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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很简单,周梦臣刚刚进京的时候,仇鸾一直在西北当总兵官。当仇鸾被曾铣弄回京之后,狼狈不堪,甚至一度被夏言整得下狱,这样情况下,仇鸾闭门谢客还来不及,怎么会出门。
纵然有几次朝廷宴会什么的场合,周梦臣与仇鸾也不在一处安排。周梦臣是文官,仇鸾是勋贵,两边本来就不在一起坐,而周梦臣是五品,在文官队伍也是后面几位,而仇鸾却是超品,勋贵行列之中,仅仅在几个公爵之下。
两人一般情况下,是碰不到一起的。
周梦臣看着仇鸾,心中暗道:“这真是恶客临门。”但一些场面话,还是要说的。道:“久仰,久仰。”
还真是久仰了。
严世蕃带着几分反客为主的意味,说道:“走,进屋说话。”
周梦臣这才将两人引了进来,严世蕃在刚刚张居正坐下的地方坐定,有仆人上了新茶。严世蕃微微一品,眉头微微一皱。就放下了。严世蕃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而周梦臣在这方面恰恰是没有什么讲究的。茶水能解渴就行了。故而在严世蕃喝起来,简直就是刷锅水。不想再喝第二口,说道:“刚刚周兄,不是问吗?什么风将我吹来了?自然是弹劾周兄的妖风。这些御史言官,懂个什么东西,没事就好像是苍蝇一般,嗡嗡乱叫。我与周兄是什么交情。这一件事情,我自然要帮周兄的。”
周梦臣不说话。
如果严世蕃来的早一点,周梦臣或许还真会着急一些。而今情况,已经知道。也分析过了。周梦臣对严嵩的恨意,更是激增。听严世蕃这番话,周梦臣恨不得将拜君所赐,这四个字砸在严世蕃的脑门上。
不说话,不回应。已经是周梦臣努力保证风度了。
严世蕃看得出来,周梦臣脸色不对。心中明白,周梦臣说不定已经知道了。他反而更高兴了。他就喜欢,这样让别人满肚子气,却不好当场发作的样子,一副与周梦臣很是亲近的样子,哈哈大笑说道:“你已经拜托父亲,将胆敢弹劾周兄的御史言官一个个都打发了。请周兄放心,借这些人三个胆子,今后也不敢对周兄胡吠乱叫了。”
随即往后一靠,大手一挥,说道:“周兄不用谢我,你我同殿为臣,而且交情深厚,这区区一点小事,是分内的事情。”
周梦臣静静看着严世蕃表演,见他这么嚣张,反而冷静下来,端起茶水,说道:“好,我就不谢严兄,今日就以茶代酒,敬严兄一杯,这交情都在茶水之中。”
周梦臣随即将茶盖放下来,端起茶水,就好像痛饮美酒一般,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甚至将茶碗倾斜,露出茶碗的碗底,也只有数片茶叶而已。
周梦臣可是看见,严世蕃用茶时候皱眉,已经刚刚轻轻将茶碗往里面推,一副不喜欢的样子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严世蕃的拉拢
严世蕃一时间愣住了。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周梦臣会来这一手。看着刚刚那一碗茶水,一点想端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周梦臣的话语,就好像撵着后脚跟就冒出来,说道:“怎么?严兄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这茶………………”
严世蕃对周梦臣不满的意见多了去了。
只是官场上那一套,从来是斗而不破。一边下手,想要干掉你。另一边,还在一起和和气气的说话聊天。不知道以为是多好的关系的。
不到万不得已,双方都不想撕破脸。一来没有风度。二来,朝廷上的事情,风往哪吹,也是不好的事情。说不得风向一转,彼此之间强弱易位。双方又从敌人变成盟友了。
所以彼此恨的要死,保留一分颜面,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严世蕃终究端起茶水,饱饮一口,立即放下。有一种喝药的感觉。
严家的富贵,其实也不过这些年而已。严嵩父亲也不过有几亩薄田而已,甚至严世蕃出生的时候,严家那时候也是普通下级官员,严嵩过得也紧巴巴的。只是这才十几年,就变成本朝第一流之富贵人家。
严世蕃更是本朝第一流爱享受之人。一点点的委屈都受不了了。
周梦臣见状,这才算是心头出了一口气。只是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可悲。不够快意,这仅仅是小小为难他一下而已,比起而今周梦臣所遇到的危机,根本不值一提。
严世蕃说道:“还有。那个一直用兵部驿传的大医精诚。我也暂停。省着他妖言惑众。不许他们再借用兵部的驿传。这也是为了周兄,你着想啊。这事情按下,时间长了,死无对证,也就不了了之了。”
周梦臣听了,心中咯噔一下。
他准备以大医精诚这个刊物为阵地,说明这个问题。先拉拢一批郎中作为支持者,再循序渐进。也就容易的多了。似乎严世蕃想到了他前面。
不过,周梦臣看严世蕃样子,有些奇怪,说道:“严兄没有看过,大医精诚吧?”
严世蕃说道:“扫过两眼,我又不是郎中,看那个东西做什么?”
周梦臣确定,严世蕃是一眼都没有看,否则他就不会不知道,这大医精诚这四个字,是御笔。
不过,周梦臣随即想到。或许严世蕃看了,却没有细细钻研。
毕竟御笔这东西,必须是与嘉靖长期接触的人,长期看嘉靖的字,才能有印象。如果不这样的人,看了没有落款的四个字,会想到这是皇帝写的。
毕竟而今严嵩还没有老,严世蕃还没有道内阁之中帮忙,他不能说没有见过嘉靖的字,只能不常见。他更是没有细看,没有细想。就已经下决定了。
周梦臣想明白之后,身子前倾,语气有几分哀求,说道:“严兄,这个刊物,是我与别人一起办,此人还在上面题了字,能不能高抬贵手啊?”
周梦臣知道,严世蕃一定不会高抬贵手。周梦臣也没有想要严世蕃高抬贵手的意思。不过是看见严世蕃掉坑里而不自知,他自然毫不留情,用木板将这个坑给钉死了。
严世蕃听了,一拍茶几,眼睛睁大,带着几分浮夸的演技,说道:“哎吆,周兄不早说,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周梦臣头低的更低了,说道:“对对对,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严兄……………”
严世蕃拍着头,说道:“你看看,这是我的错,这是我的错,事先不大打听清楚。但是的确不能改了,你也知道你们用驿传本身就是违规的,这没有人说事,自然没事,但是这说了,总是要管的。”
“今日,已经到了台面之上,覆水难收,这…………,这…………,这……………”
严世蕃口中说得为难,眼睛之中却隐藏一丝讥讽的意思。
只是他没有看到,周梦臣低着头的眼睛之中,也有一丝讥讽的意思。他心中暗道:“如果有一个录音笔就好了。真想将严世蕃的话,录给陛下听,不知道陛下会是一一个什么表情。”
周梦臣可是知道,虽然在血液辩论之后,嘉靖在大医精诚上面发表文章的热情降低了。蒋东皇这笔名用得也不多了。但是偶尔嘉靖还是会对某一篇文章进行率驳斥。
嘉靖可是大医精诚期刊的订阅读者,与签约作者。
一旦听了驿传,大医精诚立即从全国性期刊,变成了北京地方性期刊。这种影响,周梦臣不相信嘉靖能受得了。
他反而不着急,将这一件事情告诉嘉靖。毕竟以嘉靖的耳目,不需要周梦臣去打小报告,但是不妨碍,他暗搓搓的准备黑材料,等着砸严世蕃。周梦臣那一番话,可是他有意说得含糊不清的。用来误导严世蕃。
将来同样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嘉靖听。恐怕在嘉靖听来,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严世蕃说道:“不过吗?这事情要改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周梦臣心中一愣,看着一边的仇鸾,心中有几分计较,暗道:“戏肉来了?”
周梦臣一直在揣测仇鸾来做什么?此刻听了,心中却有一点揣测了。
周梦臣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说道:“严兄的意思是………………?”
严世蕃说道:“咸宁侯你也知道的,而今他在五军都督府掌管京营兵马。军器采购什么的,都是负责的。而周兄是负责军器监的,你们两人一定是很有共同语言的。我知道,周兄你年轻,受那夏贼蒙骗,走错了路。”
“但是,人要接受现实,愿赌服输,而今尘埃落定,不可能改变了。家父宽宏大量,以德报怨,今日之事,如果没有家父在里面帮周兄一把,这后果不好说啊。”
“这人要识时务,之前那艘船已经沉了。难道人还要跟着沉下去吗?”
“今日之事,就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只要周兄你点头,我立即去安排,事成之后,三人平分。千里做官只为财,周兄而今如此肥缺,不好好捞一笔,都对不起自己。”
仇鸾也笑眯眯的说道:“就等周大人照顾了。”
严世蕃虽然没有细说,但是对于聪明人,根本不用细说。
严嵩而今管着户部,负责拨款。仇鸾是京营的,负责接收武器。而周梦臣是其中中间环节。三个人联手,从拨款到收尾,事情都齐了。一笔钱能名正言顺的从朝廷账目上走上一圈,分成三份,由他们三个人平分。
这不仅仅是一个联手发财的邀约。也是一个投名状。
周梦臣做了这一件事情之后。就与严嵩一党有了利益牵扯。被严嵩抓住把柄了。
周梦臣天子宠臣的光环没有褪色,即便是严嵩也是要另眼相看的。所以对于严嵩来说,最好的办法,是拉周梦臣到他这边,为他所用。严世蕃也是遵从这个思路来办事的。
只是严世蕃这一番举动,绝对没有向严嵩汇报过。
想想也是,衙内们也是想有一些私房钱的。
严嵩或许知道,周梦臣并不爱财。但是严世蕃却没有想到,他想来,世界上没有人能抵挡白花花银子的诱惑。这个办法,对很多官员是无往而不利。想狠狠敲打一番,然后给一个甜枣。这些官员都会有更好的选择。
不爱财的官员,严世蕃很少见到。
只是,今天就让他见识了。周梦臣对钱的态度从来是很明确的。够用就行了。
更不要说严嵩几乎要毁了周梦臣一切布局,周梦臣吃了严嵩的心思都有了,岂会为一点蝇头小利而动摇。而且投靠严嵩就能解决而今周梦臣问题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仇鸾的渴望
周梦臣微微点头,说道:“严兄。我有些不大明白,你们一个首辅之子,一个是世袭罔顾的侯爵,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我照顾的。这,委实让我不明白。”
周梦臣这一句话,一下子将气氛打到冰点以下了。
严世蕃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了。
周梦臣听不懂。
严世蕃如果相信,他自己就是傻子了。
严世蕃脸色一下子就甩下来了,说道:“周梦臣,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梦臣还是保持淡淡的笑容,说道:“什么敬酒罚酒的,弄得好像是鸿门宴一般,说笑,说笑了,我不过在官场之中厮混的少,严兄,你说的又是不清不楚的。我不明白,也是正常的事情。这不是再问吗?”
严世蕃陡然起身,衣袖一甩。能茶碗给拂到了地上。说道:“好。好。好。你等着。”随即大步离开,仇鸾自然一言不发,跟着在严世蕃身后离开了。
严世蕃出了周家的大门。一时间怒不可遏。
而今是严世蕃最风光的时候。
夏言在的时候,严世蕃一直收敛着。唯恐被夏言抓住了把柄。就好像是严家对付翟家一般。而今夏言一去,严世蕃就好像去了胸口大石。爽快了不知道多少。做事也变得嚣张起来。
在严嵩面前还是好儿子,但是在外面却已经是无法无天的严衙内了。
一言不和,一物不得,灭人全家的事情,都做过好几件。越发受不的委屈了。
被周梦臣一阵阴阳怪气。让严世蕃如何能忍的住。好一阵子,说道:“好。你暂时我动不了,但是却能动别人。仇兄,你给京营打个招呼,从今之后,京营的武器一样也不从军器监走。”
仇鸾内心之中有几分不耐烦。
说实话,仇鸾也四十多岁的人了。比严世蕃大上不少,从嘉靖初年,他在大明政治体系之中,就算上一号人物。当时仇鸾根本不将严家父子看在眼里。只是武将的晋升路径与文官不同。而今严嵩熬出来了。成为他的上司,靠山。
仇鸾是一个识时务的。他自然不会与严嵩作对,甚至各种行贿,分赃,服侍的严家上下服服帖帖的。
但是严嵩是严嵩,你严世蕃是一个什么东西。
凭你也能对我大呼小叫。
还有,就是什么仇兄?以严世蕃的年纪,称仇鸾一声仇叔都不多,因为仇鸾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当严世蕃他爹都绰绰有余了。
只是形式比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