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再世权臣-第27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焦阳凛然道:“理法之所在,臣义无反顾。”
  太后微微颔首,端起茶杯:“那么焦阁老又想求些什么呢?”
  焦阳道:“臣凭心办事,无有所求。”
  太后哂笑:“无有所求的那是菩萨。你是菩萨么?不是,那就说罢。”
  焦阳正欲开口,二皇子昭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口中唤道:“阿婆,阿婆在哪里?”
  太后当即把茶杯一搁,起身得急了,茶水洒了几滴出来。她上前搂住朱贺昭,皱眉喝道:“哪个看的昭儿?放由他自个儿乱跑,万一摔了可怎么办!”
  追进来的几名嬷嬷,跪地连连叩头请罪。
  太后挥挥手,让她们把二皇子抱走。二皇子不肯走,揽着太后的脖子说:“不要嬷嬷,要阿婆。想阿婆。”太后转怒为喜,哄道:“好好,阿婆同这人再说两句话,就来陪昭儿。”
  “这人谁?”朱贺昭歪着脑袋看焦阳。
  焦阳陡然灵台一亮,朝太后端端正正跪了下去:“微臣斗胆,恳请担任二皇子的老师!”
  “……哦?”太后抱着二皇子,垂目审视焦阳,“你可知他生母卫氏犯了宫规,至今仍关在永宁冷宫里。他自身不过是两岁稚子,如何当得起一位饱学大儒做老师?”
  焦阳决然道:“二皇子天资聪颖,前途不可限量,臣一见心折,想必冥冥中有师徒之缘,望太后成全。”
  太后转头看向朱贺昭,逗弄他:“昭儿喜欢他做你的老师么?啊?喜不喜欢?”
  幼儿大抵爱重复大人说的最后一个词,朱贺昭奶声奶气道:“喜欢。”
  “既然昭儿喜欢,那么焦阁老就会是皇子师。”太后意有所指,“太子有三师,二皇子只得一师,似乎少了点。”
  焦阳道:“太后看王千禾如何?”
  “王大人的人品和学问我信得过,就是胆子小了些。”
  焦阳笑了笑:“胆小,也有胆小的好处。”
  太后把朱贺昭递给嬷嬷抱着,亲手扶起焦阳:“那就有赖二位阁老了。”
  焦阳出了白衣庵,上了自家马车,见王千禾不知从哪冒出来,坐在车厢里。焦阳奚落他:“上阵都不敢,倒想吃现成。”
  王千禾脸色惭愧:“不擅口舌,恐误阁老事。况且,只焦阁老一人献策,太后不是对你感念更深?”
  焦阳讥笑:“得了罢,你这是表面恂恂,心里门儿清,知道我不会撇掉你独挑大梁。”
  王千禾当即握住他的手肘,作势下跪:“公恩重我,我必不负公。”
  “啊呀,同是阁臣,又是老友,何必行此大礼!”焦阳连忙扶起他,“此后风雨当头,我二人更应携手同心,万不可有贰意。”
  王千禾举手发誓:“天地鬼神祖宗先帝之灵在上,今后此头寄上公也!”
  …
  翌日的朝会上,被后人称为景隆三大案之一的“钟山白鹿案”,经由京城礼部一名文官的口,拉开了斗争的序幕。
  连同从南京礼部来的奏本也被当众呈给了景隆帝,朝堂上舆论哗然,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少文官纷纷指责远在南京的太子,说他代天子主祀却贪杀瑞兽、亵渎皇陵,以至于引发天灾,险损龙脉,如此猖狂失德之举,实令人震惊侧目,恳求皇帝按律责罚。
  而太子太傅杨亭一派的文官则出来反驳,说事实未清,单凭南京吏部尚书一人的奏章,不足以证明此事真伪,亦不足以定太子之罪。
  接着两三日,又有消息陆陆续续从南京传来:
  南京工部说,钟山北峰土石崩塌、溪瀑倾泻毁了不少陵木,需要人手清理,补种陵木。因民役不足,请调拨卫所军士协助。
  南京兵部说,泥石流后恐山体不稳,工部请求调拨军队去修整,太子拍板同意,他们只好先斩后奏。但他们没钱,请求户部拨银。
  南京户部说,钱我也没有,夏税已上交国库,秋税还没收上来,要不京城户部先拨一笔银子应急?
  最奇妙的是南京守备太监严衣衣。说祭陵大典那天,他辖下的孝陵神宫监失踪了六个人,疑似被太子发现的那头瑞兽白鹿叼上天去了。
  ——神他妈叼上天!
  这个奏本就像在群情汹涌的朝臣们头上泼了一大盆狗血,所有人都面露错愕,心头冒出一句共同的疑惑:太子究竟在南京搞了些什么?
  “此事涉及皇陵龙脉,必须一查到底。”御座上的景隆帝沉声道,“朕会派都察院御史、锦衣卫与内官赶赴南京,彻查此事。”
  …
  “彻查什么?”白衣庵中,太后拍案道,“这事不是明摆着的?太子的确去钟山狩鹿,北峰的确被泥石流冲了个乱七八糟,皇陵也的确险些被殃及,事实如此清楚明白,还有什么好查!”
  焦阳道:“就怕这一来一回,加上中间的调查,一年半载就过去了。再大的事也会随时间尘埃落定,到那时再发力,可就后继无力了。”
  太后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必须趁热打铁。”
  焦阳想了想,说:“朝堂之上的谏诤不能停!皇上虽有意袒护太子,但只要臣子们日复一日地上疏弹劾、恳求治罪,向皇上直谏、极谏乃至死谏,就算是九五之尊也不能不罔顾道义臣心!”
  “死谏?会不会太过了。”太后皱眉,“经历过先帝抬庙号一事,皇帝十分厌恶朝臣以死相逼,会不会适得其反?”
  焦阳道:“当然不是眼下。事态总要步步升级,先上疏弹劾太子,恳求皇上治罪。闹上两三个月,皇上不堪其扰,总该有所表态。”
  王千禾适时补充了一句:“当年要给先帝抬庙号,最后遂了皇上心意,是因有太后在背后鼎力相助;如今皇上若独力对抗群臣,还能如当年那般取胜么?”
  太后神情一震,慢慢笑道:“你说得对。我要让皇帝看看,当年若是没有我,会是个怎样的局面。”
  …
  “太子不法祖德,不遵圣训。陛下包容十五年,选名德以为师保,择端士以任宫僚,乃不知悔改,其恶愈张……”
  “坤宁失火,迁怒宫人,既怀残忍,遂行杀害。如今又伤败于典礼,亵渎于皇陵。肆恶暴戾,难出诸口……”
  “这个……这个骂得太难听,奴婢还是不念了罢?”
  蓝喜手捧奏疏,心疼又为难地望向景隆帝。
  “继续念。”景隆帝面不改色地说。
  “是……桀跖不足比其恶行,竹帛不能载其罪名……不行,奴婢还是得说一句,这太过了!分明是故意发惊骇之言,夸大其词、卖弄正直给自己刷谏臣名望,皇爷不必对这等狂言入耳上心……”
  御案上的弹劾奏疏垒起来足足两尺高,厚厚的十几本,有言官的,有六部文官的,还有个别来自南京的。
  蓝喜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勉强念完,口干舌燥。
  皇帝赐给他一壶茶,问:“还有么?”
  蓝喜谢恩喝茶,苦笑:“没了。再念奴婢喉咙也要冒烟了,恳求皇爷开恩,换个嗓子好的。”
  皇帝说:“今日的没了,明日的还有。”
  蓝喜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臣意汹汹,有逼迫之态、不敬之嫌。”
  景隆帝向后靠在椅背,揉了揉太阳穴。蓝喜见状,忙放下茶杯,走过去给他按摩头部穴位。
  “你别看臣意汹汹,但点来点去,也就那么十几二十个。让他们闹罢,奏疏全部留中不发。”
  “这些臣子毫无恭顺之心,皇爷可要施以惩戒?”
  皇帝侧过脸,看了一眼身边这个司礼监的大太监:“一个皇帝,倘若连谏臣都容不下,那就离昏君不远了!”
  蓝喜心下一惊,连忙告罪:“奴婢并无挑拨之意——”
  “朕知道。继续按。”皇帝打断了他的话,重又闭上眼睛,“他们说他们的,朕做朕的。不惩罚、不褒奖、不表态,任凭他们如何解读。”
  “可是……南京那边,祭陵大典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眼见年底将至,皇爷是否召太子回京过年?”蓝喜问。
  皇帝沉默片刻,摇头道:“不召。让他继续待着罢。”
  不召太子回京,也不责罚弹劾的朝臣,皇爷这是何意……蓝喜越琢磨,越觉得如坠云雾,曾经他以善于揣摩圣意自傲,眼下心中竟一片茫然。
  皇帝冷不丁问:“沈柒呢?”
  蓝喜一怔,回答:“还在河南暗查,前几日传了密信回来,说廖疯子的贼军中有个叫石燧的秀才,装神弄鬼,妖言惑众,如今很得廖疯子的倚重,把他当做军师。‘替天行道、重开混沌’的旗号,也是在他的怂恿下打出来的。沈同知怀疑他是真空教派来的人。”
  皇帝吩咐:“让他继续查,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抓到真空教主鹤先生。”
  蓝喜应了声,手上力道稍微加重。
  皇帝眉间皱起的肌肉松弛了些,闭目养神,假寐间忽然又问了句:“袁斌呢?”
  蓝喜眨了好几下眼,才反应过来,答:“皇爷忘啦,袁都督年过古稀,早已卸任实职,在南京养老。”
  皇帝沉吟道:“给他密送一份朕的手书。”
  …
  河南,开封府,郾城。
  一户民宅内,便衣打扮的沈柒正在油灯的焰火下,将看完的密报逐条扔进炭盆中烧毁。
  高朔见他眉目冷峻,眼神似有杀机寒意一闪而过,不禁问:“京城出事了?”
  沈柒道:“是南京。太子出事了。”
  高朔没来由地松口气:“太子啊……那还好,反正他从小没少惹事,而且皇爷一直都护着他。”
  “今时不同往日。”沈柒走出屋子来到院中,目光掠过严霜覆盖的墙顶,向东面的夜空望去,“清河也在南京。东宫之位从来都是权力旋涡的中心,如今这旋涡开始飙回狂卷,我怕他身不由己被裹挟进去。”
  被他这么一说,高朔也开始担心起苏晏。“那该怎么办,是否需要卑职派人去一趟南京向苏大人示警,或是派人保护他?”
  沈柒不甘地咬了咬牙:“我更怕他是当仁不让,自己跳进去的。”
  高朔挠了挠后脑勺,说:“那我就不那么担心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苏大人会筹谋好一切,最后栽坑里去的都是他的对手。在陕西如此,在京城如此,在南京……想必也是如此。”
  沈柒道:“我如何不信他!只是——”
  “关心则乱。”高朔接口,朝上官挤眉弄眼,“大人既然这般放不下,不如早些完成此间任务,回京复命?”
  沈柒斜乜他:“你是想京城里养的那个外宅了罢?”
  “什么外宅,别坏人家的名声,那是房客,房客。”高朔重点强调了最后一个词,忍不住笑了,“我想吃她烧的鱼,就现在,抓心挠肺地想。”
  沈柒也想他的娘子,剖心坼肝地想。
  但刚刚收到的密令里,白纸黑字历历在目,命他继续调查真空教安插在廖疯子贼军中的那个军师石燧,顺藤摸瓜,抓住教主鹤先生。
  在这瞬间,沈柒心中涌起恶念与业火,想将阻碍他与苏晏厮守的一切人事物——
  贼军也好,邪教也好,皇权也好。
  职责也好,道义也好,这满是无谓的生民的天下也好。
  ——统统撕成粉碎,烧成灰烬。
  他盯着东面黑沉沉的天空看,拂晓的启明星杳然无期,似乎根本不会升起。
  静立良久之后,他吐出一口长气,对高朔说:“我要离开一趟。你帮我保密,别被任何人知道。”
  “一趟是多久?”高朔问。
  “一夜,或是两三日,不好说。”
  “任何人也包括自己人?”
  “包括。”
  高朔点头:“好,你去罢。”
  “你不问别的?”
  “不问。”
  沈柒转头看高朔,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伸手拍了拍高朔的肩膀,走回屋子。
  从床板下的暗格中取出半截机关套筒,沈柒将它藏在怀中,施展轻功从窗户离开。
  郾城的市集上,也有一个鲜少有客问津的馄饨摊子。沈柒来时,年轻的老板正趴在桌面呼呼大睡。
  他用指节敲了敲桌面:“来一碗没有馅儿的猪肉馄饨,再加一勺葱花、三滴醋。”
  老板醒了,揉揉眼睛,冲他傻笑:“客官,后面雅座请。”
  后面没有雅座,只有一个破败的窝棚。
  沈柒随他进了窝棚,老板从柴堆底下挖出半截金属套筒。沈柒掏出另外半截,两端相嵌,纹路严丝合缝。
  套筒内部机关响起了咔咔嗒嗒的轻微声响,片刻后,仿佛有个圆珠子滚动着,从沈柒手持的这半截,滚入了老板手持的那半截。
  老板满意地将套筒与新得到的情报收入怀中,头一低,发现脖颈上抵着锋利的刀刃,刃上寒意刺得他皮肤刺痛、手脚冰凉。
  沈柒道:“我已不耐烦再与你们这些喽啰打交道。”
  老板勉强笑道:“在下不是喽啰,是守门人。”
  “那就请门后的人出来。冯去恶当年是信王的心腹,鹤先生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