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
“爹,做咩啊?”赵昊正用猪苓皂角粉洗头呢,闻言一边搓着脑袋一边问。
顿觉一阵凉风袭来,却是淋浴间的门被打开了。
待赵昊扯块帕子擦干净脸,只见赵二爷脱得光溜溜进来了。
“我靠,你干啥?”赵昊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幺鸡。
“这孩子,爹从小给你洗澡,多长两根毛就不好意思了?”赵守正瞥他一样,满不在乎道:“还成。”
“什么叫还成?”赵公子臊得满脸通红,好些护卫在外头呢,让他们听见了像话吗。
憋了半天,他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道:“我还会长的……”
“来来,一起洗。”赵守正说着就把他挤到一边。
“接力不行啊?”赵昊无奈捧着黏糊糊的头发道。
“互相帮助,互相帮助。”赵守正却自顾自的开始单手洗头。“尽尽孝心,给爹搓搓背嘛,一只手不方便。”
“……”带孝子赵昊这下没话说了,果然是撒娇老头命最好。
赵公子只好先把头冲干净,然后用一片浴巾围住自己的要害,这才拿起个胰子给他爹涂满后背,再用丝瓜瓤搓起来。
“哦,舒服……”赵二爷一手悬在胸前,一手撑着木瓜树,享受的闭上眼。“大半年没搓过背了,谁也不如儿子搓的舒服啊。”
“不是有小青小红她们吗?让她们给你搓啊?”赵昊吭哧吭哧道。
“上边儿一点儿,对对……我害怕……她们把我皮搓掉……”赵守正颤歪歪答道。
“那不能够啊,人家是专业的。”赵公子想尽量推卸差事。
“嗯,杀人也专业。”赵守正却心有余悸道:“比如说那小青,她能单手捏碎核桃。”
“那有何难,我也能。”赵昊不以为意道:“关键是用一个核桃的沟,去挤另一个的肚。”
“人家手里是一个哦。”却听赵守正道。
“呃,那还蛮弔的……”赵昊咂咂嘴,感觉胯下一凉。
原来是浴巾被水冲掉了。
“那小红更厉害,可以胸口碎大石。”赵二爷又道:“往下点儿。”
“净瞎说。”赵昊不信道:“人家就是会,能表演给你看?服务人员兼职创收吗?”
“也不是特意表演给我看。”却听赵守正幽幽道:“是那天守城时,她到城头给我送饭。结果正好城门楼塌了一角,一块门楣石掉下来,把她直接拍在地上。当时大伙儿都觉着,这下成肉饼了。可谁想到,人家缓了一会儿,把断成两截的条石掀开,砰砰拍了拍胸口,完好无损站起来说,俺给老爷重新做饭去……”
“扑哧……”赵昊终于被赵二爷绘声绘色的讲述逗笑了。“父亲愈发能扯淡了。”
“真的,不信你问小虎。小虎……”赵守正提高声调。
“行了行了,怎么说也是个大姑娘,给人留点面子吧。”赵昊使劲搓了他爹一把,疼得赵二爷硬生生把声音咽了回去。
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哎呦,好……”
“对了,那事儿准备怎么样了?”赵昊又给赵守正搓胳肢窝道。
“你说今早那事儿啊?好痒……”赵守正不由自主的扭起了身子,赶紧转移注意力道:“我琢磨了一天,也没琢磨出,这个知府视角是什么视角?跟知县的有什么不同?”
“其实说起来,知县、知府、巡抚,乃至首辅,甚至,甚至……就说到首辅吧,都是主政一方,没有本质区别的。虽然这一方有大有小,但都不管船大船小,都需要人掌舵。父亲说应该具备什么条件,才能当这掌舵人啊?”赵公子循循善诱道。
“那你首先得会水吧,这样船沉了才不能被淹死,还能救两个人……”赵二爷认真思考后答道。
“居安思危是对的。”赵昊嘴角直抽抽道:“不过咱能想点儿吉利的吗?”
“好吧……”赵守正只好更认真的思索道:“应该了解船的构造,知道自己的船吃水多深,满载后吃水多深,以防搁浅……”
“好吧……”赵昊无奈的点点头,谨慎点儿没什么不好。
“然后还要了解自己的水手,知道怎么让他们听命。”赵二爷终于渐渐着调道:“还有天气和风向,在江河湖海行船的不同,乃至过关卡时如何打点……总之当个船老大可没那么容易,要知要会的地方多了去了。”
“嗯嗯。”赵公子倍感欣慰,使劲点头。什么叫成长?这就叫成长!
“这样说来当船老大,可比当个知县难多了……”却听赵二爷一本正经的感叹道。
“呃……”赵昊恨不得把手中香胰子,塞到赵二爷嘴里。
“为父百般不会,只会做官。”赵二爷又叹气道。
‘啪嗒……’香胰子掉在地上。按照某处的规矩,是不可以弯腰去捡的。
~~
父子俩冲完凉,穿着轻薄的白绸睡袍,坐在天井中的竹椅上,继续纳凉说话。
“知府和知县当然也是有区别的,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知县务实,知府务虚。”赵昊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长者,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诲道:“知县是亲民官,除了坐衙断事,还要巡历乡村。抚民、催科、听讼、劝农等项,事无巨细,亦均需亲躬。此外,朝廷以及各上司之谕旨、札饬,最终也均要落实到州县遵办。”
“这么复杂啊……”赵二爷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啧啧有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当过知县呢。
“父亲以后这种话少说,你可是连续三年考绩第一的知县出身。”赵公子批评他道:“会让人以为你在炫耀,很招恨的。”
“哦,是吗,那以后我不说了。”赵二爷赶紧捂住嘴,盘腿坐在竹椅上问道:“那你说说,知府这个务虚,又是怎么回事儿?”
“方才说的那些,除了坐衙断事,知府统统不用。就连升堂问案,也不过是一年碰不上一回的重大案件才会举行。大部分时间,知府就是给知县下任务的那个人啊。”赵昊便沉声道:
“知府说是管的是全府,但全府十一个县他管得过来吗?其实管的就是十一个知县,还有自己衙门那点儿人。而且我大明有知府非必要不下县,只能通过文移来了解各县的情况,下达任务,监督完成的情况,询问结果和影响。说白了,知府就是通过公文,来间接控制手下知县,让他们来完成自己的规划。”
“听着像是玩提线木偶的傀儡师呢。”赵守正摸着修剪整齐的短须道。
“差不多,但是难多了,”赵昊缓缓转头,定定看着赵二爷,用说挠锲溃骸暗愕哪九肌啥际腔钊四拧
“啊!”赵二爷吓得丢了扇子,差点连人带椅子一并仰头栽倒。
定定神,他哭笑不得道:“你这孩子好好说话,吓死个人了!”
“哼哼。”报复回来的赵公子心情大好道:“所以父亲得学会换位思考,既要小鞭子抽陀螺,让他们一下慢不得。又得照顾他们的感受,让人家吃苦受累讨不到好,那肯定没人跟你干的。但你也不能仗着自己能力强,有团队,就大包大揽,事必亲躬。那样就是做好了,也会被下面人埋怨你揽权,被上面人视为格局太小的。”
说着他语重心长叹口气道:“所以父亲要迅速转换思维,完成从管事到管人的转变。”
第七十八章 葵花朵朵向太阳民心向着赵二爷
“嗯嗯。”听儿子说的头头是道,赵二爷赶紧让人拿来小本本记下来,完事儿问道:“我到时就跟林中丞扯这个?”
赵昊心里清楚,其实扯什么,结果都一样。
但他不想让林润看轻了父亲,不想让人家以为赵二爷只是个靠儿子的二世祖……呃,这个词好像不太恰当。不过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哪怕只是走走过场,也得拿出好的表现来!
见自己扯了这么多,老爹还没明白重点,他只好无奈划重点道:
“我的意思是,此番面见林中丞,重点在于说明你如何认识潮州存在的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思路。而出彩的地方在于阐述你将如何管人上。如何调动府衙官员和十一个知县为你所用,就是重中之重。但凡能对此有个清晰的思路,你这个知府就当得。”
赵守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所以父亲就这两方面谈谈吧。”赵昊怀着殷殷希望道。
“呃……”赵二爷嘴唇翕动了好一会儿,却没说出个丁卯来。
“这两个问题,为父还没来得及思考啊,之前满脑子都是如何打好潮州保卫战。”赵二爷讪讪道,然后他满怀期冀的看着赵昊道:“要不咱们聊聊为父是如何守城的吧?这个我有一肚子话可说。”
“这不是重点!人家是想要看看你是否胜任潮州知府,不要文不对题。”赵昊断然摇头道:“父亲在来潮州的路上,就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没。”赵守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道:“一路上诸位同僚迎来送往,夜夜欢颜、日日宿醉,脑壳痛,想不透啊。”
“两位先生没跟你讲过?你没向两位老潘大人求教过?”赵昊难以置信的问道:“难道光浪去了?”
“他们没讲,我也没问。”赵守正怯声道:“大家都以为我是来当海防同知的,说那就是个大号的巡检,扯多了浪费。”
“算了,你还是背答案吧……”赵昊无语道:“明天开始补课!”
“哎。”赵守正脸成了苦瓜,看着气鼓鼓起身的儿子。
“对了,上课之前,先跟同僚们辞行。”赵昊站住脚,嘱咐道。
“辞行,我要去哪儿?”赵守正一愣。
“天竺。”赵昊没好气的丢下两个字,回屋找两位姐姐寻安慰了。
~~
赵二爷别的不说,听话是第一名。
翌日一早,他便按照儿子的吩咐,将舒通判、安推官几位府衙同僚请来同知厅,向他们道别。
“哎呀,司马急什么啊?”安推官不禁有些慌神,有赵二爷在的日子才安心。“眼下潮州百姓惊魂未定,更需要你坐镇啊。”
“唉,本官也想过阵子,等知府大人到了再走的。”赵守正摆摆手,从袖中掏出那封林中丞的亲笔信道:“但才知道原来巡抚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这个海防同知要是不在位置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那倒是。”舒通判深明大义的点点头,兴奋道:“巡抚大人莅临指导,是本府的头等大事。我们虽然正印虚悬,却绝对不能失了礼数!”
“司马哪天走?”安推官不舍问道,他是不想让赵守正走的。
“明天就走,林中丞两三天就到了,耽搁不得。”赵守正说着对两位同僚拱拱手道:“潮州这边的事宜,就全靠二位了。”
“好说好说。”舒通判满心欢喜道:“下官等竭力让潮州城焕然一新,黄土垫道,以迎中丞大驾。”
“辛苦辛苦。”赵守正满口道谢,又跟两人聊了一通接待事宜,便端茶送客了。
他还急着回后头上课呢。
~~
赵公子为赵二爷量身安排的特训课程,分为务虚课和管理课两门。
务虚课是对潮州局势的分析研判,通过找病灶、开药方,来帮助赵二爷高屋建瓴的宏观把握潮州的现在与未来。并帮他推演解决方案的可行性,然后细化到具体操作环节,并为各种突发状况设立预案。
而管理课,就是教他如何通过文移、考核等间接方式,来又快又好的实现务虚课上学到的东西。
赵公子除了亲自上阵,还请潘仲骖、吴承恩,以及讲授科学管理的技院讲师,来一起为赵二爷授课。
“人家都是望子成龙,赵公子却是望父成龙,真是太要强了。”授课之余,潘仲骖不禁对老吴感叹。
“是啊。”吴承恩点点头,同情的看着书房中,小学生般认真听讲的赵状元。“我算是知道,东家这状元是怎么考出来的了,都是让他儿子逼出来的。”
“哈哈……”潘仲骖刚要说话,却见门子俞闷在外头探头探脑。
同知衙也是有门房的,只是在知府衙门内部,没那么风光罢了。
“怎么了?”两人小声问道。
“刘老爷求见大老爷。”俞闷蹑手蹑脚上前,拿出一份名刺。
“来的还挺快。”潘仲骖看到刘子兴的名字,不禁暗笑。看来赵公子画的大饼,吸引力还是蛮大的。
“我先去陪一下,待会儿让东翁课间到前头见见吧。”吴承恩却不敢托大,刘子兴的身份摆在那里,怠慢不得。
~~
待到赵守正课间出来,刚打算放个水,抽袋烟松口气。却又被潘仲骖撵去三堂见客。
刘子兴此来,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