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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亦如他料定,图尔格攻临清,明军远远移师到威县,清军攻河间,明军远走山西,刘泽清、唐通、周遇吉、黄得功等劲兵猛将则打着护翼京师的名久,集中通州,根本不敢尾随清军南下。
这日,阿巴泰亲领万余兵卒攻陷了乐陵(今山东德州下辖县),城中遍地伏尸,硝烟弥漫,沿城墙一带的屋舍燃着熊熊大火,明军在将官的带领下跪伏在地,一队队老百姓被驱赶到指定地点,一车车粮食财宝被搜刮出来,阿巴泰连连点头。
“大将军,明国乐陵郡王朱宏治被带过来了!”
这时,一名亲兵侧耳提醒。
阿巴泰抬眼看去,一个大胖子在清军的押送下,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白净的脸庞有着被殴打过的痕迹,身后跟着几个小胖子和一些漂亮的女人,走一路哭一路。
“还不拜见大将军!”
一名士兵厉喝一声。
“小王……小王朱宏治拜见清国奉命大将军,求大将军饶命,饶命啊!”
朱宏治扑通跪下,磕头大叫。
身后众人也纷纷跪了下来。
“哼!”
阿巴泰哼道:“朱宏治,你渔肉百姓,还有脸向老子求饶,你说说,你的几万顷田地是从哪儿来的?你的万贯家财是从哪儿来的,你的美貌姬妾又是从何而来,你恶贯满盈!
本大将军奉我大清皇帝之命,替天行道,杀的就是尔等贪官污吏,还明国老百姓一个公道,来人,把朱宏治父子和王府恶奴拉下去斩了!”
“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
刹那间,底下哭喊震天。
一群士兵把以朱宏治为首的数十人拉了下去,手起刀落,砍下了脑袋。
阿巴泰又看向了那群女人,都是朱宏治的妃嫔和漂亮的宫女,其中有两个,让他的目光留连难返,好一会儿才道:“带下去,赏赐给有功将士!”
“喳!”
早有亲信注意到阿巴泰的目光,虽然阿巴泰说的好听,可实际上,他已经给自己预留了两个下来,如果这点眼力没有,也不配做阿巴泰的亲信了。
果然,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乐滋滋的冲上前,一人一个美女,抱起就走,独留了两个下来,由几个婢女牵去了一旁。
“嗯~~”
阿巴泰满意的抽出了旱烟袋,扑哧扑哧的吸了起来。
“大将军,大将军!”
就在这个时候,一骑急速驰来,满脸的惊惶之色。
“什么事?”
阿巴泰沉声问道。
骑士滚落下马,连礼也顾不得失,就急声道:“大将军,图……图大人全军覆没了!”
“什么?”
阿巴泰大吃一惊,还满脸的不敢置信之色。
也确实,图尔格的实力与他不相上下,领军五万去攻打临清,哪怕久战不下,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啊!
“说清楚点!”
正蓝旗佐领土尤克厉声道。
“大将军,是这样的!”
这名骑士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道出。
顿时,喧哗声大作,多少年了,大清从没有损失过成建制的牛录,又逞论是五万大军,虽然五万军中,满洲人只有三十个牛录,其余人死了不心疼,但问题是,阿巴泰手里也只有三十多个牛录啊!
阿巴泰也是面色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虽然他是皇太极的人,与图尔格天生不对付,可那只是内部矛盾,在对外方面是一致的,图尔格全军覆没,意味着他这一支人马已经陷入了险境。
毕竟清军在河北山东肆无忌惮扫荡的前提是明军畏战避战,真正论起在河北的军事力量,明军数倍于清军,如今荡寇军取得了大捷,未必不会刺激到明军,乃至于崇祯,如果崇祯下了死命令,从后方堵截自己,搞不好自己这一支也回不了沈阳。
“大将军,大将军!”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又一骑飞奔而至,禀报道:“北京密探传来消息,崇祯已下旨斥责周延儒,说他拖延战机,避而不战,命他将功赎罪,并给了一个月的限期!”
如果没有图尔格的大败在先,崇祯的这道旨意就是个笑话,没人会当回事,可是此时不同了,图尔格被歼,让阿巴泰陷入了险境。
‘废物!’
阿巴泰暗中大骂,随即问道:“大家看应该如何?”
“怕他娘个比!”
一名长相粗豪的满洲人蛮不在乎的猛一挥手:“明军见了咱们,就象孙子见了爷爷,怕他个鸟,更何况图尔格如何,全是那姓李的小相公的一面之辞,南人多诈,要依老子看,大将军不必理他,大家伙儿该干啥还干啥!”
这完全是废话,却代表了相当一部分满洲人的心态,短短数十年间,满洲从努尔哈赤时代的十三幅破旧铠甲起兵,到如今成了席卷关外的庞然巨兽,要说不为之自豪骄傲是不可能的,一个国家壮大发展的过程,也是一种无形的凝聚力,所有的即得利益者,都会自发的维护并效忠这个国家,但是也有一些人,自信演变为了自大,自豪褪化成了盲目,因连战连捷,在满洲人中,自大盲目者越来越多。
阿巴泰眉头微拧,现出了不悦之色。
土尤克连忙道:“大将军,眼下情形不明,但求无功,不求有过,还是应谨慎一点为好,卑职以为,不妨再派人打探消息,同时传令各军,急速往乐陵集中,如此一来,即使生变,也不至于措手不及,若是证明是谣言,再散去也不迟,不过是耽搁些时间而己,卑职想就算皇上知晓了,也要赞大将军一句。”
“嗯~~”
在阿巴泰内心深处,实则已经相信了图尔格全军覆没的消息,于是点了点头。
……
通州,督师周延儒坐镇于此,每日里,信报如雪片般飞来,但他料定清军南下劫掠一番之后,还是要回去的,因此稳坐钓鱼台,与幕僚饮酒作乐,对军务不闻不问。
他当这个督师,其实也是赶鸭子上架,虽然崇祯没逼他,但是满朝文武,洪承畴变节投敌,孙传庭陷在南京,其余各人明哲保身,要知道,东虏可不是流贼,纵横大明,从无一败,谁会凑上去找死,因此身为首辅的他,只得主动请缨。
看着满堂欢宴,刘泽清、黄得功、唐通、白广恩等总兵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周延儒却是心事重重,通州聚集了十余万大军,他倒不担心鞑子会发了神经猛攻通州,主要还是縻烂的战事让他胆战心惊,他就怕崇祯什么时候忍无可忍了,派出几名缇骑把他逮捕回京,下狱治罪!
“圣旨到!”
突外,堂外一声断喝。
周延儒猛打了个哆嗦,只见阔步闯来几名锦衣卫,为首者是锦衣卫左都督骆养性,护着司礼监太监王德化,站门外的亲兵想拦又不敢拦。
一见这阵仗,周延儒脸都白了,骆养性在锦衣卫中,仅次于都指挥使吴孟明,连骆养性都来了,这分明是宣旨逮捕自己入京啊!
骆养性冷眼一扫,哼道:“周制军好闲暇,骆某羡慕的很呐!”
周延儒带着一群总兵连忙起身,拱手笑道:“太如(骆养性表字)言重了,大伙儿连夜操办军务,一宿未眠,是以喝点小酒提提神,不知……皇上有何旨意?”
这群人,个个喝的红光满面,不过骆养性也不揭,只是看向了王德化。
“宣旨!”
王德化轻咳一声。
呼啦啦,以周延儒为首,一群人跪了下来。
第二二四章 过路德州
崇祯在圣旨中,自然不好意思说荡寇军全歼了图尔格五万人,只是严厉斥责周延儒,把他骂的罪大恶极,狗血淋头,然后话音一转,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限时一月,务必全歼阿巴泰部。
周延儒与几个总兵一头雾水,又战战兢兢,纷纷磕头谢恩。
周延儒原想留骆养性和王德化喝口水,顺道使些银子疏通下关系,打听京城的动向,可这二人如避瘟神般,板起脸来公事公办,告之了崇祯下旨的来龙去脉,随即转身就走,这也从侧面表面了崇祯的态度。
分明是一个月之内拿不下阿巴泰的脑袋就要动真格了,而骆养性和王德化并不看好周延儒,根本不愿再与周延儒有任何牵扯。
周延儒领会到了这层意思,送走二人之后,脸面立时布上了忧色。
刘泽清问道:“使相,难道那李信真灭了鞑子五万人马?”
“哎~~”
周延儒叹了口气道:“既是朝庭来的消息,理当不会有假。”
黄得功也道:“不瞒使相,黄某曾在高邮吃过李信的大亏,此人确是不凡,那时他还未成气候,后来他连下扬州、淮安,无论兵力财力都已非高邮时所能相比,若说他击败了鞑子,也并非没可能。”
“哦?此事怎讲?”
周延儒问道。
其余众人也纷纷向黄得功看来。
黄得功在高邮城下轼羽而归并不是秘密,但很多人不明内情。
“也罢,既使使相问起,那末将就以实情告之……”
黄得功咬了咬牙,把作战经过和盘托出,只隐瞒了收了李信粮草那一段。
席间有了小声议论,黄得功在外界名声不显,但在大明总兵圈子里,是被看作和左良玉一样的人物,而且他的兵都是精兵,也不骚扰老百姓,名声比左良玉更好。
既然黄得功都在李信手上吃了亏,倒是让人对李信生出了几分重视。
“那皇上的旨意,该当如何?”
周延儒客气的询问。
自天下大乱以来,尤其是近两三年,官军在各线战场上节节败退,武将的地位急速拨高,哪怕贵为朝庭首辅,都不敢对麾下的武将呼来喝去了。
白广恩道:“朝庭既然得知了消息,那阿巴泰多半也已得知,我若是阿巴泰,必然于军心不稳之际集中兵力,打探清楚再作定夺,故末将以为,使相不必妄动,待东虏动,我再动亦不为迟。”
“不错!”
刘泽清点头道:“白镇台言之有理,免得被鞑子牵着鼻子走。”
周延儒皱了皱眉,很明显,这两人有避战的意思,按他的本意,也不愿与满洲作战,但问题是,崇祯不敢拿总兵问罪,却绝对敢砍了他的脑袋。
而他对总兵也几乎没有节制,如今朝庭的威仪百不存一,倘若他以克扣粮饷作为挟制的手段,信不信当天夜天就会兵变,到时候责任还是由他承担。
周延儒不禁看向了黄得功,相对而方,黄得功还是比较正直的。
不料,黄得功也道:“黄某觉得,还是打探清楚为好,咱们的军队是什么样,谁心里都有数,如果把握不好时机,只怕被鞑子一冲,当场就乱掉,所以不能轻易出兵。”
周延儒急了,大声道:“黄镇名,那得等多久?”
黄得功道:“使相莫要着急,关键是打探清楚荡寇军有没有北上的意图,倘若李信带兵北上,那一切好办,咱们可与之前后夹后,鞑子必败,至于战后如何,到时再说。”
唐通附和道:“黄镇台说的是,那咱们一边打探消息,一边在通州等待!”
“好,好,即刻打探!”
周延儒颇有些气急败坏,挥了挥手。
……
图尔格全军覆没,在清军中造成了极大的动荡,各支队伍立刻放弃目标,向乐陵集中,大运河过了临清,便是德州,而临泉位于德州西偏北方向约两百里。
德州是通往北京的水陆要冲,大江南北进京的水路、旱路均需经由德州,德州也是沿运河的四大漕运码头之一,素有车舟所会,食货集散,漕粮船挤、游人如织的美誉。
或许大破清军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当荡寇军水路并进,沿运河抵达德州西关码头的时候,老百姓不仅不慌乱,反而蜂涌如潮,前来观看。
“这就是荡寇军啊,果然威风赫赫,难怪能打鞑子呢!”
“是啊,鞑子这次入关,朝庭四十万人马躲的远远的,也就李司令敢于和鞑子硬碰硬,当初岳爷爷打金兵,那是一打一个准,今日又有李司令,诶,你们说,李司令会不会是岳爷爷转世?”
“我看司令爷比岳爷爷还厉害!”
络绎不绝的议论声传了过来,高桂英不由笑道:“李公子,德州老百姓都把你当作救星呢,你看城头官军,一个个探头看着,如临大敌,却又不敢出城,真是好笑。”
“明朝的民心已经失的差不多了,其实老百姓要的不多,只要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可惜朝庭连最基本的保障都给不了,他不亡,谁亡?”
李信摇了摇头,便向四周拱了拱手,大声道:“乡亲们,我是荡寇军总司令李信,今日过路德州,如有叨扰,还请见谅!”
刹那间,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站后面看不到的,纷纷爬到树上或屋顶,就想看清楚李信到底是什么人。
按理说,明朝官员的架子还是挺大的,老百姓望见,都不能正眼去看,军队更是恶名在外,哪个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