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平心而论; 秦桦正像董飞卿说过的,显得文文弱弱的。袁琛身形高大,轮廓棱角分明; 显得沉稳内敛。
两人从速赶至的原由,蒋徽之前已经听友安说了:董飞卿派出去的手下不知看出了什么端倪; 直接把袁琛劫持了,随后; 秦桦为了夫君,老老实实地跟着日夜兼程地赶路进京。
——单看这件事; 秦桦很在乎袁琛。
蒋徽喝了一口茶; 问秦桦:“你与曾太太——也就是陈嫣; 真是远房表姐妹?”
秦桦听得陈嫣的名字; 面色更差; 诚实地道:“不过是我娘家和陈家祖上稍稍有点儿渊源; 也不知道是怎么论的; 先前走动时很少。大概是四五年前,陈嫣主动开始与我来往,我娘家自然喜闻乐见,却不知道……”她语声顿住,笑容苦涩。
蒋徽看向袁琛,“尊夫人的一手好书法,你见识过么?”
袁琛点头承认,“早在我提亲要她下嫁之前便知道。”
蒋徽已经揣摩出了些苗头,“说说你们的姻缘。”
秦桦垂眸看着近前方寸之地,轻声道:“我身在闺中时,意中人是董公子。曾经送过信物给他,被原封不动地送回了。当时特别难过,却也看得开。
“随后,遇到了袁琛。我的心迹,他自一开始就知道——我从小习字,便是临摹董公子的行楷,别的写的都不好……”
蒋徽语声和缓地打断她,“此事怎么说?你怎么会从小就临摹他的字?”
秦桦回道:“六七岁的时候,家中有人有幸从董家得来一些董公子的笔墨,我一看就喜欢他的手法。真的,只是这个缘故。
“大一些之后,我自己设法四处寻找他的字,倒并不是很难的事。董家……有的下人贪财,给些银钱,便能擅作主张,把自家公子的笔墨借给人一段日子。”
蒋徽扶额。有些年里,董家的下人没规矩,在京城是出了名的。
秦桦见蒋徽没有追问的意思,说起先前的话题:“这些,在成婚之前,袁琛都是知道的。
“我愿意嫁给他,但是,亲人都不赞同,觉得与商贾结亲,实在是面上无光。
“我如何都要亲人同意,到末了,他们让我如愿,但是有言在先:嫁出去之后,不需再回娘家,更不能以娘家的名头帮衬袁家的生意往来。为此,我就一直没回来过。
“我们的姻缘,就是这样的。”
蒋徽颔首一笑,“依我看,你出嫁之后,应该过得不错,袁老板待你很好吧?”
“是。”回话之后,秦桦下意识地望向袁琛,愧疚地道,“他待我很好,我回报的却是一再连累他。”
夫妻二人四目相对,袁琛只是回以柔和的一笑。
蒋徽看得出,他们之间,如今已经感情匪浅。很明显,秦桦不是为了感情钻牛角尖的人,在出嫁之前,说不定就已被袁琛打动。
蒋徽猜测道:“原本,你们应该过得更好,只可惜,你那一手字,成了陈嫣拿捏你的把柄。”
“的确如此。”秦桦用力地咬了咬唇,神色转为愤懑,“我拿她当亲姐妹,可她却处心积虑地算计我,字是一回事,她还收买了我房里一名大丫鬟——我出嫁前,那名丫鬟请辞,我念着数年的主仆情分,加上辽东离京城实在是太远,没必要勉强下人随行,便答应了。
“这三二年,她屡次向我们索要大笔银钱。
“我们若是不照做,她就要散播我们成婚前苟且的消息,再加上那手字……我定会成为世人唾弃的水性杨花的女子……
“我倒也罢了,亲人也会跟着抬不起头来,少不得迁怒甚至整治袁家。秦家在京城籍籍无名,却也不是袁家这样的商贾惹得起的。
“再怎样,我也不想成为婆家、娘家的祸水。”
蒋徽嗯了一声,继而道:“所以,你们两个便听从陈嫣摆布,从不曾想过,公子是否无辜。”
“……”夫妻两个同时低下头去,无言以对。
“两年多,那么久的日子,你们从没想过从中周旋么?”蒋徽问道,“公子要是真被陈嫣害死,你们能够心安?”
二人仍是沉默。
蒋徽轻轻一笑,“幸好陈嫣只是让你们帮衬银钱,若是让你们赚黑心钱、坑害百姓,你们是否也要照做?”
袁琛低声道:“是我无能、蠢笨,始终后知后觉。而且,总觉得她不会也不能够伤及董公子,又没再醮的打算,迟早能放下那份执念……有一些事,我们到如今都是一头雾水。”
秦桦补充道:“直到她让我写那封信的时候,我才惊觉,她应该对你也起了歹毒的心思。”
蒋徽不置可否,思忖片刻,道:“今夜横竖无事,你们不妨与陈嫣见上一面,叙叙旧。随后,我再给你们安排一件事。”停一停,又道,“做得让我满意,我帮你们取回那些凭据;做不好的话,陈嫣手里的凭据、收买的人,都会派上用场。”
秦桦心生不祥之感,她站起身,屈膝行礼,“不论何事,我们都会照办。只请夫人高抬贵手,不殃及秦家、袁家的无辜之辈。”
袁琛随之起身,亦是深施一礼。
第60节
“无辜之辈?”蒋徽笑容冷冽,“一个两个的无辜之辈,与三百二百的无辜之辈,有何差别?再说了,我又没本事买通高手逐个追杀,死不了,不过是活得不大舒坦。”
袁琛、秦桦面色一僵,没料到蒋徽能说出这般冷酷的话——先前明明是那般的和颜悦色。
蒋徽望向袁琛,“公子征战沙场的年月,曾经到过辽东。那期间,唐家小侯爷与他救过多少百姓?他们又有多少次命悬一线?
“没有这种人,焉有边关平宁,焉有你袁家迅速富甲一方的好光景?
“这等热血男儿数以万计,他们不需要谁感恩戴德,但也不该被漠视生死吧?
“对曾经出生入死报效家国的将士有一份尊重,是不是为人的根本?”
第59章 真相(2)
董府管家陶城和薛妈妈跪在地上; 哆哆嗦嗦。
陶城正在说道:“……夫人与曾太太有来往; 小的的确知情,但是; 她们凑在一处谋算什么; 小的真的不知道。毕竟,小的这所谓的管家,其实就是在老太爷、老夫人和夫人之间受夹板气的位置,并不是哪一个人的心腹。
“您离京之前; 夫人派一名管事去广西,只说给娘家送些东西过去; 但是,那管事本就是陪房,那次之后; 再没回京城。小的现在想想; 琢磨着; 他回去着手的事,应该就是请高手为曾太太所用。”
董飞卿问道:“所说属实?”
陶城频频点头,“小的可以对天发毒誓。”
“没有隐瞒?”
陶城大着胆子望了董飞卿一眼; 愈发地诚惶诚恐; “没有,真没有。”
董飞卿唤友安:“替我询问一些可大可小的事。他若不说实话; 便好生伺候着。”
“是!”友安笑着到了陶城跟前; “您随我来。”
陶城强撑着站起来; 刚一举步便跌倒在地——腿肚子直转筋; 实在是迈不动步。
友安笑出来,扶着陶城走出去,转到宅子下方的一个密室。
这边的薛妈妈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公子要问奴婢何事?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前董志和对妻儿讲述唐徛惨状的时候,她就在门外服侍,听得一清二楚。此刻,满脑子都是董志和说过的话、给过的警告。
“董夫人与曾太太,”董飞卿道,“知道什么,便说什么。别啰嗦就成。”
“奴婢明白了。公子容奴婢想想。”薛妈妈死命地掐了手臂一把,让自己暂时敛起恐惧,专心应对面前这一关。
董飞卿轻摇着手里的折扇,耐心等待。
过了片刻,薛妈妈娓娓道:“几年前,曾太太有意接近您的时候,夫人察觉到了,命奴婢去询问。
“曾太太说,她想嫁入董家。
“夫人特地见过她一次,说的话不太中听,大意便是您不可能瞧的上她。但是她说,她是要嫁您,但不是因为儿女情长。
“夫人曾几次询问她的意图,她始终不肯说。就算到了今时今日,夫人与奴婢也没探明原因。
“夫人曾经猜测,是不是您在沙场、官场的仇家,是当时的陈小姐特别看重的人,可又实在拿不准,觉着不大可能。
“您与曾太太定亲的事,是夫人说服老爷的。夫人那时不外乎是想,曾太太若是对您居心叵测,于她只有好处——三少爷说起来也是嫡出,可以后要当家做主的,只能是您这嫡长子。
“那样的话,她觉得,除了您,整个董家的人都会陷入水深火热。
“老爷考虑的,则是别的方面。
“退亲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前后,曾太太请夫人帮忙物色高手,夫人同意了。
“曾太太嫁给曾大人之后,又见过夫人两次。第一次,让夫人给她准备些毒/药,说夫人要是不帮忙的话,那么,她就要把一些事告知老爷。
“第二次,夫人把筹备好的大大小小的药瓶交给曾太太。没多久,曾大人便病倒在床,转过年来,撒手人寰。
“这件事,奴婢只敢猜测,不能确定。”
董飞卿扬了扬眉。
这事情倒是有点儿意思:陈嫣明明收买个大夫就行,却舍近求远,找董夫人帮忙。
袁琛、秦桦被安排到了后罩房。
刘全带着地锦来到蒋徽面前。
事关董家、陈家,董飞卿当然不会只询问其中一家的下人。
上次和陈嫣一起受到惊吓之后,地锦病了几日,陈嫣允许她回自己的家将养。这两日刚见好,便又稀里糊涂地被带到了这儿,地锦已经快崩溃了。
蒋徽指了指一旁的小杌子,神色温和,“坐下说话。”
“奴婢不敢。”地锦径自跪倒在地,哀求道,“您……赏奴婢个痛快吧。可是……奴婢又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你是否行差踏错,我顾不上追究。”蒋徽笑意微敛,改为吩咐的语气,“我问,你答。一问三不知,也没事,回去服侍曾太太便好。今晚她会过来。”
服侍太太没事,服侍太太夜间不安生太要命。地锦拼命摇头,言语却很是委婉,“奴婢的病还没好,服侍太太的话,怕是频频出错,反倒要让太太心绪更为不悦。”停一停,抬头认真地望着蒋徽,“您问,但愿您想知道的,奴婢知情。”
蒋徽满意地笑了笑,“你家太太做过的那些事,你不可能心里没数。她到底为何如此,你就不好奇么?她在闺中的时候,可曾出过蹊跷之事?”
末一句,算是提醒。地锦拼力转动脑筋,回想一番,道:“奴婢以前是陈府的二等丫鬟,陪嫁到曾家之后,才每日在太太近前服侍,熬成了大丫鬟。因此,有些事便只是听管事妈妈说起过。
“我家太太在闺中的时候,十三岁之前,都不喜交际。也时常随长辈参加宴请,人前落落大方,但从不会答应别家闺秀的邀约。
“太太五岁开蒙,七岁起,跟着一位女先生学诗书礼仪。女先生姓穆。
“奴婢见过穆先生,是生得很标致的女子。
“太太八、九岁的时候,给穆先生拜年的时候,得知先生还有个比她小三四岁的女儿阿锦。
“太太与先生特别投缘,在家中没有姐妹,又见先生境遇有些拮据,便央着长辈把母女两个接到了陈府住下。
“那几年间,太太把阿锦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似的。
“但是,到了她十三岁那年,穆先生和阿锦忽然离开了陈府,不知所踪。
“太太心急如焚,老爷夫人也曾派人去找,但是,连续两日都没找到。
“随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太好像得知了什么消息,跑去和长辈商量事情,却与长辈起了争执。
“那天之后,她在闺房里闷了一个多月。穆先生和阿锦的事情,便这样不了了之。慢慢的,下人们也就淡忘了。
“再往后,她的性情变得十分孤僻,却开始频频参加宴请。这样的情形多了,不知怎的,竟与董夫人搭上了话,随后,便是定亲、退亲的事。”
蒋徽陷入沉思。
如果穆氏、阿锦的消失是导致陈嫣性情大变的开端,那么,母女两个是否与董家有牵扯?
有牵扯的话,也不会是男女之事引发,这方面,董志和一向很有分寸,不会惹风流账,身边的女子不管好坏,都是董老夫人安排的。
消失的母女两个,又去了哪里?甚至于,还在人世么?
地锦等蒋徽望向自己的时候才道:“奴婢所知的算是蹊跷的事情,就是这些。不信,您可以找陈家的老人儿核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