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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潮州的土地,本来都是我们潮州人的!可现在呢?南面靠海近一些的土地都不给种了,潮州一半的平地就这样没有了!
剩下的土地又给续顺公府圈了十多万亩,又叫潮镇总兵刘进忠和他的手下强占了许多,还有吴六奇那个客家仔也来圈我们的土地!
搞到现在,我们潮州人都快没地种了。。。。。。我们林家还隔壁乔家世世代代都在揭阳种地,从来不交租子,税也很少交。现在却变成了续顺公府和总兵府的佃户,真是没天理啊!”
林如江说完,他兄弟林如海接着说:“族长说的对!那帮清廷的狗官太坏了,不仅抢了我们的土地,还杀我们的人!当年在潮州造反的郝尚久跟我们潮州人有什么关系?他和他手下的兵都是河南人,奉了清廷皇帝的命令来当潮州的总兵。。。。。。后来想不开造反了,被耿继茂和一个叫喀喀木的满洲人打败了。这事和我们潮州人有什么关系?可是清兵就要屠杀我们潮州人,我们家在府城的人都死光了!老族长也叫满洲兵杀了!”
说起满清在潮州杀人放火圈地迁界的勾当,那可真是打开大家的话匣子了!
都是恨啊!
潮州这个地方说起来真是倒霉,因为真正的潮州人,不是潮客家人,而是真潮州,其实和漳州、泉州那边的闽南人是一伙儿的。口音差不多,生活习惯也很相近,而且都爱做买卖。所以跟郑芝龙、郑成功混的潮州人不少。
结果大清打过来后就特别欺负潮州人。。。。。。相比之下漳州、泉州的人还没那么挨欺负,因为郑家一系中有许多漳州、泉州人投降了大清,可以保一保本土本乡。
譬如海澄公黄梧,“门房大臣”施琅,都是闽南老乡,还有一个洪承畴也是闽南那边的。
可是潮州人就惨了,上面没人啊!潮州这边的几个土军阀中,吴六奇是大埔的客家人,苏大肚造反成了反贼,澄海许龙则被逼得举族迁移,自己也给弄去北京投闲置散。
而镇守潮州的沈家续顺公和刘进忠完全是外来户,欺负起潮州人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不过潮州人虽然给欺负的够呛,但是并没有灭绝。。。。。。不像四川人基本死绝,后来都是湖广、陕西、江西、广东等省填过去的。
所以潮州人还可以恨满清,还可以在满清统治下搞事儿!
历史上三藩之乱时,潮州就是个造反中心!
后来在满清治下潮州也一直不太平,从潮州这边移民出去下南人的人也恨满清,后来还给革命党捐了很多钱,辛亥革命时潮州革命党也比较凶残,直接把满清的潮州知府给宰掉了。。。。。。
看到群情激愤起来了,大波玲也站上了高台,开始发言——这一世的朱和墭其实不能算潮州人,但大波玲是潮州人,她娘家海阳叶家是潮州士大夫名门,她的前夫苏利苏大肚则是“潮州武士”的栋梁。而且她又有个“大波玲”的花名,所以往台子上一站,大家一看那对“波”,就知道她是谁了,所以都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大波玲开始发话了:“要我说我们潮州人为什么要反清,那是因为我们潮州人也有七大恨!
一大恨是清虏的屠杀!我潮州本和明清之争毫无干系,可是清兵入潮以来,却杀我潮人无数,问谁家没有亲人死于清兵屠刀之下?
二大恨是清虏圈占我潮人土地无数。潮州本就山多平地少,离海比较远的平地跟少,现在却大半被续顺公府和潮州镇所占,我潮人何以立足?
三大恨是清虏禁我潮州人出海谋生。。。。。。我潮人世世代代靠海吃海,他们凭什么禁止?
四大恨是清虏逼我潮州人弃沿海沃土内迁!世代居住之地,祖宗埋骨之土,全都抛为荒地,天理何在?
五大恨是清虏勾结洋夷夺我潮州海商利益。。。。。。尚可喜不许我们赚钱,他自己却在香山和洋夷贸易,日进万金!
六大恨是清虏绝我潮州商民与海外亲族之联络,使我骨肉同胞,永世难以相见。。。。。。
七大恨是清虏迫我潮人剃发左衽,抛弃华夏衣冠,使我等百年之后,无颜于黄泉之下面见父母先人!
有此七大恨,我潮州人还不反是因为实在打不过清虏,可现在有了诸葛神雷,清虏又不是铁打的,还不反清更待何时?”
第八十六章 加入我们吧,很有搞头的!
大波玲所说的七大恨可比努尔哈赤的七大恨的“含恨量”可足多了!
努尔哈赤的那些“恨”中,真的可以拿到台面上说说的,无非就是他的祖父觉昌安和父亲塔克世在王杲之乱中被李成梁指挥的明军诛杀。
其实起兵造反为父祖报仇,也不失为英雄好汉。不过把另外六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和父、祖被杀凑在一起,拼出七大恨,实在显得气量不足。如果不是特别能打,儿孙也给力,明朝那边又拉垮,这七大恨一定会被后世史家当笑话来评论的。
而大波玲所说的潮州七大恨,那可真是分量十足,几乎每一条都跟乔林都这边普普通通的潮州人休戚相关。
而且这七大恨,几乎都是满清王朝在瞎折腾。
特别是海禁、迁界、屠杀、圈地这几件事儿,都把潮州人,乃至整个广东的贫下中农逼得都快没活路,当然也没了出路。
而这些政策对清朝的统治其实没什么好处。。。。。。纯粹是自己给自己树敌找麻烦。
甚至清王朝最后的覆灭,同这些瞎折腾的政策关系也不小!
本来广东、福建一带的老百姓造反精神不怎么足,他们紧挨着大海,可以靠海吃海,可以出海谋生。明末时天下一片叫反,广东、福建也是安安稳稳的。
可是换满清上来后,先是一阵乱杀逼反了一部分郑家人——其实封郑芝龙一个靖南王又如何?无非就是三藩变四藩,而且郑首富自己会搞钱,不仅不用朝廷花钱养,还年给皇帝老子送钱,这不挺好的?可满清那边偏偏要滥杀无辜!
把郑成功逼反后,清廷又在广东福建各地一通滥杀。杀完之后又觉得逃到台湾岛上半死不活的老郑家会威胁大清统治,于是来了个沿海迁界——这下可要了广东人、福建人的老命了。
这些地方的人都有混不下去就出海的传统!
而且在明末的时候,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覆盖东南亚和日本的贸易、移民网络。有两三万艘属于广东人、福建人的帆船在中国沿海、东南亚、日本等处往来。
这些在海外溜达的船或是人,虽然不太会听大清朝廷的话,但也不会对清朝构成太大的威胁。而且还会源源不断的把广东、福建乃至广西的过剩人口输送出去。
这三个省的人口如果少了,就不会那么卷,就不会卷出一个太平天国,也不会卷出那么多的洪门兄弟了。
可是鳌拜那伙人却在康熙初年听信了黄梧的馊主意,搞出了一刀切的沿海迁界,直接断了绝大部分广东、福建人民的出海之路,也让海外的华人和华商断了补充,渐渐的在和西洋殖民者的竞争中败落。
也把原本在历史舞台上打酱油,没有什么存在感到广东人、广西人愣是逼成了反清先锋军。
所以现在听大波玲说出“七大恨”的乔林都林家的子弟都恨哭了。没哭的也都眼睛通红,看着要怒发冲冠了。
就在哭是一片的时候,不知道谁忽然吼了一嗓子:“不如反了吧!”
马上就有头脑发热的猛人跟着吼起来了。
“好!反了!”
“扑你母,反了!”
“反清复明啦!”
“反了,反了。。。。。。”
看到大家伙儿都“恨”反了,朱和墭没有急着号召众人割辫子入伙,而是吩咐大波玲道:“玲姐,时间不早了,大家伙一定饿了,给他们一人发一壶甘蔗酒,一包白糖。”
肚子饿了就用白糖下酒?有这吃法?
一群人正糊涂的时候,跟着朱和墭一块儿来的“原儒武士”已经开始发糖发酒了。
酒是甘蔗酒,不是“黑朗姆”,而是“金朗姆”,一样是难得的好酒,很难让人相信是用甘蔗渣和熬糖的下脚料酿造出来的。
而白糖。。。。。。则更让人吃惊!
打开纸包之后,乔林都林家的子弟们看到的是一粒粒雪白的没有一点杂色的白糖。
乔林都林家自己也是种甘蔗榨白糖的,可他们林家生产出来的白糖和朱和墭让人发下来的白糖一比,好像只能称为“黄糖”了!
林如江、林如海两兄弟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白的白糖,都大吃了一惊。
“怎么那么白?”
“这是谁家的白糖?难道是贵屿都于家的糖?”
听见两人的发问,朱和墭笑着道:“这是北厂贡糖。。。。。。是用宫廷秘方进行脱色的极品白糖。
不过这秘方的成本并不高,只比黄泥浆脱色的白糖贵那么一点儿。但是这色泽可比那黄乎乎的白糖好太多了。
还有这个酒。。。。。。也是北厂生产的大明春贡酒,主要的原料就是甘蔗渣和熬汤剩下的黑浆,再用秘法调香陈化而得,你们都品品吧!”
在场的林家人都没听说过“北厂”,但是东厂、西厂大家都是知道的。
既然有东西厂,那么南北厂也是该有的。
于是也没人往这方面多想,大家伙就开始享用了,吃糖的吃糖,喝酒的喝酒。
糖。。。。。。当然是甜的!虽然白一点,但吃起来还是那味儿。
可这“金朗姆”酒,的确是难得的好酒!
当然,也不是吹朗姆酒多好,而是这个时代潮州乡下也真没啥好酒。朱和墭勾兑出来的金朗姆搁这儿当然是极品,他要没这手艺,怎么可能把高仿洋酒的生意干得那么红火?
看见一伙林家人都来了兴趣,朱和墭就笑着对他们说:“孤家是干什么买卖的,你们也知道。卖糖卖酒的生意,孤家是看不上的。。。。。。孤家现在之所以让揭阳城内的北厂酿酒制糖,就是想把这两门手艺传出去,给潮州的乡亲们搞出两个能赚大钱的产业。
所以北厂现在是开门收徒的,而且传真本事!你们林家人想不想学?想不想跟着孤家一起赚大钱、干大事儿?”
朱和墭说的话半真半假,白糖的生意他的确没兴趣。。。。。。但是酒厂的买卖他不会全放,虽然他会把酿造甘蔗酒的手艺传出去。但他只传酿造原酒的手艺,调香和人工陈化的手艺是不传的。
其实调配金朗姆、黑朗姆也不算什么大本事,因为朗姆酒不贵啊!朱和墭真正看中的还是那些高酒精度的原酒。。。。。。有了这些原酒,他就能勾兑出其它更高档的洋酒了。
另外,朱和墭还可以用这些原酒调配出经济价值更高的香水!
不过对于林家、乔家、于家这样的潮州宗族来说,甘蔗渣酿酒和特级白糖的买卖已经很赚了。
而且。。。。。。朱和墭已经说了,北厂现在开门收徒,林家不派人去学,别的宗族也会派人去学。
到时候人家的糖更白,而且还会用甘蔗渣酿酒,赚得盆满钵满的,林家的黄糖怎么办?卖给谁去?
而林家要学这本事。。。。。。那可就是崇祯皇帝的徒增孙了!
尚可喜要打赢了,不得灭了族?
不过,不是老尚不能打,奈何朱三有神雷!
所以跟着朱三太子家反清复明,是很有搞头的!
林如江、林如海两兄弟可不傻,脑筋一转,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于是双双起立,对朱和墭揖拜一礼:“世子爷在上,乔林都林如江、林如海,愿率林家一族上下一千余口,追随世子,反清复明,驱逐鞑虏,再兴华夏!”
第八十七章 朱三太子,不想躺平!
当朱三太孙朱和墭为国为民忙个不停的同时,他老豆朱三太子天王朱却悠闲自在的有点不习惯了。
原来他不过是个打着反清复明旗号的山大王,每到年关将近的时候就要开始“冲业务”了。什么拦路打劫、敲诈勒索、抢人绑票,还有保护走私的活儿忙都忙不过来。往往连着个把月都带着兄弟在山下的普宁、揭阳、惠来等县境内转悠,有时候甚至会跑到惠州府的海丰、陆丰去做没本钱的买卖。
当然了,官兵要过个肥年也得从他这样的大贼头身上找补,所以年关之前干活儿的风险也大。真个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反清复明啊!
那时虽然累点、苦点,还要担惊受怕,但每一天都过得非常充实,也充满希望。当然不是反清复明的希望,而是希望多攒一点钱,然后金盆洗手,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过几年富家翁的生活。
到时候就不用担心睡得好好的被官兵突然逮了去。。。。。。
可是没想到这种本应该出现在梦里的幸福生活,会以如今这种他根本想象不到的方式实现了。
他现在就住在整个揭阳县城内最好的房子里——这里原来是潮州镇副将何鸣凤的官衙。
而且还有三四个模样还算过得去的女人在左右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