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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放;不多时,只在一片冰霜覆盖的幽谷中,竟然开出一片艳丽的花圃。
眼见如此诡异场景。
却听那不远处的激流上,赫然传来一道冷然言语。
“好,阴阳相济,生生不息,好功夫!”
嗓音方落,遂见一条身影似凌空飘羽,踏风而来,劲风一激,人影急闪,幽谷入口,已是站着一人。
那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气态飘然出尘,甫一现身,已是惹得天机宫众人面露惊喜,来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公羊羽。
“公羊羽?我等你多时了!”
苏青神情平静,语气清寒,拂袖一挥已是将天机宫众人体内的寒毒悉数化去。
公羊羽淡然一笑,斗笠一掀,却是露出一副乌须长眉的模样。
“怎么?等着输么?”
327 谷中混战
只说那公羊羽一出来。
远处忽又再起高喝。
“嘿!”
但见两条身影正快如飞鸟扑至,来势凌厉,只在山隙间腾挪游走,不过几个呼吸便已至谷外。
待到身影站定,却见这二人一者乃是一肌肤赛雪,身子婀娜,风韵十足的美妇,一双明眸狠狠地望着苏青,满是杀意,另一人则是个穿着素衣的中年男人,舒眉朗目,气态平和,满面风尘。
这二人一来,梁萧眼睛不由一亮,只唤了声爹和娘,满脸欣喜。
来人非是别人,正是那梁文靖与萧玉翎。
苏青眼皮一抬,淡淡道:“妙得很,看来都到齐了!”
“哈哈,不齐不齐,如此盛会,若无我,怎能算齐!”
可不想他话一落,那山野间猝然纵跳出一个披头散发,衣裳邋遢的人,言谈随性,瞧着疯疯癫癫,只是这轻功却不得了,身子径直从半山腰飘了下来,双臂一展,凌空虚渡,只在那疾风飘叶间点足借力,尤为惊人。
“老穷酸,我可算追上你了!”
来人似是紧追公羊羽而来,言谈跳脱,让人意外。
说着,那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已是瞪向了苏青,兴致勃勃的道:“兀那小子,你就是那个号称以一敌万,杀的蒙古几万大军丢盔弃甲的人?是不是真的啊?”
苏青也在对方身上打量了几眼,以这般身手而论,当今中原,几大顶尖高手他已多是见过,剩下的就唯有那东海灵鳌岛一脉了。
昔年“乘黄论道”,释印神败于灵道人手中,后远遁海外创建了灵鳌岛一脉,眼前这人,八成便是那释家的传人。
“灵鳌岛岛主?”
“咦,难不成我的大名已经传遍中原了?连你都知道?”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傻,那人一听苏青道破他的身份,当下嘻嘻哈哈的在原地手舞足蹈的蹦跳着。
“苏青,我且问你,我黑水一脉是否为你所灭?”
只是那萧玉翎早已忍耐多时,此刻忽然厉声喝问道。
苏青瞥了她一眼。“灭?不还有个你么!”
淡淡的话,却是把那萧玉翎的听的眼睛红了,眼露杀意,气的柳眉倒竖,银牙都快咬碎了。“好啊,我倒要瞧瞧,你能不能把我也杀了?”
迎着此人那刀子似的眸光,苏青轻飘飘的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那萧玉翎又气又急,想也不想,口中厉叱一声已是出手,身形幻化,竟然是到了萧千绝白昼移形的地步,身影连番腾挪辗转,带出层层虚影,施展的则是如意幻魔手,方寸半丈之地,尽是此人的重重手影,万般杀招变化。
苏青面上古井无波,脚未动,手未抬,他抬得是眼,双眼一睨,刹那间像是神锋出鞘,宝剑生光,竟是剑光,目发剑光,惊世骇俗的剑光。
两束剑光夺目而出,灿烂生辉,耀眼摄神。
“退!”
口中轻轻吐出一字。
那萧玉翎正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打杀当场,只是眼中乍见光亮,双眼与之一对,一张面容霎时苍白无血,身子如遭重击,整个人瞬间跌飞出去,玉颈一仰,一口殷红血箭便被呛了出来。
“娘!”
“玉翎!”
其余人见状无不大惊,梁萧与那梁文靖亦是惊且怒,见势忙将其接住。
可这细一查,却是不见萧玉翎身上有何伤势,只是她眉头纠结,脸色痛苦,吐血不停。
这一切发生太快,瞬息万般不及反应,所有人怎能想到会是如此结果,瞧你一眼,就能伤人,这又是什么武功?
唯有公羊羽脸色凝重。
“我曾听闻佛门有大德,修有妙法,吐字如千钧,口诵真言更可使人杀心消弭,看你一眼便能摄服外道,称之为精神法,你这一招目剑,怕也是此中之术吧!”
他一抖袖,袖子霎时滑出一柄青虹,青光流转,正是青螭剑。
那花无媸眼见遭遇前所未有之敌,又与公羊羽对望一眼,眼神晃动已做出决定,正是同仇敌忾之意,二人纷纷握剑在手,要同战苏青。
“好,太乙分光,正要领教!”
苏青轻声道。
“如你所愿!”
就听公羊羽忽而朗声道:“天清地浊!”
花无媸应道:“乾坤定矣!”
话落剑出,二人并肩出剑,往前一刺。
不同于先前那花无媸与花清渊母子二人所施展的剑法,眼前两人,虽是半生怨恨,然恨之深,爱之切,此刻出剑,两人心意相合,举手投足宛若一人,且那公羊羽仗着神兵之利,威能更是如虎添翼。
剑势一至。
苏青袖中剑指一立,指尖气机牵引,遂听。
“呛啷!”
一声龙吟般的剑鸣自他背后惊起,四尺青虹若游龙倒拔出鞘,在空中翻转游腾,旋即若拂柳清风,竟是绕着苏青的身子盘旋转了数圈,化作一道青光,如流星急电,似是星辰拱月般流转。
眼见这般奇技巧,那公羊羽二人刹那已攻出十余剑,神明意会,心意相通,剑势骤如急雨,却是与苏青身边飞旋的青影碰撞出无数火星。
眼见难破,公羊羽朗声道:“雷风相薄!”
花无媸心旌动摇,紧随应道:“水火不射!”
剑势再变凌厉,霎时四相生变,八卦生荡,剑势浑圆无极,近乎于道,已无破绽。
苏青眼皮一颤,探手一引,已是握剑在手。
他左手本是垂落身侧,但现在,苏青五指箕张,掌下如有风云聚涌,却见寒气凝结,化气成水,凝水成冰,一截冰剑已是自袖中飞快如笋长出,转眼刹那,寒气森森,一柄剔透晶莹的冰剑已是握在左手,双剑在手。
忽见苏青抿嘴一笑,两剑一并,笑的惊心动魄,口中的话,更是让人惊心动魄。
他吟道:“天清地浊,乾坤定矣!”
双剑剑势一变,只在一众勃然色变中,竟是用出了那太乙分光剑。
一人驭二剑在手,阴阳之气各驭一剑,只在公羊羽动容失色中,真就是与他们先前所施展的一般无二,不,甚至更加巧妙,任其二人如何心意相通,但终究不是一人。
可眼前这人,一心二用,简直是非同小可,匪夷所思。
公羊羽瞳孔一缩,疾喝道:“阴阳化生!”
花无媸紧随其后:“太极成矣!”
只是他们招式一变,面前苏青亦是提剑变招。“阴阳化生,太极成矣!”
四剑剑势立如月下倒影,一模一样。
那疯疯癫癫的老头,瞧的心痒非常,口中喝道:“我也来凑凑热闹!”
这人一出手,便非同小可,浑身诸穴,竟是有气劲如针透体勃发,整个人像是只刺猬落入战圈,赫然是昔年释印神的不世绝学,无相神针。
328 天下第一(本卷结)
公羊羽眼见苏青竟是能分心二用,使得太乙分光剑,心头本就为之一震,再见这东海灵鳌岛岛主竟也是跳入战圈,不禁低喝道:“释天风,你瞎凑什么热闹!”
“哈哈,哪有只准你打不准我打的道理!”
释天风嘿嘿一笑,又癫又痴,可这手下武功一经施展却又是玄妙非常。“何况,你们两个就是联手恐怕也打不过这小子啊!”
他说话间,浑身劲气如针喷吐,逼开双方攻势,手底下却是运起一拳抢进砸向苏青,另一只手则是屈指成爪,抓向公羊羽,脚下步伐亦是运用巧妙,时如鹿奔,时如兔走,时如狸翻,时如鱼跃,只在剑气纵横间如穿花蝴蝶轻灵非常。
局势本就瞬息千变,经他这么一手,四人立时各自为阵。
只是。
苏青一剑荡开释天风的拳头,轻笑道:“好,既然如此,那苏某也得露点绝学了。”
释天风眼神一亮,喜不自胜。“好啊好啊,你且使出来瞧瞧!”
苏青掌下寒劲再涌,那冰剑却是忽化作一柄狭长怪刀,刀剑在手,苏青浑身气机一变,却见甫一交手,那刀使刀招,剑使剑招,释天风尚能招架,一双手无相自成,拳掌指爪,信手拈来;正自诧异苏青的绝学为何这般普通,不想面前刀势、剑势忽一调转,已是刀化剑招,剑使刀招,刚猛变灵巧,灵巧化诡谲。
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那刀剑之上,皆附着着极为惊人的寒气,沾之不落,似附骨之疽,竟是有凝人气血,寒人劲力的奇用。
那释天风与苏青相斗不过数招,已是满脸骇色,须眉上已覆着一层寒霜,他口吐寒气,抽空撤出忙喘着气,怪声道:“这他娘的是什么邪门功夫!”
随后哇呀一声大吼,这次却也是不管不顾那公羊羽二人,全心与苏青相斗。
一时间场中局势已是三打一的局面。
可这众人却是瞧出,那落于下风的非是苏青,而是公羊羽他们,每每与苏青一番碰撞交手,他们的剑势身法便要迟缓一些,口吐寒气,眼神凝重,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再到旗鼓相当,最后是堪堪招架,局势正在一点点的扭转。
那公羊羽与花无媸二人则是借着“太乙分光剑”尚能抗衡,此剑乃阴阳二气为根,合招之下,待两气回流,便如两仪生四象,劲力就如化作四人的内力,而后四象生八卦,无异于以一身化四,两个人身具八个人的内力,只怕当世已无人能敌。
可释天风就有些惨了,打到最后,浑身只似在雪地里打了个滚一样,动行迟缓,满面冰霜。
而苏青此刻浑身已是被一股寒雾所漫,如烟云浩瀚,如尘风轻飘,如丝如纱,浮于周身体外数尺。
“叮!”
乍闻清响。
却见苏青手中冰刀轰然粉碎。
他手中剑势一滞。
“噗嗤!”
遂见那公羊羽与花无媸二人手中长剑径直灌入他体内。
释天风瞧的一怔,旋即一摇脑袋,退开老远,像是不明白苏青怎得突然收势寻死。
那公羊羽二人亦是如此。
其他人也都是极为诧异。
“哈哈,你不是很厉害么?”
梁萧眼见苏青中剑,笑的前仰后合,大为幸灾乐祸。
唯有阿雪既不悲,也不怒,神情仍旧如常。
“叱!”
长剑再拔。
公羊羽已与花无媸退开,他神情古怪,惊疑不定,已似发现了什么,脸色渐渐难看,双眼忽而瞪大。
苏青手中握剑,脸上不见痛色,而在一片落针可闻的死寂中,就见他身上两处剑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他周身飘荡的那股寒气,忽如冷冽寒潮般席卷向四面八方,像是涟漪般荡开,骇的一众人连连倒退,强以公羊羽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且看我生死之道!”
苏青双眼精光一亮,体内阴阳二气交转,抬剑遥遥一指地上草木。
剑尖一引,那一株株塌软的草叶忽而直直如剑立起,笔直而生。
剑尖再一抬,一株株草叶竟是纷纷摆脱了大地的束缚,凌空飞起,像是化作一股飓风,在苏青周身盘旋飞转,如浩荡剑气洪流,带着嗤嗤劲风,看的人无不动容。
草木作剑?
那公羊羽瞳孔一缩,这却是已离了那“天物刃”的极致之境,气机牵引,竟是已能摄草木为剑。
“小心!”
心知面前所遇,乃是生平仅见的强敌,公羊羽沉声开口。
手中剑势再起,与那花无媸合剑一处,双剑一施,只见一层剑影已是铺开,想要抵挡这一招。
苏青眼皮一颤,剑尖再一挽,一股凌冽气机登时再涌,像是有一股大风平地刮起,自他脚下而生,冲霄逆起,大有直上九天任翱翔的浩瀚之意。
他双臂一展,大袖飘飘,一头白发猎猎激荡,手中剑尖对着公羊羽遥遥一指。
霎时间那回旋飞转的万千草木,已是如一条狂龙朝公羊羽和花无媸二人冲去,沿途所过,万物像是被斩了千万剑,尽成齑粉。
“嘿!”