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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永应该感谢关凤用自己的性命换了他一命。关凤去后,赵舒再不想杀他,而严鹏也没有再提及此事。城中之事,尽交付桓易,魏延等人操办,李丰,蒋斌二人也分别入宫陪伴刘永兄弟。赵舒再没有进宫为刘备操办后事,只是留在府中守着她的棺木,直到几日后关兴等人赶到白帝城。
关兴从小与其姐感情相好,乍闻此等噩耗,也不去拜祭刘备,一路赶来府中,对着关凤灵柩放声大哭。赵舒这两日眼泪刚收了些,被他这样一引,也跟着又默然流泪。片刻之后,容儿也抱着关统与傅俭一起进来,先为关凤上了柱香,才走到我面前劝慰道:“姐姐已经去了,听你也有旧伤在身,不要再伤了身子。”
关凤没有为赵舒留下一男半女,是她的遗憾,又何尝不是赵舒的遗憾?赵舒从容儿手中接过关统,转身对着关凤灵位道:“凤儿,你再看看统儿。我会好生将他抚养成人,不辱你们关氏门楣。”可惜小关统现在还不会说话,只是睁着一双灵秀的眼睛,望着周围的人,“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你别抱他。”关兴猛然走到赵舒身前,将关统抢了过去。经他这样用力一夺,关统顿时“哇哇”大哭起来。赵舒一脸茫然地看着关兴,问道:“安国,你这是干什么?小心弄伤他。”
“不用你假好心。”关兴愤然道:“关家的人与你再无干系。”接着轻拍关统,低声道:“统儿乖,别哭,记着他,就是他害死了你姑姑。”
这一句如一记重锤,狠狠击在赵舒胸口,若不是容儿在一旁搀扶,只怕又要倒地不起。容儿见赵舒脸色苍白,嘴唇颤动,急忙对关兴道:“二将军,你胡说什么?他还有伤在身,你想害死他么?”
“哼。”关兴重重哼了一声,冷然道:“我若是存心要害他,进门就为姐姐报仇了。赵舒,不是我不敢杀你,只是知道现在杀了你,必会天下大乱,有倾国之危。先留你一条性命,若你敢生有不臣之心,我关兴第一个不放过你。”说完便大踏步离去。
“安国,安国。”赵舒突然觉得自己身体虚脱一般,轻飘飘的又有些站立不住。容儿急忙宽慰说道:“二将军一时卤莽失言,你别太在意。”赵舒摇了摇头,喃喃道:“他说的没错,都是我害的。我本就不该来白帝城,不该跟孔明争,也不该要这权势。”
“你别这样。”容儿紧紧地抱住赵舒,泣声道:“这都不怪你,乱世之中,你不来争,别人也不会放过你。这只是一个意外,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姐姐的死,我知道你别谁都更痛,更苦。可是我也知道姐姐不会愿意看着你自伤身体,她能有你这份深情,也足够了。”
赵舒心中是爱着关凤,可是谁能看见?关兴只看着赵舒争夺权力,以前赵舒是他的姐丈,是他的亲人,他自然是要帮着赵舒敌视孔明。可现在关凤去了,还是因为赵舒去的,怎会不骂赵舒,恨赵舒?关羽死后,关平就与赵舒不和,以后怕更不会再有好脸色待赵舒。关兴这个多少年前那个只想要赵舒宝剑的孩子,再也不会把赵舒当大哥一样亲近,而是当作仇人。这就是所谓的众叛亲离吗?
少时,萧贲急匆匆地跑进来禀报,关兴带着家将回荆州去了。赵舒只好点头,随他去吧,只是郭淮,于圭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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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巴西城点将防蛮
萧贲的出现,让赵舒想起了早已忘记多时的马岱。容儿仍旧搀扶着赵舒,泪痕满面。这个世道的男人就是好,同时能拥有很多女人,所以也不能体会赵舒心中的痛苦。桓易误伤关凤,对他来说关凤并不算什么,最愧疚的应该是没想到赵舒会如此伤痛。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不算什么,不就还有人杀妻款待刘备么?
傅俭站在一旁,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倒和蒋斌是一对。赵舒转问容儿道:“马秉怎么不曾来?”容儿答道:“马良先生坟墓在荆州,他要春秋扫祭,所以不愿入川。而且伊大人身体渐差,也要他帮着处理日常事务,以后也能成为郭将军得力助手。”
“这样也好。”能将这些子侄之辈培养成才,也就无愧他们父亲的在天之灵。赵舒点了点头,让容儿先带傅俭一起下去安顿。容儿见赵舒脸色大为好转,依言便拉着傅俭下去。傅俭走开几步,终于还是转头对我说了句:“将军节哀顺便,保重身体。”才与容儿下去。
傅俭这一句话,让赵舒心中至少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淡淡一笑便要准备开口询问萧贲。却正好又有家将进来禀告,魏延,桓易,吴懿三人一起求见。这三人赵舒是连日不见,不想今日却一起前来,莫非是有何重要事情商议?赵舒也顾不上再为萧贲,便与他一起来偏厅接见三将。
礼毕落座,赵舒便开口问道:“三位将军前来,有何事商议?”三人互相看了几眼,魏延起身答道:“陛下驾崩,已过七日,可否起程护送梓宫回川?”
原来是为这事,赵舒本来就是想等关兴等人来后一道入川,和赵舒本意甚合,于是道:“三位将军既然计议妥当,就传令三军准备,明日起程如何?”
“末将等这是此意。”魏延回答之后,略微犹豫片刻,迟疑道:“可是将军可想过夫人灵柩如何安置?若与陛下梓宫一起护送入京似乎有些不便。”
原来他们三人所虑的是这件事情,赵舒也知道关凤的棺木不便与刘备同行,心中已早定下主意,乃道:“护送陛下梓宫一事,就由三位将军代劳,我留下办理亡妻后事。”
魏延又看向桓,吴二人一眼,忽然一起上前下拜道:“将军此议万万不可。”赵舒知道他们不会同意,但是赵舒已经很对不起关凤了,难道她的后事还要别人帮着操办不成?赵舒摇了摇头,上前去扶魏延,道:“我心意已定,成都有汝等三人,必是万无一失。”
魏延却不起身,仍旧劝道:“现在大事未定,将军岂可因一己之私,而寒众人之心?陛下驾崩在外,将军为国家重臣却不肯护送梓宫,只怕难堵成都百官之口。”
赵舒微微一笑,道:“我何需堵他们之口?”赵舒挥手让萧贲与众家将退下,厅中只剩赵舒等四人,才缓缓道:“吾已经打定主意,上表辞去官职,以后就由诸位将军辅佐太子。”
魏延,桓易,吴懿怎么也没有想到赵舒会说出这一句话,面面相觑许久,才又一起道:“此更万万不可。”桓易膝行上前,道:“将军如此一来,岂非将末将置于万劫之地,成千古罪人?国家连受重创,若将军也弃官而去,如何还能与魏吴抗衡?末将也无颜再活于世间。”
赵舒摇了摇头道:“三位将军均能独挡一面,与荆州郭伯济各镇一方,朝中又有蒋琬等贤臣,长于朝政;国家又有山川之险,外结东吴为援,必可与曹魏鼎足而立。”
“将军……”桓易还待要劝,却被魏延拦下,后者起身怒道:“某随将军,原以为将军能辅佐少主,成就一番伟业,不想却为一妇人而丧大志。某真是瞎了双眼,就此告辞,先回汉中去。二位将军也不用再劝,走。”说完双手各挽一人,便大步离去。
“等等。”赵舒出声喊住三人,桓易急忙停步,喜道:“将军改了主意。”
“非也。”赵舒答道:“萧贲就在外边,他与马岱之事,就劳将军费心了。”说完之后,也不再看他三人,径自入内,又回转关凤灵前。
赵舒还记得关凤临终前说的话,希望能和自己隐居在当年入川时的那座山上。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赵舒愿带着她一起前往,结庐而居,陪她永远。原本还担心带着关统不方便,现在却是孑然一身,无牵无累,更落得个逍遥自在。容儿热衷俗务,是万万不会与赵舒一道的,想到这里心中也微微有些失落。
晚上与容儿用饭之时,赵舒将心中所想一一告知,最后道:“我知你有很多事放舍不下,不过以后我不能再帮你完成心愿了,对不起。”然后默然等着她的答复。
容儿凝视赵舒片刻,忽然开口问道:“你知道我现在最放不下的是什么吗?”赵舒摇了摇头,却她叹息一声,道:“我和关姐姐之间,你终究还是爱她多些。”随即又道:“从小我是想着报仇,后来也想过与几位大哥一起闯荡一番事业,更希望自己的夫君能称雄天下。可是女人毕竟是女人,”容儿再看了我一眼,柔声说道:“当一个女人把身子和心都给了一个男人之后,她的世界里就再没有仇恨,功业,天下。只有那个男人。”
容儿欺身靠入赵舒的怀中,低声道:“我现在最割舍不下只有你。现在关姐姐已经去了,我怎会忍心让你一个人孤独?”
“可是,我……”容儿伸手捂住赵舒的嘴,并不让赵舒说话,继续道:“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觉得我有很大的野心,可是我终究还是个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无论是多大的权势,我仍然只会选择你,永远跟着你,除非是你不要我。”
赵舒长长叹息一声,我赵舒何德何能,真能得到这两位红颜知己?更紧紧地搂住容儿的娇躯道:“我怎会舍得不要你?”话音刚落,却听着房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音,似有很多军士闯了进来。
容儿警觉起身护在赵舒身前,忽然转头问道:“你要隐居的事情,可有告诉别人?”赵舒茫然点头,道:“已经向魏延,桓易,吴懿三人说过。”容儿闻言,苦笑道:“你没有机会了。”
容儿话刚说完,就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接着魏延便带着军士闯了进来。赵舒忙起身问道:“兄长还不曾回汉中?”魏延并不回答,向着旁边军士一使眼色,便有几名如狼似虎的军士望赵舒而来。容儿急忙拔出旁边墙上宝剑,娇喝道:“魏延,赵将军既然决心归隐山林,自然就不会在妨碍汝等。怎么就不肯放过将军?”
魏延闻言一怔,随即知道容儿误会了他的意思,乃转对赵舒道:“将军宽心,某怎会加害将军?只是不愿见到将军因一时意气冲动,而毁去自己与众人的前程。”
赵舒苦笑道:“兄长这是何苦?一定要迫我入成都主政?”魏延答道:“因为除去将军,再无人能安定大局。”又对容儿道:“姑娘最好不要抵抗,免得伤了和气。”容儿此刻也明白魏延没有恶意,横剑转看向赵舒。
赵舒点了点头,道:“罢了,就随兄长去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魏延顿时面露喜色,急忙问道:“将军请吩咐。”赵舒让人取来一张地图,指点雒城附近的那座山峰,道:“兄长可差人将亡妻送到这里安葬,等成都事了,我好再去祭奠如何?”
魏延忙点头,道:“此事甚易,桓将军正欲为夫人尽些心意,有他亲自主持,必能使将军满意。”赵舒见他同意,只好道:“走吧。”又先到关凤灵前上了柱香,才与魏延一起出府。
外面车驾早已经准备妥当,桓易,严鹏,吴懿等人都等候在旁,赵舒只好想众人团团作揖,道:“吾一时糊涂,让诸公费心了。”又上前对桓易道:“亡妻就拜托将军。”桓易急忙答道:“末将敢不尽力?”赵舒再看马岱也在一旁,却不见萧贲,便有些迷惑。桓易看出几分,低声道:“此事并无旁人证据,只好暂时搁下。两人暂都不能重用,萧贲就留在末将帐下,马岱将军也须多留心。”赵舒点了点头,又询问了刘永兄弟的情况,都由李丰,蒋斌陪着一起,也就放心上车坐下。
片刻之后,众将各自归队,几声号角,白帝城中大军缓缓出发。刘备在白帝城中等了多日,终于可以躺在棺材里回去了。早知道他们不肯放过赵舒,还不如就明日一早在动身,害得赵舒现在夜里反而不能睡觉。
容儿入车后仍靠在赵舒怀中坐下,赵舒握着她的手苦笑道:“现在正好随了你的心愿?”容儿看着赵舒道:“我的心愿是和一在一起,旁的都不重要。”停了一下,又道:“不过我的确不赞成你弃官而去。你已经结下很多仇人,也不想想一旦失势之后,当真能有安稳的日子可以过吗?”
赵舒吐了口气,点头道:“的确是有欠考虑,不过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再理会这些俗事。”容儿轻抚赵舒的脸庞,道:“会慢慢好起来的。”
赵舒也希望能这样,不然进了成都,大小事情都让别人代劳,只怕也不好交代。容儿掀开车上窗帘,看着魏延护卫在旁,忽然道:“魏将军与桓将军对你倒是十分忠心。”赵舒淡笑道:“我以诚相待,他们自然也以忠义待我。”
容儿放下车帘,附在赵舒耳边低声道:“若今日他二人中能有一人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