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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海天崖？”法空淡淡道：“你这是嫌自己命长了？”
他现在都看不透天海剑派的局势，怎么可能让他们四个前去，尤其是他们四个经验太差。
“那……”徐青萝不解。
她再聪明也猜不到法空想要他们做什么。
法空道：“武林如今也乱了起来。”
徐青萝点点头：“听尉迟先生说，这是天海剑派的计划，依附于他们的各大宗门发动了，要搅乱武林，牵扯朝廷的精力。”
法空道：“南监察司现在忙得不亦乐乎，南监察司高手纷纷离京而去。”
“师父是说，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徐青萝明眸一闪。。
她踏入大宗师之后，即使潜龙佩掩饰了她的气场，可气息已然不同，容貌没发生什么变化，但气质成熟了两分。
不再像是一个小姑娘了，变成一个大姑娘了。
法空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很有可能！”徐青萝用力点头。
法空道：“所以，你们去帮一把朱霓吧。”
徐青萝明眸闪动，灼灼逼人：“师父是说，天海剑派与大云武林勾结，他们发动，既吸引了两大宗的高手，又吸引了南监察司的高手，然后大云武林高手趁机发动，杀掉明王爷，破坏掉大永与大乾的盟约……”
她感慨道：“这是一招接一招，招招连环，够毒的。”
法空慢慢点头。
天海剑派发动，吸引两大宗高手，还吸引南监察司的高手，大云能做的便多了。
大云武林可以攻击光明圣教，踏平光明圣教，重创光明圣教。
还可以趁神京空虚，刺杀一些重要人物，尤其是明王爷，从而破坏掉两朝联盟。
也可以趁机刺杀大乾的皇子们。
天海剑派想利用大云，大云何尝不是在利用天海剑派，都能得到好处。
甚至还有更多的手段，自己暂时没能看出来的。
楚灵揉揉眉心。
她随着徐青萝的思路去想，觉得很棘手。
“这该死的天海剑派！”楚灵恨恨道。
如果真被天海剑派与大云得手，将改变大乾的大势，天海剑派便是大乾的罪人。
一个弄不好，江山社稷真要动摇。
她看向法空：“和尚，你该出手啦。”
法空道：“我已然出手，……所以大云下一拨要对付的很可能是我，当然也是你们。”
自己先前出手帮光明圣教，为何一直不露面，一直偷偷的帮，便是避免大云集火于自己身上。
最大限度的避免此事发生。
虚名反而没那么重要。
反正光明圣教弟子都知道自己暗中出手相助，人情已经扎下了。
“那就来吧！”周阳跃跃欲试。
他看到法空目光瞥过来，忙收敛兴奋，肃然道：“师伯，我们应该给他们狠狠一击，让他们知道我们金刚寺不是好惹的！”
“你们别被人家灭了便好。”法空道：“这些目标之中，明王府是重中之重，别被他们迷惑了。”
“是。”四人肃然应道。
法空道：“林飞扬，你让朱霓今晚过来吃饭，安排一下他们帮忙。”
“是。”林飞扬应道。
——
为了庆贺他们四人踏入大宗师，他们中午没在寺里吃，到了望江楼。
在望江楼吃过午饭后，他们去南天峰的滑雪场玩。
法空独自一人在城里溜达，感受着城里的变化。
能明显感觉到南监察司的南司卫减少，更多的武林高手涌进了神京。
寻常的百姓没什么感觉，法空却隐隐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息正加重。
步兵衙门的人更多的涌上街头，法空估计，神武府的人也很快就能调进来。
武林高手进入神京，各衙门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一定会有应对之法，不会任由武林高手乱来。
法空在玄武大道上看到了李莺。
李莺依旧一袭黑衫，宽大黑衫掩住婀娜曼妙身形，瓜子脸晶莹如羊脂白玉，双眼熠熠如宝石在阳光下慢慢旋转。
两人远远对视一眼，李莺手按上剑柄，保持随时出剑姿态。
法空冲她笑了笑，停下脚步，保持距离。
两人都看向街边的小摊。
法空在看古董，李莺在看首饰。
她喜欢首饰，如雾如云的黑亮鬓发上插着金步摇，腰间环佩，衬得她步态更加优雅曼妙。
“那边如何了？”法空在她心里问道：“钓月道跟天海剑派打起来了？”
“已经打了数个回合。”李莺在心里回答：“钓月道吃了大亏，损失惨重，除了残天道，剩下四道已经派出了顶尖高手赶过去。”
“他们在哪里厮杀？”
“白头山附近。”李莺哼道：“白头山附近是问川剑派，天海剑派的附庸门派。”
法空道：“你们残天道不出手？”
“我觉得不太对劲儿。”李莺道：“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暂时没让他们过去。”
“觉得这是一计，要削弱你们魔宗六道？”
“很有可能，也可能是别的阴谋，等一等最好。”
“小心一点儿是没错的，不过就是要让残天道受到孤立了。”
“残天道现在已经被孤立。”
“进一步孤立的话，会不会一起对付你们？”
“他们没那个胆量！”李莺淡淡道。
剑便是她的底气所在。
其余五宗的孤立，也只能是跟残天道减少瓜葛与合作，减少消息沟通，而不是与残天道做对。
第591章 逼迫
法空道：“阴谋……”
“可能是朝廷的阴谋，也可能是天海剑派的阴谋，或者其他阴谋。”李莺道：“总之感觉不太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法空道：“今晚我去找你。”
“嗯。”李莺答应。
“这几天挺辛苦的吧？瘦了。”
“……还好。”李莺心中忽然涌起莫名的思绪，复杂如乱麻。
两人扭头对视一眼。
四道目光隔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仿佛四道闪电在空中相交，彼此不相让。
李莺冷冰冰瞪着他。。。
法空则合什微笑，转身缓步离开。
心眼所见，并没有专门盯着自己二人的。
显然天海剑派已经放弃了对自己的谋算，在这个关键时刻，天海剑派无暇分心自己了。
法空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
整个神京的气氛确实大变，无形的紧张在暗自汹涌着，只是寻常的百姓们毫无所觉。
步兵衙门的兵卒乍看没有变化，是增加了便衣的兵卒，步兵司的高手正紧绷着心弦。
南司卫的减少让步兵司的高手们格外的心虚，恨不得现在绿衣司能跳出来帮一帮忙。
可绿衣司现在也忙得要命，承受着皇帝的重压，根本顾不得神京的情形，所有精力都放在大云的消息。
法空回到金刚寺外院自己的小院时，林飞扬已经回来：“住持，老陆说，大云的消息全是关于各大宗受创的事。”
他在回来的路上去了一趟烟雨楼，跟陆朝阳通了消息。
法空轻颔首。
林飞扬嘿嘿笑道：“这一回，光明圣教把大云武林各宗杀了一个痛快，让他们肉疼不已，看他们还敢不敢轻易闯进咱们大乾，自讨苦吃嘛！”
法空道：“大云各宗的高手没有异常？”
“他们原本是想闯过光明圣教的拦截，可惜呀，没能闯进来。”林飞扬嘿嘿笑道：“老陆猜测，他们是想闯进神京来干一些事，可惜如意算盘没能打响。”
法空点头。
林飞扬道：“所以这一次光明圣教是立大功啦，不知道皇帝会不会重赏。”
法空道：“那南边呢？”
依他的了解，皇帝不会重赏光明圣教。
拦截大云武林高手闯过大光明峰诸峰防线，原本便是光明圣教的职责。
“大云的南边？”
“他们应该从南边入海，再从我们南边过来。”法空道。
“老陆没什么发现。”林飞扬摇头。
法空摆摆手。
林飞扬没走，追问道：“住持，你怀疑大云武林高手已经闯进神京？”
法空道：“大云高手你能认得出来吗？”
“……认不出。”林飞扬想了想，摇头道：“如果他们故意不带口音的话，没办法认。”
法空道：“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不同的。”
虽然大云与大乾人几乎一般无二，但两朝的文化不同，理念也不相同。
大云的观念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只要能赢便是。
大乾讲究的是德行兼备，不仅仅武功要强，道德也要高，才能真正获得尊重。
所以，大云人的言行举止更加随意自由，个性更强，而大乾则受约束，气质更内敛。
如果单独一个人，可能不容易区别，可如果一个大乾人与一个大云人站在一起，一眼便能看出谁是大云人。
林飞扬道：“住持，我去杀大云高手？”
他双眼顿时放光。
法空斜睨他一眼。
林飞扬嘿嘿笑道：“大云人也不全都是坏人，不能不管不顾的乱杀。”
“你明白就好。”法空道。
大云并不是没好人，像独孤夏晴，大乾也不是没坏人，甚至多得的。
不过这个时候来神京的大云高手，恐怕都不安好心。
法空道：“你如果得闲，去把神京所有大云高手都标出来吧，将来有用。”
“好嘞。”林飞扬顿时兴致勃勃答应。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挑战，却也一个有趣的事。
——
夕阳西下，李莺从南监察司的东司离开，沿着朱雀大道往前走。
她黛眉笼罩着疲惫，一步一步慢慢走。
即使这般时候，她步态仍旧轻盈优雅，宛如柳枝随风轻轻飘荡。
李柱与周天怀跟在她身旁，保持沉默，知道她烦心，没有打扰她。
南监察司里的事已经够烦心的，还有残天道内的事，内外夹击，一刻不得安宁。
他们看着都替李莺头疼。
回到小院的时候，李莺发现小院里已经有四个老者，个个须眉皆白，鹤发童颜。
李莺的黛眉轻蹙一下，莹白瓜子脸一幅冷淡神色，抱抱拳：“四位师伯祖，稀客，……李柱，看茶。”
“是。”李柱答应一声，抱拳行四个老者行礼，然后忙去沏茶。
四个老者老神在在的坐在石桌旁，大马金刀，冷冷看着李莺，一言不发。
李莺摆摆手。
周天怀默默朝四老者行一礼，然后退出小院。
李柱的动作极快，很快沏好了茶，分别递给五人，然后退后几步，转身离开了院子，把门关紧。
李莺站在他们对面，端着茶轻啜一口：“四位师伯祖，喝茶罢。”
一个矮瘦老者“砰”一拍石桌，震得茶盏浮起又落下，重重哼道：“小莺，我们大老远过来，不是来喝茶的！”
李莺面色不变，又轻啜一口茶茗，淡淡道：“韩师伯祖，干什么这么大的火气！”
“瞧瞧你干的好事，我火气能不大？”韩旭升眼睛一瞪：“小莺你办的叫什么事！”
李莺笑笑：“韩师伯祖，我办什么事了？”
“你把我们残天道祸害成什么样子了？！”韩旭升瞪着她道：“对得起我们残天道列祖列宗吗？”
“韩师伯祖，你是说这一次的事？”
“大家都援助钓月道，为何偏偏我们不出动高手，站在一旁看热闹？！”
“我自有安排。”
“你的安排就是袖手旁观，冷血无情，不讲一宗同源之情！”
“韩师伯祖，你已经是安享晚年了，还操心这些事做什么！”李莺淡淡道：“就好好的颐养天年吧。”
“但凡你没这么过份，我们这些老家伙用跑这么远过来吗？！”韩旭升瞪着她哼道：“小莺，你这是冥顽不灵，非要一条道走到黑，是不是？”
“韩师伯祖，你是想让我改变主意，派高手过去帮钓月道？”
“不错。”
“现在去已经晚了。”
“晚了总比不去好！”韩旭升恨恨道：“你不想想，今天就我们不帮钓月道，明天呢，如果有人对付我们残天道，谁来帮我们？”
“我们不必其他人帮。”
“嘿，好大的口气！”韩旭升冷笑连连：“如果天海剑派下一次对付我们呢？他们绝对会眼睁睁看着，到那时候，后悔莫及！到那时候，你就是我们残天道的罪人！”
李莺摇摇头，把茶盏放到石桌上，转身进屋。
“小莺！”韩旭升看她如此，顿时勃然大怒，气得胡子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