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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人命是不值钱的。尤其是凡人的性命，在这些修行者眼里，又和蝼蚁有何区别。现存的那些丹方，表面看是炼丹师的医者仁心，而背后的诞生过程，鬼知道是多少人命填出来的。所以炼丹师才基本出自邪修，宗门只要结果，他们不需要过程。
而现在孙飞的难处那里是什么缺乏数据，难的是他们这些人追随黄烁，接纳了黄烁的思想，把人当人看了。
所以他不会拿凡人试药，甚至那些追随他们的邪修主动愿意牺牲，也被他拒绝了。这才是研发陷入停滞的根本原因。
黄烁笑了，肆无忌惮的大笑出声，一直笑到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憋死自己。
重新控制好情绪的黄烁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浑身荡漾着无形的激情。
身为一个穿越者，他一直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三观的巨大差距，让他即便和出身的剑宗都若即若离，很难融入。
黄烁迷茫过，穿越了，该做些什么？修炼？追求长生？追求权利？这些似乎…不能说俗，或者可以说是有些浮于表面了。剑是护道之器，修炼啊，剑法啊，势力啊，甚至长生，都不过是该有的过程，却不该是目标。
直到他占了这浮空城，有了一批真正追随他的手下，黄烁才确定下来。他想改变这个世界，给这个世界留下些东西，给这个世界深深的打上属于他黄烁的烙印。
古代文人追求不过是青史留名，弱，还是太弱，穿越一次何不轰轰烈烈搞一场，当一回圣人又何妨？
心是够大，但是有多难黄烁也没底。所以也只能把这雄心壮志埋在心底，默默地一点点推进。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已经有人因为自己而改变了。这孙飞是第一个，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只要自己坚持不懈，早晚有一天，叫这天地换新颜！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试药
高兴归高兴，但正事也不能耽误。
黄烁确实不希望用凡人和底层修行者试药，尤其是孙飞这新药是跳出了原有炼丹体系的全新炼制方式，有大量的未知无法把控。如果还是原本的火炼之法，身为丹尊的孙飞有着充足的经验，哪怕是新药，也能提前预判可能出现的问题，哪怕不敢保证百分百的安全，也能把意外的几率压缩在一个可以接受的极低范围。那种情况，真要试药也就试了，只要提前说明风险，事后做好补偿，确认是志愿者自愿的，就没什么问题。
而且这次的丹药也不是治病医伤一类的丹药，而是事关修炼，事关人体突破极限的炼体辅助丹药。这样的丹药在黄烁看来，应该已经牵扯到基因异变一类的深层次变化了，否则不可能突破极限。这样的药如果让人随便试药，是不可逆的。一旦出事，那可就真是草菅人命了。
虽说为了人族未来，为了修行界整体的提升，牺牲一些人如果无可避免，也还是能权衡利弊的。但是黄烁有更好的选择，自己以身试毒。
倒也不是黄烁有多舍己为人，而是他自己亲自来，更高效，更精准。
从他以数道为自己的剑道开始，他就是数据化很多东西，空间，功法，但最重要的就是他的身体了。这也是他丈量窍穴比其他人容易很多的主要原因，体内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难逃他的监控。
现在的黄烁已经可以做到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在识海中还原自己的肉身了。还差最后一点，就属于那种人体最神秘的存在，平日里无法感知的部分，例如未丈量的窍穴。
所以他只需要极少量的摄取丹药，分析出其中的药性。剩下的完全可以在识海内，用模拟的身体测试各种情况对药性的影响。虽然还有极少的变量，但是应该还是能保证绝大部分数据的准确的。
而且，即便真有问题，他还有最后的杀手锏，那剩下一次的福报系统。这个救命的杀手锏，黄烁几次危急关头都不舍得使用。实在是现在的系统对他来说多少有些鸡肋，尤其是打工人系统。
随着他自身实力的增强和地位的提升，已经很难找到打工的机会了。虽然想办法也行，但是相比于消耗的时间，他现在自己修炼，自己完善的效率更高。不打工就无法积累福报系统的时间，之前还有黄一这个分身可以帮忙积累，但被天魔占据后，那个分身也不属于他了。
虽然对现在的黄烁而言，再炼制一个分身并不困难，但他犹豫了几次，还是放弃了。
以他现在的实力和对灵魂的理解，再炼制可就不是之前那种实验性质的残次品了。但是…得不偿失啊。
之前的分身，对自身的修行没有任何帮助，完全就是一个行动的监视器罢了。而那种正好遇到狐族妖王，正好妖族刚刚入侵急需人手，正好是同族，很容易就被接纳的情况实属机缘巧合。正常而言，人族各宗无不有着极为严格的户口管理机制，起码被收入门的弟子，身份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怀疑。狐族的神通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不是靠着一个幻化，就能随便混进别人宗门的。
如果当不了一个情报来源，现在弄个分身，又对修行没有帮助。但是炼制魔种的核心却又需要珍贵的灵核，和自己的一缕剑魂。灵核再贵，毕竟是外物，用了也就用了。但是剑魂虽能恢复，但毕竟是损伤自己的根基。这种事情哪怕现在没觉得有什么损伤，也需要小心对待，谨慎选择。
所以黄烁一直在认真考虑真正的分身，这也是他从需要剑宗和修执宗两边跑的时候，就考虑过分身应对。而且不是现在丢在剑宗的那种机关术的分身，而是真正的分身。只不过缺乏参考，目前还只是一个构想，轻易不敢尝试。
黄烁心目中完美的分身，应该是类似中斩三尸，一气化三清的那种。本身就是一种修行的进境，而且分身不但要能保持完整的意识，还不能有精神分裂一类的问题，能分能合，始终还是保持自己的唯一性。要求太高了，所以也只是有了个初步的方向，丝毫没有头绪。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不太愿意过分依赖系统。尤其是这个福报系统，短时间的极致气运，从过往的经验看，事后必然会遭受气运的反噬。所以一直留着一次保命就好，他也不愿意过多积累，生怕自己忍受不了诱惑。
对于黄烁要亲身试药的事，孙飞自然是严词拒绝，打死不从。黄烁是好话说尽，连命令带哄，才让孙飞松了口。
对于孙飞他们这些人来说，黄烁就是他们现在幸福生活的保证。就算拼着新药不炼了，也绝不能容忍黄烁出问题。在不知不觉中，向心力，甚至信仰都已经建立起来了，在这个小势力中，黄烁早就成了不可替代的核心人物。
最后一方面是黄烁保证只少量服用，用数据模拟，危险性极低。另一方面是孙飞之前为了试药，自己亲自尝试过了，虽然因为他丹尊的原因，结论可能有些出入，但起码大方向上他还是有信心的。身为一个丹尊，他也有自己的骄傲。
扣扣索索的，孙飞从药罐中分离出了绿豆大小的一小团药膏，送到了黄烁面前。
“这强筋壮骨膏，药效最弱，适合筑基前后用来辅助锻炼筋骨。这么多就能保证基本的药效了，您…要不然再考虑考虑？”
黄烁直接一把夺过，丢进了嘴里。
“磨磨唧唧，我定下的事，什么时候改过。”
抱怨了一句，黄烁就不再废话了，全副心神沉入体内，细细体察着体内的细微变化。
丹药一入喉，瞬间和唾液结合，就开始有了细微的变化，并被稀释，如水般轻易的滑入了食道，直达胃部。
一进入胃部，这水炼之法的丹药和火炼之法的丹药的区别就出现了。火炼之法的丹药密度相对较高，往往要在胃部待很久，缓慢释放药性。所以之前的丹药基本不存在那种立竿见影就见效果的丹药，除非涉及到权柄。
但这水炼之法的丹药，本身就是药膏，并和唾液结合，稀释如水。一进入胃部，几乎顷刻间，药效就被吸收，快速的奔赴身体各处，开始在筋骨上沉积。
第一百三十二章 锁定药效
主要的药效，孙飞已经说明了。而且这强筋壮骨膏的原型，虎骨豹筋攀阳丹黄烁之前就吃过，对药性极为熟悉。
所以黄烁的注意力并不在主要的药效上，只是完整的记录数据就好。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些微量药性起到的作用上，那些更细微的变化。
以孙飞的手艺，主药效基本不可能出问题，而带来副作用的正是这些因为水炼之法而保留的微弱药性。
副作用不是负作用，这是一个很中性的词。药物的药性是很复杂的，而人体更复杂，可能产生的变化千奇百怪。而孙飞正是因为丹尊的体质对这些副作用抗性太高，才无法真正确定药性。
有时候，一个药的效果，还真就是在副作用中体现的。例如…某种原本用来治疗心脏病的某种蓝色小药丸。
黄烁需要的也不是这丹药强筋壮骨的主药效，他寻求的是那种能帮他突破人体极限的存在，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副作用。
药效逐渐在体内散开，黄烁专心的观察着。
突然心中一动，感知中似乎有某个药效莫名消失了。
这种感觉…好熟悉啊！
黄烁笑了。
他之前一直以为，突破的关键应该是基因层面，基因突变一类的情况。甚至怀疑过是不是中提及的基因锁。
但是神识是有上限的，起码以目前黄烁的极限来说，也就能窥探到细胞层面，不亚于一台低倍率的显微镜。但再细微的，就力有不逮了。
而如果真是基因层面的变化，黄烁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采用最传统的科学方式，通过宏观变化，猜测微观变化了。而且，隔行如隔山，托互联网时代信息大爆炸的福，笼统的理论谁都能吹上几句。但他毕竟是个码代码的IT男，生物科技和他隔得好几座大山呢，他是真心不懂啊。
但是现在好了，事情竟然回归了他还算熟悉的范畴，窍穴。
这种体内力量莫名失去感知的情况实在是太熟悉了，正是某个未知窍穴的作用。
这一刻，黄烁悟了。
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规则，在这个世界，似乎一切的力量体系，都源于窍穴。无论是最初修炼的丹田，还是晋升金丹丈量出的识海，甚至妖族的妖材，似乎都能视为某种相对显性，容易丈量的窍穴。
当初玄宗的圣人发现了修行之法，可能也是某种机缘巧合，先感知到了丹田，才有了之后的种种功法。
那么限制人族肉体提升极限的，也是某个窍穴，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了。
只是，丈量未知窍穴可超出了他模拟的范畴。不过这也难不倒黄烁，大不了用排除法，先把别的副作用摸清楚。如果确认没有能帮助打破极限的，那也就能大致确定问题就出在这个窍穴上了。
不过黄烁还是多少有些疑惑。他现在掌握的窍穴一直有一个没用的，就是从宿妖者那里学来的，那个用来宿妖的窍穴。这个窍穴和法力无关，也和灵魂无关，黄烁一直猜测可能是和气血有关，但一直没摸清具体功能。
后来修订功法，更是以中丹田为核心，构筑起了一套气血的搬运循环。通过五脏的转化，把气血和法力完美结合，形成一套更大，更全面的双核流转体系。
中丹田是和丹田类似的显性窍穴，足以支撑起一套循环。但显然，这中丹田并不足以支撑起超越极限，超凡脱俗的能力。
不过马上，黄烁就明白了过来。
这就对了，丹田本身也支撑不起修行体系，所以那些修炼出真气的武者，也从来没有突破超凡，成为修行者的可能。真正让他成为剑修的，哪怕曾经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是剑气宫这个窍穴。
也即是说，是剑气宫这个窍穴支撑起了剑修这个传承。同理可以推断，上宗必然掌握了更多的窍穴，他们的嫡传，分支，每一种传承应该也都是一个特殊的窍穴支撑起来的。
宿妖者那个窍穴显然不是支撑阵法师的窍穴，否则以黄烁现在的阵法修为，早就发现其功用了。但是按照黄烁的经验，能丈量出窍穴，尤其是这种隐秘的窍穴，最基础的就是要拥有足够数量的相对应力量。
例如他自己就是剑气积累够足后，不应外人帮助，就轻易丈量了剑气宫。
所以这个窍穴十有八九也是某种传承的核心，只是被秋水寒借来活用了。具体是什么，黄烁缺乏相应的力量，实在无法分辨。
剩下的事就简单了，黄烁在识海中构筑出自己的身体，然后把那些除了被窍穴引走的药效外，其他的药效按比例扩大，详细记载了对身体的各种影响。记录下哪些是有害的，那些是有益的，那些一定剂量内没有效果，但一旦过量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