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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封锁南门。
八大口袋银元被四个镖师吃力地从骡子身上一一卸了下来,藏入碉楼内新发现的地窖里,然后附上了茅草。
杨春来在古堡的寨墙上灵敏地捕捉到了北面坡下“嚓嚓”的脚步声,他举手示意那个姓李的镖师掩护自己,然后自己起身悄悄地从片麻岩垒砌留下的射箭口往外窥视。
坡下没有任何东西。
他只看到了河沟对面的山崖顶上,青松一片林立,此时夕阳晚照,松树下的断崖上那一层层残缺的石窟和佛像熠熠生辉,仿佛在昭示着什么?他数了数,从离地一丈处起,总共有三层,其中就有他膜拜过的佛像。
他重新坐了下来,贴墙静听。
当金红色的太阳跌入西山后,今天的最后一缕阳光也被山林吞没了,整个山谷顿时暗了下来,此时疾风劲吹,松涛阵阵,和着水声,催人欲泣。
嚓……嚓,嚓……嚓……
那响声又起,杨春来从射箭口望了出去,只见坡下有三个人已经一会儿爬,一会儿跳着摸了上来,他们没有走正路,而是借助青黄不接的枯草丛和低矮成一丛丛的灌木悄悄地摸了上来,来人手里都有枪。
天色还不算太黑,杨春来右手捏了捏枪柄,伸直三指摇了摇,示意李镖师有三个人。
子弹已经上膛了,就等放近了再开火。
摸过来的三个人自以为得计,爬一会儿,又蹲了一会儿观察,然后继续往前摸着,已经离古堡的寨墙不到五十步了。
盯着外面坡下的来人,想起石刚的死,想起这次对花儿,杨春来的心里充满了仇恨。
古堡外的三人再次起身准备往前挪动时,杨春来和李镖师的枪同时响了。
枪声清脆,犹如流水脆鸣,在山间来回震荡,把准备在对面山崖上过夜的野鸽子们吓得扑棱棱地飞了起来,绕过古堡向西面飞去,院内的马匹们也阵阵嘶鸣,发出不安的叫声。
杨春来打的是最后一个,李镖师打的是最前一个,两杆枪几乎同时命中。看到最前和最后的人中弹,中间的一个人情知不妙,索性端枪就射,人也不再刻意隐蔽,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凶悍地往这边冲了过来,妄图冲到墙下的死角再作打算。
但他的速度再快,没有杨春来的枪快,更没有枪里的子弹快。当仇恨的子弹从俄国造的枪里喷出时,杨春来一枪击中了奔跑者。
墙外奔跑的人就像突然被雷电击中一样,扬手抛开了步枪,一头栽倒在地,血溅枯草。
不到一锅水烟的功夫,堡外的三个人似癞蛤蟆一样,都趴在了堡外十步内的草坡上,其中二人都是头部中枪,一枪毙命。杨春来感觉稍稍解了些气。
听到枪声停止,方黑脸知道沿路而上的人受阻了。
他们已经绕到了南面,他原来准备要和月蓝袄攀岩而上,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对月蓝袄耳语了几句后,月蓝袄向北面的的小沟方向原路返回。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黑夜似魔鬼一般,完全吞噬了光明。
鉴于黑夜里视线不清,石远举把人重新做了安排,他把古堡外墙上的人都撤了下来,决定全力防守碉楼。
“各位,今天的事情到了我们生死存亡的关头,今夜我们只有人人一条心,坚决固守,才能活下去,也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鉴于晚上视野不开阔,我认为应该全力固守碉楼,马匹就不要管他们了,只要挺过今晚,明天我们就可以等到救援。大家有没有不同的意见和想法?”身躯微胖,穿着黑丝马褂的石远举环顾周围,眼睛炯炯有神地对大家说道。
看到东家依然平静不泄气,镖师们顿觉心里踏实多了,纷纷同意固守碉楼,石生一阵绝望,今晚就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石远举要分工时,杨春来发表了不同的看法。
“石老爷,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在外面的堡子墙上放一到两个暗哨,一方面作为警戒,一方面也可以作为外援。”
“哦,这个也有理,那么谁去呢?”石远举环顾四周问道,黑夜里只能听见人们的呼吸声,看见眼睛泛着亮光,但没有回应声,场面有点冷,镖师们犯难了。
大家知道,这是个危险又苦的差事,在堡子墙上,一方面要承受四月里依旧寒冷的山风的侵袭,另一方面也很危险。据传说,就是这伙人里面的某一个人在景古城里把一个大活人掳出城去,在老骒马山下给弄死了,如今虽然枪杆子在手,但一想还是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我去吧!谁愿意跟我去?”杨春来发话了,他觉得自己提出的还是要自己去执行。
石远举一阵感动,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这样的人。
“我跟你去吧!”李姓镖师也开口了,石生则在一旁则满脑子的恐惧和不信任。
就这样,留下的七个镖师外加石生,进入了狭小的楼口,由石远举指挥固守碉楼的一二三层,杨春来和李镖师则去北面的堡子墙上警戒。
“小心啊!”
石远举同时握住了杨春来和李镖师的手嘱咐道。虽然看不清他们的眼睛,但他看到了他们的心。
“放心吧!老板!”李镖师信心满满地说道,他对自己和杨春来很有信心。
两个人摸黑出了碉楼,悄无声息地走走听听,一个掩护一个,上了堡子墙。
对面的山崖下黑黑的,耳中直觉晚风吹来一片松涛声和水声,此时此地,山野没有灯光,没有人声,只有心跳的声音和着山风起伏。
两个人挑了一个既便于观察路口又便于撤退的地方,埋伏了下来。
碉楼内,石远举把人分成了三拨,二人在楼顶。二人在二楼,其余三人和石远举叔侄在一楼固守,石远举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生死患难的石刚兄弟已经遭人暗手,如今困守这荒野孤堡,生死难料,他知道自己这大半辈子以来最大的考验到了,他不禁想到了很多。
那一双可爱的儿女和能干贤惠的娇妻春红他们是否平安,想到此他的心里惴惴不安,心脏几乎要跳了出来,接着就咳嗽不已。
不管怎样,必须要给石家保留下血脉来,生娃一定要活下去。石生被一个镖师扶下了地窖,石远举希望他能在里面躲过一劫。
地窖口被茅草掩盖上了,石生在底下恼怒不已。虽然留了长、短枪给他,但他感觉自己还是被抛弃了,一股绝望和恨意弥漫开了,他拿起步枪往墙壁上死命的砸去。
方黑脸是岷州秘密会道“无极门”的第一执行,在他攀岩而上前,他改变了计划,派遣师妹包红玉也就是那个月蓝袄前去协调那边的进攻,自己则一个人攀上了南边的山崖。这两个人都是厉害的角色。
黑方脸已经爬上了南面的断崖在崖边仔细地观察着,从南门的豁口望进去,没有灯光,里面死一样的寂静。
今晚必须要解决这帮人,一方面要拿到这一万大洋,另一方面必须活捉石远举,因为据岷州总坛最近飞鸽传书的消息说,土生土长的石远举知道景古城旧城的一些秘密,也包括“无极门”圣物的秘密。
观察一会儿,方黑脸没有进正门,而是绕到了东面的墙根下,舒耳静听了一会儿,只见他舒展手脚,脚蹬手攀轻似猿猱,几个纵身攀跃,就上了古堡外墙顶,五丈高的石墙竟然毫不费力!
谛听一阵,他顺墙轻攀倒下内壁,临近地面时一个翻身,已经匍匐于地面,悄无声息地观察起碉楼来,接着几个跃进,似鬼魅一般无声地跃爬上了碉楼。
此时的石远举坐在地上已经给长枪短枪压好了子弹,并且都上了膛。他闭眼看似小憩,实则在谛听。这时地下传来轰隆一声,地面一阵颤抖,石远举一惊。
而三楼上也同时上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响声,似乎是警戒的人在走动,不一会儿,接着二楼上有了声响,先是似乎某人摔倒了,接着就猛然听见了一声枪响,枪声震得碉楼一层顶上的破土簌簌地掉到了四人的脸上,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众人惊觉,谁走火了?
“有情况!”石远举悄悄说道,冷眼向上率先举起了手枪。
………………………………
第四十三章 喋血山城(二)
石远举知道二层三层的四个人完了!他一挥手,四把枪同时对准了连接一层和二层的楼梯通道口,但二层上却死一样的沉寂,再没有任何声响。
空气似乎凝固了,四个人感觉嗓子干渴上火了。
嘭嘭嘭!脚下的地窖板也被人砸的山响。
众人一阵绝望,石远举也快要晕过去了,生娃的命休矣,上面情况不明,这底下也埋伏了人,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一阵对兄弟歉疚的负罪感涌上了心头。
“阿伯,阿伯!”有人在沉闷地在地下喊着,石远举促耳一听,发现是生娃在喊,他一阵轻松,右手举枪几步过去,左手拨拉掉茅草,一下子掀开了木盖板。
“快,快进来!”石生在地道口急切地喊道。
这时候二层上突然一声枪响,站在通道口的一人被击倒了,子弹击穿身体,打在地面的石块上,溅起一串火花,又弹起后撞击在了墙上仓啷啷地落地了,恐怖中血腥味儿一下子弥漫开来。
石远举举枪就射,另外两把枪也同时开火,一阵急射。尤其石远举的毛瑟驳壳枪连续击发,打的通道口外二层里面墙上的石片子一片火星,一层内则尘土飞扬,硝烟味合着尘土味,气味弥漫呛人,上面却再没有任何动静,三人面面相觑,一阵心虚不安。
不能再等了,石远举把心一横,顺势拉了下两人,示意两人先鱼贯而入,然后自己才进了地窖,地窖口的板子也被最后进入的石远举哐当一下拉了过来盖上。
石生举着火机看着仓皇入内的石远举三人,声音惊喜而颤抖地轻声说道:“阿伯,有暗道!”
“什么?”石远举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其余两人也一阵高兴。
原来黑暗中,恼怒绝望的石生举起枪托狠命地砸向了墙壁,没想到的是砸中的却是一面早已朽了的泥糊草墙,只听轰隆一声,前面的半截墙壁向外倒了,听到声音的他吓了一跳,他伸手一摸,发现前面是空的,不禁大骇,石生摸出了打火机。
咔!
打火机亮了,眼前豁然露出一个二尺宽三尺多高的洞口,仿佛魔鬼张开了大嘴,嘴里冒出的强劲冷气吹得打火机的火苗几乎要熄灭了,一股湿腥味弥漫开来,石生打了个激灵后,头皮发麻,不知如何是好。
他发现原来是一堵三尺多高的泥坯墙堵住了洞口,其实这个地窖的四壁都是砌成了泥坯墙,这一面唯独藏有玄机,泥草糊面的墙本来就很凑合地堵住了洞口,加上年久日长,早已经破朽不堪了,自然经不住他发狂地狠命一击,轰然倒塌了。
石生胆怯地凑过去,小心地往里照了下,冷风几乎把打火机吹灭了,但他借助着那一瞬的光看清楚了,倒塌的土坯基块后有石台阶往下通去,而地下有多深,则是黑魆魆地,深不可测。面对此时此景,石生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是福是祸。
二楼上的一声枪响让石生焦虑起来,得做个决断了,管他呢?总被困在这里好,可他一个人到底还是不敢下去,他跌跌撞撞地爬向地窖口,撞击着盖板,呼喊着,想把石远举三人叫了下来。又一声枪响,把他吓了一大跳,他缩了回去,外面枪声大作,他吓得瑟瑟发抖,好不容易等到了石远举下来。
石远举看到地窖里的情景,惊得是目瞪口呆,一时悲喜交加,天不忘我石家人啊!想不到在这山体是石头的地方也存在着地道。
城堡是防守的重要基地和屏障,因此在过去中国北方的很多山川间都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城堡。这些城堡或屹立半山或控制河川交汇的五路总口,或据守要津或控地理之便,挟制四方,雄踞一地。随着人口和地方经济的演变发展,不少城池也逐渐成为了当地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
而那些处在山川间独挡一面,斩断峡谷通道的要塞,其军事意义往往是其存在的价值所在。为了防守,这些城堡往往留有通往城外的暗道,这些暗道,一是在被围困时可以作为取水和报信的便道,再则也是迂回偷袭敌人的秘密通道。
石远举一直以为只有在景古城那样的黄土坡上的城池才会有密道通往外面,像这样在石头山下有地道是他没想到的,他估计是溶洞。
“走,进去!”
看到众人迟疑,石远举举枪抬脚先行进入,一阵冷风袭来,使人有不禁之感。
杨春来在北面的古堡墙上和李姓镖师顶着冷风,悄悄地潜伏,四周死一般的沉寂。
“哎,老哥,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