆庆面前挪了挪。
“咳咳。”隆庆果然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对赵昊道:“找你来还有件事。”
说着他用指节叩了叩桌上的奏章。“你先看看再说。”
冯保便将那奏章拿给赵昊,赵公子双手接过,快速浏览一遍,然后递还给冯保,垂手等待皇帝问话。
“上头的内容都是真的?”
“回陛下,是的。”赵昊点点头。
“你们谈条件的时候,马森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隆庆一脸不解问道。
“没有。”
“那你为何会答应这种不平等的条件?”隆庆追问道。
“条件都是小臣提出来的,马部堂还劝我三思过。”赵昊微笑答道:“户部是朝廷,江南集团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会,当然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才能打消朝廷的疑虑。”
“你们替朝廷考虑的如此周全,确实没什么好疑虑的了。”隆庆一听,感觉甚是舒坦,甚至觉得再提什么要求都是过分了。毕竟皇帝都喜欢懂事的臣子,而赵公子,向来特别懂事。
皇帝也好的,尚书也罢,他们身处的位子太高,总会把周围人的伏低做小视为理所当然。殊不知渣男在得手之前,都是最温柔的舔狗。
而赵公子,可是要当海王的男人……
隆庆又询问了赵昊漕粮海运的计划,听他讲完之后,皇帝不禁愤慨道:“这么简单的一件事,让漕运衙门办成什么样子了?朕这回非要让他们看看,没了他赵屠户,还吃不了带毛的猪了?!”
说完,隆庆骨子里的优柔寡断又发作了。“只是如今的漕运,早已不是南粮北运那么简单,还是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关系到运河沿岸城市的兴衰,还有方方面面靠运河为生的人们,真要是让他们没了饭碗,会出大乱子的。”
“所以海运绝不能抢漕运的饭碗,只是给朝廷提供了一重保险。”赵公子马上坚决表态道:
“当漕运遇到困难时,我们全力以赴,宁肯赔钱也帮朝廷渡过难关。等到漕运恢复正常,我们自然会退回到备胎的身份,靠海贸维持船队,等待朝廷下一次召唤。”
卑微到尘埃里的赵公子都把自己感动了,更别说皇帝了。
“好,很好,非常好!这样朕就彻底不担心了!”隆庆终于重重点头,提起朱笔来,在奏章上画了个大大的圈,意思是着内阁加紧办理此事。
未来的海运公司里,还有他一成干股呢。于公于私皇帝都不能不上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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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岂会坐以待毙?
第二天,司礼监将各部奏本送去内阁。那本隆庆皇帝亲批过的奏疏,被单独放在最上面,提醒阁臣们尽快票拟。
按说奏章要先由内阁票拟,再送去司礼监批红的。但皇帝偶尔也会心血来潮,亲自批几份奏章,内阁也不能像六部六科那么刚,可以直接指责皇帝违反程序。
毕竟内阁大学士们,虽然实为宰相,但名义上还是皇帝的秘书。这让他们处理自身和皇帝的关系时,反而不能太过激烈。没办法,名不正则言不顺啊。
尤其李春芳还是个不得罪人的脾气,所以就更不会多说什么了。他看完之后,将奏章递给了分管此事的陈以勤。
“松谷公,你看看,没问题就照此批红吧。”
他甚至给张居正看的意思都没有。
李春芳表面温吞,内心精明无比,不然也当不上一国首辅。他已经看出,张居正和自己不是一路人,而且之前几次起复高拱之议,都是这位好同年暗中安排人提出来的。
张相公不是独引相体,威不可侵吗?那李春芳就偏要冷落他,因为这世上怕是没有比张居正更好的立威对象了。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李春芳都必然要打压张居正。
张相公也很自觉,只低头看着分给他的奏章,并不掺合首辅和次辅的话题。
陈以勤看完皇帝的批红,却不禁犯了踯躅。“元辅,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不这么定能怎么办?”李春芳淡淡道:“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江南集团那边,现在咱们要是再拖延,反倒会落一身埋怨。”
“可是,漕运那帮人,恐怕不会领情吧。”按说陈以勤对赵昊感官不错,而且他儿子还是赵昊的学生。
但问题是,陈以勤这个分管大学士,太了解漕运这块,藏着多大的利益集团了。招呼也不打就把这事儿办了,自己可就平白树敌无数了。
“唔。”李春芳其实比陈以勤还头大,他家扬州兴化,就在运河边、挨着淮安府。这些年,漕运衙门的人没跟他少拉关系,除了大学士们都有的三节两敬之外,还给他家里的亲族大开绿灯,让他们靠着运河大发其财。
真要是得罪了那帮要钱不要命的漕党,这可都是他们手里的把柄啊!
李春芳自己虽然从没过问过家里的事。但徐阁老的惨痛下场,给他提了个醒,在不知道族人跟人家纠缠多深之前,万万不能把事做的太绝。
毕竟大明已经连续数任首辅都栽在家人问题上了,他不想也步后尘。
两人嘀咕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票肯定还是要赶紧拟的,但具体办的话,还是稍稍拖一拖,好让淮安方面有时间应对,这样才不至于让百万漕工,把怒气都撒到内阁身上。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马森和赵昊算账去……
张相公一边飞快票拟,一边支愣耳朵听着,对此嗤之以鼻。
他早就猜到这哼哈二将会这么办。
张居正实在是鄙夷这俩混子,读书人这辈子,不就是修齐治平这点儿事儿吗?这俩混子撞大运,当上了首辅次辅,为什么就从来不珍惜,从来不想治国平天下,青史留名呢?
为什么满脑子全想着,自己在首相的位子上能待多久呢?
其实以不谷的头脑,自然能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根本原因是,内阁大学士的选拔机制出了问题。越来越讲什么‘非翰林不入内阁’的结果就是,大量有经验、有担当的部堂督抚,都被挡在内阁内外。上位的尽是谙熟朝廷典章制度,却从未接触过实际政务的翰墨词臣。
这种现象在本届内阁达到了巅峰,三位大学士……好吧,包括他自己,在入阁前全都没有离开过‘詹翰国礼’这一词臣系统一天。
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是嘉靖皇帝选大学士的标准,是谁青词写得好。那些部堂督抚耽于政务,哪是整天浸淫此道的词臣的对手?虽然如今已是隆庆皇帝,但惯例一旦形成,就自然会有利益集团捍卫它。
至少短时间内,词臣一家独大的现象,是不会改变的。
当然也不能说词臣就不行,毕竟张居正和他心心念念的高肃卿,虽然也是词臣,但谁敢说比他们更懂政务?但很明显李春芳和陈以勤,在这方面就心虚的很。
加之高拱复出的阴影,始终笼罩在这二位头上,他们就更怕行差踏错,给皇帝起复高拱的借口了。
既心虚又怕犯错,那就只有什么决定都不做,一心一意和稀泥了。
毕竟什么都不做,就不会犯错啊!
‘可身为宰相,什么都不做,本身就是最大的犯罪!’
张居正心中暗恨,手中笔锋愈发凌厉,他终于决定,要利用这次难得的好机会,瓦解掉反高联盟。再一次尝试让高拱复出!
‘只有不谷才能救大明,但那之前,只有高肃卿才能替不谷扫清障碍!’不谷的本体无风自动,再度进入了六亲不认模式。
~~
票拟批红之后,奏章便送到六科廊科抄。抄送承办官署者称正抄,抄送其他有关官署者称外抄。
通政司也会得到一份外抄,好印制邸报,发送至中央地方各衙门。
邸报一出,赵公子的‘江南方案’终于公诸于众,朝野间彻底炸了锅!
什么?朝廷只需要付两成运费,也不需要额外支付漂没损耗?只要允许江南集团贩卖南北货物就成?
而且交给他们多少粮,他们就保证运到多少粮,运不到还认罚?为此还可以先交一百万两保证金?
朝廷将来还可以随意削减他们的份额,只要给他们留口气就行。
这这这……这条件也太过一边倒了吧?朝廷也太欺负商人了吧?
什么?是江南集团主动提出来的?哦,那没事了。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官员们一下就激动了,急的他们呗儿呗儿直蹦,这么好的条件还不赶紧落实下去,等着那姓赵的小子和江南集团反悔吗?
在赵昊几乎‘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无私情操下,反对的声音也变得弱不可闻。
虽然仍有人嘴硬说什么,江南集团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估计居心叵测,另有阴谋之类。但在一片急不可耐的支持声中,只能算是区区杂音,不能入耳。
一时间,‘江南方案’大有大势所趋,一举成功的架势!
这下有人急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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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急眼的人都来了淮安。
淮安府因漕而生,因运而兴。故而知府衙门只能偏居一隅,将府城最中央的位置,让给总制漕运的都帅两府。
漕运总督府和漕运总兵府,隔着一个周长三千六百尺的大坪,遥遥相对而立。寓意文武共治三千六百里的运河。
大坪东西两端,高矗着两根三丈长的带斗旗杆,一个旗面写着‘都察院右都御史、总督漕运、兼提督军务、巡抚凤阳等处地方’,另一个写着‘镇远侯漕运总兵官,镇守淮安’!
两个衙门口,各有一对耀武扬威的石狮子,守门的兵丁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任凭天上的雨滴拍打在脸上,也不眨一眨眼。
往日里门庭若市的漕运总督府中,此时却是一片静悄悄。
漕运总督赵孔昭穿着便袍,一身酒气,红着眼睛,正在意气消沉的独酌。
豢养的清客幕僚,统统被撵走。现在他一个人都不想见,一句话也不想说。
只等对门那帮人,给自己个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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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坪东侧的漕运总兵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大厅中满满都是人。
厅中非但有漕运两府的文武,运河沿岸各府官员,还有指着运河吃饭的大商人,甚至有南京来的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