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再世权臣-第7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皇帝知道豫王猎艳成性,被他再三敲打后,如今的确不再对朝中官员出手,也愿意为国为民办实事,看着像是改邪归正、洁身自好了,可始终没有放弃对苏晏的执念,实在有些头疼。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除非真把豫王关入凤阳高墙,否则就算派出锦衣卫盯梢,也未必能盯住每日十二个时辰。可要真把豫王给囚禁了,且不说他身为亲兄长忍不忍心,太后必然第一个跳出来骂他戕害手足,甚至还会护短地骂苏晏惑主媚上,下懿旨直接赐死了事。
  如此左右为难,干脆借着卫浚受伤致残这事,先将苏晏送出京城一段时间,远离漩涡中心,去地方历练,为将来的晋升积累资历与政绩。也让豫王冷静冷静,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的,他这多情又薄情的弟弟另结新欢,对苏晏的念想也就淡了。
  皇帝克己守礼,为成全对方的抱负而忍痛割舍情爱,于公于私都不愿见自己守护的社稷人才遭到玷污,为苏晏计之长远。豫王却只当他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一面自诩公义,一面暗中苟且,为了自己名声,让苏晏做了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这也就罢了,苏晏出了事,他却迫于各方压力不肯力保,甚至把人贬官外放,实在自私得很。
  ——若我在这个位置上,无论如何都会先保全心爱之人,如果对方非要一个名分,我甚至可以册封男后昭告天下。谁敢反对,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难道是白说的?豫王如是想。
  豫王有心拿水榭里的情事刺激皇帝,可惜苏晏次日便离了京,空口无凭效果不佳,只能等当事人从陕西回来,设计让皇帝亲眼目睹,好逼他彻底放弃苏晏,继续端他明君的架子去。
  兄弟俩一个嫌弃对方荒淫,一个鄙夷对方虚伪,以至于太子那点心思在他们眼中,就跟小孩儿玩过家家似的,不值一哂。
  但沈柒在小南院蹲过房梁,亲眼见太子在床上与苏晏嬉戏玩闹,言语间暴露内心遐想,心思绝不单纯。更兼登门给下马威那次,太子眼底分明充斥着对另一人浓烈的占有欲,凌傲地盯着他,那是竞争中的雄性才会有的敌意眼神。
  老虎再小,也是会喝血吃肉的,沈柒不会掉以轻心。
  太子见他反应冷淡,仿佛听不懂讥讽似的,自觉无趣又恼火,忍不住又嘲问:“孤赐你的童子婢女各十人,好用么?床前侍疾哪怕每日一换,也能两旬不带重样的。今后你又伤了病了,再如何也不会惨到无人服侍的地步,就不必拉苏晏作陪了。”
  这话不仅讽刺沈柒卖惨,还故意触他霉头。但沈柒并未被激怒,更不会如实告之——那二十人中有太子你派来的耳目,用不得又卖不得,于是我在城郊买下二十亩良田,打发他们结庐耕种,等苏晏从陕西回来,就有自家种的瓜果蔬菜吃了。
  他依然一副面瘫脸,滴水不漏地回答:“多谢殿下赏赐,臣感激不尽,定不遗余力办好差事,以报皇恩。”
  太子见这锦衣卫头子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实在乏味至极,心想也不知父皇为何那么爱敲打臣子,若个个都如沈柒一般半死不活,敲打起来有什么乐趣?
  可既然撞上了,轻易放过又觉得不甘心。太子想了想,嘴角缓缓翘起,不怀好意一笑:“他给我写信了。”
  这个“他”是谁,彼此心照不宣,沈柒听了顿时心底一沉。
  “整整三页,说他路上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到延安又做了些什么……写得停不下笔呢。”太子慢悠悠道,“他说想我啦,问我想不想他?还问我每天课业重不重,又嘱咐我注意身体,别太累着,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烦呢,送行时我还特意交代过,不用给我写信,可他一到陕西就迫不及待地动笔墨,还用四百里急递送抵京城。哎,他给你也写了么?”
  佯嗔假怨的语气,透出满满的炫耀之意,幼稚得可以。可沈柒却被刺激到了,咬牙想起,苏晏至今一个字没传回来,所有关于他的消息,自己都是通过高朔的密报得知的。
  ——苏晏为什么不给他写信?
  太子从沈柒阴沉的脸色中觑出端倪,得意洋洋道:“想必也是写了的,毕竟他说过,你是‘过命的兄弟’嘛。”
  沈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忍不住眉一挑:“自然比不上苏大人对殿下关怀备至。想当年,臣还是垂髫童子时,叔父给臣写信,也是这般口吻哩,实是令人感念,多谢殿下让臣又忆及长辈一片慈爱之心。”
  太子愣住,怒火上涌,想骂他满嘴屁话,苏晏对小爷才不是慈爱之心呢!但旋即想到,他口口声声说的是他叔父,影射也影射得不留把柄,如果自己主动往里套,那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时间,竟有些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
  沈柒抱拳道:“皇爷吩咐的差事,怠慢不得,太子殿下可否容臣先行告退?”
  太子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吧,没事别在小爷面前碍眼。”
  沈柒干脆利落地走了。
  太子气不过,狠踹了步廊栏杆一脚,把实木栏杆都踢折了。
  …
  沈柒阴着脸回到北镇抚司,见公堂上还热闹着,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掌刑千户石檐霜,正给犯官上拶刑。
  拶子是一排串起来的尺长木棍,书册似的,两边绳索拉紧,木棍挤轧手指,十指连心,夹得人惨叫连连。
  那犯官一边惨叫,一边咒骂,骨头硬得很。
  “还没招供么?”沈柒皱眉问。
  石檐霜惭愧道:“卑职无能。”
  沈柒听着惨叫声,犹如丝竹悦耳,躁动的情绪逐渐平静,命人端来一小口油锅,下面用火炭继续烧着,锅内沸油冒泡,灼热逼人。
  他把拶子下端插入锅中,犯官的手指便在油面上方被蒸汽烘烤,直痛得锥心刺骨。
  沈柒冷笑:“再不招供,把你手指一根根剪了,落入油锅炸熟,再喂给你吃。这叫炸油条,想不想吃?”
  犯官脸色煞白,咬牙不吭声,果真被削了根小指,落在油锅里滋滋作响,炸得酥脆,滚烫地塞进他嘴里。
  犯官吃得住刑,却吃不住自食其肉的恐惧,只得一五一十招供:黄河决口,导致淮安一带水灾,朝廷下发至州县的九万两赈灾白银,山阳知县贪污两万五千两。听闻朝廷派监察御史来检查赈灾工作,便想拿出一万两收买对方,谁料这御史刚正清廉,非但不受贿,还把他痛骂一顿,说要上奏朝廷定他的罪。山阳知县恐慌之下,重金买通御史的仆人,用衣带将其勒死,伪造自缢身亡的现场。
  为了脱罪,知县拿一万两白银,疏通身为淮安知府的自己,呈文到南直隶,导致布政使、按察使包括巡抚都接受了自杀的结论。直到灵柩送到家,御史之妻发现丈夫遗留的文稿中有“山阳知县冒赈,以利啖吾,吾不敢受”等语,怀疑丈夫死于谋杀,才进京喊冤。
  景隆帝下令彻查此案,山阳知县畏罪自杀。这淮安知府见无人对证,坚不承认受贿,只说自己遭下官蒙蔽,并不知内情。
  沈柒见他上了三轮刑仍嘴硬,最后用这招炸油条,终于叫他招架不住,松了口,在认罪状上签字画押。
  命人把昏死过去的犯官丢入诏狱牢房,沈柒看着认罪状上的“淮安”二字,低声嗤道:“怎么不是陕西。”
  不过即使是陕西的案子,他现下也抽不出空,得把皇帝交代的除去妖僧继尧一事先办妥了,才有离京出外差的机会。
  公堂被校尉们清理干净,空气中依稀还浮动着炸肉的油腥味,沈柒不以为意地往太师椅上一坐,双腿习惯性架在桌沿,向锦衣卫探子们下令,搜集关于继尧的所有信息汇总过来,打算从中寻找突破点。
  正在此时,一名看门校尉匆匆走入,禀道:“门外有个自称信使的汉子,说有封从陕西来的信,要交给北镇抚司沈佥事,属下接了信,立刻来禀报大人。”
  沈柒早吩咐门卫关注寄来的信件,一听难以抑制内心激动,跳下椅子:“给我!”
  校尉正要从怀中掏信,沈柒陡然叫:“等等!这里气味不好。”
  他示意对方跟着他,来到后厅,命人打盆水来,把双手用肥皂仔仔细细洗干净,自己嗅了嗅,觉得没有丝毫血腥气了,还不放心,又伸到那名校尉面前:“闻闻,什么味儿?”
  校尉俯身低头,凑过去像狗一样掀鼻子,使劲嗅他的手,说:“香的。”
  沈柒从校尉怀中摸出信封,挥手打发人离开。他迫不及待想要拆信,却像饿极了人的面对满桌佳肴举著发怔,像近乡情怯的游子在家门外徘徊不定,只摩挲着封面上“沈佥事亲启”的字迹,舍不得马上拆开。
  最后深吸口气,小心地揭开封口火漆,展开信纸。
  信纸雪白,只有一张,寥寥几行墨迹,清健灵动,自有一股悠邈意境,如烟波白浪上落了黑色鹤鹬。
  “天远地阔,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七郎,我想你了。”
  沈柒手指颤抖,眼前蓦然涌出朦胧的雾气,使白纸黑字晕成了他这一生中极致的幸福。


第八十二章 身在千里心念
  景隆帝坐在御书房,看着北镇抚司呈上的淮安知府认罪状,气得脑仁疼。
  黄河屡屡改道决口,淹没城镇良田,造成百姓大量伤亡,流离失所,本就是极惨烈的天灾,竟还有地方官员昧着良心贪污赈灾钱银,大发国难财,甚至丧心病狂到连朝廷派去的监察御史都敢谋害!
  随侍的太监蓝喜见皇帝满面阴霾,不住地捏眉心,忙给递上一杯芳香宁神的花果茶,劝道:“皇爷切莫动怒,保重龙体。”
  景隆帝接过热茶,啜饮几口,神情逐渐平复,只眉头仍颦蹙,说:“治水难,治人心更难,人祸之害犹胜天灾。你去和吏部尚书李乘风、工部尚书闵衡打个招呼,三日后朕要在朝会上商议治理黄河与整顿吏治之事,让他们事先有所准备,到时拿出意见。”
  说着又把认罪状往桌面一丢:“此贪赈杀官案的处置,着内阁去拟票旨,告诉他们朕的意思,要严惩不贷,该落地的脑袋,一颗都不能少,并通报全国各州县,以儆效尤。”
  蓝喜口称遵命,便派人去传旨。
  皇帝喝完茶,吐了口长气,觉得有些疲累。这疲累并非来自身体,而是自登基以来就不敢有丝毫松懈的精神。身处九重之位,担负天下黎民百姓生计,案牍劳心,每日批阅的奏折垒起来能有四五尺高,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奏章,包括法令施废、人事升贬、农商经济、边戍军务……林林总总,都须他来做最后的定夺。
  加之这几年又正值多事之秋。最为棘手的几件:山西、河南、山东都在闹马贼,尤其是河南诨号“廖疯子”的匪首,率领一万多名贼匪,在各州县流窜劫掠,兵部左侍郎于彻之领兵剿匪,虽有成效,却几次被他侥幸逃脱,未能擒杀首恶。斩草不除根,这廖疯子潜伏一段时间后,又招揽人马出来作乱,烦不胜烦。
  长城外,北成陷入四分五裂,各部落争权夺位,虽不至于大肆举兵入侵,却也时时骚扰边陲、掠夺马匹钱粮。四个月前,他采纳苏晏的献计,从蒙古诸部中挑选了瓦剌,暗中支持其壮大势力,与鞑靼争斗。瓦剌首领虎阔力受了平宁王锡号,仍不放心,想为长子昆勒求尚一位公主,被皇帝婉言拒绝,只答应免贡互市。看信使带来的回复,虎阔力对此似有些不满,但也表示接受,请求大铭在交易中增加盐与茶叶的供应量。
  另外,就是马政了。
  皇帝拉开抽屉,取出一本从陕西四百里加急飞递而来的奏章,再次打开阅览。
  苏晏一手行书飘逸如行云流水,虽然还够不上筋力老健,但也是风骨洒落。这两日皇帝折子批累了,就要把它翻出来看一遍,算是睹物思人。
  奏章中描述的,因马政失当而导致陕西民生凋敝,进而导致流民成匪、盗贼四起,引起皇帝的深思。
  苏晏在奏折中恳切地写道,民牧非废除不可,但他也知道,此政乃太祖皇帝所颁布,实施百年,如果一下子废除,朝中势必哗然,皇帝也将面临极大的压力。所以他建议,先暂缓严捕令,免除今、明两年马户的孳息(既马驹缴纳),先稳定民心,待到官牧整顿初见成效,战马数量增加,再逐步废除民牧。
  “温水煮青蛙”,皇帝唇角微挑:朕这位新御史伶俐得很,怪句频出,倒也颇为贴切有趣。
  这本奏折并未经过内阁审议、出具票拟,而是由皇帝亲自御批,所奏请之事,一律批了个“准”,连同对陆安杲革职削籍的处置,也在苏晏的擅专请罪言辞旁边,直截了当批了个“革得好”。
  政令前几日便已颁发下去,奏折却迟迟没有归档入库,皇帝指尖在墨迹上划来划去,像要隔着纸页触摸到什么。划着划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