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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半信半疑：“这么说，大金刚掌比太一神掌更强？”
法空点头：“对我来说，太一神掌确实强，可是并不如大金刚掌。”
太一神掌的力量来源与大金刚掌是不同的，对这种力量来源的认知，才是真正根本。
太一宗当初虽强盛，可惜还是缺乏足够的理论体系，不如佛法这般精深。
金刚寺的武学都是与佛法紧密相连的，佛法越深，练起武学则越顺畅，走得更远，这是金刚寺弟子都懂的道理。
可真正能悟通悟透的却不多，所以往往会不往心里去，更倾向于练武。
“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楚灵道。
法空摇头：“恰恰相反，通过太一神掌，可以触摸到太一神掌要驾驭的力量，从而对世间的力量有更多体悟，益处极大。”
楚灵露出笑容。
法空道：“你们该回去了。”
楚灵一怔。
法空微笑道：“不舍得？”
“……苗姑娘还是挺好的。”楚灵道：“很投我们的脾气，还想着过几天再来呢。”
法空看向徐青萝。
徐青萝道：“皇上还没下诏吧？”
“蛟龙即将升渊，”法空缓缓道：“大云恐怕要有一番动荡。”
“那正好啊。”楚灵忙道。
“到时候我分不出精神关注你们。”法空道。
第1397章 暗助
楚灵顿时闭嘴，面露担忧。
法空分不出神关注自己二人，那就意味着一旦有性命之危，自己二人得不到救援。
关键时刻便要靠自己，不能指望法空了。
这种感觉让她一下紧张起来。
她现在觉得生活极度美好，所以是很怕死的，绝不想有性命之危。
先前气魄宏大，什么都敢干，肆无忌惮，勇往直前，那是因为有法空在后面。
知道即使再糟糕再危险也没什么，关键时刻法空会出手救得性命。
法空现在说关注不到这边，那就意味着自己二人确实有性命之危。
想想也是，蛟龙一旦升渊，就怕到时候法空自身难保，更别说关注自己二人。
她想到这里，蹙眉看着法空：“你真对付不了蛟龙？”
“我是人不是神。”法空道：“蛟龙乃天生异种，是真正的天地之子。”
“你这话真是大逆不道。”楚灵娇哼道：“父皇听了一定会跟你急的。”
法空微笑：“你们两个是留还是走？”
“……留。”楚灵道。
法空笑容停住：“真要留下？”
楚灵道：“这边的大好局面怎能舍掉？你难道不想更了解天罡宫？”
她觉得现在的大好局面不宜舍弃，否则就太可惜了。
她扭头看向徐青萝：“青萝，你说呢？”
“楚姐姐你想留，那便留。”
“好青萝。”
“你们可想清楚喽。”法空道：“这可不是跟你们开玩笑，一旦蛟龙升空，我便无暇顾及你们了。”
“我们武功又不是白练的。”楚灵道：“现在再碰上周雨周阳他们，一定能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法空摇头：“你们现在碰上他们，不是他们两个的对手。”
楚灵惊奇的道：“他们进境更快？”
法空点头：“他们试剑大永武林，天下无敌，已然培养出了真正的无敌剑意，你们两個联手是打不过他们两个的。”
“……那我们比掌法。”楚灵道。
法空摇头：“剑意一成，剑法即掌法，掌法即剑法。”
“……那我们更不能走，要好好练一练这太一神掌，然后将其融入剑法之中。”楚灵哼道。
徐青萝道：“师父，我们两个也有剑意的。”
“你们两个的剑意坚纯程度远不如他们。”法空摇头道：“他们通过不断的剑败各大宗高手，剑意不断淬炼与精纯，你们的与他们相比，便如神气与罡气之别。”
“差距竟然这么大了。”徐青萝感慨道：“周师叔还真是够厉害的。”
“他们也是阴差阳错。”法空道。
走到这一步，是周阳与周雨互相配合互相弥补，不单单是某一人的功劳。
就像徐青萝与楚灵走到这一步一样。
“那我们确实需要努力了。”徐青萝轻轻点头：“留下来的话，太一宗肯定是要对付我们的，不愁没有对手。”
“太一宗？”楚灵撇撇红唇：“偷偷摸摸，貌合神离，一群不成气候的家伙。”
“楚姐姐，”徐青萝笑道：“他们敢跟天罡宫放手厮杀，这份劲头就够吓人了。”
天罡宫超然地位已然深入人心，几乎没有哪一个宗门敢与天罡宫做对。
天极宗与太初宗敢直接对付天罡宫，确实是胆大包天。
楚灵道：“他们要倒霉了，天罡宫已经被惹恼了，肯定要追杀他们的。”
徐青萝道：“就怕他们没那么容易对付。”
两女的目光不由看向了法空。
法空道：“天罡宫这一劫确实没那么容易过，太一宗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不因你们两个的破坏而停滞。”
“不是只有那个孙绍一？”
“孙绍一嘛……”法空颔首：“是太一宗数百年一出的奇才。”
“好像也没那么厉害吧。”楚灵不以为然。
法空笑笑：“你们两个在精进，孙绍一也在精进的。”
“难道他现在胜得过我们两个啦？”楚灵惊奇的问。
法空摇头：“还没有。”
“那难道终究会胜过我们？”楚灵追问。
法空道：“如果你们停滞不前，那一定是能追上你们的，他正处于突飞猛进时期。”
楚灵歪头看他。
法空微笑以对。
楚灵哼道：“看来你不准备杀这个孙绍一。”
法空失笑道：“我为何要杀他？他没得罪我，而且他还在对付天罡宫，牵扯天罡宫的精力，倒是助我一臂之力了。”
天罡宫一直在暗中对付自己。
如果不是天罡宫在暗中出手，影响朝野上下及民间武林，玄空寺的名气早就打出去了，自己的信力会是现在的数倍。
天罡宫一直没有明面出手，没与自己撕破脸皮，不是因为敌意不足，而是没把握。
但又绝不容许自己的影响在大云太大，所以他们一直在通过自身的影响力暗中阻碍。
楚灵道：“我很讨厌这个孙绍一。”
“我倒是很喜欢。”法空道。
楚灵气鼓鼓的瞪向他。
法空道：“他身为太一宗数百年一见的奇才，担负着一统太一宗的重任，是一个很难得的厉害人物。”
“但他太阴险了。”楚灵道。
法空微笑：“在我看来，他行事太过光明正大了一些。”
楚灵不满的瞪向他：“就他？光明正大？”
“天罡宫行事才是真正的阴险。”法空摇头道：“当初太一宗分裂而成天极宗与太初宗，你觉得天罡宫真料不到他们两宗会自相残杀？”
“苗姑娘说，他们确实没料到的。”
“你们呐……苗姑娘所说就一定是真的？”法空笑道：“她才多大，听到的话已然是隔了数代人。”
徐青萝轻轻点头：“那倒也是，他们祖师未必就一定说真话的，如果是我，我为何分裂他们？不就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嘛，否则很快就又联合一起，与太一宗又有何异？”
楚灵皱眉沉吟，点点头。
这个道理其实很明白，只是苗诗薇说得恳切，她不由的相信了。
法空看楚灵露出沮丧，便笑道：“顶尖宗门跟禁宫大内差不多的，容不得细扒着看，看看其美好便可，不必深究的，……这一点你应该明白的。”
“唉——！”楚灵叹息，点点头。
她当然明白禁宫大内。
看着堂皇大气，金碧辉煌，威严高贵，神秘巍然，可往细处一扒，便可阴冷。
徐青萝轻声道：“天罡宫年轻弟子是美好的，不宜往上看，是吧？”
法空微笑：“天罡宫弟子无忧无虑，心境也纯粹，踏上高位之后想的便不再是这些，而是宗门利益了。”
徐青萝轻轻点头。
这便是跻身高位的代价，要抛弃心中的美好。
自己几人最好命，跟在师父身后什么也不必多想，只需要纯粹的修炼即可。
她道：“师父，你要暗中助太一宗吗？”
“你觉得呢？”法空问。
徐青萝蹙眉：“总觉得不太妥当。”
第1398章 相见
“有何不妥？”法空问。
徐青萝道：“师父你虽然想对付天罡宫，却不想杀天罡宫弟子吧？”
师父对世间的美好总有一种悲悯之心与欣赏之意，是不忍破坏的。
法空微笑道：“对。”
天罡宫弟子还是不错的，性情纯粹，在没有踏上高位之前，都如美玉一般。
这些人物都是受天地垂青的，否则在出生时就夭折了，就这么杀了委实可惜。
不是硬不下心，是不想承受天地反噬。
“孙绍一会杀天罡宫弟子。”徐青萝道：“师父你虽不杀天罡宫弟子，天罡宫弟子却因你而死。”
法空失笑：“不能这么算的。”
他觉得这么算是有违因果律的。
因果律是一因一果，而不能因因果果不断的往上翻找，那么最终翻不到头。
徐青萝道：“但师父你会这么想吧？”
法空笑着点点头，道：“孙绍一现在杀了多少天罡宫弟子？”
“……好像还没有杀死过。”徐青萝摇头：“先前都被我们救了。”
“后来呢？”
“嘻嘻，后来他一直被追杀呢。”楚灵忍不住笑道：“天罡宫高手也不是吃素的，轮到他逃命了。”
她能想象得到天罡宫是何等的愤怒。
如果不是自己二人，天罡宫弟子至少要死四个，何况还包括苗诗薇与季四海这种顶尖的人物。
苗诗薇与季四海这般天赋奇绝之人，损失一个都是无法承受的，更别说两個。
孙绍一这是要断天罡宫的根基，天罡宫也不是泥捏的，愤怒之下当然是派出最顶尖高手，还施展了奇术，一直在紧追不舍，非要杀他的。
法空颔首。
徐青萝道：“师父，天罡宫弟子中，苗诗薇与季四海都是罕见的奇才，不逊色于我们。”
法空看一眼天罡宫方向，点点头。
“苗姑娘是极好的人，我们很喜欢，”徐青萝叹道：“将来一定是敌人吗？”
“敌人算不上，”法空笑道：“只能算是对手，并不会妨碍你们的交情。”
当然这要看他们的交情稳不稳，脆不脆。
楚灵没好气的道：“青萝你也太贪心啦，苗姑娘我们真正身份之后，怎么可能不生气，更别说与我们继续做朋友啦。”
“唉——！”徐青萝叹一口气。
楚灵道：“难得有人能入你的眼，动真情啦？”
“我现在能理解宁师叔了。”徐青萝苦笑。
当初她其实暗中在笑宁真真的。
宁真真可是练慧心通明的，最是冷静不过，还能看破人心，知道人心的丑陋。
这般情形下，竟然深陷于潜入之地不能自拔，把自己赔了进去，很是可笑。
现在她与苗诗薇他们相处之后，体会到了一种超越敌我的情谊。
法空道：“正常情况下，我们不会与天罡宫直接冲突，不会正面冲突，彼此较劲是难免的。”
“天罡宫在努力削减除师父的影响。”徐青萝轻轻点头：“甚至不惜惹大云皇帝动怒。”
法空笑着摇头。
“师父，他们不能成功吧？”
“参与夺嫡，并非天罡宫所擅长，”法空摇头道：“他们难道没看到大乾钦天监的尴尬局面？”
正是因为参与了夺嫡，导致钦天监的地位下滑，从超然地位掉落下来，被冷落，勉强维持而已。
“他们不傻，应该看到了这种教训。”徐青萝蹙眉道：“为何还要继续这么做？”
楚灵哼道：“还能因为什么，他们是觉得自己更强，比大乾的钦天监更强呗。”
法空道：“是因为他们有更高远的抱负，觉得不能看着皇帝误入歧途，走上邪路。”
“给师父寺院，便是误入歧途？”
“在天罡宫看来，”法空道：“大云皇帝此举是引狼入室，是一记昏招。”
“那是昏招吗？”楚灵问。
法空道：“天罡宫小瞧了大云皇帝。”
楚灵歪头看他：“难道这一招很高明？我也觉得大云皇帝出了一记昏招，确实是引狼入室。”
法空道：“如果我真是狼，我想入室又何必要人引？自己就能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