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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权臣-第3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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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晏还未及应对,朱贺霖忍无可忍,拍案而起:“这一个个的是想做什么!就算戚敬塘兵败叛逃,该治的也是他戚氏一族的罪,与苏清河何干?你们人人就都慧眼识英才,从没看走过眼?”
  皇帝发了飚,一部分官员吓得缩了回去,弹劾的声浪立刻就小了。
  谢时燕料到皇帝会偏袒苏晏,故而此刻才出列,一脸息事宁人的笑容,看着像是拉架劝和的样子:“皇上圣明。这戚敬塘的确罪无可赦,可‘用人不当’之过,也不能一味怪罪到苏阁老头上。”
  “诸位大人,”他转头对百官说,“谁没有几个沾亲带故的瓜葛,受了人情与好处,顺道帮着提携提携,也是无可厚非嘛。譬如说我,前些日就安排了个老乡当家中护院。只是苏阁老身居高位又年轻气盛,一不小心提携得大了些,才捅出了这个娄子,我相信这绝非他本意。”
  谢阁老表面上和稀泥,实际上句句拱火,顿时就有不忿的官员跳出来道:
  “安排个自家护院和提拔朝廷官员,这能一样么?怎么,把大铭朝堂当做他家后院了?”
  “当初苏阁老举荐戚敬塘提督军务,下官就一直反对,认为此任命过于草率,可是有什么用呢?谁叫苏阁老一张嘴,胜得过满朝文武。”
  “唉,苏大人如此年轻就手握权柄、专断朝政,确非国家之幸啊!”
  “这才刚入阁多久,就收受贿赂、任人唯亲,往后怕是要卖官鬻爵了!皇上,可不能再一味偏宠苏侍郎,任由其跋扈内阁啊!”
  朱贺霖望着跪成一片的臣子,从铁青的面色中逼出激愤的酡红来。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父皇每日坐在龙椅上的感受。
  倘若说皇帝的意志是剑,有时剑光势不可挡,可有时一出剑就会遇到重重阻碍。你可以破开纸皮、牛皮、木皮甚至是铁皮,但当那些阻碍一重又一重立在前方,就算再锋利的剑,也有强弩之末不能入鲁缟的时候。
  父皇当时为了给他铺平回朝之路,这把剑突破了多少艰难险阻,几乎血洗了半个朝堂,以至于在这些文官口中晚节不保,险些背负上暴君的骂名。
  如今,他朱贺霖也要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当一回真正的暴君,将这些弹劾清河的官员,撤职的撤职,砍头的砍头!
  朱贺霖转头看向至今一声不吭的苏晏。
  苏晏迎面撞上了皇帝亢烈而决然的目光,却脸色沉凝地朝他摇了摇头——仰君威而慑众臣,贺霖,这不是我想要的。
  可是我想为你遮风挡雨,就像……父皇那样。朱贺霖眼神执拗。
  你不是你父皇,你是你。苏晏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记得吗,你我相约过,一起并肩站在峰顶看盛世乾坤。贺霖,你是明君,不是暴君。
  满朝喧哗声远去,唯剩苏晏唇边的一缕笑意。朱贺霖心底的蛮狠暴虐之气慢慢平复下来,朝他回了个“放心,小爷自有分寸”的眼神。
  苏晏微微松了口气。
  另一厢,苏晏的盟友、下属与“门下走狗”们也忍不住站出来了。
  率先的发难是都察院御史楚丘。他反驳着弹劾的官员们,眼睛却是看向谢时燕:“我想问问诸位大人,这‘收受贿赂’的说法从何而来?可有真凭实据,还是血口喷人?据下官所知,戚敬塘来京后,只上门拜会过一位阁臣,便是谢阁老,还献过蓬莱方士的灵丹,谢阁老可是尽数笑纳了。不知这算不算行贿受贿?”
  谢时燕被戳了肺管子,忍怒道:“什么灵丹,分明是用毒药害我一病大半个月,我还没治他谋害大臣之罪。你这才是血口喷人!”
  楚丘笑道:“那就有意思了。我有三点疑问,还望诸公为我解惑——
  “第一,戚敬塘好容易搭上谢阁老的门生这条线,上赶着登门拜见,按说就算行贿,也该行给谢阁老才对。怎么就扯上与他非亲非故的苏阁老了呢?
  “第二,他两手空空来到京城,只带了几瓶视若珍宝的丹药,家境亦只是普普通通,哪来的钱财贿赂苏阁老?
  “第三,苏阁老当初举荐戚敬塘时,锦衣卫向内阁提交了一份关于他过往战绩的详报,皇上与诸位大人也都看过。既然事先调查充分,何来草率用人?”
  “谢阁老可别因为自己吃错了药,就把一腔怒火都冲着苏阁老来啊。”
  这一句含沙射影的“吃错了药”,叫不少风闻了回春丹效果的官员掩嘴偷笑起来。
  谢时燕被楚御史怼得面红耳赤,怒道:“如此不学无术、品性低劣、欺君误国之人,难道是我举荐的不成?”
  江春年也忍不住下了场:“朝、朝廷有此大败,苏阁老难、难辞其咎,不问责不、不足以服众……杨首辅,你说、说句话。”
  首辅杨亭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末了长叹一声。
  戚敬塘大败,当初力排众议、坚决要提拔他的苏晏的确是要承担连带责任,这一点他没法再替苏晏说话。
  “十二门下走狗”们不满地叫嚷起来,很快与倒苏党吵成一片。
  眼看朝会又向着旧贯的撕逼掐架一路狂奔,朱贺霖差点没把手边的青铜香炉砸下去,朝这群尾大不掉的文臣咆哮:你们嗓门比我还大,要不你们来当皇帝,我回后宫看我的话本去?!
  苏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正在互相攻讦、口沫横飞的朝臣们怔了一下。
  苏晏又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这下不仅是两方官员,就连三位阁老与高居御座的皇帝都安静下来,齐齐把目光投向他。
  作为站在这场风波最中心的当事人,苏晏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字,其存在感却力压群臣,谁也没法忽视他。
  在万众瞩目中,苏阁老开了尊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什么意思?”
  “说谁呢这是?”
  群臣窃窃私语声很快被苏晏的第二句话彻底压制。
  苏晏正色道:“戚敬塘若是战败而死,或者投敌叛逃,是我用人不当之过,我当引咎辞职,退出内阁。”
  朝臣们一片肃静。朱贺霖猛地站起身,袍袖带翻了一摞奏本,厉声道:“朕不准!”
  苏晏淡然一笑,又道:“反之,此战若非败乃胜,那么你们这些无端攻讦阁臣、搅乱朝堂之人,一样引咎辞职,如何?”
  没人吭声。
  谢时燕咬了咬牙:“三道军情,胜败显而易见,苏阁老还不死心……”
  苏晏置若罔闻,径自说:“至于谢阁老与江阁老,估摸你们打死也不会自己请辞的,那就当众向我赔礼谢罪,亲扶轿杆迎我回文渊阁,如何?”
  江春年怒道:“事、事到如今,你还、还占嘴上便宜!”
  “是不是嘴上便宜,到时就知道了。”苏晏转身朝朱贺霖拱手,“还请皇上做个见证。”
  朱贺霖与他目光交汇。
  贺霖,你信不信我?苏晏用眼神问。
  朱贺霖面上怒容渐渐淡去,深吸口气,高声道:“好!”
  侍立在旁的富宝一甩拂尘:“天子金口玉言,绝无更改,众臣领命。”
  满朝臣子跪地俯首,哪怕再不甘心,也只得答道:“臣遵旨!”
  苏晏起身掸了掸袍摆,转身离开群臣,一步步走向广场前方的金水桥。
  御座上的朱贺霖心下一紧:“你去哪里?”
  苏晏边走,边曼声答:“戴罪——停职——”
  在战况尘埃落定之前,他不方便再上朝入衙,最适合的就是先停职在家,等待最终的结果决定他是去是留。
  朱贺霖眉头紧皱,大喝一声:“退朝!”御驾匆匆离开奉天门。
  御史楚丘快步追上,唤道:“清河!清河!”
  苏晏脚步暂停,转头见楚丘清雅的面容上透出焦急忧虑之色,笑了笑:“灵川唤我何事?”
  楚丘道:“我等都在极力为你洗刷污名,你为何要当众立誓,如今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唉……”
  “怎么,灵川也觉得戚敬塘败局已定?”
  “我只是相信,于阁老的军情不会作假。”
  “是啊。”苏晏感慨,“那可是于彻之!”史书上有“耿直忠烈”之评语,名气不输给戚敬塘的文臣儒将。
  “可你依然还是立下了那般誓言……”楚丘沉默片刻,叹道,“罢了,是我看不开。”
  苏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就停个几天职,在家休息休息,回头还是要坐着两位阁老所扶的官轿,回内阁去劳心劳力的。”
  楚丘只当他以说笑掩饰心情,便安慰道:“只要皇上仍信重你,就算你离开朝堂,将来也必有起复的一日。”
  苏晏知道现在谁也不相信戚敬塘之事还有转机,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只是怀抱某种推测狠狠赌一把而已。
  两人告别后,苏晏想起挨了二十廷杖的崔锦屏,连忙过桥出午门,见早已行刑完毕,人也不知被带去哪里了,现场只剩几名锦衣卫校尉在收拾工具。
  校尉们见到他,纷纷行礼。
  苏晏问:“崔通政怎样了,没打出什么三长两短吧?”
  校尉甲忙答:“哪儿能呢!既没‘着实打’,也没‘用心打’,兄弟们都知道他是苏阁老的好友。”
  校尉乙补充道:“苏相请放心,要是连这一点都想不到,我们还不得被指挥使大人扒了——”
  校尉甲用力干咳一声,校尉乙立刻闭了嘴。几名校尉一同朝苏晏傻笑。
  苏晏失笑拱手:“有劳诸位兄弟了。”
  校尉们连声说不敢不敢,应该应该。
  苏晏觉得这些底层的兵丁,要比朝堂上某些个饱读诗书的文官可爱多了。
  不可爱的谢阁老正与江阁老低声交谈:
  “苏十二当众立誓,是虚张声势,还是另有图谋?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管、管他卖什么药,都救、救不了他的仕途。”
  “也是。我在于彻之身边的下人中埋有眼线,昨夜那边消息也传了过来,确认军情无误。苏十二就像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挨完一顿廷杖后,崔锦屏被下了刑部大牢,至少得关二十日。苏晏知道他性命无碍后,也不急于一时去看望,准备坐着荆红追驾驶的马车,先回北镇抚司找沈柒。
  是夜,在大名府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匹递送六百里加急塘报的驿马正在飞驰。马背上的塘兵怀中揣着最新的奏本,系在背上的包袱里,裹着个装人头的匣子。
  是夜,苏小京驾驶苏府马车,怀揣着包裹严实的天潢玉牒,离开了太庙,却不知身后暗处尾随着三个暗探。而锦衣卫指挥使沈柒,正朝他所奔赴的方向披星戴月地赶来。
  是夜,一身夜行衣的褚渊离开皇城,回到风荷别院。半个多时辰后,当他再度离开风荷别院时,贴身藏着一张字迹有些生涩歪曲的纸条。


第339章 沈大人请三思
  四更天,夜色依旧深沉,一辆马车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每当被巡夜的兵丁拦下,驾车的小厮就掏出代表自家主人身份的腰牌,换取一片告罪声与通行无阻。
  眼见马车出了内城,继续驶往外城的城门,在暗处潜行追踪的锦衣卫探子有点着急,担心马车出城后就不好尾随了。
  “——情况如何?”身后响起人声。
  暗探吓一跳,捏着武器回头看清来人后,忙抱拳行礼:“指挥使大人。”
  沈柒微微颔首。
  暗探道:“苏家小厮驾车进了太庙,两刻钟后出来,就一路奔着城门去。”
  沈柒盯着不远处,被外城铺兵拦下盘问的苏府马车,问:“车厢微沉,里面坐了个人,是谁?”
  暗探道:“之前在太庙门口,听那小厮说是苏相坐在车里。”
  “不可能。”沈柒当即反驳。
  清河今夜来北镇抚司,与他一同研究戚敬塘的过往战例,眼下正起身前往午门准备参朝,哪来的分身术?车厢里那人冒充苏晏,必有所图……难道又是鹤先生的阴谋?
  沈柒还未想清楚太庙里究竟有何可图,那辆马车又开动了。他朝暗探们一挥手:“跟上去。”
  马车到了城门口,正好五更钟响,城门在拂晓深蓝色天光中缓缓开启。
  上了官道,马车开始提速疾驰,很快出了京畿五里驿。穿过一片树林时,苏小京忽然听车厢内的人叫了声:“——停车。”
  这人是鹤先生派来配合他行动的,据说是个武功高手,且身形与苏晏相仿,连脸部轮廓也粗略地像了两三分。夜里穿着斗篷,头戴风帽时,在不熟悉苏晏的人面前颇能以假乱真。
  苏小京吁停了马车,转头问道:“什么事?”
  车内人道:“把东西给我。”
  苏小京警惕地捂住前胸:“鹤先生之前说了,这东西是我的。”
  那人道:“我们被人跟踪了,东西放你身上不安全。”
  跟踪?苏小京一惊,四下张望:谁?在哪儿?
  车内人沉默了一下:“来不及了。”他走下车厢,对苏小京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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