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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剑气似乎并不完全是我的真气，这剑中为何竟有股力量？”
渊黎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算什么，不过是给你们这些菜鸟准备的练习道具罢了。废灵铁打造的，那点灵气连剑阵节点都不足以形成，只能辅助你们熟悉一下剑气。等你真能入门，筑基出师后，配上八品灵剑，那才叫真正的武器。这种垃圾，玩具罢了。”
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渊黎又嘱咐了一句。
“行了，你自己好好练吧。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了吃喝，真气耗干之后，不要停。那种极度空虚状态，最容易领悟剑意。一直到动不了了，在强忍着修炼真气，效果能更好。切记，修炼完后及时补充气血，要张弛有度。”
交代完，就又离开了。黄烁虽然还有一肚子问题，但显然这个渊黎不是什么耐心的老师，只是因为命令，才来教自己的。不过这就已经挺好了，黄烁还是很知足的。
第三十二章 七分胆
就这样，一个月眨眼就过去了。
不过黄烁早已没了时间的概念，他现在就是练剑，练功，吃饭，睡觉，近乎无限的重复。练功已经几乎练的魔障了，但效果是明显的。
剑，对于黄烁来说，已经渐渐从一件拿在手里的武器，变得近乎是身体的一部分。
真气也在稳步增长，只是…之前用书写道纹的方式耗尽真气，再恢复的那种灵性，似乎在练剑的过程中没有再增长。但也另有变化，似乎是频频凝聚剑气的缘故，真气变的凝练了很多。
到底孰好孰坏，黄烁也不清楚，他这段时间都没见到渊黎。不过见了也不敢问，毕竟他无法解释道纹的来历。
原本来说，最能帮助黄烁拥有时间概念的系统，现在却废了。这个渊黎显然既不是个好老师，更不是个好老板。黄烁的练功并不被系统承认为打工。
这天，黄烁正在练剑，突然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不错，进境很好，可以学点新东西了。”
黄烁一转头，正看见渊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院中。
渊黎现在看向黄烁的眼神很复杂，有了些认同，但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渊黎的哥哥渊辞是个天才，剑道的天才，昆吾剑宗数得上名号的潜力弟子。被认为是有可能继承王动斩孽峰剑主之位的天才。而渊辞也一直在以这个方向奋斗着，视王动为追赶的目标。
尤其这一次猎取噬魂鳅卵，王动在剑宗的声望又再上一个新台阶。
但是对渊辞而言，在他追赶的路上，却出现了一个拦路虎，一个资质足以被王动收为唯一嫡传弟子的大壮。谪仙之姿果然恐怖，据说被带回宗门后，十日学通基础剑诀，剑气振荡，引动剑冢。昆吾剑宗八柄仙剑之一的真刚剑，直接认主。
虽然这么说还早，但是在不少人心中，下一任斩孽峰剑主似乎已经有主了。
但对渊黎来说，剑宗的剑主离他太远，他只知道自己大哥心情似乎有些压抑。而他，心中也不爽。
渊辞这样的天才弟子，在剑宗是有一些特权的。例如，剑宗收徒，顶级的天才自然不能放过。但再弱一些的普通弟子，却就卡的没那么严了。这样的弟子虽是宗门之基，但是天分对实力的影响并不算大，完全属于勤能补拙的范畴。
所以这类弟子难免就会优先弟子们的亲眷。毕竟反正也差不多，那自己人忠诚度上总还是强的多。
所以以渊辞的身份，是完全有资格优先推荐家族弟子的，当然资质不能太差。他的那枚剑令也是用门贡换来，准备在这届大招照顾亲族的。没想到却给了黄烁。
对于渊辞来说倒也无所谓，五年一次大招，下次再来就好。修行无岁月，对他来说时间还长着呢，不在意一届两届的缺失。
但是对他这个逆凡者的弟弟渊黎来说，这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他自己当年无法修仙，这些年在家族，仗着大哥的威势，地位极高。为了弥补自己的憾事，一直致力于家族弟子的培养，希望再培养出几个修行者。
这次一个他很看好的后辈，本是有机会的。但是横空杀出来一个黄烁，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是渊辞的话，在家族里就是天。他还必须亲自前来，给这个黄烁弥补基础，增加他在大招的机会。
一开始，他是拒绝的。
但是现在…他只能由衷的敬佩一声大哥的眼光。
这个黄烁有点东西。
因为一直在家族致力于培养子弟，所以渊黎对教育有着自己的见解。在他眼里，这个黄烁很成熟，远超年龄的成熟。最重要的是那份恐怖的自制力。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好奇多动，脑子里还充满了各种幻想的年纪。家族里的那些小子，一眼看不到，不是偷懒，就是玩耍。练剑完全是被逼着才能老实会儿。
但这个黄烁呢？完全没人管，自己就完全的沉浸在了修炼中。这份专注，这份自制就已经算是天分了。这份疯魔像极了当年的大哥和…自己。
“今天再教你一套剑法。六合本剑只是打基础的入门剑法，属于练剑法。但是剑，归根结底是凶器，是杀人的武器。今天教你一套真正的杀剑法，这才是一招一式都为了战斗，为了杀人的真正剑法。给你十天时间练会，稍后另有安排。”
这次没有剑谱，只能口耳相传。
这套剑法只有三式，却又不止三式。招招相连，三式之间任意组合，又能形成新的连招。所以这套剑法名为《三三归真剑》。
剑势凌厉无比，且连绵不绝，不愧是杀剑法。
但对黄烁来说，学起来却并不算难。这套剑法的繁琐远不及六合本剑，而且许多基本的招式也和六合本家差不多。只是更化繁为简，突出一个杀伤罢了。杀人的剑法何须太复杂，何须太好看。
十日，倒也真是小看黄烁了。
看着剑法已入佳境的黄烁，渊黎拍了拍手，示意黄烁停下。
“剑道有九境，凡人三境，修者三境以及尊者三境。其他的你如果能进宗门，会有人告诉你。我只和你说凡人三境。凡人三境不分前后，不分主次，分别为剑与身合，身与意合，意与胆合。身，意，胆三者合一，方为剑客。经过这么久的练习，你是不是已经隐约感觉剑已和你的手，臂融为了一体？”
黄烁恭敬的点头，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了。
“你的招式练了这么久，是不是已经几乎不用再思考，本能的就能施展？”
黄烁再度点头，这个他懂，肌肉记忆嘛。
“这就是剑与身合，身与意合。不过…”
渊黎刻意的停顿了一下，阴笑的看了一眼黄烁。
“现在，向我攻击！”
黄烁憨厚的笑了一下，却也没犹豫。他很清楚这个渊黎实力绝对不弱，不可能接不下来他这个菜鸟的攻击。所以也没扭捏，直接上手就是杀剑法，三三归真剑。
但黄烁刚摆出攻击的架势，渊黎两眼一瞪，一道无形无质，但却如惊涛骇浪般的气势就压向了黄烁。
黄烁下意识的一愣神，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渊黎已经并指成剑，点在了黄烁的额头。
“剑者，三分技，七分胆。下一步，带你练胆。小子，别死了。”
第三十三章 人性之恶
黄烁第一次见识到修行界的神奇，哪怕这可能在修行界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分光梭，一种修行界中低档次的遁行法器。
优点是速度不弱，操控简单，且价廉物美。是几乎所有修行者初期都使用过的代步工具，地位相当于黄烁上一世的自行车。
当然了，缺点也不少，最让人诟病的是其糟糕至极的乘坐体验。
这样的低廉法器，自然没有多余的能量和阵法保证乘坐的舒适性。别说减震，降噪了，就连最基本的保护气罩都没有。
形象点说，就是类似二战时期飞机的那种开放式的驾驶舱。防风抗冻纯靠自己扛。
当有些头晕脑胀，勉强下了分光梭，在地上站稳后的黄烁，发现自己一头这个世界流行的长发，被吹成了杀马特爆炸头后。才有点理解为什么渊黎的头发要用那么多头油，竟然丝毫不乱。
类似的情况渊黎见多了，见怪不怪的只看了黄烁一眼，就伸手一指前方。
这是一片错落有致的群山之中，渊黎指的是前方一座小山。
“这里是和大燕国接壤的赵国边境，那座山里潜藏着一伙山贼。根据情报，这一伙山贼人数不多，二十多个而已。为人凶狠残暴，有记录的就打劫了过往商号三十多次，且出手必伤人命立威。死在他们手里的已逾百人。你去，杀光他们。”
黄烁一听就傻了。
“杀…杀光？二十多个？”
黄烁其实早已有预感，从渊黎教他杀剑法的时候，他就隐隐有了预感，杀人这种事在所难免。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突兀。
“怕个屁，都是点练了些外功的庄家把式。就那个头目还有点内功修为。以你的实力，但凡受点伤，都是对剑法的侮辱。他们就是给你练胆的，剑胆，既是杀人胆，更是被杀胆。先把你的杀人胆练起来。少说废话，我就在此等你一个半时辰，过时不候。大招你也就别去丢人了。”
黄烁不敢在问什么，拿起自己的剑，匆匆向着那座山跑去。
来这个世界的日子也不短了，黄烁已经基本适应了这个世界人们的三观。因为修行者的存在，因为超凡力量的存在，这个世界人命贱如狗。
黄烁为何拼命也要进剑宗，就是应为他无力改变这个现状，就只能想办法混入更高的层面，摆脱那种连生命都无法保证的局面。
杀人，黄烁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敢不敢。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必须要去，渊黎不是在恐吓自己，他说到做到。一个半时辰内不干完回来，他就会被丢在这荒山野岭，也会失去进入剑宗的机会。
但是，自己真的做好准备了么？
走在路上，黄烁脑中闪烁的是刚穿越来时，那一地的尸体，血流成河的惨状。那一幕对他的震撼太大了，足足半年多都噩梦缠身。原本以为终于淡忘掉了，没想到现在又冒了出来。
穿过山上的浓密树丛，前方一个简陋的山寨出现在黄烁面前。
毕竟只是乌合之众的山贼，黄烁仔细观察了一圈，即没什么哨岗，也没什么预警设施。寨墙虽然修的够高，但估计是防山野间的猛兽多过防人。
黄烁小心的摸过去，寨门虽然紧闭，但是那原木拼凑的寨墙攀爬起来并无难度。
不过三米多高的寨墙，黄烁运气腿部，轻轻一跃，就单手挂住墙头，探头向里望去。
待看清了内部的情况，黄烁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寨子里乌烟瘴气。
有人在喝酒吃肉，有人在聚众玩钱，这也就算了。真正挑战黄烁道德底线的是，几个商人打扮的人被绑在木架上，几个山匪正在残忍的拷问。用刑的手段极为残忍，丝毫不亚于影视剧里的日伪特，而且还是未播出部分。那些喝酒的，更是以此等残忍下酒助兴，边叫嚷着边喝。
而在看不见的屋内，以黄烁的耳力，更能听到女子的惨叫声。
黄烁轻轻地闭上眼。都是人渣啊…那，似乎，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三观这东西，是很难改变的。黄烁一个穿越者，从小学的是人之初性本善，学的是遵纪守法。他生活在那个欣欣向荣的国度，看到的，遇到的，也多是正常的一面。虽然一些影视剧，一些社会新闻也偶尔在提人性本恶。但他一个普通人，并没有机会真正接触这些阴暗面。
哪怕到了这个世界，三观也不是说变就变的。而且大燕国受重文轻武的影响，国内相对来说还是很稳定的，江阳城这样的商业重镇也不过有些小偷小摸的罢了。
黄烁虽然听那些外国商人提及过，周边几国的混乱情况。但是就像听故事一般，远在天外。就和上一世坐享国内和平，听着中东的乱局一样。都是些事不关己的乐呵罢了。
直到现在亲眼看到。看到那些受刑的商人，看到旁边堆叠的尸体，听着屋内受辱的声音。真实的人性之恶就在眼前。
杀了吧，这些人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黄烁不断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这才终于心一横，左手用力，一跃翻过了寨墙，落入了山寨内。
不过下一秒，山贼们的反应却让黄烁又有些愣神了。
山贼们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但下一秒看清了黄烁手中的三尺青锋。一个个眼神中充满了绝望，进而有了些歇斯底里。
“来了，哈哈，来了！杀啊！”
一众山贼也不问黄烁的来历，完全一副看到了杀父仇人般的癫狂，拿着各式简陋兵器，就扑向了黄烁。
这反倒省了黄烁的心理建设，被逼无奈之下，手中宝剑下意识的按着这段时间形成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