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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时候。
山下忽然腾起一股非人的气机,如旭日东升,直直奔上,与之同来的还有阵阵狂笑。
“哈哈哈——”
“人呢?出来咱们再打过!”
剩下的各方势力,却已按耐不住了。
“弟兄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极仙丹就在眼前,成与不成,就看咱们的造化了!”
“杀!”
苏梦枕也是轻轻道:
“杀!”
刹那间,漫山遍野的厮杀。
271 弄巧成拙
夜。
飘袭的夜风带起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腥风滚滚,荡尽群山,浓稠的竟是怎么也吹不散,令人闻之欲呕。
皓白的月华下。
山岗上,已是铺满了无数尸体,有的人还在厮杀,有的人已经倒下,他刚一到下,乱刀劈砍而至,喊也不喊,已是被当场分尸,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很快又有人扑上,补上了缺口,接着又有人死,惨叫声,无休无止的惨叫声。
而在“仙掌峰”上,却见那里已是尸山血海,一具具堆叠的尸体,简直成了一座小山,血泊汇流如河,几乎染红了整个山头,到处都是尸体,还有残破的兵器。
江湖浩劫。
哪怕到如今这便地步。
还有人在战,在厮杀。
这些人里,有苏梦枕、狄飞惊、王小石、戚少商、楚相玉、方应看、米有桥、吴其荣,以及关七,连同剩下的各方势力之主。
这些人已在乱战,或在并肩而战,或是联手退敌,或是被一人所敌。
关七一身气机浩如烟海,而今越战越勇,越战越强。
但其他的人,却都心思各异。
有人想要杀人。
杀谁?
杀的是苏梦枕他们竭力护持的人,这个人,早已半浸在血泊中,一头发丝已成黑白二色,面上阴阳之气交转不停,似是在找寻平衡的契机,心跳已近于无,仿佛快要死去。
想要杀他的,当然就是“神通侯”方应看,以及,米有桥这些人。
但也有人想要保苏青。
还有人,则是想要与之酣战恶战。
人心难测,欲壑难填。
而今当真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武林浩劫。
所有都已杀红了眼,有的干脆已经杀疯了,敌我不分,连自己人也杀,杀到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一具具尸体倒下,一具具尸体又都重新扑上来。
杀不尽,也杀不完。
“苏梦枕,他夺你金风细雨楼之势,以你雄心壮志,怎能屈居第二,何不趁此机会,再夺旧部!”
方应看道。
他现在满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浑身伤势不少,有的是被暗器打出来的,有的是被火器炸出来的,还有毒、伤,此次就算胜了,恐怕也是元气大伤。
不光是他,其他人无不是如此,米有桥更是断了一臂。
唯有关七,他龙精虎猛的好似不是人,久战之下,非但体力未衰,连功力也未弱,而且,更是越战越强,疯了一样,大呼“痛快”。
苏梦枕他们,此刻心照不宣,不为杀敌,只为拖延,等着苏青功行圆满,但似乎苏青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妙,那阴阳二气在他脸上化作两团黑白之气,你来我往,却似两只恶兽,争斗不休,几番下来,苏青嘴角兀自溢出点点鲜血。
“哼哼,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仙丹药力何等巨大,他竟然敢同服四颗,如今药性难驯,药力难化,他马上就要死了!”
米有桥单手提棍。
脸色难看非常,也苍白非常,看着如疯如魔,癫狂无比的关七,他忽然计上心头,喝道:“关木旦,你还记得小白么?”
小白?
谁是小白?
米有桥声如雷震,沉息一吐宛如狮子吼,令人振聋发聩。
“小白”二字一出,在场知道原委的人已都跟着一紧神色,动了容。
关七本是嗜战,好战,满是杀意杀机的神情突一呆,但很快,他却更加的癫,也更加的狂,他一双眼像是两颗兽瞳,恶意森森,寒芒吐露,恨不得择人而噬,直直盯向米有桥:“说,小白在哪里?”
“啊,小白,你在哪里?”
关七悲怆嘶吼,声震天地,张口一吸,白天那骇人一幕,如今竟是重现,一束月华凝练如瀑,居然被其吸到了口中,一瞬间,关七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每一寸血肉都洋溢着令人观之失声的可怕气机。
米有桥突然一指苏梦枕身后的苏青,急道:“在他手里,我师妹被他抓去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关七像是瞬间恢复了几分神智,也更清醒了过来,他狠狠瞪着米有桥。“是你,米苍穹!”
米有桥涩声一笑。“七少爷,久违了!”
“哼,待会再和你算账,我还想要领教你的朝天一棍!”关七却冷哼一声,一双厉眸看向那坐在血泊中盘腿大作,生死不知的苏青,眼露奇光,似也察觉到苏青身体的异状。
但转瞬,他大手一抓,领空一摄,狂风骤起,腥风血雾竟是化作一个血色龙卷罩向苏青。
苏梦枕同样冷哼一声。
红袖刀现,月华下,立见缕缕惊艳凄美的鲜红刀光,像是绝代美人的曼妙腰肢,已朝关七削去。
“红袖刀?”
关七如今意识渐复几分清明,似也认出了面前的刀光,可他双眼一眯,张嘴一吐,已见三缕剑气横空。
“大哥,我来助你!”
王小石已至。
他拔剑,挽留神剑,剑光一转,连点直刺,已挑碎了那剑气,楚相玉亦至,还有戚少商,以及吴其荣。
但是,异变陡生。
因为,这个时候,狄飞惊与吴其荣突然变了方向,他们不是朝着关七去的,而是朝着苏青,甚至,吴其荣闪身已到了苏青的身后。
场中局势瞬间扑朔迷离。
“雷纯是关七的女儿!”
戚少商突然说了句。
他一说出来,众人皆是恍然。
方应看他们虽惊,却也又喜,盖因惊涛书生吴其荣已举起了掌,肥厚的右手,却很白皙,似是婴儿一般。
他的掌法名叫“活色生香掌”,掌势一运,掌下竟是爆出一团五彩色的光芒,他的掌法,不但可以攻人味觉,还可以攻人嗅觉,乃至触觉、视觉。
但现在他只是奋力运起一掌,全身功力爆泻,掌下五彩斑斓,对准了苏青的天灵,如此一掌,单凭劲力,任谁生生挨上,恐怕也要天灵尽碎,死在当场。
“你敢——”
戚少商目眦尽裂,暴怒非常,眼中杀机更是森寒,苏青于他有知遇之恩,更有提携之情,还放权给他,此刻眼睛苏青即将毙命,他整个人已是怒极恨极。
他想出手阻止,可此时却已抽不开身,当下一咬牙,竟然硬受了关七一记剑气,左臂齐根而断,剑尖一转,直指吴其荣。“受死!”
可终究来不及了。
因为还有个狄飞惊。
狄飞惊一来,眼刀一现。
邃见吴其荣运足功力的一掌,正是拍在了苏青的头顶。
苏青要死了?
苏梦枕双眼瞬间发寒发白,沁寒带青,犹如两点鬼火。
但事实已在眼前。
可紧接着,吴其荣忽然双眼一瞪,圆圆的胖脸一颤,肉眼可见的渗出汗了,不光是他,所有人也都一凝目,死死的盯着吴其荣掌下的苏青。
他这一掌,竟然是把那争斗纠缠的阴阳二气给拍散了,两股药力交转圆融,瞬间从苏青头顶冲刷至全身。
“退!”
狄飞惊当机立断,毫不迟疑。
不用他说,吴其荣已在退。
因为,一股凶兽洪水般的悚然气机,正飞快自那盘坐的身体中升腾而起。
吴其荣只退出不到十丈,只听黑夜中蓦然响起沉沉话语。
“不足与谋!”
不光他们在退,方应看,米有桥也在退。
但一双大手豁然像是无视了他们间的距离,五指一扣,二人身形只如不受控制的风筝,瞬间被撕扯了过去。
只在一众人悚然惊骇中。
二人已被两团晦暗掌劲袭身,中招瞬间,他们神情一僵,夜风一过,竟是散作为两团粉尘,不见血肉,只剩下血河剑落地。
吴其荣浑身肥肉已是吓得乱颤起来,可却见那尚在起身的人,反手一指,一缕青芒豁然透出指尖,而后犹如一注光束,贯穿夜色,没入他的眉心。
剑芒再一闪,顷刻已斩出四十三剑,不及惨叫,吴其荣尚在空中的身躯,立时支离破碎,散落在地。
狄飞惊忽然心头一寒,一双幽幽的瞳,已看向他。
272 再回京华
苏青起身。
他这一起身,只似平地拔起一座巍峨巨岳,又像是一只噬人恶兽站起,一身气势激的风云变色,血腥气都被推开了,当真好不惊人,胆气弱的,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了,瞠目结舌,结结巴巴。
但他们更心惊的,是苏青竟是连杀三大高手于霹雳雷霆之间。
看傻了众人。
狄飞惊那一直不惊的脸上,此刻居然流出了汗,自他被雷损招揽,扶植培养之后,他早已是掌权握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无数人的生杀予夺,天底下,已少有真正让他惊,让他怕的人。
但现在,面对眼前这人,他已有种说不出的心悸。
像是下一刻就要命丧黄泉。
突然,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的扣在了他的肩膀,而后身形已轻,纵空飞起,飘向山下。
出手的,赫然就是关七。
他像是已恢复了伸智,不似先前那般猖獗嚣狂,眼透清明,居然主动退走了。
“我去追!”
楚相玉道。
苏青摇头。“不用了,穷寇莫追!”
他脚下甫一动,血泊已是炸开冲开,尸首横飞,像是往水面中砸下一颗巨石,掀起莫大动静。
这却不是他有意如此,那“无极仙丹”,阴阳同服,两颗便是甲子功力,他连吞四颗,一身功力已是青云直上,登峰造极,此刻竟有种难控难稳的异样。
一举一动,皆含莫大威能。
“不管他们,如今时机已至,先夺皇位,再易鼎江山,待到天下入手,再作清算,收拢人马,咱们现在回去!”
未等他人有何动作,苏青负手而行,脚下一迈,已是横跨出了七八丈,身影急闪连闪,宛似横空挪移,初见时尚在身边,再见时已在远处。
……
京城,天泉山。
红楼。
缕缕燃香,如丝如发,升腾而起,清香淡雅。
女子一身红衣,她却不是在楼内,而是在楼顶,仰望浮云,横身枕臂,望着头顶的湛蓝青天,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确实应该想些什么。
金风细雨楼而今已是几快分崩离析,何况,她还在众目睽睽中,刺了苏青一剑,贯穿胸腹,那一剑,想来一定很疼吧。
疼的她都有些心疼。
哪怕是那个人吩咐的,但她仍是有种难言的困惑,忧虑,若是她这一剑刺的太深怎么办,若是那个人受伤难愈怎么办。
还有被一剑贯心后,苏青对她说的那番话,让她心神恍惚。
曾几何时,她确实有想过这么刺苏青一剑。
因为他杀了苏梦枕。
就像她在三合楼上对苏青说的那番话,其实有大半都是真的。
难道那个男人始终都没相信过她?
女人自嘲一笑。
“雷媚啊雷媚,你忘了,你是个天生带着反骨的女人么?相信这种东西,对你来说就是奢侈的!”
雷媚只将秋水似的妩媚眸子一横,瞥向山下,笑望满城京华烟云,笑的有些疯狂,有些放浪形骸,更有些悲哀,还有些泪目。
“可惜,如果可以,我也想做个寻常普通的人!”
她躺着。
山风凛冽,绝顶的风更是极凛极冽,以及寒。
她还记得苏青初登楼主之位,说的那句话,这个位子,太高,太陡。
确实很陡。
雷媚望着脚踝上的一串银铃。
伸手拨弄了一下,听着“叮当”的轻微声响,哪怕很快消散于风中,她也不由展颜一笑,笑的很得意,也很狡黠,就好像她做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惊心动魄,刻骨铭心。
那个男人可真是好骗,她只是私底下一查,便查到了这种铃铛是不少江南水乡的渔家女所配之物,廉价寻常之物,竟能惹他那般珍爱。
所以,她也找来了一串。
果不其然,对方整个人都好像变得有些奇怪了。
女人就是女人,女人也总喜欢胡思乱想。
但,想象总是会很容易被人打破的。
她美眸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