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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滔天巨浪就向黄烁拍了过来。阵法师最不讲理的地方就是借力，借天地之力，黄烁要对抗的不是水平波，而是这一片的整个地下水脉。
就在巨浪临头之际，黄烁莫名的横移了几步。
突然间巨浪消失，风平浪静。
水平波一脸惊骇的看着阵中的黄烁，巧合么？他怎么就能找到生门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认输
水平波不信邪的挥动阵旗，阵法流转，无尽的巨浪再度扑向黄烁。
又是歪七八扭的几步，风停，水平，波澜不惊。
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呢？
水平波心在下沉，但还不到放弃的时候。目前只不过证明这个黄烁也精通阵法。但是不是精通阵法就能随意破解别人阵法的，阵法师之间也不是没有摩擦，真要阵法如此容易破解，阵法师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破解阵法可以，但是施阵者比破阵者还是天然占着优势，拥有着先机。每一次阵法的变化，破阵者都只能被动地承受。破阵是需要计算，需要快速反应的。除非相差太大，否则阵法哪有那么容易破解。
水平波收起了轻视之心，开始把黄烁当做宗门长辈的程度，加快了阵法的流转。八门流转，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但是没用，黄烁依旧走着别扭的步伐，却步步精准的踏入生门之中。
好强！不对！
水平波惊诧黄烁阵法实力之余，突然脸色大变。因为他突然发现，黄烁看似步伐踏的杂乱无章，但却是每一步都在向自己靠近。
一个脆皮阵法师，被剑修近身会是个什么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问题是黄烁能靠多近？
随着黄烁逐渐靠近，阵法笼罩的范围也因为没必要而在逐渐收缩。范围越小，掌控却强，变化越多越急。水平波很好奇黄烁的极限，但他却不敢挑战黄烁的极限。
按照宗门传承的经验，剑修最恐怖的剑法是身剑合一的一剑。十步之遥是剑修杀机最盛的距离，也是剑修最有把握的距离。恐怖的速度，强横的威力，足矣突破一切防御。
水平波不敢赌黄烁十步一剑，极限意味着控制力大降，一味杀敌足矣，剑下留情妄想。只是切磋，没必要生死相搏。
所以当黄烁离他还有二十步左右的距离，水平波就主动阵法一收，苦笑着拱手认输了。
黄烁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手中却暗暗收回了灵盘。
短时间大当量的计算，也终于让他探到了灵盘计算的极限。实话实说，要是对手不收手，他也要主动认输了。虽然压榨灵盘，确实还能再进一步，但是灵盘炼制不易，对他帮助极大，万一坏了，又补充不了新的，将对他的计划造成巨大的影响。一场可有可无的切磋，黄烁可不愿真的伤筋动骨。
这次赢的侥幸，这个水平波不愧是黑水源宗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其实力几乎不弱于大壮。黄烁能赢，完全是手段相克占得便宜。
之前和大壮并肩战斗，也让黄烁彻底了解了自己这位兄弟现在的实力。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黄烁和大壮对上，可能一招都接不下。大壮那种灵光一闪的战斗方式天然就克制黄烁这种计算布局的方式，还没等他计算出个什么结果，就一剑穿心了。
但换了对手，这个水平波却要被黄烁完克。手握《归藏》，哪怕不说一理通百理通，但有了这个同出一门的纲领性核心功法，阵法对黄烁来说也就真没什么玄机了。配合着灵盘的计算能力，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他破不了的阵法，区别只是时间和精力问题罢了。
水平波作为四级宗门年青一代顶门柱的核心弟子，自然是傲气的。但越是这么高傲的人，一旦在他在乎的领域折服了他，也就越心诚。
认输后的水平波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黄烁已经不止客气了。毕竟黄烁战胜他并未表现出什么高深的剑法，而几乎完全是以阵法修为取胜的。
“黄师兄厉害啊，您一个剑修，怎么阵法修为如此深厚？”
虽是恭维，却也问出了他最大的疑惑。
黄烁却不好明说，只能含糊其辞。
“机缘巧合，得了《归藏》的传承，在阵法上也算小有成就。比不得你们正经传承，自己瞎捉摸的。”
水平波只当他客气，能那么轻易破了他的阵法，怕也只有主脉易宗的那些人了。不过既然不愿明说，也就不好追问，行走江湖谁还没点秘密。
简单聊了几句，黄烁就把话题转到了太阴凝露。
水平波面露难色。
“黄师兄，凝神茶我们宗门产量业有限，我虽有一定配额，但是今年的…等等，你只要太阴凝露？”
水平波以为黄烁想要凝神茶，颇为为难。这茶尤其对金丹和元婴有着很好的效果，所以是他们宗门对外拉近关系，结交朋友的杀手锏。但因为产量不大，颇为珍贵。
他一个核心弟子，虽有少量配额，自己用是足够了，但江湖是人情世故，他也有自己的交际圈。之前的深海之精就是他用多余的凝神茶找人换取的消息，才顺利获取。现在他手头还真没存活了。
但是黄烁却再次强调，他要的是太阴凝露，不是凝神茶。
黑水源宗湖面广大，每月月圆之际都能收取一批太阴凝露。平日了也只是作为一种纯净的无根之水，日常服用，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种逼格不错的饮水。真正价值连城的是某个小岛那株高达四品的茶树出产的灵茶。
“没错，我只要太阴凝露。我剑宗药师峰近期在炼丹一道上有所突破，这太阴凝露纯粹无杂，在很多丹药中能作为中和之物，未来可期啊。”
“哦，炼丹啊，难怪。”
阵法师作为半个技术职业，对炼丹师还是认同的，对新技术的接受程度也高。
只是…
水平波的脸色更难看了。
“黄师兄，你早来些日子，这点小事，我就能拍板。您晚来上一周，多了不敢说，一两瓶我也能保证。只是现在…真没了。真不巧，刚好有人大量需要，前不久刚把我宗的库存都拉走了，我们自己也要等下一个月圆之夜才能再次采集。”
“哦？有人大量需要？大概多大量？”
“哇，那可不少，之前的库存，一人高的大桶，上百桶吧。”
一道厉芒在黄烁眼中闪过，一缕杀意流露出来。
“可知道是何人如此大量需求？黑水源宗大门大宗，恐怕一般小势力还没资格搬空贵宗家底。”
“那当然，就是邻近的玥山法宗，我们两家交好数百年，这点小事自然不能不支持。”
黄烁简单问了一下玥山法宗的情况，就拱手和水平波告辞。
“那我就去那边问问，看能匀一些不能。如果不行，月圆之夜过后，还要麻烦水兄了。”
水平波自然满口应允。
第一百二十二章 莽撞
辞别了水平波后，黄烁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在黄烁掌握的各种技术中，学得最好的自然是炼剑术，而其次却是牧妖术。他毕竟还挂着一个妖材司的职务，而且因为炼剑材料的原因，他在这门手艺上也确实用了心。
正因为他掌握这牧妖术，所以很清楚，月华的本质是什么，有什么用。
前世有首歌的歌词说万物生长靠太阳，阳光确实是生命之道重要的组成部分。或者在这个世界应该被称为先天天火，金曦离炎。
月光呢，这是最基础的天文知识，是太阳光被月球反射，带来的光华。但是在这个世界，因为灵气和规则的存在，月光被称为太阴月华，同样是生命大道重要的组成部分。
简单来说金曦离炎至刚至阳，善养气血阳力。太阴月华温润至阴，善于滋养阴灵。
所以，灵族的诞生，绝大部分都是在圆月之夜诞生的。太阴月华对灵族是最滋补的无上灵物。而同时，对太阴月华有着迫切需求的还有妖族。
其中的原因，黄烁还是有了分身黄一后，才真正弄明白。
从某个角度来说，妖灵怪这三种先天生灵都不是完美的生灵，真正完美的反而是弱小的人族。
人族天生灵肉合一，三魂七魄天然形成了一种平衡。所以随着自身气血的锻炼，气魄强大后，三魂也会被动的被滋补强大。
灵无魄，怪无魂就不说了。哪怕相对平衡的妖族，其实也是魄明显大于魂的。所以妖族成长极为缓慢，他们只有等待自身灵魂随着时间的推进，慢慢成长，才能真正提升自身的境界。这就是妖动辄千百年才能晋升一级的主要原因。
为什么中了控妖符的妖族成长速度就会加快，就是因为黄烁加入的那套洗脑的文章，一定程度相当于一种锻炼灵魂的功法。促进了妖的灵魂成长，自然晋升的就快。
而相比于这种要完全改变意识形态的手段，妖族真正促进成长的手段其实很单一，和灵一样，就是太阴月华。每逢月圆之夜，也正是妖族沐浴月华，提升实力的最好机会。
所以什么狼妖啸月，天狗吞月，都是这么来的。
而一些天然或人为手段凝聚的饱含太阴月华的天材地宝，也就成了妖族最重要的宝物。
反而人族，因为灵肉结合的太过紧密，反而并不太需要太阴月华。但即便如此，神识消耗过度之时，深夜酣睡也是最好的恢复手段。也不能说一点用没有，只是没有妖族那么明显。所以黑水源宗的太阴凝露要配合灵茶服用，接触灵茶的药性，才能直接对灵魂生效。反倒妖族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吞服就有绝大好处。
在这整个修行界都被上宗们调动起来追查神界偷渡妖族的关头，突然有人大量收集太阴凝露，会是巧合么？
当然了，也许是有人炼丹术也发现了太阴凝露的用处，或者其他方向发现了用处。黄烁也不好太过小看了其他人对技术的发展。只是这个时间点太过敏感，容不得黄烁不多想。
如果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的话，这批偷渡的神界妖族也都是炮灰。他们的作用就是尽可能在人间界发展本土妖族，并在关键时刻牺牲自己降低人族的警惕心，给那些本土妖族争取时间。
如果计划出了问题，时间出了问题，那么妖族恐怕就有必要迫切需要紧急培养一批本土妖族，来为后续计划积攒力量。
那么这么大批的太阴凝露就太可疑了。
无论如何，黄烁还是打算去看看。屁股决定脑袋，他生为人族，妖族就是天然的敌人，可用之，不可由之。从黄烁的角度出发，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大战再起，乱世再临。上一世的史书中告诉他了一个道理，宁做盛世一条狗，不做乱世一生人。
两个宗门相邻，黄烁御剑大半天就赶到了。不过他也没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打进去，毕竟这也是个五品术法宗门，不是他一个人惹得起的。而且只是怀疑，一点证据没有，那要是不讲规矩，可就真是打死随意，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黄烁还是以剑宗弟子的身份正式的拜山，不过却没提试剑的事，而是拉出水平波垫背，直言炼丹急需数瓶太阴凝露，经水平波介绍，才来此求取。姿态放得很低，一副求人办事的态度。
这是一种试探，对方如果大方给了，黄烁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虽然还会暗中监视，但暂时不会摆在明面上。毕竟指控一个五品宗门，总要有些拿的出手的证据。
但如果不给，那问题可就大了。
按水平波说的，这批太阴凝露是黑水源宗多年积存，足有上百桶。这么大的量，正常的炼丹还是什么其他技术，绝不可能短时间用完。而这东西虽然还算珍贵，但也不是什么不可再生的资源，黑水源宗那边每月都有出产。
不管是拿不出来，还是不愿拿出来，都说明对方要么消耗量巨大真的用完了，就是对他们来说弥足珍贵，一点都不舍得送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妖族！
负责接待黄烁的也是一名青年弟子，显然是以为黄烁也是试剑来的。待黄烁说明了来意，那青年弟子反倒一脸的茫然。
“太阴凝露？你是说黑水源宗泡凝神茶的那种灵水？都送到我们宗门了？我怎么不知道？”
黄烁脸色一变，看着面前这个一脸茫然的青年，知道坏事了。
这个青年自我介绍了，能出面负责接待他这个可能是试剑的剑修的，自然是和水平波差不多的青年一代的代表人物。身份在宗门内相当高，虽然可能没进入高层的小圈子，但也是早晚的事。
如果想骗自己，完全可以编个更合理的理由，这种装傻充愣完全没有意义。毕竟黑水源宗就在附近，这事经不起对峙。也就是说这位很可能确实不知道。
如此大的物资流动，连核心弟子都不清楚，那就只能说明是少数高层的私人行为。
黄烁突然想到王动他们给他描述的当初秋水寒的话，妖族拉拢人族内奸的首要目标就是那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