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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们,他们发挥自己的影响力,就能搞定一大批人。
至于除却名士之外的士林,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
或者说他们的发言权是被这些名士显宦代持了。
而今有了报纸,这些名士显宦大多少都是老人。这也是中国特色,毕竟有权威的大多少数也都是老人。他们是未必多理解这个新鲜事物的。真正拥抱报纸的都是年轻一辈的,当然了,这种年轻更多是指政治上的。而不是真的小年轻。或者该称之为少壮派。
徐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想变法的人有这么多。包括了他自己的弟子,张居正。
徐阶这个人说谨慎也对,说胆小也有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看少壮派都这样想。要他配合这些小年轻,他是不肯的。但是让他打压他们,大大出手,将这人全部给干翻。
徐阶有这个能力,却没有这个想法。
他很清楚严嵩当初的窘境。如果严嵩年轻十岁,决计不会纵然严世蕃如此,也不会落得如此惨淡下场。徐阶今年六十岁整。虽然在政治上,他还不算老。但是他终究有老的那一日。
他要顾惜自己的身后名。
如此纠结之下,徐阶自己给自己算了一卦,结果是姤卦。卦象来看,上乾下巽,乃是阳尽阴生之象。卦辞:女壮,勿用取女。意思是这个女人,又强壮,又彪悍,是不能娶来做老婆的。
在徐阶看来,对这个卦象的解释就是,他是不可能让周梦臣臣服的。即便强行让周梦臣臣服,双方也是不可长久的。必有胜负。
夫妻,又是主客。可以说夫上妻下。
这个卦象总体上来说,就是说明一个人巅峰期已经过去了,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所以是阳尽阴生,这个时候,就要振作精神,重新雄起,否则是不可长久的。
徐阶不是太信鬼神之道。但是这个卦象说道他心里去了。
如此一来,徐阶才决定急流勇退。
但是退也是讲究怎么退法。
徐阶要安排好自己,乃至自己子孙的后半生。他想要的东西,自然要从周梦臣这个得到。
徐阶说道:“我怎么想不重要,你就当我是一时冲动。你而今可以选了,选弹劾袁炜,那么咱们就朝廷上见个真章。如果选另外的。就看你的诚意了。”
周梦臣还用选?
根本不用选。他其实也不想与徐阶对阵,太老奸巨猾了。周梦臣在政争上对徐阶甘拜下风。他自己觉得自己有些手段,但是他的那些手段,在徐阶面前都不大够看的。
如果徐阶愿意退出,这是周梦臣想都不要想的好事。
周梦臣说道:“首辅要什么承诺。什么保证。”
徐阶说道:“我在首辅任上,也不是没有得罪人的。你要保证,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得翻我的旧账。如何有人要查办徐家,你要担着。”
周梦臣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徐公,我是可以一口答应下来的。到时候就另说了。所以今天给徐公说明白,徐公在任上所有事情,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担着了。有谁想翻案,我都按下去,但是这仅仅代表徐公,不代表徐家。”
徐阶顿时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家门不幸,让飞熊见笑了。我回去之后,定然收拾门户。如果我主动整顿家门,飞熊可否高抬贵手啊?”
徐蟠在松江的种种行为,徐阶是有所耳闻的。但是毕竟是他的公子,他派人去训斥一番,也是不管用的。
周梦臣说道:“松江知府海瑞同意了,我就同意。”
徐阶说道:“那好。”此刻徐阶还不知道海瑞这一关有多难过,徐蟠不脱层皮是过不了的。他以为区区一个知府,他即便是不在首辅任上,收拾一个知府,也是抬抬手的事情。
周梦臣问道:“首辅要什么保证?”
徐阶叹息一声,说道:“也是为家门所累,我那逆子做的事情,我也 知道一二。都是为了钱。我倒是不在乎,而今退下来的。总要为子孙谋一个生计 。久闻飞熊是点金妙手,可否指点一二。”
周梦臣这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就是要钱吗?这还是比较简单的。
周梦臣沉思片刻说道:“而今江南 财赋都在海贸之中,如果想求一生计,还是向海贸上求。不过,徐家想来不善于经营海上。我倒是有一个办法,需要投入很大的精力,但是如果真能成功,将来富可敌国,也未必不能。”
徐阶说道:“愿闻其详?”
周梦臣说道:“糖。而今朝廷通西洋的大宗货物,茶叶,盐铁,瓷器,丝绸,药材。在我看来,其中糖的潜力最大。而今广东,福建,虽然都有糖出产。但是数量不多,品味不佳。而台湾,湿热多雨,最适合甘蔗生产,而今多有荒地,更有东海卫守护,地广人稀,如果阁老能迁数千上万口开荒种甘蔗,然后熬制成糖。直接出卖海外,简直是一本万利。”
周梦臣所言是真的商机,台湾郑氏糖业就是财政收入大头。奈何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只是怎么赚钱,但是赚钱也是需要资本的。
在台湾上种甘蔗,规模小了,根本没有什么用。但是规模大了,根本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而徐家是玩得起的大家族之一。而徐蟠这个人,客观地说,他也是有一定的经营能力的。在徐蟠主持之下,徐家敛财。其实不单单在土地上,还在商业上,仗着徐家的政治地位,搞一些垄断市场的行为。
而周梦臣也希望徐家能做一个表率,让江南世家开始开拓海外,这当他们经济上与海外不可分割的时候。那么在政治上了岂能不支持周梦臣的还海洋政策。
徐阶没有细问,说道:“等我回乡之后,还劳烦飞熊派人指点一二。”
周梦臣说道:“好说,好说。”他忍不住问道:“阁老,你就那么相信我?”
徐阶哈哈一笑,说道:“我不是相信你,今日之事,而今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为外人所知的。另外,我不信你,也要信得过叔大啊。”
第八十七章 一言为定
徐阶敢这样做,看似信任周梦臣,其实是拿捏准了几点。
第一,周梦臣一直在营造一个尽可能完美的名声。这不是周梦臣沽名钓誉,而是周梦臣立志成为儒道的开创者,就注定了这一点。别的不说,单单说朱熹。
很多事情,朱熹做了没做,都还没有搞清楚。但是已经被弄得狼狈不堪,在士人之中广为流传。周梦撤也知道,他即便什么也不做。估计今后他的评价,也是毁誉参半。
但是他而今留下一分实证,就为后世留下了百倍谈资。故而他自然谨言慎行,他并非不爱女色。但有名分的女子,也只有一妻一妾而已。他所过之处,遇见发财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周梦臣有心的话,而今周家定然富可敌国,但是周梦臣而今的家产,也不过四五万两之多。这还是因为北…京外城开发,让周家的铺面自然升值,而不是他做了什么经营。
徐阶不觉得周梦臣愿意承担一个背信忘义的名声。
毕竟如果周梦城正位首辅,为徐阶遮掩风雨,根本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徐阶扪心自问,他在内阁这么多年,如果说一点违心的事情,得罪人的事情都没有做过,那是假的。但是大多数事情,都是问心无愧,可令天地鬼神共鉴之。只是徐阶防的乃是有人借题发挥。
毕竟政治上很多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对错可言的。
第二,就是张居正了。
徐阶对这么多弟子悉心培养,为得是什么?不就是这两件事情,传承自己的政治理念,此其一也。庇护自己晚年生活,此其二也。
徐阶可惜的事情,前者已经不用想了。
李春芳倒是对自己这个老师奉为圭臬,在品德上也不错,算是正人君子。奈何政治上,不能太没有底线,这样的人是做不长远的。但是太有底线了也不行了。这样的人同样数走不长远的。
奈何李春芳就是对自己这个老师太忠诚,太孝顺了。太老实了。根本是站不住脚的。
更何况,徐阶已经看清楚大势了。一场变革势在必行。他在位上,能压制数年,也是不可避免的。李春芳没有看到,而张居正早早地就加入其中了。
而且张居正与周梦臣之间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
在徐阶退下去之后,他很清楚关于他的政治继承人,李春芳与张居正必然有一场波折。不要看而今两人一高一下,但是李春芳定然不是张居正的对手。徐党大多数人都会投入张居正麾下。
如此一来,张居正也必然要保护自己这个老师的身后名。周梦臣也不能不考虑这个重要助手的想法。
总之,答应这些,对周梦臣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周梦臣也找不到自己不答应的理由。
周梦臣一把按在袁炜致仕的奏疏上,说道:“那么一言为定。”
徐阶说道:“一言为定。”说完这一句话,徐阶的表情很是复杂,说道:“飞熊,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是而今朝野比严嵩那会儿好了不少。但是底子薄,经不起折腾。北宋亡于王安石变法,前车之鉴,你要小心。”
周梦臣说道:“首辅……………”
徐阶一摆手说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想听。”
徐阶对周梦臣的了解,与周梦臣与徐阶的了解相差仿佛。
徐阶也知道,周梦臣根本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政见的。只是严嵩的烂摊子,是徐阶一点点收拾的。一遍洗刷吏治,一遍整顿朝廷上下。就是要让朝廷正常化,最少不能让区区一个工部侍郎,居然号称小阁老,这成何体统?
当然了,这种好转,也有周梦臣带来的变化。海关关税大笔流入,改变了大明的财政结构,也给了朝廷更多的行政空间,最少不是被钱绑得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这一切都是来之不易的。
徐阶很担心,周梦臣一场变法。别的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搞成了如北宋一般,新旧党争不断。以至于亡国。
周梦臣虽然被徐阶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压回肚子里。
他其实很想说一件事情,那就是大明党争的局面已经形成了。今后只会比而今更加严峻,而不会比而今更好。
官场上就是这样的,每一个人拼命地往上爬,同时为了往上爬,每一个的道德底线也就越来越差。差不多的同僚,一个舔上司,一个不舔,然后舔得那个上去。最后就会变成所有人都拼命舔上司。不顾其他。
而今嘉靖朝所谓的党,如夏党,严党,徐党,周党,更多是在官场上同年旧部政见结合起来的。是以一个核心人物,与数个次核心人物,已经围绕着这些核心人物与次核心人物结构。
可以说,只要这几个核心人物,一下台,大部分人都会立即转变风向。
但是在万历朝,天启朝的党争,可不是这个样子了。万历朝已经出现以地域为核心的党派之争,到了天启年间,天启皇帝忍无可忍,出重手,关门放魏忠贤。倒是取得了一点成果。
当然了,魏忠贤为恶之事,也不是假的。
至于到了崇祯朝,满朝上下,都是宁负朝廷,不负乡党,负朝廷,死的是自己,负乡党,自己一家都没有什么未来了。
这不是周梦臣变法不变法所改变的。
这是大明皇权衰弱的必然。
而大明皇权的衰弱,也是不可挽回的。大明体制之中,是需要一个强势的皇帝的。但是而今文官已经将各种权力侵吞的差不多了。以嘉靖之能,也不过是分化瓦解,拉一个打一个,保持平衡。
看似强势,但其实已经表现出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在大明,皇帝的权力只有在朝廷内部激烈斗争的时候,才能显现。也就是谁,大明皇帝的权力已经比不上文官总和。
而皇权与文官权力的此消彼长,也就是正德前后的事情。特别是正德去世后,在嘉靖继位之前,有一段时间,皇位空悬,杨廷和作为首辅主政的时间。这一段时间是非常关键的。
即便嘉靖将杨廷和给掀翻,但是杨廷和当初的政策,嘉靖也没有完全推倒。
非不愿,实不能。
不说过别的,仅仅为了限制缓和党争,周梦臣觉得就必须变法。最少搞出一套限制党争的政治制度。
可惜这些东西,不能给徐阶说,徐阶是不会听的,听了也不会信的。信了也不会相信周能臣能做到的。人与人之间,有时候身在千里之外,心如比邻之间,有时候,身在咫尺之间,心却隔着楚河汉界,五湖四海。
周梦臣与徐阶用过一顿饭之后,周梦臣回来之后,立即将徐渭与何心隐叫过来。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何心隐首先皱眉,说道:“不对啊。我在徐党那边安插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甚至一点佐证这个消息的事情都没有。似乎徐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